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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夫君为爱发疯

    一串串红灯笼上用鎏金墨写着倒福字,灯火辉煌。


    如江水般的夜空之上里有数不清的孔明灯,映了一地金光,万家灯火齐聚,点亮了整个黑夜。


    爆竹声嘈杂不断。


    春园的火焰从西厢房蔓延至前堂,火势颇大,随着滚滚热油席卷而来。


    起初街坊邻居并没在意,今日是除夕夜,天上的孔明灯早就让大地遍布鎏金色,还在感叹着不愧是镇国将军府真有钱,这么多孔明灯说放就放。


    随之而来的还有热闹的起哄声。


    街坊们本想走进瞧瞧,也沾一沾喜气,不曾想走近一看,直接吓得瘫倒在地上。


    这春园哪里是在放孔明灯?分明就是走水了!


    新一年将至,此时家里着火,这,这是不详的征兆啊。


    看到春园乱成一锅粥的景象,谁家大过年的想沾这种晦气,全都立刻以手遮面跑了。


    春园里打好的水不过尔尔,然而这火却是直冲云霄,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怎么扑都扑不灭。


    谢云意在看到那些黑衣人的第一刻就觉得不妙,好在他们没带武器,也不伤人,只是纵火竟然成了喜事。


    她吩咐了家中小厮去报官,又清点好府中的人,大喘着气以手靠在门口朱漆染就的柱子上,疲惫不堪。


    而那些纵火人,靠着府邸的乱又逃离,春园的暗卫又并不算多,好不容易抓住了几个人,却都是死士,直接就自尽而亡了,真真是叫人气愤。


    “娘子没事吧?”灵芝胳膊烫伤了一块,方才又不小心摔了腿,正忍着痛一瘸一拐走过来。


    “我没事,你这伤必须要立刻处理,在这等我。”


    谢云意看到已经焦黑的肉,一阵心疼。


    她跑着去了隔壁一个屠夫家敲门:”王叔叔,我的婢女受伤了,我想借一些治疗烧伤的草药可以吗?”


    如今世道,家家户户都会在家中备下应急的药。


    然而,任凭谢云意如何敲门,都没有人理睬她,她不死心地换了一家继续敲门。


    叩叩叩。


    无人应答。


    谢云意快疯了,她挨家挨户询问着,然而街道人潮拥挤,旁边的住户却都是大门紧闭,无人在意这个一直敲门的女子。


    除夕夜医馆药铺也都早早打烊回去跟家人一起过新年了。


    谢云意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忽然崩溃地双手遮面蹲在地上,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在春园住了半年,她早已有了感情,将此地当作以后都家。


    如今被烧,里面的花卉还有名家字画都将销声匿迹,还有大量书籍,是裴家还有谢家世代流传之物。


    除此之外,还有和她一起生活在春园里的婢女小厮,他们都能活着出来吗?那时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一切都没了。


    都说黑夜可怕,可这一场大火分明在说消逝更为可怕。


    谢云意闭着眼站了起身,颤颤巍巍向前走,然而没走几步,就又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又爬了起来。


    灵芝还在等着她的草药,还有其他人的性命,官府前来增援的人还没到……


    “谢三娘子?”


    一个熟悉的男声传入耳侧。


    谢云意一怔,向后转头,数百人整齐划一地站在她身后。


    最前面站着的是两个并排的男子,一个中年,一个青年,前者穿明黄色龙袍,后者穿玄色蟒袍。


    后面跟着的都是皇家侍卫!


    谢云意睫毛轻颤,立刻跪下道:“臣妇见过陛下、二皇子殿下。”


    皇帝是个肃然端正的中年男人,不容得旁人嬉笑打闹,看见谢云意后神色晦暗不明,冷声道:“你是裴彦的妻子?”


    谢云意恭敬答道:“是。”


    这只是寻常问话,然而上官延微妙,在袖下握紧了拳,抿着唇看向谢云意的方向。


    当年谢云意尚在闺中之时,和这位皇帝见过几面,但她不敢窥见圣颜,总是低着头不说话。


    如今她外衫被火焰烧毁了几块,虽然什么都没露,但失了仪态。


    如今的皇帝是最注重礼节的,果然,下一刻,更冷的语气说出口:“你这是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毫无体统。”


    谢云意语气平静:“回陛下,臣妇家中失火,身边的人被烫伤,便想寻一些草药回去。”


    皇帝闻言,面上稍松:“身边人?是裴小将军?”


    谢云意不卑不亢:“……不是,是臣妇的陪嫁丫鬟灵芝。”


    很快,皇帝方才的那一丝冰川融化转瞬即逝,斥道:“荒唐,一个丫鬟而已,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身为裴家人,如此举止实在是有伤风化!”


