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人群之中

作品:《隋唐业

    李世民端色道:“士及兄谬赞,本应我敬你才是。早闻士及兄温文尔雅,办事周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这海棠宴就是您主持的吧,雍容大气彰显皇家风范,细节之处尽显名士风流,世民敬佩。”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碰杯饮尽。


    宇文士及问道:“贤弟可已成家?”他们世家子弟普遍晚婚,二十三十几岁再娶亲的大把都是,按理说李世民这个年纪应该是还没定亲的,但是也不排除已经婚配的可能性。


    李世民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掀起微不可见的笑意,定定地说道:“世民现在还未有功业,等先立业再成家也不迟。”


    宇文士及已经成婚,深知这话的分量。李世民年纪轻轻就有这种觉悟,让他更青睐了。于是他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这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我等你建功立业的那一天!”


    说罢,两人又说起起各种古籍典章,滔滔不绝。


    那边,杨韵仪正被几个少男少女包围着,徜徉在一片称赞羡慕之声中。


    只听泗州刺史之子李君羡一脸不正经地说道:“公主本来已经是天姿国色了,这舞姿更是如仙女下凡一般,可让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呀!”只见他身着宽松的白色右衽长袍,长袍上零零散散地画着墨竹,发髻上却插着一支红玉簪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颇有魏晋名士之风。


    杨韵仪嫣然一笑,从容笑纳,打趣道:“我就知道夸的最离谱的是你,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可要没脸见人了!”


    罗艺道:“公主是天潢贵胄,自是你攀附不上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罗艺乃左监门将军罗荣之子,心胸促狭,日常看不起李君羡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因此出言讥讽他。


    左翊卫大将军薛世雄之子薛万彻与罗艺交好,也在旁边附和道:“毕竟每天不务正业,只知道纵情声色,也说不出别的来了。”他语气刚强,一股勇夫态势。


    其兄长薛万钧用胳膊肘轻轻倒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让对方下不来台,薛万彻却毫不顾忌,依旧一副趾高气扬的神色。


    李君羡丝毫不受他的刺激,仍旧笑吟吟地看着众人。


    谢叔方则是端正地说道:“公主这支舞谢某倒是不曾见过,既有魏晋之风,又有盛世气象,颇为难得,还请公主赐教。”他出自陈郡谢氏,乃是谢灵运的后代,家族传承了诸多礼仪典范,歌舞技艺的教学,这天地下的歌舞,倒是少有他没见过的,因而发此一问。


    杨韵仪微微一笑,道:“这海棠折腰舞乃是我自创,取百家之长罢了,嗯......下次我写下来,再画几张图,做个完本,送给你,你看如何?”


    谢叔方微一思索,道:“谢某不敢让公主操劳,但这套舞蹈若能流传后世,也不算枉费了公主一番心血。”


    他做事总是一本正经,有条不紊,平日里也是不苟言笑,一副学究的样子,有由他来描摹画本,定是不需操心了。


    他们聊到舞蹈,韦挺就想到了歌曲,遂眉毛一扬,道:“除舞蹈之外,宴会开始时的景云乐弹奏的也不错,琵琶与古琴相和,节奏明快,把景云乐的典雅庄重显示出来了,也算难得。”语气里都是世家名门骄傲自得的腔调。


    韦挺出自京兆韦氏逍遥公房,京兆韦氏古时便是名门,如今愈发显赫。因此他即便面上待人温文尔雅,骨子里也透着骄矜。


    杨韵仪自是知道他这副性子,便道:“韦郎君不愧是出自京兆韦氏,对乐曲也是十分熟稔,不如我们过几日举办个集会,以文和乐,你来给各位露上一手,如何?”


    韦挺听她夸赞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骨子里对家世骄傲就罢了,要是被公主奉承起来,心里总有点怪怪的。


    王世充之子王玄应刚才一直插不上嘴,这时候终于寻到个插话的机会,高声附和道:“哎?!我说公主这个提议好!我正愁没地方跳舞呢,到时候你们奏乐和诗,我在一旁给你们伴舞,也让你们见识见识这宫外的舞姿!我在洛阳的玉香楼可学到不少漂亮的舞!”他言辞轻佻,表情放荡,油腻至极。


    世家子弟里面,也各有不同,有六艺俱佳的,有资质平平的,还有不学无术的,而王玄应,就是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他总是逮着机会就缠着杨韵仪,因此杨韵仪烦他烦地紧,这次,杨韵仪也假装没听见他说的话,看向默默站在一边的散骑常侍褚亮之子褚遂良,道:“遂良兄来不来?你的骈文写的怎么样了?要是成了,不妨在诗会上给我们写一写呢,到时候我们曲水流觞,以酒助兴,如何?”


