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艾德蒙斯在听到莉莉的话后并没有多想，甚至没有看向台下，只是略显意外地耸了下肩。


    “我知道的，你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就是一秒钟一个想法……所以呢？”


    “是主动下台、换下一组上来，还是让你们体弱的教授亲手揪住后衣领丢下去？”


    莉莉弯起唇角，双手抱胸地看着他。


    “或许可以看看你的身后，教授。”


    “Stupefy！”（昏昏倒地）


    一道魔咒忍无可忍地从人群中射出，直指毫无防备的艾德蒙斯。


    几乎是同时，莉莉眼前的身影消失不见。


    未袭中目标的攻击咒语直愣愣打到莉莉脚边，余波没入台面内，没留下太大痕迹。


    艾德蒙斯出现在使出魔咒的那名格兰芬多身后，轻轻松松将他提了起来、又反手扔至台下。


    “速度还行…A.”他咕哝着给出分数。


    被本想围攻的教授突然近身的人群不可避免地慌乱散开，就像被母鸡冲入的小鸡群一样六神无主了起来。


    “看来你们是想和我车轮战？”艾德蒙斯难得提起了些兴致。


    “也不是不行，给到分数的回头来和我上报……到底谁能记得你们分别叫什么名字？”


    “Co……Colloporcus！”（速速禁锢）


    颤颤巍巍的施咒声再次响起。


    艾德蒙斯的动作再一次重复、复制黏贴似的——消失、闪现，拎住后衣领丢到台下。


    “软绵绵的、是准备撒网捞鱼吗？”他不客气地吐槽了句。“P，不能再多了。”


    喜提不合格的丹尼·赫尔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满脸哭丧着看向他的赫奇帕奇好友。


    事情好像在艾德蒙斯的默许下、顺理成章地发展成了针对于他这名教授的车轮战。


    ——胜况一边倒的车轮战。


    斯莱特林的学生面面相觑，在明目张胆攻击教授和继续在台上僵持着之间，萌生了些退意。


    “我就不该站上来的。”米拉·罗齐尔神色焦躁地整理着自己的咖啡色长发，暗骂道。


    她瞥了眼身边的莱利和斯内普，准备一旦他们有所退后，自己就主动跳下台，不去和底细不明的艾德蒙斯当面对付。


    而在背地里已经被米拉寄予厚望的两人却是死死盯着着正对面的学生群。


    莱利更是咬紧了后槽牙，苍白的面色紧绷着，一副恨不得直接莽上去的样子。


    米拉沉默了下，伸了伸脖子，看向一边正被格兰芬多的人包围起来的薇安娜。


    她克制住自己想开口骂人的欲望。


    在状况不明的决斗场上争风吃醋……实在是一件很幼稚、愚蠢且情绪上脑的行为。


    莱利这样她也就习惯了，怎么连这个满脑袋都是魔药的斯内普也这样。


    回想起斯内普那像极了薇安娜小跟班的样子……好像也不意外？


    米拉木着脸后退了两步，藏匿在跃跃欲试的人群之后。


    “一群疯子。”


    身边不知是谁这么骂了一声，当米拉转过头去时，却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身侧。


    她环顾了下越发空旷的四周，人群不断朝内侧涌入，咬了咬牙，脊背发凉地跳到台下。


    听错了吧？米拉自我安慰地想道。


    她抬头看了会儿不时闪过魔咒的台上，被艾德蒙斯一个接一个丢下来的学生逐渐增多。


    米拉的脚步不受控制地朝外挪动着，在靠上敞开一条缝的教室门瞬间，闪身出门向外跑去。


    ——她要把这场混乱的考试告诉邓布利多。


    “噢……！罗齐尔小姐。”


    晃神间，米拉迎面撞上拐角处的辛尼斯塔教授。


    女人一如既往地将眼睛眯成道缝，像是有着很严重的远视似的，推远了米拉的肩后打量她。


    “抱歉，教授。”


    米拉总觉得这时候遇到辛尼斯塔教授不算是件正常的事。“今天没有高年级的天文考试吗？”


    “有的。”奥罗拉·辛尼斯塔毫无光泽的黑发蜿蜒在胸前圣洁的淡紫色金边长袍上。


    “但在此之前——发生什么事了，罗齐尔小姐。你看起来糟糕到像在被人追杀一样。”


    她轻抚上米拉的肩，温和的、语气平缓地道。


    米拉忍不住信任起了面前看似站在学生边上、整个都靠谱极了的辛尼斯塔教授。


    “你该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看看，教授。艾德蒙斯教授在一个接一个地把学生丢下决斗台——以及那全靠心情的评分。”


    “嗯……但我认为没有问题。”


