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入梦
作品:《捡来的娇夫是心机大佬》 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祈很快便沉沉睡去。宁绥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手机备忘录将案件几位死者的信息一一排布出来,试图从中找出些许端倪。
按照死亡时间,第一个遇害的是韩士诚,被土掩埋;第二个是庞净秋,死于刀兵;第三个是白青青,死于溺水。
土生金,金再生水,竟是次第相生的关系。如果一系列事件都是斗良弼在背后作祟,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不由得想起那只尸傀所说,斗良弼被当作鬼傩的替代实验品。土命的斗良弼需要火来生助,而水再生木,木再生火……
难道,他是想要火解成仙?
尸解仙的概念虽然广见于各类典籍中,但道教各门派实际并不推崇这种飞升的方式,原因无他,急于求成总是要有代价。无论兵解、火解还是水解,即便最后成功弃尸蝉蜕,大多也是鬼仙,仍然脱离不了众生死生轮回疾苦。
进山朝拜过鬼傩的三位学者都因此丧命了,还差最后一位。倘若宁绥猜得不错,斗良弼近日就会行动,以“木”的方式取宋勇教授的性命。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安顿好了还在梦中的祈,准备动身。
“我和夷微出门一趟,你好好休息。我在房门上贴了符,没有人会知道你在这里。”
“嗯,好。”
“怎么睡觉都不摘面具……”宁绥叹了一声。
唯恐耽搁久了,夷微会发觉自己卧室中不寻常的气息,他连早餐都没敢吃,洗漱完便拉着夷微出门了。路上提前给教授一家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没一个接通,无奈之下,只能直接登门拜访了。
教授家住望海师范大学周边的职工楼,算是比较老的建筑了。来时宁绥便发现这户人家门上挂着一面镜子,可对面是一堵墙。他走近一看,墙上刻着数个符文一样的记号。
出于直觉,他撕了张小广告,糊在符文上,然后试探地按响门铃。
两人屏住呼吸等了许久,门一直没开。夷微把手贴在门上感知,笃定道:
“里面有人。”
宁绥了然地点点头。他的眼球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想出了办法。
“哎呀,你看这个楼道,连个窗都没有。久不见日光,阴气容易积聚,影响精气神。”
他悄悄凑到猫眼前观察,又特意提高了音量说:“你再看那家,大门正对楼梯,难聚气,不仅财运被冲,身体健康也受影响。”
“真的假的?”夷微看他说得煞有介事,好奇地低声问。
“那能有假么,也不看看我学什么的。”宁绥高深莫测地拍拍他的胸脯,“学着点吧,小伙子。”
夷微闻言忍笑。只听屋内一阵拖鞋蹭地声,防盗门随后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从中探出头来,想来是教授的家人:
“你们二位?”
“我们是为了庞老师和白老师的死而来的。”宁绥开门见山,“方便进去详谈吗?”
刚一进入屋内,宁绥立在玄关,就被一道横梁挡住了视线上部。他转身叮嘱说:
“横梁煞啊,风水不好,你们看,就像一把刀横在脑袋上一样。回头记得改一改。”
中年女人颔首表示已经记下,招呼他们在沙发落座。宁绥问道:
“宋教授呢?”
中年女人向里屋一指:“他病了,连着好几天都是一睡不醒,还总出虚汗。带去医院瞧了,医生也查不出来毛病,现在还在睡呢。”
宁绥又问:“那两位老师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的。”中年女人神情忧虑,“说实在的,我们也怕……”
“我是庞老师女儿委托的律师,也懂一点玄学上的事情。从我的角度来看,宋教授现在很危险。”宁绥恳切道,“我能看看教授现在的情况吗?”
获得了家属准许,宁绥在宋教授房间中展开搜查。老教授躺在床上,冷汗浸透了衣衫。果不其然,在他床下藏着一个孝布扎成的小包,宁绥打开包裹一看,里面装的全都是骨灰,房门上也密密麻麻钉满了钉子。夷微个子高,手劲大,直接抠出了几枚钉子,拿到宁绥面前。
宁绥面色凝重:“是厌胜术。”
“什么意思?”
宁绥摆弄着那几枚钉子:“懂术法的工匠会在建筑上动手脚,来害房屋里居住的人。这些钉子钉在门上,像不像棺材钉?”
他转向中年女人:“家里这些天进过外人没有?”
中年女人垂头沉思,道:“找人来安过新的空调,不知道有没有关联。”
宁绥没有多言。他坐在床沿,凝眸注视着教授,叹道:“可能是丢魂了,有人在他梦里作乱。”
女人听得云里雾里,问:“那您有什么办法吗?”
“今天晚上,我入梦看看,能不能把他带出来。”
夷微首先反对:“太危险了,入梦极消耗意志力,你身体吃不消的。”
宁绥上下打量他一眼,唇边含笑:“我有说要一个人入梦吗?”
夷微算是勉强松了口气。
他们在客厅里简单布置起坛,候到太阳落山。宁绥作法向来不爱穿那花花绿绿的法衣,仍旧是西装笔挺,看上去属实别有一番风度。他用朱笔画下符咒,烧成灰烬用水调开,自己喝下半碗,另外半碗连同三支香一起递给中年女人。
“喂给教授,我现在酝酿一下睡意。半小时后你点燃这炷香,之后不要喂给教授水和食物,一口都不行。香燃尽前,要是我还没有醒来,你务必叫醒教授,明白了吗?”
“那我呢?”夷微皱着眉问。
宁绥撇撇嘴:“你就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入梦了吧?”
