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你手放太上面了。”


    “再下去点，放轻松……”薇安娜轻声指导着。“这时你该把我抬起来了。”


    “好、好。”穿着晚礼服的黑发少年应答着，多少显得无措。


    他听话的搂抱住女孩的腰，跟随指令摆动身体——这不应该，明明在梦里，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副场景。


    手下的腰肢又细又软，平坦的小腹在呼吸时微微起伏，飘逸的裙摆随着舞步舒展，如灵蛇般循循诱导着青春期少年混乱的思想。


    哈利原以为自己可以放松下来，他覆在女孩腰间的掌心直发痒，却也这么一遍遍提醒自己。


    但别扭散乱的动作骗不了任何人，被纤纤玉臂攀住摩挲的脖颈一时间忘记了吞咽，石化般僵硬地衔接脊柱。


    他搂着女孩的腰肢旋转舞动，结实的臂膀将她紧锁在身前。一时没收住力，就能将怀中的姑娘离地摆起。


    裙摆灌风后四散绽开，为了舞会特意布置的礼堂上空星星点点，层叠的布料在灯火照耀下幻视成幽夜梦幻的碎冰蓝玫瑰。


    “抱歉。”他下意识道歉。


    “我太笨了是吗？”


    薇安娜歪了歪头，不在意般弯唇笑道。


    “不全是。”女孩微凉的指尖划过他滚烫的后脖颈，视线自下向上的扫过他的喉结，所过之处有魔力般泛起酥麻的触感。


    “但我可以慢慢教。”


    哈利眸光微凝，喉结不自觉做出吞咽的动作。


    “教？”


    鼓声停歇，音乐越发柔缓，紧绷着的胳膊随着女孩的话语逐渐放松。


    仿若受到恶魔蛊惑，骨节分明的手指顺势向下挪动。


    他眸光定定向下，掩于灿金色长发下的曲线柔软而美好，却只留一人独享。


    “Bemyteacher?”他覆在她耳边，压着声音道。


    指尖微微施力，臀部的布料紧贴少年的掌心，细褶穿过五指间的缝隙，又被再次揪紧。


    哈利失了魂般看着她，金发与银白色钻石流苏耳挂缠绵交织，懒洋洋搭上女孩脖间白皙细嫩的肌肤。


    她呓语着凑近，抓住他臂间的布料，蓝眸如同薄纱笼罩的明珠，迷蒙的、闪着朦胧的光。


    “Beyourpreacher.”


    薇安娜一字一顿道，吞吐间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少年下颌。


    她突然勾起唇，用力推开哈利的肩。


    “这不合礼教，先生。”


    习惯拖着长长尾音的声线此时清透干净，沁人心脾的音色在少年耳畔悦然跳动。


    “我说的是舞蹈、只是舞蹈，至于其他那些……看着我。”


    蓝眸蔚然透彻，一如幸运之舟锚于斯下的大海，沉静注视着身前的少年。


    “哈利、哈利。”她接连呢喃着。“你说你爱我，我信。”


    “可你的目光实在不像在看爱人。”


    “那是欲望、是狂妄、是痴恋……”薇安娜歪了歪头。


    “你爱的是我？还是让你满足欲望的我？”


    “主会惩罚披着救世之名、引诱着、企图将人拉入深渊的谢伊坦。”①


    哈利瞬间回神，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


    血肉凝结的脏器仿佛被人吊于悬崖，脑海内嗡鸣回响，神经末梢战栗，一阵魂魄出窍又归位的后怕。


    他大口呼吸了两下，手无力垂落，又条件反射地将薇安娜重新拉近自己。


    “巫师不读圣经。”


    “但是……我知道的。”哈利的声音顿了顿，少年音色微沙，颇为艰难的补充。


    他绞尽脑汁的，回想年幼时寥寥读过的几句。


    “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所亲爱的，等她自己情愿。”②


    “——我会一直等你。”他定定看着她。


    “等你情愿。”


    薇安娜扬眉看他，涂抹樱桃色口红的唇瓣润泽透亮，伴随话语一张一合。


    “可你的行为并不诚实，先生。”


    “这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让我很难受。”


    哈利张了张嘴，眼眶微微泛红，却是无从反驳。


    ……难受？


    他让薇安娜难受了吗？


    【哈利·波特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50】


    【哈利·波特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55】


    “抱歉……”


    手不自觉松开，早已陷入深渊的少年迷茫揪紧自己的衣摆，在台上傻乎乎站着。


    “你只是留在原地守株待兔，哈利。”


