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穿着长款风衣的男人站在餐桌旁, 气质温和，几乎如出一辙的眉眼乍眼看过去，让人以为眼前站的是顾敛。


    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餐桌对面的顾敛, 明荟视线不断在两人间游移，脱下了口罩后茭白的小脸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


    梁砺枫嘴角噙着的笑容深了几分，就是这抹很是斯文的笑让明荟突然回过神，这样盯着第一次见面的人看, 终究有些失礼，反应过来的明荟迅速移开了眼神。


    以为对方打招呼是想和顾敛说些什么，明荟继续将视线继续回到窗外，看着在茫茫冰雪中走动的幸存者。


    顾敛视线在移开了目光的女孩身上停顿了一瞬, 眼睫漫不经心地抬起, 也打了声招呼, “嗯，梁先生。”


    梁先生。


    太过疏离的称呼了，惹得明荟又忍不住看了眼对面的顾敛。


    而被称为梁先生的男人看起来似乎真的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所以并没有多做停留和寒暄，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


    打了个照眼，见人走远了, 明荟又转过头，用着说悄悄话的声量道, “他看起来和你有点像耶。”


    其实严格上说，两人的五官并不是特别像的。


    只是相似的眉眼，穿衣风格和气质，要是不太熟悉的人远远看来，恐怕会以为这是一对双胞胎。


    明荟说不上机灵, 但打了个照眼后，是还是很快就将两者除五官外的不同辨认出来了。


    虽然两人看起来都是属于外表看着比较温和的那一类型的，但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顾敛属于那种偏严谨一些的。而刚刚那个男人，则更多的是偏向斯文俊秀那一类的。


    顾敛手搭在水杯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闻言不在意般笑了笑，罕见没有附和女孩的话。


    很快，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见不是上次的那位服务员上菜，有些心虚的明荟松了口气，注意力很快就被桌子上鲜香的菜色吸引了，也没有注意对面顾敛有些异样的神色。


    吃完午饭后，两人也没有继续逛下去，而是直接驱车回了研究院。


    顾敛这几天都有些忙，回了研究所后就直接去了实验室，而明荟在休息室里睡了个午觉，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办公室外有声音传来。


    以为是顾敛回来了，明荟没有多想，穿上拖鞋就径直推开休息室门，当视线接触到正背对着自己翻看着资料的男人后，刚想他出的脚步顿住。


    办公室里的不是顾敛。


    好像是今天在公共食堂时见到的那个研究员。


    明荟先是一怔，后就觉得有些尴尬了，连忙想关上休息室的门。


    不料正在翻看着文件资料的男人突然转过身来，视线落在站在休息室门口处的女孩身上时，斯文清隽的脸明显透露着讶异。


    ……似乎在奇怪为什么严谨的顾博士办公室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女孩。


    这种类似于被看到上司办公室藏娇的既视感让明荟感觉到久违的尴尬，想要退回办公室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勉强抿唇笑了笑，举起爪子，有些尴尬地挥了了挥，打了声招呼，“hi，好巧哦。”


    这声招呼让男人脸上的惊讶收敛了一些，他肉眼可见地犹豫了一下，语语气里带着歉意，“抱歉，我过来拿一些资料，不知道办公室里还有人，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要不我现在就出去……”


    本来就觉得有些尴尬，闻言女孩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就好，不用在意我的。”


    而男人脸上似乎还有些顾虑，视线越过休息室的门在有些凌乱的床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还是坚持道，“我应该是打扰的睡觉了吧，没关系的，资料我下午再找也可以的……”


    本来觉得不自在，正想回休息室继续待着的明荟见此心里一慌，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打扰到对方工作，连忙从门框处走了出来。


    她迅速来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然后边喝着边走到办公室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还说道，“我其实已经睡醒了的，没事，你继续找吧，不用担心会吵到我……”


    边说着，视线定格在窗外，一幅我没关系的你自便你随意的姿态。


    装模做样地看着手里资料的梁砺枫眼里闪过笑意，闻言也状似不自在地咳了咳，手里翻动着资料的页面，黑而沉的双眼却肆意流连在努力装作镇定的女孩身上。


    因为待在研究所办公室的时间比较多，顾敛特意在休息室的衣柜里放了一部分女孩常穿的衣服。


    她睡觉的时候本就喜欢宽松的，办公室里又暖和，明荟就穿了件轻薄的睡裙。


    睡裙是正常的茶绿色短袖款的，胸前还迎着个童趣的漫画人物，裙摆过膝，即便领口开得有些大，但也仅仅只是看得见锁骨，是一条很保守的裙子。


    女孩正襟危坐地在窗边，装作随意地支着下颚歪着脑袋看窗外，从梁砺枫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那举着的白地有些晃人的手腕，和线条优越的肩颈线，还有桌面下乖巧并拢着的双腿。