一切安排妥当,宁绥要来了一颗安眠药,抱着昭暝剑斜倚在沙发上努力入睡,中年女人帮忙关掉了客厅灯。趁着四下黑暗一片,他头脑一转,悄悄从夷微臂下钻进怀里。
“越想睡,就越睡不着。”
夷微顺从地收紧了臂弯,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宁绥的身体:“害怕吗?”
“没有,只是有一点焦虑,担心自己办不好。”
“放轻松,我在这里。”夷微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我在识海里给你唱首歌吧。”
“你不是说非必要不要神识传音么?”
“现在就很有必要。”夷微低低一笑,轻柔的歌声在宁绥脑中响起。
“葛蘩蓁蓁,若木萋萋。”
“有彼仓庚,同枝相依。”
“有些熟悉……”宁绥呓语着,“……在哪里听过呢?”
夷微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地歌唱。声音婉转悠扬,低吟浅唱间,抚平了宁绥的不安。夷微分辨着他的呼吸声,确认已经平稳后,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却又难以自制地一直向下,轻啄他的唇:
“睡吧,梦里相见。”
宁绥的睫毛微微翕动。
如同人之初生,脱离羊水的浸润第一次接触崭新的世界,宁绥再次恢复意识时,身处的是一片茫茫然不见边际的水域。汹涌的水流没有灌满他的耳道鼻腔,反而将他向岸边推去。
这是……成了?
他手脚并用爬上岸,翻过身大口喘着粗气,忽然想起夷微还没现身,慌忙起身四处寻找。
“在这里。”
夷微从水流边的大榕树上一跃而下,走到近前,坐在他身侧,扯着衣袖帮他擦拭去脸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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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宁绥憨憨一笑:“进入别人的梦,有点好玩。”
“啧,还是玩点别的吧。”夷微假嗔道,随即唤出焚枝,“密林深处有东西,小心一点。”
梦境的长夜中没有月亮,四野听不见除潺潺流水以外的声响,竟是半点生气也无。宁绥鼻翼抽了抽,再次感受到了那股腥臭气,愈向深处行进,腥臭便愈浓重。他实在忍受不了,抬起夷微的手捂住口鼻。
夷微:“你自己没有手吗?”
穿过榕树密密麻麻的树根,枝叶掩映的是一处古朴的村落。宁绥拔剑砍去挡路的杂枝,再抬眼时,面前出现几个正在嬉戏的小孩子。他们似乎看不见两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从二人身侧跑过,都未曾瞥视一眼。
“不像是老教授的记忆。”宁绥思索道。
孩子们手拉手雀跃着,用稚嫩的声音唱道:
“连蜷兮九首,皓昭兮凤皇。”
“渺绰绰兮蔽日,影翙翙兮既降。”
就在几个孩子彻底远离他们视野后,眼前的景象骤然崩塌,夷微下意识将宁绥护在身后。铺天盖地的气浪摧毁了沿途的一切,宁绥扶着夷微的腰,勉强立住身子,抬头向天上望去,一红一白两个影子高悬于空,二人神色漠然,近乎疯狂地屠杀着地面奔逃的人群。
“是祈和瞽!”
一名妇人抱着孩子慌不择路地逃窜,却被另一名年轻女子扑倒在地,她回身查看,那年轻女子的脊背已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银刃穿透,汩汩鲜血从伤口中冒出,浸透了衣衫。妇人怀中的孩子被惨象吓得大哭,引来祈和瞽的目光。
“良弼,不要!”妇人忙死死捂住他的嘴。她顾不上重伤濒死的年轻女子,抱起孩子便继续奔跑。
宁绥大为震惊:“竟然是斗良弼的记忆?!”
“或许,他是想用自己的记忆困住教授,将其同化。”
夷微蹙了蹙眉,向空中掷出长枪,焚枝幻化为浴火的鸟形,一声长啸之后,冲散了祈和瞽的幻影,四下复又回归寂静。
“我听他们提起过,斗良弼的族人背叛了鬼傩,因而被祈和瞽屠杀。”
“看起来皱皱巴巴的两个人,下手还真狠。”夷微冷哼一声。
画面一转,他们又置身于鄢山中那座地下洞窟。一名少年推开压在头上的尸首,从小山一般的尸堆里爬出来,坐在角落中瑟瑟发抖。在尸堆的最底层,一只满是血迹的手颤了颤,艰难伸向少年。
“娘,娘……”少年扑上去抓住那只手,强压着喉间的哭声,“你撑住!儿救你出来!”
可那只手只是不甘地抓挠着地面,随后一松,再无动作。
“我们看见的白骨,都是这些年来,祈和瞽追杀的斗氏族人。斗良弼命大,幸存下来,踩着族人的尸骸,爬出了洞窟。”
“所以,他一直在找机会向那两人复仇?”夷微问。
“也许是吧,可千不该万不该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宁绥不忍再看。他祭出昭暝,口中念咒,驱散了这处幻影。
“走吧,看看下一幕又是什么。”
而在梦境之外,中年女人端坐在丈夫的床边,目光呆滞,望着房门上方密布的钉子出神。
半晌,她四肢如同过电一般颤抖,而后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弯折,仿佛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在同她争夺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她背脊一挺,颤巍巍地起身,从衣柜中取出一根麻绳来。
床上的宋勇仍然沉在梦中,中年女人将绳圈一端挂在床铺前方的木栏上,另一端勒住丈夫的下颌。宋勇开始本能地挣扎,中年女人按住他的手脚,声音嘶哑地笑着:
“碍眼的东西,和他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