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可能是……”


    水岛皱了皱眉，用手扶住眼镜。


    “我们认为是声东击西，让大部分人集中精力去入口响起警报的地方，再趁机在后山放出咒灵扰乱团体赛，或借机伤害、甚至谋杀学生。”


    此言一出，在一旁听着的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


    “嗯……”


    庵歌姬对这个猜想似乎有些不理解，她拧着眉，眼睛往地板上看，像在看一个世纪难题。


    “你怎么想？”


    庵歌姬侧头看过去，乔伊也直直地看向她，好像她知道庵歌姬对这个解释不满意一样。


    “我……”直面了准一级咒灵的庵歌姬有些犹豫，“感觉没有谋杀那么严重，更像来捣乱的。”


    “太儿戏了，咒灵袭击却只有一只准一级咒灵，为什么不多放几只？”


    乔伊：“或许他只有一只？”


    庵歌姬皱了皱鼻子，“能抓到准一级咒灵的人，不至于吧。”


    乔伊点点头，“嗯，我也这么想。”


    “……”庵歌姬有些郁闷，死鱼眼看过去，“那你还问我？”


    乔伊往后一仰，让身体放松在座椅上。


    “想多听听不同人的想法。”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对面低头思考的小山满里华。


    京都校那边的同学们对此意见不一。


    禅院直弥认为老师的说法与事实大差不差，但需要防备入侵者再次入侵。


    加茂友美表示既然是冲着东京校来的，那就不关她事了。


    西宫姐弟没有明确的观点，姐姐有些随遇而安，弟弟腼腆地看来看去，就是不说话。


    小山满里华身为京都校的领头人，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向老师们问道：“真的无论如何都没找到对方的踪影吗？”


    夜蛾摇摇头：“很遗憾，没有。”


    “其实我们也怀疑这或许有术式的影响，毕竟，咒力反应刚过去没多久，我们就到了现场，结果一点咒力残秽都看不到。”


    乔伊举手发言：“除了咒力残秽，我们是否还能用其他手段？”


    “你说术式？”水岛微微睁大眼，“说到术式，总监部确实有这样的人才在，但是……”


    他有些犹豫。


    不，其实她刚刚说的并不是术式。


    乔伊在心里想。


    她想问咱们就没有物理的手段来侦查入侵者的踪迹吗？


    像监控什么的，都是她家二弟玩剩下的玩具。


    当然……现在看老师的反应，想必是没有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乔伊再度靠上椅背，跟没有发过言一样懒散地坐着。


    最后，自然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只是夜蛾和水岛私下有斟酌，因为往届个人赛学生受伤情况最多，现在怕入侵者再度来袭造成伤亡，于是决定取消掉姐妹校交流会的个人赛，改为锻炼学生独立能力、而且还很和平的家政大赛。


    “家政大赛？！”


    此起彼伏的声音，充分地展现出了学生们的震惊。


    东京校和京都校的各位无论想得再怎么天马行空，都没有想到姐妹校交流会最后会变成家政大赛。


    大家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咒术师爆改家庭主夫/妇？


    ***


    屋外凉风习习。


    风卷起了落叶，飘出了个温柔的曲线。


    庵歌姬从地上的落叶走过，嘎吱嘎吱的清脆声音，颇有种解压的爽感。


    “前段时间苦练的全都白费了……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庵歌姬无精打采地原地碾着枯叶，一直到把叶子碾成渣渣才停下脚。


    “好吧，为了变强也没什么。”


    “但是家政大赛是什么鬼啊！”


    对天长喊着，庵歌姬的声音里都是对老师轻易做了个滑稽决定的不满。


    树上的鸟似乎也被这一声给惊到，飞出去好远，还不忘歪歪脑袋疑惑：这个人类在吼什么呢？


    乔伊无声地抬手“嘘”了一下，看看另一边往他们自己住处走的京都校同学们。


    隔着些树木与建筑的遮蔽，她的眼皮耷拉着，望见加茂友美和西宫瞳正在聊天的背影很快地拐个弯消失不见。


    见他们已经走远，乔伊用手指抵住下巴，用商量的语气开场：“你说，京都校的人会做饭吗？”


    “有几个不会吧，禅院和加茂应该不会。”


    庵歌姬：“？”


    “你已经开始想怎么赢了？”


    庵歌姬有些惊讶，思路还没转过来。


    “不得不想，”乔伊捻起一片叶子，神色平静，“之前团队赛和个人赛都不想输，这个家政大赛也不想输。”