    薇安娜轻声呢喃着，踩着音调侧身朝后，同时牵住另一人默契赶到的手，眼前金光微晃。


    “发什么呆呢？”


    勾唇坏笑的娃娃脸少年猝不及防的抓住哈利的双手，两人舞步零碎地退到舞池边缘。


    “西瑞尔！”


    哈利瞬间回神。他瞪大眸子，试图挣开对方看似温和，实则紧紧锢住自己的手。


    “欸～”西瑞尔扬声成调地应和。


    “听，现在是第二支曲子，也该换舞伴了。”少年嘻笑地勾住他，挤眉弄眼道。


    “别这么用力啊，我可是很脆弱的——至少不想在第二个项目开始前喜提骨折。”


    两人互相拉扯着，跌跌撞撞走下舞池。


    “你要干嘛！”哈利用力甩开西瑞尔的胳膊。


    金发少年背对众人，不经意的揉了揉自己被震到发疼的手腕，耸肩道。


    “你知道的，塞德今晚请病没来……但也没道理让你这么舒坦。”


    “……啊，我可没有阻止你的意思，但今晚独属于勇士的时间的确已经结束了。”


    他咧嘴笑了下。


    “你俩再挨在一起，场面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


    开篇最后一个音节落幕，台下巫师成双成对入场。德拉科快步略过两人，伸手牵住陪同阿斯托利亚下台的金发姑娘。


    薇安娜顺理成章地扑入德拉科怀中，又随即挽住他的胳膊，看向周围的表情带着少许询问。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德拉科快速道。


    “洛夫古德刚刚拉着邓布利多上台了——或许她就喜欢这个年纪的巫师？毕竟他们咔咔作响的老腰还怪有意思的。”


    他从礼服外套的暗袋中取出魔杖，给薇安娜上上下下施了好几个清洁咒，同时狠狠瞪向哈利·波特所在的方向。


    “你不用在乎邓布利多。”


    一直关注着妹妹的德拉科怎么可能不知道刚才的状况。


    “这种寡了一辈子的老头只会给喜欢的学生帮些倒忙，迟早遭报应。”


    他的视线随意瞥过台上，眸光猝然微凝。


    “……比如现在。”


    ···—··———···—···—


    注释：


    ①□□教中，撒旦等同于Shaitan（谢伊坦），阿拉伯语言译为“易卜劣斯3”


    ②出自《圣经》雅歌2:7和合本。为合文意，「他」改「她」。


    卢娜神情松散地拍了拍袍子，施施然牵过薇安娜。


    “教授没事。”她捏了捏女孩的小手。“虽然他做出一副闪了腰的样子，但实际上比谁都精神。”


    德拉科狐疑地瞥过正倚着麦格龇牙咧嘴的邓布利多。


    “可惜他的女步跳的很烂。”卢娜面不改色地再次抛出一记惊雷。


    “他比你高至少十五英寸！”德拉科忍无可忍道。“你居然让他跳女步？”


    “这简直昏了头，洛夫古德‘先生’。”


    “海格也在和马克西姆女士一起跳呢，马尔福。”卢娜挑眉回望。“无论身高、种族、性别……”


    “任何客观事物都无法抑制爱情的滋生。”


    “所以呢？你爱上邓布利多了？”德拉科皱了皱眉，警惕地看向将暗金色长发尽数挽起的疯姑娘，伸手拉住妹妹的另一只手。


    卢娜：“……”


    “很庆幸马尔福家有足够的产业。”她转头，些许无奈地揉了揉薇安娜的后脑勺。


    “并且你哥哥未来没有靠文字吃饭的梦想……不然无论入职于哪个报刊，他都可能活不下去。”


    德拉科冷哼一声，拍开卢娜的手，反手搂住薇安娜的肩。


    “今晚别想离开我一步，或者和那群心怀不轨的男巫……和女巫搭上任何一句话。”


    “她是我的舞伴。”卢娜默默阐述事实。


    “你的作用只为挡住那些更讨厌的、血统不纯的恶臭家伙。”德拉科颔首觑向西瑞尔和哈利的方向。


    “可我并不因此……”


    “谁管你怎么想？”德拉科打断卢娜的话。“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舞伴，你也比别人……”


    “比别人领先了一大截。”卢娜难得淡下脸色。


    德拉科听闻，下颌瞬间紧收，表情微变，灰眸沉沉凝视对面暗金色长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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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


