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吉普车沿着笔直的街道一直开, 街道上的幸存者逐渐变少，街道也显得有些空旷。


    首都的绿化这些年做得一直都不错, 考虑到这场大灾难也许是一场大自然对人类的报复, 即便是首都基地成立后，占地不少的绿植也没有除掉。


    一路上都有树木，天气冷了, 即便是难寒的树也落了一地的枯叶, 寒风一卷，看着就有些苍凉了。


    女孩苍白着小脸看向车窗外，沉默无言。


    最后吉普车在一个地方停下。


    楼房独栋成排, 阳光下绿植环绕，并不比基地分配的别墅差。


    男人已经下车了，明荟坐在副驾驶里不愿下去，可还是被抱了下去。


    这边的楼房不少, 却不见人，想要喊救命的心思咽了下去, 明荟抬眸了眼抱着自己的男人，心里仓皇地很。


    她唇瓣不安地动了一下, 还是开口道，“……这里是那里啊？”


    左绍抱着人往别墅里走，闻言也很笑着回答, “我家。”


    明荟闻言，想起之前听左绍说过的话，眸色亮了亮，又轻声道，“你爸妈应该也在家吧，要不你先放下我……”


    似看透了女孩的心思, 男人凤眼微眯，也勾起唇角开起了玩笑，“荟荟想见我爸妈的话，明天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他眉梢一顿，有些促狭道，“可惜我爸妈不住这里，这是基地分配给我的房子。”


    这房子是当初左绍觉醒异能后，基地为了笼络人才时分配的，只是他当时常和父母住在一起，所以这个房子就空置了。


    女孩神色有些失落，眼睫垂下，哦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说话。


    左绍抱着人进屋后，没有在客厅处停留，而是直接上了楼，他将女孩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提前开灯，遮光的窗帘又将屋外的阳光彻底遮挡住，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昏暗。


    明荟被放在了床上。


    床垫出乎意料的柔软，让人忍不住起了房间里那张软沙发。


    她的鞋子已经被脱掉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有些紧张地看着床沿处没有其他举动的身影，心跳逐渐失去频率。


    “累了吗？”


    低懒的男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话语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明荟有些反应不过来，还不待她回答，又听见男人说道，“要不要睡个午觉？”


    女孩的作息很规律，一般在吃完午饭半个小时后会睡一个午觉。从公共食堂驱车过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可此时也许是因为紧张的原因，并没有觉得困。


    明荟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


    也不清楚该怎么回答才好。


    她又瞅了眼看不清神色的身影，最后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点头后又反应过来对方也许看不清楚，又忙不迭道，“我是有点困了。”


    边说着还边滚进了被窝里，连身上有些厚重的御寒外套都没有脱，一副她立刻就睡过去不要打扰的姿态。


    眼底有笑意溢出，左绍也没有提醒，反而三两下地将身上的作战服脱下，上了床就直接将被窝里的女孩拥进了怀里。


    他搂地紧，有些热的唇再次抵在了女孩的后颈处，仿佛为了加深印记一般，又再次加重了力度。


    被抱着的女孩先是僵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挣了挣，反应过来后才缓缓放柔了身体。


    从有记忆到现在，明荟就很少睡在一起。即便是顾敛，也是几乎累地失去意识后，他才抱着自己睡过去的。


    这样清醒地被抱着，明荟确不习惯，可她也还是抿了抿唇，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昏暗中拥着的两人都闭着眼睛，却又心里清楚，谁都没有睡过去。


    这间屋子之前一直空置着，直到回到首都基地后，左绍又请了人重新布置了一番，还给装上了供暖设备和空调。


    房间里开着暖气，本来就足够暖和了。再加上身上没有脱掉的御寒衣物，辈子，还有身后搂着她像火炉一样的男人，明荟只觉得热地发烫。


    她有些难受地掰了掰腰间的手，却没有掰开，女孩有些气馁地侧眸看了眼闭上眼睛的男人，却知道对方还醒着，没有说话。


    “我开了暖气，要是觉得热了，就把外套脱掉。”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懒意更重了一些，似乎整个人已经彻底放松，马上就要睡过去了一样，就连搂着人的手也略放松了。


