第 100 章 他配不配

作品:《兄长不善

    第100章他配不配


    不知何处的秋虫叫了几声,窦晏平心神不宁,久久不能入睡。


    白日里苏樱虽然神色自若,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心事并未曾放下。


    那样的心事他也曾有过,曾经有很多年他很少能够见到父亲,虽然每个人都告诉他,父亲不回家是因为太忙,是为着国家大事,虽然身边每个人都对他很好,从不缺关爱,但那种极重要的人从身边缺位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一个大男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她是心思细腻的女子。也是他疏忽了,竟然就这么回来睡了,也许她此时跟他一样,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呢。


    披衣起床,正要出门时心里忽地一动,撩开窗帘,借着淡白的月光,看见了庭院中的两个人。


    是苏樱和裴羁。站在桂树底下执手相望,裴羁低着头,她便仰着头,她似乎在说什么,裴羁忽地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窦晏平心里突地一跳,本能地就要制止,却见苏樱纤细的身影微微一动,却是接受了他的爱抚,亦且她的脸颊在他手心轻轻蹭了蹭,窦晏平僵住了,心如刀割。


    她是情愿的。明知道与她已经没有可能,可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的眼睛被重重刺伤,血流成河。


    桂树下,裴羁拂了拂树根的青石,从袖中取出帕子铺上,拉着苏樱坐下。那石头不大,只够她一个人坐,他便在她脚边席地坐了,仰着头低着声:“念念,有许多事,不一定和表面上看起来一样。”


    是说母亲对她吗?教她骑马,教她作画,便是母亲爱她的方式吗?她倒宁愿像别人家的小孩一样,得母亲明目张胆的偏爱,扑在母亲怀里撒娇。苏樱低垂着眼皮,习惯性地想笑,对上他殷殷的目光,那惯于用来掩饰情绪的笑容未及成形便又消散了,他靠着她的腿坐着,身量高高,恰与她平齐,她便靠着他的肩榜,在他宽厚的胸膛里低着声音:“我知道,我只是有些……”


    喉咙哽住了,难过两个字说不出口,猝然转过了脸。


    窗帘后,窦晏平身子一动,知道她是伤心,急急想要出去安慰,却见裴羁也动了,伸手揽她入怀,轻轻拍着他的背,她便窝在他怀里,又伸手搂住他的腰。


    窦晏平僵硬地站住,眼前闪


    过当初山洞里,两个人含羞带怯的拥抱。一别两年,一切,都已经变了。


    “想哭就哭吧,”裴羁轻轻拍着,低声安抚,“有我在,你不用硬撑。”


    苏樱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降真香气,混杂着戈壁干燥的气息,异样的安稳亲切。当年细竹帘子后轻言细语安慰着妹妹的裴羁,与眼前轻言细语安慰着她的裴羁渐渐融为一体,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初所渴望的,也许最终都会圆满吧。


    那么她,又有什么可自苦的。没有当初的自己,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每一步走得都艰难,但也许唯有艰难,所以才更深刻,更懂得珍惜吧。苏樱安静地靠在裴羁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一点点加快,又一点点放慢,恢复到正常的节奏,他在想什么?是她么。


    “念念,”裴羁抚着她的头发,她是睡下之后又起来的,发髻解了,长发如瀑,垂在腰际,缎子一般柔软,“在想什么呢?”


    这样安静,这样柔软,让他的心都要化了,只想就这么拥抱着,直到永远。


    “没想什么。”苏樱向他怀里钻了钻。都过去了,她眼下过得很好,不消再纠结于从前。捏捏他身上的衣服,“你冷不冷?”


    窗帘后,许是四周太安静的缘故,窦晏平模糊听见了这一声问。


    觉得冷,心里像塞着一大块冰,再没有比此时更清楚,他与她之间,已经结束了。


    也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要她喜欢,他都能够接受,可那个人,居然是裴羁。让人如此不甘,又如此不安。人的本性最难改变,裴羁曾经那样错待她,看轻她,难道真的可以从此全都改了?


    紧紧攥着窗帘,看见桂树的阴影里,裴羁解了外袍,轻轻搭在苏樱身上。


    “我不冷,”裴羁将苏樱又搂紧些,呼出的气息在月光底下化成薄薄的白雾,“你若是冷了便回房吧,时辰不早了,明天还得赶路。”


    是该回去了,时辰不早了,不好好休息,明天必然疲累。可此时的安稳又让人留恋着,不舍得打破。苏樱微微闭着眼:“我也不冷。”


    向他怀里又窝了窝:“哥哥,你有没有始终耿耿于怀的事?”