    褚遂良性情温厚,方才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别人说,并未插话,这冷不丁地被点到名,看到杨韵仪兴致盎然地样子,只道是“好好好”。


    李世民刚和长孙无忌、李道玄聚在一起,聊了几句,就听到杨韵仪那边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从舞蹈聊到音乐、诗会,又谈到马球,不亦乐乎,他眉毛一挑,饮下一杯酒,便大步上前走去。


    长孙无忌和李道玄见他招呼也不打就走了,面面相觑,也跟上前去。


    此时,杨韵仪还如众星捧月般站在人群中间,巧笑嫣然,容光焕发,李世民眼神看着那银河中的一轮满月,步履从容地走进,由此,群星之中,一轮明月与另一轮明月交汇了。


    “见过公主。”他的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带着一丝只有杨韵仪才能感知地情绪。


    杨韵仪的余光早就看见他朝这走来了,之前两次都向他隐瞒身份,她还真算不准他会如何想她,待到他话音落定,她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虚扶了他一把,道:“郎君。”


    众人纷纷看向李世民,刚才他与杨广之间的交锋已经足够让人印象深刻,熟识他的和不熟识他的,都静静地等待着他下面的一举一动。


    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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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深深地看了杨韵仪一眼,拿起一旁宫女端着的酒壶,斟了一杯酒,环顾了一圈道:“今日各位相聚于此,纵情声乐,以酒会友,更有公主的海棠折腰舞惊艳全场,当真是天下盛宴。在下李世民,非常荣幸在此结识各位青年才俊,愿今后能与各位共襄盛世!”说完,一杯饮尽。


    他的气场有种令人着迷的魔力,场面更加热烈起来,其他子弟也纷纷祝酒尽兴。只见李君羡大袖一挥,直接提起酒壶大喝一口,道:“来来来,世民,我和你喝一壶。”


    罗艺微不可见的瞥了李世民一眼,说了一句:“哼,爱出风头。”


    长孙无忌心思细密,注意到了罗艺的不满,睨了他一眼。


    但李世民却确实有出这个风头的资本,他出身显赫,丰神俊朗,即使是身处一众名门子弟之中,也同样耀人夺目。


    只听他道:“听各位方才正在谈论诗会,在下不才,略会作一二,不知肯否赏个脸参与?”


    罗艺正想呛他,被杨韵仪截了胡:“诗会自然是人越多越有意思,郎君若是想来,我们这更热闹了呢!”


    李世民看着她弯弯的眉眼,笑道:“多谢公主准许!”


    杨韵仪扬起手绢放在胸前,“那择日不如撞日,三日后我们在海棠园设席,由我来筹划,如何?”


    李君羡扬声道:“好极了!我正愁这几日闷得很呢,能和各位把酒言诗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咯,尤其是和各位美女!”说着,随便环视了一圈,将视线落在杨暮绯身上,杨暮绯感觉到被他盯着,一动不动地不敢说话,生怕被他点名。


    王玄应左右扒拉着人道:“哎哎哎?那我们这次诗会以什么为主题?啊?以什么为主题?”他旁边的人都一脸嫌弃地躲开,不搭理他。


    王玄应呲着牙歪歪咧咧道:“上次你们曲水流觞,写那个什么骈文,也不事先告诉我主题,一个个都提前备好了一呵而成,好看我笑话!”


    李君羡心下好笑,双手一抱,“这不管是诗会还是文会,都是当天才揭题,你不会不知道吧?各位郎君娘子都是即兴发挥,我你不信,遂良兄的话你总信了吧,是不是,遂良兄。”


    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了短,王玄应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打起了结巴:“你、你、你给我等着!”


    众人继续不搭理他,李世民突然好奇起他说的文会来,问道:“遂良兄写了什么骈文,让我也来听一听。”


    褚遂良早与李世民相识,刚想回他,就被杨韵仪抢了话:“是写江都的。”


    李世民嘴角一笑,看向杨韵仪,问道:“哦?如何写江都?”


    杨韵仪道:“大兴、洛阳和江都是我朝最为繁华的三座都市,各有特色,上次文会,我们正以此为题,各抒己见。”


    褚遂良在一旁道:“正如公主所言。”


    李世民道:“原来如此。那么遂良兄是喜欢江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