    房间里太过昏暗，明荟看不清对方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慢吞吞地将外套脱掉了。


    顾敛办公室里几乎是一直都开着暖气的，因为每次在办公室都要将御寒衣服脱掉，所以女孩里头经常穿一件轻薄的长袖衫。


    厚重的外套才放下，方才言语里还带着惫懒的男人就唇角一勾，伸长了手手臂，再次将人捞进了怀里。


    薄薄的长袖衫挡不住从男人胸膛处传来的热意，没了外套的隔绝，明荟只觉得背脊后一片灼热。


    僵着身体很久，直到察觉到身后的男人呼吸逐渐绵长规律后，明荟才稍微安了下心，眼眸才缓缓闭上。


    睡过去的女孩身躯逐渐柔软了下来，对于身后隐于昏暗中的目光毫无察觉，身上不断游移的异样让她有些难受地颦了颦眉……


    明明已经将外套脱掉了，可醒过来的时候，明荟又觉得热了。


    这种热和穿着衣服的闷热不太一样。


    那种无法呼吸的燥热，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火炉里，汗珠不断地从额间滚落。


    迷迷糊糊间，想要挣扎，身躯却好像被蛛丝缠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只能拼命用手推拒着，用脚胡乱蹬着，妄图摆脱某种桎梏。


    可无论自己推拒挣扎，身躯还是像被蛛丝缠绕着一般，越缠越紧，紧地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实在是太难受了。


    明明还觉得困倦，沉坠坠的眼皮却还是被迫抬起，女孩泛着迷蒙泪意的眼眸颤颤睁开……


    映入眼帘的却还是一片昏暗漆黑。


    刚醒过来的女孩大脑还没清醒，恍惚间以为现在还是夜里，迷迷糊糊地又想着要不要继续睡，却被身上的异样惊地回了神。


    沙哑的轻笑声在耳边炸开，沉坠无力的眼睫被覆上了一个冰冰凉凉却又不断吐着热息的柔软，那个柔软还不断地朝着脸颊往下移，甚至堵住了想要惊呼出声的嘴……


    令人窒息的燥热再次席卷而来，推拒着的双臂忍不住勾住了泛着青筋汗液的脖颈，压抑不住的啜泣不断溢出，刺激着男人濒临灭绝的理智。


    女孩眼尾浮着艳丽的潮红，仰着细长脖颈的模样简直漂亮地要人命。


    惹人怜惜的娇花这一刻被彻底揉碎，男人甚至有些恶劣地咧嘴一笑，紧接着又忍不住怜惜地垂首吻了吻女孩的脸颊……


    *


    异能开发的实验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了，可再次开发出来的药剂，并没有达到顾博士的要求。


    看着服用了药剂的死囚再次出现了计划外的症状，将平光眼镜摘下，顾敛揉了揉眉心，神色也多了些疲倦。


    已经和顾博士共事了几乎半个月的几位研究员心里也没有了当初的轻视，见他还是有些不满意，也只好劝道，


    “顾博士，这些异能开发药剂也已经很完美了，已经不可能完全没有副作用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普通人想成为异能者，拼一拼也是应该的。”


    这些天，顾博士简直好像入了魔一样，拼了命想要研究出没有副作用的异能开发药剂。


    他们这些研究员对于药剂的开发自然也追求尽善尽美，可不是追求完美啊。毕竟即便是末世前，那些已经研发出来的药剂也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


    而且，可以让普通人拥有异能保命，一丁点无伤大雅的副作用又有什么关系呢？


    研究员们不明白顾博士为什么要因为副作用而将成品药剂列为失败品，要研制出完全没有副作用的药剂，何其困难。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脸上并没有笑意，垂眸看了眼这段时间研制出来的药剂，转身又离开了实验室。