    有,你。矛盾过挣扎过,行差步错过,拼死争取过。裴羁垂着眼皮,轻轻抚着她披散的长发:“念念,我已经让人去查当年你父亲当


    年的行踪了想来很快就有回音。”


    你耿耿于怀的事情我会竭尽全力帮你解开。


    苏樱抬眼:“好查吗?”


    二十年了人事全非要想查清真相想也知道有多艰难。


    “官吏进京述职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线:“杨德寿现任天水刺史。”


    窦晏平来了。苏樱一个激灵急急起身月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苍灰一道掩在身后:“当年便是时任锦城别驾的杨德寿与伯父一道入京念念此行正好顺路我们可以先去天水问一问他。”


    苏樱连耳带腮涨的通红。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听见了她跟裴羁的对话他来了多久?方才她与裴羁的亲昵他看见了没有?


    “念念你说呢?”裴羁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外袍“要不要先去天水?”


    窦晏平看见他泰然自若的脸突然有种感觉也许裴羁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看是故意让他看着。在翻涌的情绪里冷冷横他一眼:“念念要去吗?”


    脸上火辣辣的像是小时候做了坏事被父亲抓到一般苏樱低着头小着声:“好那么就先去天水。”


    “好”窦晏平隔着衣袖拉着住她“回去睡吧时辰不早了明天还得赶路。”


    他带着她往卧房走苏樱觉得紧张羞耻还有些愧疚:“十一哥。”


    房门无声无息推开了窦晏平低着声音:“快去睡吧。”


    不消抱歉他与她即便再不会是恋人却依旧还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她对他永远不需要说抱歉。


    房门掩上苏樱进去了窦晏平转身回头裴羁站在阶下:“晏平。”


    他方才亲眼看见了他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他该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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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晏平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此去锦城还有数千里地他会弄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改了配不配与她在一起。


    他心爱的小娘子便是要嫁别人也一定是嫁天下最好的男人。


    翌日一早一行人出发赶往天水十数天后顺利到达。


    消息早已遣人通报地方当朝宰辅和两镇节度使一齐莅临城


    中上下不胜惶恐,刺史杨德寿率领麾下官吏迎出城外十几里地,以为会看见车马喧煌,从者如云的景象,哪知等了半天,只看见一支驼队沿着官道由远及近,最前面骑着骆驼领队的一双年轻男女相貌生得极好,简直是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一般,杨德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男子当先赶到,在驼背上向他一拱手:“杨刺史。


    杨德寿吃了一惊,正要问他是谁,怎么认得自己,却见驼队中间一辆油壁车开了门,露出内里坐着,身披鹤氅的男子:“杨刺史。


    杨德寿认得他,裴羁,往年入京述职时几位相公都是见过的。慌忙迎上前去,余光瞥见先前的男子跳下骆驼,伸手去扶那个女子,电光石火之间突然想到,这便是窦晏平吧,他是真的糊涂,这般年轻,这般俊朗,不是名扬天下的白袍小将军又是谁?


    一个时辰后,天水刺史府。


    杨德寿亲自奉了茶,含笑问道:“裴相与窦节度双双莅临,鄙处真是蓬荜生辉啊!二位可有什么吩咐?鄙人一定全力配合。


    目光忍不住又看了眼那个随他们一道来的女子,坐在裴羁与窦晏平中间,他二人时时低声与她说话,一望而知的关切。她是谁?竟能独得他两个如此眷顾!


    “有件二十年前的旧事想问问刺史。裴羁当先开口。


    杨德寿怔了下,点着手指,默默算着时间。二十年前,升平三年,那时他还在锦城呢,任锦城别驾。忙道:“裴相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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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平三年六月,杨刺史与锦城仓曹苏蕤一道到长安述职,裴羁道,“刺史可还记得苏仓曹在长安城中遇到了什么事?刺史当年七月便返回锦城,苏仓曹为何一直到第二年八月才回?


    边上,苏樱屏着呼吸,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害怕那个结果会让她与最疼爱她的父亲,从此分崩离析。


    衣袖上一暖,窦晏平靠了过来:“念念,别怕。


    无论是怎么样的结果,都有他与她一道承受。


    苏樱点点头,余光瞥见裴羁望着这边,无声的支持,听见杨德寿带笑的语声:“仓曹苏蕤?我记得他,他在长安得了天大一段奇遇!


    “他去吏部办事,被上官看中,平白得了一位出身高贵,才华横溢的夫人。杨德寿笑着,“我记得仿佛是七月成亲,紧跟着他夫人便有了身孕,因着孕中多病,他岳父亲自出面向刺史告了长假,让他带着夫人去辋川休养了一年。


    苏樱心里突地一跳。


    苏樱心里突地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