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人？


    庵歌姬先是一怔，后来才慢慢意识到，对哦，要说学校里谁最重要，那肯定是隐居在薨星宫里的天元大人了。


    在她的家里，乃至于在整个咒术界，人们都或多或少清楚天元所在的方位，但不会明面上拿出来讲。


    她也是快上学时，才被父母告知，在高专里要注意不要打扰天元大人。


    虽然好像主动打扰也没用，天元大人可以利用结界术将不想碰到的人隔绝在薨星宫之外。


    嘶……要说是盯着天元大人来的，貌似也很有道理。


    但庵歌姬还是先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对咒术界了解的不算多，所以想知道一个问题。”


    乔伊是在一栋房屋的一楼夹层里逮到硝子的，她背靠着墙，阴影将三人的身体笼罩起来。


    “为什么天元大人会居住在高专里面？”


    另外两人听到问题后，眼里都有点诧异，为什么呢？好像此前从未想过天元大人与高专之间的关系。


    难道以前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并不是，由于天元自身的重要性，许多人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会自发的减少对这个话题的交流，选择避而不谈。


    但也有少数极度信奉天元的咒术界中人，对天元居住在咒术高专感到担忧与不满。


    关于这些，乔伊一概不知。


    她在来高专前问过加茂有纪，但对方也不清楚天元与高专的关系，只说：“那是一位拥有不死术式的咒术师，也是维持国内结界的最重要的中枢。”


    在大众的视角，一位关系到国家存亡的极其重要的咒术师，随意地住在一所学校里，确实有点草率。


    但一想，咒高校长拥有监督、指挥所有咒术师的权力，让天元在学校内接受庇护也挺正常。


    乔伊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不是总监部？


    毕竟，总监部的权力还在咒高校长以上。


    “我觉得……”庵歌姬想好了，对乔伊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学校想要建在薨星宫的上面？”


    也就是说，反而是学校想寻求天元的庇护。


    乔伊听了后没否定，回道：“也有这个可能。”


    “京都那边有总监部和京都校，”家入硝子解释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像是要分开东京和京都两边。”


    “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


    对于这个，乔伊眯了眯眼睛。


    “京都那边可不止总监部和京都校。”


    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庵歌姬和硝子都懂了乔伊的言下之意。


    无非就是那三个历史悠久、封建守旧、却在咒术师莫名挺有威望的家族。


    庵歌姬死鱼眼，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们学校生源不好的原因吗？”


    很多很多咒术师家族都聚集在京都，并有着接近顽固的地域观念，自认为正统咒术师家族，非轻易不会离开本家。


    姐妹校交流会上，东京校和京都校充满了火药味也与它们所处地域的咒术师资历与密度有关。


    硝子有些好奇，眉毛一挑：“我记得你家在京都，为什么会来东京上学？”


    “待太久了，待腻了，”庵歌姬说到这稍微有了点精神，她握住拳头，把自己的心路历程都倒了出来，“离开家乡去上学的感觉很自由！而且东京这几年发展得很好。”


    硝子伸手把棒棒糖拿出来，“诶，考虑的好远。”


    乔伊直言不讳地拆台：“其实歌姬是想摆脱家里人的目光偷偷喝酒。”


    庵歌姬跳起来去捂乔伊的嘴，“被夜蛾老师听到就糟糕了！”


    乔伊没有抵挡，说出来的话语被她的手捂得含糊不清，“……夜蛾……他……显在……布在介里。”


    硝子无视掉她们的你来我往，淡定发问：“稍微八卦一下，毕业了想去哪？”


    庵歌姬稍一犹豫，手下一松，说：“回京都吧，我想当老师。”


    “东京校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是……”


    沉默几秒，庵歌姬最终还是说道：


    “真的不想和曾经的班主任共事啊！”


    话回到正题。


    “越说越感觉我们这像弃子。”


    庵歌姬有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即使近几年东京这边与东京附近城市的咒术师数量有在缓步上升，但依旧与京都有一定差距。


    从待遇上看，难免会略逊京都一筹。


    京都那里则有一种“天子脚下好乘凉”的感觉。


    “有天元大人在，不会到那种地步，”乔伊说，“但是如果天元大人不在了，那就不好说了。”


    “天元大人不在了，整个日本都不好说了吧？”


    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在高专里正常起居生活，天元大人遇险了，我们一定会顶在前线，对吧？”