    她显然还是有些紧张，即便支着下颚也不自在，时不时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时不时又端起水杯喝水，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意思。


    从胸腔里逸出了一声浅淡的轻笑，梁砺枫眉梢微挑，似乎为了缓解尴尬，刻意带着些不自在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这位同学……是阿敛的女朋友？”语气里带着一丝丝不确定。


    努力将自己当作空气的明荟听到这句话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侧眸看了过去，见男人脸上还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是一起来首都基地的……”她犹豫了一下，用了一个还算能接受的词，“应该算是队友吧。”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和顾敛这算什么关系。


    那些事发生后也没有刻意地去想过。


    末毕竟都世了，那有心思想这么多啊。


    明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注意到对方有些熟稔的语气，视线在对方和顾敛的确很相像的眉眼处停留一瞬，有些犹豫，“……这位先生，看起来好像对顾哥有些熟悉。”


    梁砺枫将手里的文件放下，又重新拿起另外一份，闻言笑了笑，“表兄弟，一起长大的，当然是有些了解的。”


    表兄弟？


    怪不得看起来有些像呢。


    但是好像没有听到顾敛提起过啊。


    明荟被男人的话惊讶到了，视线又落在已经男人身上，神色中有些怀疑。


    不过仔细想想，记忆里左绍倒是时不时提一提他爸妈哥嫂他们，顾敛好像从来没有提起过。


    也许是看出了女孩脸上的怀疑，梁砺枫眉眼染上了几分无奈，“阿敛和姑父姑母相处地不太好，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刚刚碰见了没机会多聊两句，想着过来找资料，也顺便看看他。”


    明荟闻言有些恍然大悟，又有些不可思议。


    没想到，顾敛这样看起来对于交际游刃有余的人，原来还会和家里闹矛盾啊。


    不过顾敛从来没有主动提过，应该是他自己的私事，明荟不想去过多打听他的私事，见男人似乎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连忙转移话题。


    “顾哥去实验室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要是想见他可能需要再等等。”


    说着明荟还瞄两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又补充道，“应该要等半个钟左右就可以了。”


    往常的时候，顾敛都是四点多回来的，现在已经三点半了，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梁砺枫闻言摇了摇头，“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助理说，阿敛他去监狱那边了，应该没那么快回来。”


    话里带着些可惜，似乎有些遗憾自己难得来一次却扑了个空。


    首都基地有监狱存在这件事，明荟也知道，所以闻言也有些遗憾，“那只能下次再过来了。”


    梁砺枫拧眉，将收拾好的资料拿在手里，一副准备要离开的姿态，“没关系，监狱距离研究所也很近，我可以去监狱看看。”


    他视线落在神色有些无聊的女孩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说完这句话后，显然男人也觉得这个邀请有些突兀，俊秀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丝后悔，连忙亡羊补牢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要是你觉得待在这里无聊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等会儿也可以和阿敛一起回来。”


    本来因为对方出乎意料的话心里生出些许警惕的女孩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对方长的有些绯红的脸颊上，忍不住心里有些好笑。


    看着这一样一张和顾脸有三分相似的脸，露出完全不符合顾敛气质的腼腆的神色，感觉相当的奇妙呢。


    不过监狱的话，她还是不去了。


    顾敛其实也在明荟面前略微提起过一些监狱里面的事，他也犹豫过要不要将女孩带着一起去，只是担心里头凶神恶煞的犯人会吓到她，所以一直没有提起过要带她过去。


    研究所是有专门的人员保护着的，除了某些身份特殊的人有进入的权限外，别人轻易是进不来的。


    所以说，待在研究所里，也相对安全一些。


    虽然对监狱有些好奇，但是明荟心里还记着顾敛的叮嘱，很快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去。


    听见女孩拒绝的男人整理着文件的手一顿，眼皮抬起，落在女孩身上，有些遗憾地扯了扯嘴角，“那真是可惜了……。”


