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哑女心事
作品:《隐婚夫妇翻车了吗》 《女史隐婚两年后》/子不语经年——晋江独发
谢恂笑得很开心,又依偎在她身侧低喃着:“你过得好不好?”
萧懿鸾紧抿双唇,即便现在能开口说话,也无从应答。她过得不好,一直在等他,她不知道他懂不懂这种滋味。
谢恂的吻还未落下,忽然竖起耳朵,听到了门外的窸窣脚声。
不一会儿,便听谢兆在门外开口道:“公子,出了大事。”
谢恂和萧懿鸾警惕地互望一眼,随后谢恂向门的方向问:“何事?”
“陛下驾崩了。”
听见谢兆隔着门的简短回答,萧懿鸾霎时有天崩地塌之感,想不到事情进展如此神速。
陛下在过去的这一两年里一直服药不断,昨日在惜春园被顺亲王率兵胁迫,似乎当场旧疾复发,但当时来看并不像有性命之忧,如今竟在一夕之间殒命,究竟有无外因,恐怕只有顺亲王说得清了。
谢恂眉间蒙了一团乌云,低眸向萧懿鸾惆怅道:“我要进宫一趟了。”
萧懿鸾默默点头。
按照惜春园宫变的结果,太子被废,陛下驾崩后便是由顺亲王登基了,眼下是最要紧的时候,谢恂身为顺亲王即位的功臣,此时要在朝堂坐镇,人心才会稳定。
他对门外的谢兆道:“备马吧。”然后依依不舍地下床穿衣。
萧懿鸾裹紧了薄衾,坐起来目送他出门,他临走前嘱咐她:“你不要担心外面的事,我会让青蝶和梦莲过来照顾你,好好养病。”
这一日注定不会宁静,萧懿鸾晨起后,用过客栈的厨房送来的早点,琢磨着昨日被关在轩房的御书台同僚是否会被问罪。不多时,青蝶和梦莲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赶到了西荷庭。
二人听闻萧懿鸾不能开口说话了,也不敢多言,周到地将从谢家给萧懿鸾带来的衣物放在卧房,然后便开始烧水煮药。
萧懿鸾上前以口型问道:老夫人怎么样了?
谢恂骤然回京,又不回家住,老夫人若是听说朝堂变故,恐会责备谢恂不忠不义。
青蝶细心答着:“公子说京城不知何时恢复太平,昨日已派人安排老夫人去庙里暂住了。”
萧懿鸾心道,这样便好,谢恂这趟回京城做的事不算光彩,老夫人那边还是能瞒一时是一时吧。随后心思再度回到朝堂之事上,恍然间又担心起孔姣,以及扬城公主。
扬城公主留在京城为质,不是长久之计,若能趁眼下新帝登基争取一番,兴许能让她平安回到南罗。
青蝶和梦莲察觉出萧懿鸾心事颇重,明知冒昧,但梦莲还是关心了一句:“夫人是有心事吗?”
萧懿鸾微微愣神。
二人以为萧懿鸾是因为生病不能说话了所以有所忧虑,斟酌一番后,才由梦莲安慰道:“夫人的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公子回来同夫人团圆了,我们心知这是夫人一年多来的期盼,夫人应当高兴才是,即便这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夫人也不必忧心,我们一定会服侍夫人到痊愈的,夫人好好养着就是。”
萧懿鸾听得有几分恍惚,谢恂回来,是她这一年多来的期盼?旁观者清吗?
在惜春园看到谢恂的第一眼,她的确是开心的,但是紧接着发生太多事,冲淡了这种欢欣。她自己也说不清,似乎因为等得太久,所以也不记得最初想要的是什么了。但萧懿鸾听她们这样开解,仍舒心一笑,冲她们颔首以示感谢。
服下药后,萧懿鸾出了一身的热汗,又在青蝶和梦莲的帮助下沐浴换衣。
不多时,太阳高照,她独自来到屋外晾干湿发,顺便散一散繁杂的心。
客栈风景别致,一草一木都别具匠心,萧懿鸾循着风里的荷香来到后院,见一大片荷塘碧波荡漾,有蜻蜓在荷叶间低飞穿梭,荷塘岸边还停放一艘小船,大概是供人划船游荷塘准备的。
荷塘旁是一块小山坡,绿意盎然,萧懿鸾走得累了,慵懒坐在小山坡上眺望远处青山的轮廓,思绪沉沉。
虽然谢恂在枕边跟她承诺不会再走,可是朝堂动荡,今日不知明日事,接下来会怎样,他也难料。
她不敢放任自己还像以前那样依赖他,否则他说走就走的时候她势必还要再心碎一次,那样的苦痛打击她不想再经历了。
新帝登基,外面的风起云涌她毫不知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若不能尽快回到御书台,往后御书台恐怕就没有她的位置了。再者,她昨日被谢恂带离惜春园是因为病倒了,若是迟迟不回御书台,别有用心的人会谣传她是皇后同党,故意躲起来不敢露面。
可她现在连话都说不了,又该做些什么?
纵然此时此刻在西荷庭翛然安乐,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她也不得不担忧以后。她一个人撑了那么久,不会因为谢恂回来了就丢开其他的事不管。
思前想后一番,萧懿鸾发觉,自己为什么永远都像一个坐在湖边赏着镜中月的人,总是被旁人操纵了前途?