    至少……要赢过小山满里华学姐。


    之前对视时那火花四溅、战意勃发的感觉，她还记在心头呢。


    就算是家政比赛，也要当家政中的强者！


    “嗯……首先，禅院pass，”庵歌姬和乔伊一样，果断把这个御三家的男生给排除掉，“加茂不好说啊，他们家说不定会教这方面的事情。”


    会教这方面？乔伊皱着眉，感到无法理解。


    这个世界的大家族竟然还会教家政？


    想到自己家那帮佣人，乔伊岔开这个话题：“咳咳，西宫呢？”


    “西宫……不好说，”庵歌姬评价道，“虽然有听过他们家，但完全不了解。”


    “还是加茂和禅院比较好判断，御三家守旧的程度……”像是谈到了一个许多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庵歌姬态度有点微妙地说道，“说不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乔伊点点头。


    停顿片刻，她问道：“御三家里的人都会自己做饭吗？”


    “不是不是，”连忙摆手，庵歌姬说，“有侍女在，有专门做饭的人。”


    “那为什么加茂友美要学做饭？”


    “因为他们觉得女人都该会做饭呗，”庵歌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所以才说，守旧程度能让人大吃一惊！”


    完全听不懂。


    乔伊再次将庵歌姬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依然没能理清楚。


    她还以为加茂家让他们学家政，是为了培养他们将来在外出任务的独立生存能力呢。


    现在听来，是仅限女性？而且貌似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不是好事，乔伊就很快掠过了这件事，转而问道：“小山满里华，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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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术界某个家族的人？”


    庵歌姬这次摇了摇头，“不，完全陌生的姓氏，完全陌生的名字，小山学姐应该是普通人，被学校发现后招募入学的。”


    乔伊有些意外，“那她真的挺厉害的。”


    在其他同学都来自咒术界家族，甚至其中两个来自御三家的情况下，力压地头蛇成为京都校的精神领袖，果然靠的是过硬的实力。


    想起她之前与准一级咒灵战斗时，那翻腾升起的层层黑烟，剧烈的火药味以及从烟里走出来的拿刀身影。


    刀刃劈下的时候，咒灵也灰飞烟灭。


    好想和她打一场。


    乔伊想。


    站的久了，她寻了个石椅坐下来，朝上的面落满了叶子，为这椅子添上一份属于秋天的意境。


    “往往，这种寒门背景出身的，都有一手好厨艺，”庵歌姬煞有其事地分析着，解释的头头是道，“但同时小山学姐打架也厉害，那厨艺就要被打上问号了。”


    “为什么？”


    庵歌姬举起一根手指，说的一本正经，“过犹不及，实力已经很强，做饭还好吃的话，还要不要其他人活了？”


    “我也会做饭的。”


    察觉到对面庵歌姬那不信任的目光，乔伊斩钉截铁地表示：“如果甜品也算饭，我会做奶昔、蛋糕还有布丁。”


    “真的假的！”庵歌姬脸上写着“沃趣你这人设也不科学”。


    “哼哼，”从喉咙里轻轻地笑了两声，乔伊挺直了腰板，“奶昔和布丁很简单，像调制药剂一样，调好后一个直接喝一个放冷藏。”


    调制药剂……


    庵歌姬的情绪顿时冷却了，她庄重地回答：“那还是做蛋糕吧。”


    “诶……”


    就家政大赛的话题聊了些时间，这时，乔伊感到眼前的光较之前变得太明亮了，抬头便见太阳悬挂在高空。


    已经中午了。


    站起来，把粘在裤子上的落叶拍下来，乔伊对庵歌姬说：“我要去找硝子，你去不去？”


    同样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准备离开的庵歌姬想了想，回道：“去！你找完她，我们顺便一起去吃饭。”


    “啊，说到这个，我们要不要回去借田中小姐的厨房来演练一下？”


    “好主意，那我们今天中午就吃自己煮的饭……”


    ……


    ………


    “哟。”隔着大老远，硝子率先举手挥了挥，她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挥完后也插进了兜里，嘴上叼着的那个……不是烟？


    意识到完全反常的事情在硝子身上正在发生，乔伊走到她身边，略带犹疑地看了又看，问道：“不是烟？”


    提到这个，硝子有些无奈又有些无所谓地说：“还是被夜蛾给抓住整改了。”


    她一手捏住那根白色的细管，拿出来展示了一下它深绿色的球体，“抹茶味的棒棒糖，顺带一提，这个完全不甜，我吃着玩。”


    硝子解释完，重新把棒棒糖塞回嘴里。


    “找我什么事？”


    “找你是因为，我想和你们说。”


    听乔伊提到自己，庵歌姬又凑近了点。


    乔伊说：“我觉得，这次入侵者是冲着天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