    明荟闻言些懵，不明白对方在可惜什么，拒绝别人的好意到底还是过意不去，正准备解释一下，却见方才还笑得一脸腼腆样的男人唇角勾起。


    笑起来的模样还是很斯文，只是的略带深意的笑容和略微上挑的眉梢，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彻底扯破了原本腼腆的面目。


    明明看起来还是很俊秀的一张脸，却不知为何，给明荟带来了极为强烈的危险感。


    不安如喷涌的泉水一般冒出，女孩手里的杯子彭地跌落在原木桌上，还剩下半杯的温水倾斜到处，水流将半个原木桌面铺满。


    察觉到某种危险气息的女孩有些仓皇地站起来，本来红润的小脸略有些苍白，眼眸深处含着惊惶和警惕。


    细白的手指忍不住攥起，修剪地圆润的指甲几乎陷入了肉里，明荟努力地维持着冷静，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我又有些困了，你资料找全了吗？助理应该就在外面，要不还是让助理帮你找吧。”


    边说着，也不看男人答不答应，自以为淡定却浑身洋溢着紧张的女孩疾步地朝着办公室门口走了过去。


    边走着眼角余光还边暗暗注意着噙着笑的男人，见对方并没有其他举动，反而更加警惕了，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既然困了，那就再睡一觉吧。”男人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是那样彬彬有礼，“资料我已经找好了，不用麻烦了。”


    心里警铃大响，眼看着办公室大门就在眼前，明荟狠了狠心，也顾不上会不会撕破脸了，抬步就想跑。


    可自诩为猎人的男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即将到手的猎物呢？


    下一刻，已经跑起来的女孩顿觉大脑一阵眩晕，整个意识似乎被一层朦胧的薄雾笼罩住，走动着的脚步也踉跄了几下。


    穿着睡衣群的女孩有些不适地扶了扶额头，依旧不死心地往前走，却在踏出脚步的下一刻，双眸紧紧阖上。


    娇小的身躯也随着主人失去了意识朝着身侧倒了下去，紧接着，就被一个落在了一个泛着冷香的怀抱里。


    昏昏地睡过去的女孩完全失去了意识，乌黑柔亮的发丝被明显是男人的手拨过一处，冷白的手指游移在女孩的脖颈处。


    像是为了印证些什么一样，男人端详了怀里揽着的女孩片刻，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般俯首下去……


    办公室很快就空无一人了。


    各种书籍和资料依旧摆放地十分整齐，透着研究者一丝不苟的眼睛肃穆，只有不远处原木桌上的水渍逐渐蔓延，最后滴滴哒哒地落到了地板上……


    *


    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明荟只觉得自己难受极了。


    脑子昏昏沉沉的，迷糊的思绪逐渐清晰了，可下坠的眼皮却是依旧沉甸甸的，如同坠了重物一般，无论怎么努力也睁不开。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哪个地方，只依稀觉得耳变不断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


    “……小姐体质弱，只需要注射半支就可以了。”


    “……能觉醒那种异能这个可能得看个人天赋，但是顾博士已经在死囚身上试过几轮了，副作用并不大。”


    “……最好还是要艾伦陨石在身边放着，这样成功的几率就会更大。”


    异能。


    觉醒异能？


    谁要觉醒异能？


    看不见说话的人是谁，只迷迷糊糊听到觉醒异能四个字的女孩心里有些慌张，又使劲地努力着将眼皮抬起。


    陌生却极为奢华的房间里，三个身影站着，其中两个较矮的身影穿着白大褂，正看着手里的东西，向另外一边高大的男人汇报着什么。


    两个研究员都是梁砺枫安插在实验室里的眼线，对于那个无论是来到研究所还是离开研究所都被顾博士抱在怀里的女孩都有一些印象。


    此时，那个在来研究所第一日就被顾博士无限爱怜般抱在怀里的女孩，现在躺在了梁基地长床上。


    原本被娇养地有些红润的脸颊也带着苍白，精致羸弱的眉目似有似无的颦着，完全失去了意识一般。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心惊胆战，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只认真地汇报着和对方有关的各种数据。


    “……从检查结果看来，小姐的生命力因为某种原因正在逐渐流失，体质十分虚弱，现在注射成功率不大。”


    “……但是照这种流逝趋势，若是现在不注射，生命力会流逝更快，体质也会进一步变得更差。”


    两个研究员说着说着，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现代医术已经很发达了，这样查不出病因的逐渐虚弱，实在是有些诡异。