漫漫一日,除了用餐和吃药,萧懿鸾其余时间都在小山坡上呆坐。
日落西沉,谢恂回到西荷庭,喜形于色,在屋内没看到萧懿鸾,又急忙问侍婢:“夫人出去了吗?”
青蝶和梦莲纷纷道:“夫人在山坡上坐了一整天。”
谢恂心有所思,转身来到后院,远远地便看到她一头乌发散逸在身后,坐在山坡上随风扬舞,谢恂心旷神怡,沉醉其中。
他迎着夕阳走到她身旁,知道她待在西荷庭闷得慌,于是一声不吭地挨着她坐在小山坡上,萧懿鸾眼角余光瞥到他过来,也没有转过脸来看他。两人肩并肩静静地看着余晖一点点被大地收回。
从前刚刚相爱时,有过甜蜜,有过浓烈,却没来得及感受眼前这样的细水长流。谢恂满足地笑了笑,手臂绕到萧懿鸾身后勾住她的腰,萧懿鸾从前便对此习以为常,由他抱着。
小山坡上凉风四起,谢恂坐得腿要僵住了,轻轻瞄了萧懿鸾一眼,见她没有起身回屋的意思,于是顺势挨在了她纤弱的肩上。
他嗔笑道:“这一日过得如何?有没有想我?”
萧懿鸾目不斜视,唇边微微上扬。
谢恂握着她一只手反复摩挲,自问自答道:“肯定想了吧。”
萧懿鸾讪笑一下,想听听他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话来逗她。
谢恂又道:“郎君今日累了,陪郎君回屋吧。”
萧懿鸾懒得挪动。
谢恂在她肩上蹭了蹭,然后假装没有坐稳,歪倒在她怀里。
萧懿鸾以为他怎么了,连忙伸手扶住他,谢恂笑着直起身,将她托着抱起。
虽然她不说话的时候温柔乖巧,可是他想听她唤他郎君,所以还是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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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她能快些好起来。
萧懿鸾被他抱回卧房,他一路叮咛着:“外面的事你不要担心,我现在是镇国将军,皇后的事没人追究,御书台那些人也都没事,新任陛下还需要御书台出力粉饰太平呢。”
萧懿鸾听着他的话,渐渐收起许多不必要的担心。
转眼间,她被他放在床帐内,月光倒映在外面的荷塘,窗边泛着滢滢光泽,谢恂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手落之时,顺带扯落了她肩上的披帛。
他意味深长道:“现在可以专心陪我了吗?”
萧懿鸾往一旁缩了缩,回想他昨晚种种,一开始其实明显地生疏了,喘息灼热后才渐入佳境,想到这里又觉腼腆,不知谢恂有无发觉她其实也是力不从心的。
谢恂跟着往她身前倚了倚,小声道:“昨日太仓促,今日我弄来好些羊肠,你如果还是不想要孩子,可以派上用场。”
听他一本正经地谈起这个,萧懿鸾难为情地躲开他的眼神,顿了顿,然后坚定摇头。
谢恂见她摇头,欢喜地搂住她问:“回心转意了?”
从前服用疏泠丸,大夫说伤了气血,能不能有孩子还说不准呢,哪敢有意避孕,不管谢恂会不会再走,她觉得像孔姣那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也好。
谢恂在她耳边揶揄:“既然你想要孩子了,那我可更有理由缠着你不放了,你可不许偷懒。”
萧懿鸾局促地转过脸,谢恂不急于这一时,笑容暧昧道:“先陪我喝杯酒好不好?”
一杯热酒入肠,萧懿鸾浑身酥软无力,但头脑却愈发清醒,她看到床帐上映着二人纠缠叠绕的影子,情之所至,一夜相拥放纵。
再度醒来时,萧懿鸾腰酸背疼,见窗外明媚,晨曦的光芒开始洒落,于是悄悄从谢恂怀里抽开身,披上衣衫来到窗边透透气。
昨日她想着,自己像是被旁人操纵了前途,几乎未有主导的时候,所以才会一直活得这样累。就连甜蜜和欢聚,她也不敢奢望能长存,生怕来日需以更多的孤苦作为代价来偿还,想到这儿,心底荡漾着难以安宁的涟漪。
她还没问过谢恂,新任陛下是否立了储君?她想起孔姣和孩子,忽然有一个大胆的主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冲动。
谢恂不知何时也来到窗边,从后面抱住她,宽厚的胸膛抵着稍显萎靡的萧懿鸾。
“怎么醒的这么早?”他吻在她头发上,又笑意隐隐道,“睡醒了也不喊我,一个人在这儿看风景?”
萧懿鸾指着远处的山水与荷花让谢恂瞧,想让他看看是不是很美。
谢恂低头贴在她头发上呢喃:“不及你美。”
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送回床上,他俯身凝望她耳下的片片红印,萧懿鸾眸光潋滟,这次主动解开了外衣。
谢恂的气息霎那间停歇,随即扣着她的手含蓄喃喃道:“娘子现在越来越乖了。”
天光大亮了许久,两人还待在帐中没有下床。萧懿鸾喘不过气来,推拒着他的肩,疑惑地抬眸打量他,想知道他为何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出门。
谢恂的指腹在她下颌轻轻摩挲:“今日不出门了,只想守着你。”
萧懿鸾思忖,正好有事要向他打听。
谢恂翻身靠在枕上,挨在她耳边又问:“我们划船去荷塘里逛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