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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夫君为爱发疯

    等到两个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唇已经贴在一起很久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弥漫在空中,混合着蜜合香的气味,仿佛是绚丽的烟火在夜空里绽放。


    直到窗外传来一阵风声,才渐渐分开。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谢云意耳垂粉透了,她脸一热,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裴彦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也是没有说话,只是也躺了下去。


    次日一早,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卯时一过,谢云意就睁开了双眼。


    难得一次裴彦还没起身,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微微偏过头,去看他的睡颜。


    还记得他们刚成婚没多久的时候,她装睡也这么看过裴彦,彼时二人并不熟稔,她更多的也只是好奇。


    素日里这少年眉眼凌厉,此时没知觉,却是温和尽显,反倒让人沉迷。


    谢云意不动声色下了床塌,洗漱完后,走出庭院。


    谁料听到一阵声响,她怔怔循声走过去瞧,竟然发现徐如珍和裴良济的马,从马厩里被人牵了出来。


    他们没有惊动谢云意和裴彦,选择悄悄离开,又或者是有急事不得不提前走。


    谢云意躲在拱门之后,没出声,等到二人离开后才缓缓探了出来。


    这些日子将军府极为热闹,就在她快要习惯一起住的时候,他们又离开了,心里的落寞转瞬即逝,她会开始新的生活。


    这个年过得实在不太安稳,谢云意有些手痒,就去了后苑摆上黑白两色棋子。


    棋的迷人之处是在两个人相互博弈切磋中产生,她却早在幼年,就能够一手执白一手执黑,自己跟自己下。


    棋盘如乾坤阵法宏大,期间变化莫测。


    她深陷其中时,未曾注意到身后有人正向她悄悄靠近。


    而裴彦自然而然也没有去打扰她,只是站在一边。


    一局结束,谢云意如梦初醒,抬手想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谁料白如玉壁的手腕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抓住。


    她整个人僵愣住,缓慢转过了头,小声道:“你是不是要练功了?”


    裴彦似笑非笑道:“你昨日不是不许我练功么?”


    “……”谢云意抽出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抿唇不语。


    方才她还没缓过神来,的确是有些忘了,两人随意说了几句话,就一起用了早膳。


    今日要出门看新的宅子,谢云意在一众首饰里犹豫着,最终鬼使神差的,手伸向了当日裴彦送她的绒花。


    别在发髻上后,她故作轻松地出了门。


    谁料裴彦仿佛没瞧见她头上的绒花一样,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她深深看了他一眼。


    大概是目光太炽热,裴彦注意到,看了过来,道:“怎么了吗?”


    谢云意憋了半天才道:“……没什么。”


    裴彦扬眉道:“我不信。”


    谢云意:“……?”


    “每次你有什么事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裴彦将她扶上马车,淡淡道:“今日换了个发型?”


    谢云意脚步一顿,状似无事地道:“那,好看吗?”


    裴彦似乎也一卡,没料到这会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许久的沉默后唇角微微上扬:“好看,不止是今天,每一天都很好看。”


    -


    这次他们选的地址距离姑苏城中较近,不如春园清净,但比春园稍大,若是不出门,倒也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亭台楼阁,轩榭廊坊应有尽有,青墙黛瓦,是很清雅的姑苏风情。


    谢云意没什么意见,就定下了这里,只是还需要打扫,不能立刻住人。


    为时尚早,两个人看完之后就顺道去了街上逛逛。


    买了很多东西,满载而归走在路上,裴彦忽然停下,缓慢转过了头,看着谢云意明亮如星的杏眼,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口。


    半晌后,他道:“年后董书文的判决就会下来。”


    谢云意垂眼道:“嗯。”


    “……你先做好准备吧,”裴彦道:“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谢云意语气平静地道:“你是指我姐姐会受到牵连这件事,还是海棠醉是我父亲让孟妈妈给我下的这件事?”


    微风拂过,枯枝败叶发出清脆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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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风铃。


    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并肩而立,她抬起头,眼中泛起了泪花,眼底却坚定如松,仿佛面对风雪也绝不低头。


    裴彦忽然察觉到,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情绪在心间浮动。


    少女看似弱柳扶风的身姿,永远不会被轻易击倒。


    她知道了。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或许一早就知道,或许是在沧州时才得知,又或者,前不久才知道。


    裴彦不敢细想。


    但在谢云意的眼里,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绝非寻常。


    幼年开始,谢太师就将她当作皇后培养,对她的一言一行都极为苛刻,要求她变成能够名动四方的大家闺秀。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嫁给上官延做皇子妃。


    可却在这时候,这个她深信不疑的父亲,却给她下了海棠醉,还将事情给泄露了出去。


    否则,如此隐私的胎记,怎么会传进皇帝的耳侧。


    谢云意深吸一口气,小鹿似的眼里全是茫然。


    董家并非什么大户人家,也没有门路去找那些所谓的禁药,再者,谢太师这些年恐怕也不会完全放心谢茹下嫁。


    再深想,或许当初谢茹认识董书文也并非偶然。


    药坊能带给谢家的东西,可太多了,药不仅能救人,也能杀人。而谢太师又为何要给她下海棠醉这种东西?


    裴彦上前两步,伸出了手,慢慢抱住了她,此时他能看懂她的脆弱,更不会吝啬一个拥抱。


    谢云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趴在他肩头,泪流满面。


    -


    正月初十,是进宫赴宴的日子,也代表着新年休沐的结束。


    官员需携亲眷一同入宫,据说三皇子快到了选妃的年纪,淑妃娘娘也想借此机会,物色三皇子妃。


    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身份最尊贵的帝后坐于首席,微笑着举杯。


    谢云意也举杯回礼,抬头之际,却和皇帝对上了视线,审判的意味充斥着瞳仁,她冷汗从额间冒出,状若无事般的低头喝酒。


    可皇帝并未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