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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夫君为爱发疯

    谢云意跟随着上官延往宅子里走。


    这宅子,自然不是春园,而是上官延在宫外的私宅。


    里面丫鬟见到他们,全都错身让开,举止规矩,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一看就知受过极为严苛的礼仪教导。


    后园种着五彩斑斓的花,好几种和皇宫御花园的相仿,显然是移植过来的。


    到了目的地,一个丫鬟上前福身道:“娘子,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谢云意僵了僵,没做答,而是看向身边的上官延,目光里有极轻微的不信任:“我有话想跟殿下说。”


    上官延收敛了笑意,挥挥手让周围的丫鬟都下去,给他们腾出一个可以说话的空间。


    夜色四合,月影如钩。


    “殿下可知这样做的后果?”谢云意说:“明日大街小巷都会议论你我,谣言四起,若没有一个好的解释,这件事很难收场。”


    上官延从容道:“云意,你或许忘了,今日是父皇做主,让你来我的私宅小住的。”


    谢云意:“有人敢议论陛下吗?”


    一阵漫长的沉默。


    “没人敢议论陛下,甚至没有人敢议论你,那么整场事件市井百姓就会在我身上做文章。”谢云意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你我之前是定过婚的。”


    因为定过婚,所以日后再有交集,就会变成别人口中的红粉谈资。


    今日上官延提出让谢云意来他私宅同住,她惊讶于他的说辞。他们彼此之间也心知肚明,要他们二人退婚的就是当今陛下。


    如今还如此热络,岂非极容易让人怀疑?


    诚然,上官延平日作风不是爱开玩笑之人,陛下也受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开玩笑。


    谢云意本以为上官延会受罚,不曾想,陛下竟然同意了!


    原本别人还能当是同窗的客套话,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身为当朝太师之女,谢云意从小便努力学做温婉大方的模样,十多年来未曾有一刻松懈,为的就是谢家名声。


    大街小巷从前提起她,只说是太学考究头名的才女,是大家闺秀,今夜过后,却是不得而知了。


    世人总把名声看的很重要。


    “明君”如陛下,平时待臣子也是宽厚为多,可看到谢云意因火烧毁外袍的衣角时,第一句话就在指责她。


    诚然,她总会为一些小事感到难过,稍有不顺就要受罚,像是生活在沼泽的泥泞里,错行一步就是死。


    可以是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他们都和她有同窗之谊,但绝不能是和她有过婚约的二皇子。


    裴彦在大火烧遍春园的时候不在,这就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了,往日都有父母陪着过除夕夜,今夜她却是孤零零一个人。


    但就算是一个人,她也不能退缩。谢云意对自己说。


    她或许应该转变一下思想,比如不用太在乎别人的看法,让自己坦然接受这一切,她会遭受到谩骂,只要她闭门不出,那么就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然后,世人就会淡忘这件事,她还是那个名动京城的大家闺秀。


    但很快就被谢云意否决了。


    这是一种极为憋屈的做法,先不说世人是否真能淡忘,凭什么别人的错要她来承担,在这件事中她是一个受害者,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错的是世道,总会把一些事归咎到女子身上。


    再者,就算她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代表就想这样,谁想成为别人饭后茶余到谈资,谁想平白无故被人谩骂?


    她需要做的事情是想一个办法,让人发自内心觉得今夜所为不关她的事。


    除此之外,她也反应过来,这场谢裴二家的联姻,或许真的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


    谢云意知道自己在此刻多说无益,寻了个委婉的说辞:“虽然此事对殿下来说影响甚微,但殿下若日后想要继承大统,还是不要给人留下诟病为好。”


    上官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议论储君也是大罪,我只是二皇子,不是太子,你这样说就不怕被有心人听见吗?”


    谢云意反唇相讥:“你不会让人听见的。”


    上官延停顿住,目光平静地看她:“其实不论你对我的感情如何,你我之间都有同窗之谊,我也不会让人毁坏你的名声。”


    “这点,你可以放心。”


    谢云意:“那殿下请回吧?”


    上官延却没动身。


    早在前段时日,他就已经听说了刘国公与她的恩恩怨怨,谢云意和二姐谢茹关系匪浅,可在不久前谢茹的夫君下了狱,现在恐怕如履薄冰吧。


    刘国公是皇后的兄长,亦是他的舅舅。


    上官延:“姜北尚的罪名一旦做实,夫妻一体,你姐姐也难逃死罪。”


    谢云意抬眸:“殿下想说什么?”