    心里对于床上那个昏睡着的女孩也有些怜悯了，他们现在也有些理解，为什么顾博士要没日没夜地研究异能开发药剂了。


    男人的脸色随着两位研究员的话变得有些难看，他视线落在女孩苍白地几近透明的脸颊上，神色意味不明。


    他似也有些犹豫，让两位研究员先出去，然后在床沿处坐了下来，略沉的视线沿着女孩秀美的眉梢一路下滑，最后凝在女孩略干燥似唇瓣上。


    两个小时前品尝到的甘甜的滋味又再次脑海里炸开，梁砺枫喉结滑动，已经带着灼热的视线落在了才让人端上来不久的温水上。


    仿佛又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男人唇角上扬，取过床头柜面上的水杯，抿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然后又俯首亲上了那抹干燥的唇。


    水很快就渡过去了，可相贴的唇却久久不曾分开，舌尖无力地被搅动着，异样感被感官捕获，始终抬不起眼皮的女孩几乎放弃了努力。


    沉浸在看不见的黑暗中，男人炙热的呼吸和舌尖的异样，几乎将时间拉得很长很长。


    几近又再次失去意识的女孩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觉得唇瓣上传来轻微的钝痛感，这个让人窒息的吻才结束。


    不同于顾敛的慢条斯理，左绍的热烈赤枕，男人的吻就像野兽啃噬着自己最心爱的猎物一样，贪婪且疯狂。


    让人害怕。


    明荟看不见人，可因为这样一个吻，心里还是下意识地升起一股浓浓的惧意。


    被□□地有些红肿的唇瓣被放开了，梁砺枫指腹抚了上去，狂风暴雨初歇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怜惜。


    再次将两位研究员进来，梁砺枫看了眼已经准备好了的药剂，沉默了片刻才道，“打吧。”


    水蓝色的药剂被装进拇指粗的针管里，女孩皓白的细腕被制住，尖锐泛着寒光的针尖扎进了皮肉里，水蓝色的药液随着推力逐渐顺着女孩的血管进入了体内……


    异能开发药剂注射的时间用时比较短，而开发的时间几乎需要十二个小时，隔着玻璃的黑色陨石被拿了出来，放在了床头。


    手腕间清晰地传来一阵刺痛，意识还是清晰的女孩心里的慌意就更浓了。


    只是这样的慌意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紧接着本来已经恢复了的理智再次像被火烧一样灼热了起来，整个人又迷糊了起来。


    异能觉醒的过程显然也并不轻松的，本就颦着的眉心皱成一团，白净的脸颊浮现着高烧才会出现的潮红，艳丽地惊人的唇瓣里时不时逸出几句痛苦的哼唧。


    从傍晚到凌晨，十二个小时，梁砺枫一直守着，期间时不时用唇渡水给女孩补充一下水分。


    十二个小时过后，女孩身上的热度逐渐褪去，绯红的脸颊也恢复了白嫩，只是头发濡湿，睡裙几乎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


    垂眸看了眼下属传过来的消息，梁砺枫神色冷静地将通讯工具收了起来，垂眸看了眼床上汗津津的女孩，俯身将人抱了起来，进了浴室……


    湿漉漉的床铺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浑身透着干爽的女孩又被放在了床上，梁砺枫又渡了几口温水，然后让人将两位研究员请过来。


    能检验异能的仪器早就已经被研发出来了，一个研究员扎破还没有恢复意识的女孩的指尖，取了一滴血滴在载玻片上，然后有些紧张地放进了仪器里。


    梁砺枫视线凝视着仪器上的闪光灯，当确定仪器泛起了代表存在异能的绿光后，才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又落在了女孩身上，有些散漫道，


    “能看出来是什么异能吗？”


    两个研究员相视了一眼，其中看起来比较年长的那一位斟酌地回答，“这个得让小姐自己使用异能才会知道。”


    梁砺枫闻言嗯了一声，视线依旧在女孩红润的脸颊上流连，“再检查一次各项数据。”


    两位研究员再次连声应是，收集了足够的检验样本后，就十分有眼色地离开了房间。


    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梁砺枫扫了眼窗外依旧黑沉沉的天，修长的指尖落在开关上，啪，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修长高大的身影似乎已经习惯了黑暗，径直走到床边上了床，搂着体温已经恢复正常的女孩，嗅着鼻尖香甜的幽香，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