    辛尼斯塔眯着眼，歪了歪头，抬头抚上米拉发顶的同时，袖口抖出些许银灰色粉末。


    “只是你反应太过激了，小姐。”


    米拉满脸意外地僵住，在吸入少量的不知名粉末后，直挺挺地倒入辛尼斯塔教授的怀中。


    “真是……笨。”


    黑发女人意味不明地呢喃。


    *


    “现在……”艾德蒙斯环顾台上仅剩的几名学生，暗红色的眸子危险眯起。


    薇安娜歪头看向一旁僵持着、还未发动攻击的卢平，抬手和对面斯莱特林两人打了个招呼。


    莱利眼睛一亮，像是受到了召唤似的，飞奔着朝薇安娜的方向跑去。


    斯内普下意识想拉住莱利，但当目光对上挡在前头、面露挑衅的小天狼星时，又条件反射地将手插回口袋，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来。


    莉莉则是哼笑了声，再次朝艾德蒙斯举起魔杖。


    “噢、你们准备一起吗？”


    艾德蒙斯教授理了理外翻的袖口，善解人意道。“当然可以……六对一，是吗？”


    “目前不合格的人数里一共有32个P，16个D，4个T。”


    飞奔着搂住薇安娜的莱利无所谓艾德蒙斯教授在说些什么，只是将自己统计出来的数字告诉她。


    “但同样有21个A，以及3个E。”


    薇安娜回抱住她，又顺手揉了下莱利柔顺的黑色短发。


    “真乖，莱利。”


    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梅林的胡子啊，这只是场期末考，坎贝尔。”小天狼星看向示弱求怜的莱利，整个人都不太舒服地皱了皱鼻子。


    “是贝内埃尔，西里斯。”


    卢平笑眯眯地提醒着像是被艾德蒙斯故意留到最后的小天狼星。“莱利·贝内埃尔。”


    “都一样。”小天狼星的回复很是敷衍。“我记得上过台的家伙们完全可以回去等结果。”


    他瞥了眼并肩站着的卢平和薇安娜，赌气似的别过头，往另一方向走了几步，直至站到了斯内普身侧。


    只是在原地犹豫要不要过去的斯内普：“……”


    “Scrubber.”


    他冷着张脸骂道。


    ···—··———···—···—


    Scurbber：形容粗鲁的人，相当于“肮脏的东西”或“讨厌鬼”。


    “我原本准备给你评个E的，格林德沃小姐。”艾德蒙斯看起来有些可惜。


    小天狼星眼睛止不住亮了亮。


    “看来现在不是了。”他嬉皮笑脸地转头看向略有些疑惑的薇安娜。“A？还是P？”


    被几人围在中心位置，随时可能被魔咒攻击的艾德蒙斯老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


    “如果你能和我解释一点疑问的话，说不定会给你更高的——比如O？之类的分数。”


    小天狼星眯了眯眸子，看向言论不着调的艾德蒙斯。


    “让我想想，上一个被我评价为优秀的学生……已经记不太清了，大概在几年前？”


    “也是运用到了远古阵法的……”


    薇安娜有些揣测不准艾德蒙斯的想法。


    “那为什么不去问问当事人？教授。”


    “噢！”男人一副明白透了的样子。


    “但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恕我直言，小姐，不是没道理的……你聪明的不正常。”


    莉莉抿了抿唇，干脆站到薇安娜身侧。


    “这和考试有什么关系吗？”


    她挺直腰杆道。“我记得，决斗台上从未颁布过有关禁止运用阵法类魔咒的规则。”


    “是的。”艾德蒙斯点头认同。


    “但很少人用得出来——更何况你们的年纪……伊万斯小姐，介意把你的魔杖给我看下吗？”


    莉莉一惊，下意识将魔杖藏起到身后。


    ——她只知道杖身在被薇安娜改造后多了些花纹，并不清楚魔杖到底变了多少。


    在极其强大的效果下，莉莉下意识不想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敌我不明的艾德蒙斯。


    “你可以在赛后提出这个要求。”


    小天狼星看出莉莉不情愿的态度，抢过话头，主动拒绝了当前看似心怀不轨的教授。


    艾德蒙斯有些可惜地撇了撇嘴角。


    下一秒，却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撒娇着、依偎在金发女孩怀中的莱利也闪身不见。


    教室的半空突兀发出一记沉闷的、□□碰撞的声音。


    薇安娜心下一窒，警惕地拉紧一旁的莉莉，倚着卢平，屏气凝神地抬头看向上空，却只隐约看到一黑一灰两道身影不断闪动。


    斯内普此时也不顾对卢平的天然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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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更想赶紧摆脱厚脸皮凑过来的小天狼星，干脆利落地甩出魔咒、快步赶到薇安娜身边。


