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金贵

作品:《太阳和群山

    柏阅冬在房间里躺了一个下午——当然,是侧躺。虽然筋疲力尽,可闭上眼也睡不着,满怀委屈涌上来,眼泪就紧跟着淌下来了,缓缓渗进枕头里,哭湿了一片。


    当着小也的面下跪就算了,辰辰还来了,师父都看见辰辰了,既没有叫他起身,也没有把辰辰拦在门外,简直就是故意的!他以后还怎么见小也和辰辰?还有那个笔记,才两节课的笔记,有必要吗?


    柏阅冬越想越委屈,不仅眼泪“哗哗”淌,哭声也抑制不住了,像大冬天的北风往门缝里灌,“呜呜呜”的。就在即将号啕大哭时,柏阅冬抓住被子往嘴里一塞,堵住了准备喷涌而出的情绪,只剩闷闷的呜咽声,在哽住的喉咙里挣扎。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房间门被敲响,周先生的声音传进来:“冬儿,吃晚饭了。”


    已经要吃晚饭了吗?柏阅冬先是疑惑,而后气恼,打了人就这样没事了?叫我出去我就要出去?凭什么?


    心里憋着一口气,柏阅冬当真没有动,仍侧躺在床上,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眼泪竟然不流了,耳朵也竖起来,似乎在专心听外面的动静。


    周先生又叫了一声,他没有应,抓着被子的手却更紧了。


    过了一会儿,呼唤声没有再传进来,柏阅冬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失落:才叫两声就走了?我不吃晚饭也不来关心一下,什么师父嘛?


    柏阅冬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已经不再发烫了,刺麻感也消失了,只剩下持续不消的肿胀。但其实挨打也不算什么,罚跪才真的伤了柏阅冬的心——他那么乖,竟然让小也和辰辰看到他那么糗的一面。他再怎么说,在别人面前也是人帅多金、品学兼优的天才博士呀!现在他的形象全没了!


    柏阅冬越想越气愤,恼怒地翻了个身,结果屁股往下一压,疼得他“啊”一声喊了出来,也就是这一声惨叫,刚好盖过了开门的“吱呀”声。


    正疼得七荤八素,泪眼朦胧间就看到师父站在床尾,背着手,一脸严肃。柏阅冬立刻停止了动作,心虚地看着师父。


    周先生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沉声道:“过来。”


    柏阅冬埋怨师父时气势十足,真到跟师父面对面,立刻成了小猫咪,慢慢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跪了起来,在柔软的床上一步步膝行过去。


    到了师父跟前,柏阅冬深深低下了头。


    周先生看着他有贼心没贼胆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怨师父?”


    柏阅冬摇摇头:“没有。”


    周先生一手从他肋下穿过,扶在他的背上,另一手利落地扯下他的裤子。柏阅冬没什么戒备心,以为师父要给他看伤,故而并未反抗,却不想,随着“啪”一声脆响,柏阅冬被重新翻涌起来的胀痛逼出了惨叫:“啊!”


    周先生却不理会他,扬起巴掌就往另一边屁股扇去,“啪啪啪”的,左右开弓,一连打了好几下。柏阅冬疼出了泪花,忙道:“师父!师父!打过了,已经打过了!”


    周先生停下来,看着他,说:“之前是打你不好好学习,让师弟帮你做笔记,现在是打你偷偷怨怼师父。”


    “我没有!”


    周先生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直到他不好意思地避开视线:“只有一点点,谁叫师父不来哄我?”


    周先生满脸写着“没有一巴掌冤打你”,用力按住他的上半身,随后抬起手,“噼里啪啦”就甩起了巴掌。肿胀的肉团挨着接连不断的巴掌,连续的疼痛层层叠加,让柏阅冬本能地扭动起屁股来。周先生一边听着他撒娇似的哭喊,一边看着那紫红色的屁股动来动去,既不生气,也不心软,依旧一板一眼地教训着,清脆的责打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一口气打了五六十下,周先生才放开他,看他泪眼汪汪的,也不安慰一两句,只问:“现在能吃晚饭了吗?”


    柏阅冬哪里敢说不?红着眼点了点头。


    周先生放开他,让他自己整理好,陪着他慢慢地走出去。柏阅冬委屈巴巴,看到那坚硬的椅子,小声道:“我不要坐。”


    周先生指了指客厅的小茶几:“端去那里吃。”


    柏阅冬顺着师父所指看了一眼,自然知道那里是柔软的蒲团,坐着不会疼,可是茶几上分明是师父昂贵精致的茶具,哪个爱泡茶的人会端着油乎乎的饭菜跟茶具放在一起?


    他撇撇嘴,忍痛坐了下来,屁股沾到椅子的一瞬间,眼泪飙了出来,他龇牙咧嘴,连话也说不出来。


    周先生一句话也不说,也坐下来,把饭碗推到他面前。


    柏阅冬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塞嘴里,眼泪跟着淌进来,又咸又苦。


    周先生夹了一块腊肠放进他碗里:“这是广式腊肠,今天辰辰提过来的。”


    一听辰辰提过来的,柏阅冬更控制不住了,“哇”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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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先生叹气,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怨师父,是不是?”


    柏阅冬哪里敢说怨师父?避重就轻道:“太痛了……呜……”


    周先生把小孩拉起来,揽他进怀里,轻轻地拍着背:“让你过去吃,你又不肯,这么坐着,当然疼。”


    “可是……呃可是茶具好贵……都没有人在茶几吃饭……”


    周先生都笑了:“什么茶具有你金贵?自讨苦吃!”


    听见师父的话,柏阅冬都不会哭了,茫茫然地抬头看着师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周先生放开他:“别坐这里吃了,师父去收一下,咱们去那边吃。”


    柏阅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师父去收拾茶具了,收完了又把饭菜全端到了古色古香的茶几上:“过来吧。”


    说实话,这真的很糟踏茶几,可是柏阅冬心里一下就满足了——他在师父心中是最重要的,比别的都重要。


    他走过去,慢慢盘腿坐在蒲团上,脸上是干掉的泪痕和尴尬闪躲的眼神。周先生笑了一声:“吃饭吧。”


    柏阅冬点点头,拿起了筷子。


    一顿饭吃完,柏阅冬已经没什么情绪了。可周先生竟道:“去给辰辰打个电话吧,她可能很担心你。”


    柏阅冬很想说算了,可又知道师父说的是事实,只得硬着头皮拨了秦昭阳家的电话号码。


    电话一接通,那头传来的是秦昭阳的声音:“你好。”


    “是我啦!”柏阅冬立刻撅起嘴,无所顾忌地撒娇,“一点都不好。”


    秦昭阳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今天辰辰不是还去看你了?”


    “我……算了,我不想说,辰辰呢?”


    秦昭阳很想问问清楚,但孩子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强迫,只好叫了秦嘉辰来,把听筒让了出去。秦嘉辰接过电话,唤了一声:“师兄。”


    “辰辰,你吃饭了吗?”


    “在吃,师兄呢?”


    “我刚吃完,师父做了你带来的腊肠。”


    秦嘉辰的心不在腊肠上:“师兄,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啦!”


    “今天……”


    柏阅冬瞟了一眼师父,道:“我让小也帮我做笔记,被师父知道了。”


    “那我晚上去看你。”


    “明天吧,我怕你一来一回的,太晚了。”


    “嗯,那我明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