    听着研究院那边传来的消息，梁砺枫唇角的笑多了几分深意，他沉思了片刻，招来了助理，“将有关于艾伦陨石的资料拿到研究里，交给顾博士。”


    他顿了顿，又笑道，“并且透露出一个消息给顾博士，就说那块艾伦陨石，如今在我手上。”


    助理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后，那份资料就出现在了顾敛的办公桌上。


    打开资料看了几分钟，顾敛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将身上的白大褂换下，换成常服出了门。


    *


    被送回原来别墅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顾敛还没有回来，左绍捋起袖子就自告奋勇地说做饭。


    他手艺不算特别好，却也说不上难吃，只是明荟整个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回了房。


    洗漱完换了衣服，明荟本来只是想窝在床上整理一下烦乱的心绪和情绪，却没想到实在是太累了，想着想着就又睡过去了。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明荟也不知道几点了。


    她摸索地打开了床头处的小灯，然后借着小灯的光又噔噔噔赤脚下了床，打开了房间里的大灯。


    还没等她回到床上，就听到敲门声了。


    明荟怔了一下，瞅了眼房门，还是去开了门。


    本以为门外的是送自己回来的左绍，却没想到是顾敛。


    摘下平光眼镜的男人脸上已经没了以往的笑容，稍显凛冽的眉眼夹着寒意，目光触及到穿着睡衣的女孩后，才暖了暖。


    眼睫垂下，毫不意外地看到女孩赤着踏在地毯上的匀称双脚，顾敛习以为常地将人抱在了怀里，又在软沙发上坐下。


    很少见过顾敛这样情绪外露且心情不好的模样，明荟心里有些疑惑，安静地待在他怀里，时不时抬眸看一眼似乎格外消沉的男人。


    “前世的时候，顾博士没有研制过异能开发药剂啊，所以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前世我到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听说过明荟这么个人。只是当时救人的时候，正好碰到。我以为是朱杰他们谁的女朋友，就顺手救下了……”


    “艾伦陨石散落后，在M国天文博物馆被收藏了一段时间，而后紧接着就被运到了我国……”


    “末世大乱，国外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国内的情况也了解一些。据粗略的统计，艾伦陨石展览过的几个城市里，是最先爆发出大批量的丧尸和异能者的地方……”


    “据研究，艾伦陨石里面存在着能让丧尸和异能者进化的某种元素……”


    接踵而来的杂乱信息如同丝线一样团成一团，男人抱着怀里温热的身体，冷静地将杂乱的信息梳理着。


    梳理完后，终于将视线落在了怀里的女孩上。


    房间里的大灯是别墅自带的白炽灯，灯光冷白，能将整个房间照地分毫毕现。


    被所谓的重生者说得前世应该已经死去的女孩穿着他亲自挑选的睡衣，乖巧地窝在她怀里，眼睫抬着怔怔地看着自己。


    眼眸干净澄澈，可以让人清晰地看见藏在眼眸深处的忐忑不安和一丝隐隐的担忧。


    像是对他这个卑劣的强迫者的担忧。


    那种在听到某些信息而有些压抑可怖的情绪似乎就在此时静谧香甜的环境中逐渐消散。


    顾敛眉梢开始舒展，眷恋般亲了亲怀里的女孩，低声询问，“今晚是不是没吃饭。”


    明荟闻言正想说自己吃了，可瞥见男人沉静里了然于心般的神色，到了喉咙里的话又停住，只好轻声道，“没什么胃口。”


    顾敛嗯了一声，也没有去问她为什么没有胃口，只低声道，“那现在有胃口了吗？”


    “我煮了点粥，要不要下去喝点。”


    房间里是有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到数字十了，其实已经不早了的


    可明荟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她现在还没觉得有多饿，但是晚饭的确吃地少，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三更半夜被饿醒。


    顾敛见此轻笑，也没有让女孩穿鞋子，而是直接抱着人下了楼。


    他煮的是山药莲子粥。


    明荟坐在餐桌旁慢慢地吃着，见客厅里没有左绍的身影，以为他是回自己房间了，也没有多问。


    顾敛和她一起吃。


    他用餐的礼仪很好，带着刻进骨子里的优雅，吃得却是特别快。


    “还想觉醒异能吗？”