    小天狼星轻啧着跟上，不经意间往台下一瞥，才发现此时的教室内已经只剩下他们七人。


    “嘿、莱姆斯，你看见詹姆了吗？”


    他抬手朝卢平挥了下胳膊，并示意他们几个看向空无一人的台下。


    “我怕不是眼睛出问题了，但他们总不能是在考试期间同时赶去了医疗翼——开Party吗？”


    薇安娜环顾了圈现场，思考似的眨了眨眸子。


    她仰头看向超乎常理交锋的两人，尝试着往外迈出一步，笑意盈盈地伸出手，像是要将落单的小天狼星拉到自己身边似的。


    “……这下估计是脑子出问题了。”


    小天狼星迟疑了下，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后，伸手就要勾住薇安娜的手指。


    ——幻境悄无声息破碎。


    莱利再次回到了薇安娜身边，挽住女孩朝小天狼星伸过去的胳膊，呼吸凌乱地喘着气。


    艾德蒙斯则如往常一样，几乎没有变化的站在台中，没精神地掀开眼皮，满眼戏谑地看向摸了个空的小天狼星。


    台下的议论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薇安娜叹了口气，安抚似的地摸了摸莱利黑发微翘的脑袋，稍作斟酌后谴责道。


    “虽然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我以为在教授和学生的决斗上，至少能做到最基础的公平。”


    “明明可以很快评价出分数，却硬是拉着莱利缠斗了这么久——甚至隔绝了台下的学生。”


    被迫演戏、还挨了好几脚的艾德蒙斯：“……”


    他看着幻境的始作俑者——当着所有人面故作虚弱的莱利·贝内埃尔，有苦说不出地咽下。


    就算他说了，谁又能信呢？


    “我想教授应该给出个解释，最起码有点补偿。”卢平反应极快地和薇安娜一唱一和起来。


    艾德蒙斯欲言又止地看向咬定了不搭理人的“脆弱女孩”莱利。


    “最起码是六个O。”莉莉叉着腰挡在最前面，身后的几人活像是她的小鸡仔一样。


    “……五个。”


    莱利搂着薇安娜的胳膊，闷声道。


    她翘起小拇指，指了指面无表情的小天狼星。


    “他最多是个A。”


    “哈？”小天狼星撸起袖子，大步跨向几人的方向，一副要把莱利小拇指掰断的模样。


    “我劝你想清楚，坎贝尔，要是没我的话……”


    “贝尔埃尔，西里斯。”


    卢平再次好脾气地提醒道。


    小天狼星顿了顿，下意识觑了眼已经和金发女孩保持良好距离的卢平。


    “……我敢说刚才是我破开了僵持的局势——否则你早就站不稳了，贝内埃尔。”


    那倒也没错。艾德蒙斯摸了摸下巴。


    “我当然知道该如何评分。”


    他速度极快地、只留下一道灰影地闪身过去，伸手揪住最为闹腾的小天狼星后衣领，做出一副要将其扔到台下的样子，挥着手示意台上几人离开。


    斯内普确认了眼毫发无损的薇安娜，很是识趣地先行走出教室。


    小天狼星被勒得用力呛了两声，几乎离地的双脚下意识踹向艾德蒙斯的破布袍子。


    “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期末考试到此结束，成绩会统一展示在布告栏。”


    艾德蒙斯开始赶鸭子似的将观望的学生撵出教室。


    “噢、虽然我认为，你们当中有些人总该对自己的成绩有数了——想想那些连最基础的咒语都没念对的家伙，我都不想说什么。”


    “最后，伊万斯小姐留一下。”


    他松开不断扑腾的小天狼星，忽略了对方落地后的骂声，将目光移向正准备溜开的红发女孩。


    “有急事的话，魔杖留下也行。”


    艾德蒙斯好奇极了——关于莉莉那根能改变施咒效果的试验品魔杖。


    “凭什么？那没道理！先生。”


    莉莉胆子极大地朝他吐了吐舌头，理直气壮地牵上薇安娜的手，转头就往教室外的方向跑。


    莱利紧巴巴地跟在两人身后，甚至在离开教室的同时，还大逆不道地瞪了眼艾德蒙斯。


    被众人排挤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毫无自觉的和唯一留在原地的小天狼星面面相觑。


    “……指望我啊？”


    小天狼星嘴角抽抽地指着自己。


    艾德蒙斯鸢眸轻眨，沉默地点了点头。


    “会被她笑死的……”小天狼星无奈扶了下额。“还不如去问平斯夫人要那些被她翻过的书——虽然我没搞懂你们都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