    庵歌姬点点头，表示赞同。


    乔伊把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娓娓道来：“那么，如果天元遇险受害了，我们就是第一个被问责的。”


    “好像……是这样。”


    他们会成为入侵者越向天元的最后一面“肉盾”。


    但这事牵扯的原因多了去了，也不好说这是总监部故意的。


    “这些都要看入侵者是什么，有什么目的，”乔伊冷静地说道，“可能我今天说的话都是危言耸听。”


    庵歌姬摇头：“不，我听起来很正常。”


    乔伊：“因为它是个合理的推断，会不会发生就不知道了。”


    “提问～”家入硝子举起手来。


    乔伊很有老师的范，伸出手做邀请状：“请说。”


    “入侵者如果是诅咒师的话，为什么要去攻击天元大人，而不是总监部？”


    硝子继续补充道：“杀了天元大人，整个日本都会完蛋吧。”


    庵歌姬猜测：“反社会人格？诅咒师是这种人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所以我认为入侵者根本不是诅咒师。”


    顿了顿，乔伊修正了自己的说法：“或者说，不止是诅咒师。”


    “甚至有可能包括咒灵。”


    “你的意思是，特级咒灵？”庵歌姬如是说道。


    三人在这瞬间都想到了，特级咒灵中，大多数都拥有与人类同等或以上的智力。


    要说对人类怀有恨意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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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咒灵了。


    但大家都没见过真正的特级咒灵，在涉及到特级咒灵的事情上有些拿不准。


    庵歌姬思考到这，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就是为了要袭击天元大人，于是人类和咒灵勾结？”


    “这只是推测。”乔伊说，“不代表是真的事实。”


    “声东击西这种事，我还是倾向于是人干的，”硝子笑了笑，“咒灵对这方面稍微欠缺了点。”


    “……”


    庵歌姬略有些颓丧地往后一倒，背部靠上墙体，没精打采地说：


    “啊……别说了，说的我都不想来上学了。”


    谁要是知道自己原先稳步向前的校园生活可能有外来者打破都会很难接受。


    家入硝子捏着棒棒糖左右晃了晃，安慰道：“别太悲观嘛，五条悟明年就会入学。如果真有敌袭，他是最好的帮手。”


    “不……”庵歌姬从嗓子里挤出点声音，喃喃道，“虽然他好像已经有特级术师的水准了，但是御三家的人……呃……还是再看看吧。”


    “说到这个，为什么五条作为御三家中的人没有去京都校读书呢？”


    庵歌姬继续阴谋论，眼睛睁得大大的。


    “难道他来这里上学也是被总监部安排过来的？为了在最前线保护天元大人？”


    “咳咳。”乔伊咳嗽一声及时打断了歌姬的发散思维。


    被总监部安排过来？总监部管的住那家伙吗？乔伊对此感到质疑。


    从她所剩无几的印象来看，五条悟是那种要做什么事情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去做的人。


    乔伊：“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他是那种不想来东京上学那谁也不可能逼他来的类型。”


    对此，庵歌姬评价道：“好嚣张，看来是个很难搞的家伙……”


    由于没有实质的证据，只能就学校与总监部的关系说上两句。一直到谈话结束，乔伊她们都没有得出一个完整的结果。


    也很正常，乔伊想，她想和她们说这事，本来就是想拓展一下自己学校这边的思路。


    如果打到山下了，才开始揣测入侵者的意图和真面目，那可太晚了。


    乔伊能提前想到这些，也是因为有反派的存在，所以她才会本能地怀疑任何可能性罢了。


    “所以，”庵歌姬在给最后做总结语，“我们要在家政大赛打败京都校，这才是我们目前要做的事情。”


    乔伊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什么？”她问道，“这么突然？”


    “你也不想让姐妹校交流会下一届在京都校举办吧？”庵歌姬叉腰，反问道，“大家都不想吧？”


    硝子平和地笑，把棒棒糖重新叼在嘴上，“我还没入学呢，我不参与～”


    乔伊目移：“嗯……嗯……现在开始学还来得及。”


    “回宿舍了！借田中小姐的厨房练习，我们要胜利啊！不能让硝子他们去京都校那边比赛！”


    硝子：“去哪比赛我都无所谓啦。”


    庵歌姬故技重施，一个擒拿捏住硝子的脸，“硝～子！偶尔也要有点胜负心！”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