    已经吃好的男人支着下颚看着还在用餐的女孩，温润的眉眼惧是柔和，视线在女孩略苍白的脸色上转了一圈，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指尖捏着的调羹停顿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明荟闻言立即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顾哥，是你的研究有进展了吗？”


    又喊顾哥了。


    顾敛忍不住含笑，也不遮不掩地颔首，暖黄色的灯光氤氲着一片柔色，“是有些进展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进展了。


    本以为还要等上一年半载的明荟心里涌现出一阵喜悦，又忍不住追问，“那还有多久才能做好啊。”


    顾敛含笑凝视她，闻言状似沉吟了片刻，给了个估计的时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还需要两个月。”


    两个月，也不算特别久。


    得到了答案的女孩忍不住眉开眼笑，光亮的白炽灯下，秀丽的眉眼一片喜意。


    自从进了首都基地后，就很少见她这样开心了，顾敛轻捻着的指尖有些难耐地收紧，最后还是起身，抱着难得展颜的女孩起身上了楼……


    *


    自从知道异能开发的进展后，明荟的心情好了很多，就像久违的阳光冲破了厚重的乌云，整个内心世界都似乎活跃了起来。


    不仅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对于身边人的注意也多了不少，很快就注意到自己整整好几天没有见到左绍，明荟有些疑惑。


    面对女孩疑问，异能又升级又再次将人送出了基地外的顾敛面不改色，“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出任务了。”


    他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是想出去玩吗？我陪你去吧。”


    明荟的注意很快就被转移到了别处，愉快的点头。


    在基地已经快待了近一个多月了，明荟对于首都基地的环境逐渐也多了写了解，也明白了首都基地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和平。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物资严重短缺，无论放在那个时代，都是引起矛盾的一个重大原因。


    而除了物资短缺所引起的一系列问题，基地里还存在的，就是异能者和普通幸存者相处见的问题。


    异能者和普通幸存者在能力上的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所以即便基地里努力去弱化两者间地位上的不同，因为差异而出现的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还是难以避免的。


    拥有着和大部分幸存者没有的能力，大多数异能者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心里都不可避免地带上一丝自得意满。


    首都基地为了更好地笼络异能者为基地服务，也会在待遇上朝着异能者倾斜，这也造成了异能者和普通幸存者间矛盾频繁的现象。


    明荟起初还不怎么留意，但是接连在路上碰见了几次矛盾发生，又问了那个对基地的事还算了解的助理后，才对这些情况有些了解。


    甚至在知道基地还存在着某些普通幸存者以出卖皮肉谋求生存的红灯区，还时不时有长相清秀的男性女性幸存者被掳走拐卖的传闻后，她之前那种想要偷偷溜研究所那种念头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没有人陪着她不敢出去，所以即便还是觉得无聊，这几天也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研究所办公里。


    这会顾敛说要陪她出去，觉得自己已经待地有些发霉的女孩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了。


    昨天才下过一场雪，整个首都基地白茫茫的一片。


    这么冷的天除了一些家里的确缺衣少粮的人，其他人的确都不愿意出门，所以往日来往不断的街道人少了很多，街道也有些空旷。


    夹杂着冰雪严寒的空气顺着呼吸进入了鼻腔，明荟鼻尖红红的，下了车后立即将口罩戴上了。


    她本就畏寒，每一次出门都要准备的东西也多。


    帽子，皮靴，手套，围巾，口罩……几乎是将全身上下会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部被包裹住了。


    顾敛有异能，也并不畏寒，所以即便是才下完雪不久，身上也只是穿着高领毛衣和长款风衣。


    相处已经快两个月了，明荟对两位队友的生活习惯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左绍吃穿是最精细，虽然总是要面对丧尸变异动植物的袭击，可每天都穿得很帅气，时不时还会换各种风格的衣服。