    目光冷凝，一如深林寒凉刺骨的迷雾。


    “哥哥。”薇安娜扯了下德拉科的手指，娇嗔着打破目前微妙的氛围。“别为难我的朋友。”


    【德拉科·马尔福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35】


    “你的朋友？”


    德拉科扯了扯嘴角，用力将妹妹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


    “她可没把你当朋友。”


    没等卢娜开口，威胁的话再次脱口而出。


    “离我妹妹远一点，疯姑娘·洛夫古德。”他不客气道。“我可以狠狠教训丽塔·斯基特，也不介意顺便给《唱唱反调》一些教训。”


    卢娜不急不躁地弯起手指，勾起身侧一缕暗金色的发丝，将其缠绕在指尖。


    “强权敌不过民意。”她看着德拉科，淡淡道。


    “Everything、Everyone.”


    *


    夜色渐浓，舞会落幕。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再次熙攘起来，众人鱼贯而入。


    “笑话！”


    德拉科泄气般、狠狠踹了脚无辜的茶几。


    “如果洛夫古德家那些离奇的、胡编乱造的玩意儿也能称之为民意……”


    “那巫师界就完蛋了。”潘西摊了摊手。


    她在舞池里疯了一晚上，疲惫到恨不得倒头就睡。


    恰好见兄妹俩有话要讲，于是转头朝薇安娜飞吻摆手示意后，率先回了寝室。


    预料到马尔福糟糕心情的后裔们也同时对视纷纷，各自找了理由离开。


    墨绿色为基调、诺大华丽的休息室转眼间空荡下来。


    黑湖的湖水包裹住常年封闭的玻璃窗，窗外时不时掠过不知名的黑影。


    波浪顺着生物游动的轨迹流转，发出轻柔的响动。雕刻精美的壁炉台下常年燃着火堆，此刻正散发着暖意、猎猎作响。


    德拉科站立在原地，钳制住女孩纤细的手腕。灰眸朦胧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薇安娜歪了歪头，耐心地看着他。


    她看他的目光向来专注，无所谓其余任何变量，和先前十几年里的人生别无二致。


    ——只有他、只为他、只能是他。


    仿佛无穷无尽的烦躁心情一如利剑刺破阴云，透出点点光亮来。


    德拉科叹了口气，松开薇安娜的手腕，转而张开双臂。


    女孩心领神会地伸手勾住少年的脖颈，脚尖轻点地面，顺势扑入怀中。


    她将脑袋埋入德拉科颈边，闷声道。


    “怎么了，哥哥？”


    德拉科难得没第一时间回话。


    他用力揉了下女孩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下移，精致的发带被指尖勾散，松松挽于一侧的金色长发顿时倾泻而下。


    薇安娜疑惑地动了下脑袋，却被德拉科不容置疑地按回颈边。


    他搂着女孩的腰，不加思量勾住她的腿弯，横抱她坐上沙发。


    薇安娜轻呼一声，双腿晃荡，脚上易褪的小高跟顺势散落在地，发出两记啪嗒声响。


    “哥哥！”


    她不满的嚷出声，嗓音绵软，像极了娇嗔。


    德拉科呼吸微促，倏地拥紧她。


    置于女孩背后的手莫名上移，略带凉意的指尖不自觉捏住藏于布料间的拉链。


    柔软浓密的发丝纠缠于未褪的鹅黄色洋裙和墨黑色的西服外套，闪耀金光的末端摩挲上两人紧密不容侵袭的缝隙。


    薇安娜下意识弯起腿，裸露的脚踝无措倚上沙发靠背。


    “哥哥……？”


    她别过头，语气染上哭腔，看样子对当前情形的危险程度一无所知。


    蔚蓝的眸子茫然地眨着，长睫快速扫动。


    德拉科呼吸稍顿，喉结下意识滚动。


    “害怕吗？”


    他问道，语气极力归于平缓，却又隐隐不甘。


    “如果我说，那些——道貌岸然、被你称之为‘朋友’的家伙，都怀的是这种心思……”


    后背处的拉链被拽动着下移，合身的鹅黄色礼裙随之松散，细嫩白皙的肌肤避无可避的暴露在空气中。


    身侧的发丝被少年特意拢过，金发蜿蜒着钻入礼裙，泛起细碎痒意。


    薇安娜抿起唇，手指弯曲，拽紧少年墨色的后衣领。


    “你害怕吗？”


    浅淡的灰眸此时如被薄雾浸透。德拉科眼眶微红，再次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