    先是因为海棠花胎记就说她不详,现在又草菅人命,这位人人赞许的明君,当真是明君吗?


    谢云意强忍下反胃和恶心,手指摩挲着掌心。


    “父皇,”上官延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岔开话题:“儿臣瞧着前面有火光,还是先找人救火吧。”


    皇帝皱着眉点头。


    身后的侍卫分为三路,一路快马加鞭去官衙,一路留下保护皇帝,另一路立刻跑进大火中。


    “起来吧。”


    谢云意这才站了起来。


    上官延上前几步,将自己身上御寒的披风披到她身上,笑道:“这火看着大,但等官衙来了人也就好办了,谢三娘子不必害怕。”


    无论如何,他方才也算帮了自己,从前的事和现在一码归一码,谢云意分得清。


    余光注意到皇帝没有制止的意思,她微微屈膝一礼面,接受了上官延的好意:“多谢殿下。”


    “无妨。”


    说时迟来时快,这里离官府很远,然而不出一柱香时间官兵就赶来了。


    皇帝没松口让谢云意去杏园,她便随他们一同在这里站着,夜晚寂静,只有树梢上的麻雀踩过数枝发出的簌簌声响。


    起初脑袋有些懵,不太知道情况,现在被夜风吹着,冷静了许多。


    谢云意觉得这氛围有些古怪,状似无意发问道:“陛下和二殿下是来民间查探民情吗?”


    上官延:“查探倒算不上,只是往年除夕都在宫中过,年复一年,有些无趣,又听说民间的除夕很有意思,这才出来逛逛。”


    谢云意:“原来如此。”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最终皇帝打破了这沉默:“裴小将军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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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谢云意抬头看向威严的君王,整个人头皮发麻,四肢难以动弹。


    她并不知道裴彦今日出去,是为朝廷做事还是自己的私事,这个问题一旦回答错了,恐怕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这些日子,她察言观色的本事长了不少。


    皇帝的眼中,有着审判之色。


    谢云意恨不得七窍生烟,最终她硬着头皮找了个措辞:“郎君外出有事了。”


    “有什么事?”皇帝淡淡道。


    “……”


    她只能道:“臣妇不知。”


    闻言,皇帝居高临下看着她:“身为妻子,竟然连自己的丈夫去哪都不知道,你这个妻子怎么当的?”


    凛冬之际,谢云意额间冒出了几滴冷汗。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股烦躁油然而生。


    皇宫也有规定,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难道后妃们不是皇帝的妻子吗?但皇帝去哪里她们也不知道。


    过问时说她们逾矩,不过问又说她们不关心夫君,真真是怎么说都有道理。


    这世间对女子的压榨真的是够多了。


    很快前面火灭了,一行人这才朝着春园走了过去。


    门口的低泣声源源不断,几个人抱在一起大哭,突然感受到背后有亮光,就又齐齐转头。


    这一转头吓一跳,谁不知道明黄色是只有皇帝才能穿的?


    当即就止住了哭腔,乌压压跪倒了一大片,整齐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延看着被烧成废墟的春园,他到底还是见过世面的皇子,就算诧异也是收着的,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谢云意心想。


    他道:“这,被烧了该如何是好?谢三娘子,可还有其余的住处?”


    姑苏这么大,总归是有容身之处的,实在不行去别处先租一个院子就好。谁知她还没说话,就听见上官延道:“要是没有的话,不如去皇宫喝喝茶?”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


    皇宫是什么地方?


    那是规矩森严之地,大靖身份最崇高的人都在那里,行差踏错一步,就是大祸。


    春园烧了谢云意纵然一时难以接受,但这也不代表她就无处可去了,就算走投无路,谢太师府也会是她的后盾。


    要是今日去了皇宫,明日新年她还能出来见到父母吗?


    谢云意婉言拒绝道:“……殿下说笑了。”


    上官延点了点头,面不改色:“方才的确是说笑,毕竟皇宫还是父皇的皇宫,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她一口气还没舒展开,上官延紧接着唇角微弯,笑意渐深,继续道:“只是话虽如此,但本皇子和三娘子从前有同窗之谊,出了这事,又怎么会真坐视不管?”


    ……


    “将军,春园着火了。”


    裴彦一顿,他停下手上的动作,问:“夫人怎么样。”


    “夫人安然无虞,属下刚已差人送夫人去镇国将军府。”暗卫顿了顿,又道:“莫辞来信,那些纵火的死士里,抓到了一个活口。”


    这里遍布着血腥味,比炼狱还炼狱的地方,裴彦脸上溅满了热血,似笑非笑道:“不必留活口,直接杀了吧。”


    他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