    若说左绍是骚包的极端，那么顾敛，应该就是左绍对立面的另一个极端。


    明荟的记忆里，几乎他御寒的衣服都是这个款。


    虽然穿得单调，可架不住顾敛身高腿长，天生就是个衣服架子，即便穿地简单，也好看地和个校园男神一样。


    明荟看了眼男人身上仅仅两件的衣服，然后又低头看了眼穿得有些多的自己，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异能者就是好，还这么不怕冷。


    也不知道自己觉醒了异能之后会不会一样不怕冷。


    自从知道异能开发实验有进展了后，女孩心里就生出了不少期待，甚至已经开始忍不住去想自己会觉醒什么样的异能了。


    会不会是冰呢？


    刷刷刷扔出冰刀可帅气了……


    其实火也不错，有了火的异能，应该就不会这么怕冷了吧……


    “小学妹！”


    正畅想着，身后忽然就传来了有些熟悉的惊呼声，明荟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看清楚喊自己的人是谁了后，怔了一下，然后又同样摆手打着招呼。


    “辛学姐。”


    打招呼的正是一起赶到首都基地的辛昭，她身边的是白旭的一整个小队。


    白萱有些恍惚的看着穿得厚实，明显过得很好的小学妹，当视线触及对方身边的男人时，被寒风吹得有些红的脸苍白了一下，仓皇的移开了视线。


    他们队伍里的人并没有意识到白萱的不对劲，难得在诺大的基地里看到熟人，俱是有些激动。


    辛昭和小姐妹宋粒忍不住围了上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明荟耐心地听着，注意力放到了他们身上统一的作战服上，有些疑惑，“学姐们是刚从基地外回来吗？”


    辛昭笑得点头，眉眼俱是舒朗大气，解释道，“我们刚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你不知道，昨天雪下的可大了……”


    宋粒忍不住也过来同样符合着聊了几句，嘴里都是些抱怨天气冷啊之类的话。


    虽然嘴里抱怨着，可明荟看得分明，两位学姐的气色都非常好，末世开始时眉眼处掩盖不住的彷徨已经被坚毅所取代。


    在末世摸爬打滚了这么久，虽然嘴巴聒噪了一些，辛昭还是有眼力见的。


    注意到当初那个长得贼好看的男幸存者一直立在小学妹身后，也明白了两人是一起出来的。


    所以很快就和小学妹道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明荟随着对方的脚步而落到整个队伍上，在注意到白学姐也抬手和自己打招呼后愣了一下，也举起手摆了摆。


    女孩的肌肤几乎将包裹地密不透风，脸上也戴着口罩，让人看不清脸色。可即便如此，也能从女孩难得活泼的动作中察觉到一些东西。


    在首都基地里，她过地很好。


    起码，比当时在自己队伍里过得好。


    隐于帽沿下的目光灼灼，顾敛淡淡地瞥了眼有些碍眼的男生，在惊呼中弯腰将女孩抱起，直接上了车。


    知道女孩不愿意立刻就回研究所，顾敛开着车在基地内闲逛着，逛着逛着就来到了公共食堂。


    公共食堂是每天都开放的，现在又是午饭时间，不断有因为严寒而缩着脖子的幸存者捧着饭盒从食堂里进出。


    “我们直接在食堂里吃饭吧，再回一趟家里很麻烦啊。”


    想到那天在食堂二楼吃到的菜色，明荟忍不住眸色亮了亮，顾敛唇角勾起笑，虽然不太放心所谓公共食堂的卫生和用料，却也还是顺势答应了下来。


    食堂的二楼同样人不多，但是却还是要比明荟第一次进来时人要多些，顾敛点好饭菜后服务员同样上了一杯开水。


    他们选着坐下的是一个靠窗的位置，明荟支着下颚看着窗外，却听见身边有一个含笑的男声响起，


    “顾博士，好巧。”


    以为是碰到了和顾敛共事几个研究员，明荟放下支着的下颚的手，朝着声音看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怔。


    这是，这是……顾敛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