    “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安分守己一些,不要到处乱跑。”上官延随手摘了旁边的一片叶子捏碎,“否则,鱼死网破。”


    这句话实在不太好听。


    这个人前一刻还在说同窗之谊,后一刻就有了赤裸裸的威胁。


    谢云意从中得到了一个信息,他不希望她出门,想把这里当成一个暂时的牢笼困住她,这样她就不能出去。


    是防止她外出找新的宅子住,还是防止裴彦过来?


    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当时在场的人很多,裴彦稍微打听就知道她在这里,他虽然有时因公务耽搁彻夜不归,但最迟也会在次日早晨回家。


    谢云意将被风吹散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温声道:“我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岔子,恐怕殿下也难逃其咎。”


    上官延轻声说:“又有谁能管我呢?”


    谢云意:“……”


    他视线在她身上飘忽不定落下,半晌后,状似无意开口:“其实你能答应过来我还挺意外的。”


    “我本以为你是那种极守规矩的小娘子,成婚后相夫教子,谨遵女戒,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妥协了。”上官延继续道:“你是害怕抗旨不遵会招来杀身之祸吗?”


    谢云意秀眉蹙起,直言道:“我要为谢家负责。”


    上官延试探性问道:“不是为裴家负责?”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云意实在不想跟他在这你一句我一句打哑谜了,她现在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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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想要好好休息,“二殿下不妨有话直说?”


    静默片刻,上官延微微一笑,没有说下去:“如果你想和我说话还是等到明早吧,今日不早了,三妹妹。”


    明明是话里有话。


    今夜是皇帝让谢云意来的,但她没有向皇帝吐露心声,也没有说自己这样在日后会遭受到什么,而是很平静地接受了。


    上官延那番话,是觉得她这样做有点超乎他的意料?


    还是觉得她是那种为了保全自己和夫家名声,会愿意抛弃自己和家人性命违抗圣旨的人吗?


    都不对。


    抗旨是死罪,他也知道谢云意和裴彦只是世家联姻,并不是两小无猜的情分。或许别有深意,到底是什么呢。


    耳边风声沙沙作响,却没有卷起一丝尘埃,院子的地板光洁滑亮,俨然是认真清扫过的。远处值夜班的丫鬟双眼清明,站得笔直。


    谢云意忽然问:“殿下是什么时候知道春园着火的?”


    上官延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下,“方才见到你的时候。”


    “是吗?”


    “怎么不是呢?”


    谢云意莞尔道:“我记得殿下说这个宅子很久没有人住,久到殿下已经忘了它的存在,可布署却如此井然有序。”


    这个点大多数人都睡了,既然没主家住,那丫鬟也不必费劲值夜班,熟睡状态下的人被叫醒总是困倦的,很显然,值夜班的丫鬟没有丝毫困意。


    十几个人能将这么大一个宅子在顷刻间打扫得一丝不苟吗?


    她顺手往旁边石像容易积灰的地方摸了下:“这里,好像一点灰都没有呢。”


    这回轮到上官延反问了:“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就把我的疑惑之处提了出来。”谢云意蓦地上前抓住了上官延的一只手,声音颤抖道:“你我相识多年,我信你,但不信你身边人。”


    说完,谢云意颤栗着收回手,转身去屋子里。


    上官延注视着她,直到人影消失在眼前进了屋。


    方才她脸颊上有些灰,应该是在大火里不小心摔倒留下的尘土,身上披着他的披风,大概还要穿一些时日。


    上官延心头涌出一种说不出的雀跃。


    可这雀跃转瞬即逝。


    下一刻,屋子里出来了一个丫鬟,她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件披风:“娘子让奴婢来把衣裳还给殿下,不知殿下是直接拿回去,还是等洗完再送进宫?”


    上官延冷声道:“丢了吧。”


    今日发现她不会因为裴彦就抛弃家人和生命,而直接应旨,他欣喜异常,这就代表着她的底线并非裴彦。


    既然如此,一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上官延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上面还留存着她的香气,只是原本在里面的一封信已然消失不见。


    那封写着海棠花的信,被人偷走了。


    原本还打算多费些功夫让她信任,谁知得来全不费功夫,上官延好奇心蔓延全身,在生死之际,谢云意会选择死,还是誓死不从呢?


    他决定提前进行计划,不如就今晚吧。


    省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