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进度条:0?
作品:《大小姐》 “嘶。”林亦扬偏头想要躲开那颗酒精球,嘴角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帮他处理伤口的护士看到他俊挺的脸上有好几处伤,叹了口气温温柔柔地说:“躲也没用,刚刚挨打怎么不知道躲?”
林亦扬抿着唇没说话,理亏,尤其余光里周依婧身上的怒气仿佛更添一层,他都有点想让护士少说两句。
“护士姐姐,你用力按,不用怕他疼,他这人不疼不长记性。”周依婧恶狠狠瞪了林亦扬一眼,毫不留情地说,说完觉得不对,皱着眉烦躁地嘀咕,“疼也不长记性。”
护士姐姐闻言看了周依婧一眼,再看向林亦扬时眼里多了点了然,在周依婧被随行而来的司机叫出去时,揶揄地调侃了句:“冲冠一怒为红颜?”
林亦扬掀起眼皮,看着护士的眼很微冷,嘴角平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是因为她。”
如果可以,他甚至不希望周依婧出现在他家门口。
包扎结束还得拍个片,林亦扬并不情愿,但架不住周依婧两手一抱,怒目瞪她,并扬言他要是敢走,就立马打电话给林爷爷告状。
说不准是林爷爷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周依婧的怒火,总之此时此刻,林亦扬安安分分地坐在了医院走廊的塑料座椅上,等着拍片。
“今天医药费多少钱,我转你。”林亦扬抓着手机低声说。
无人回答。
他抬头,偏头看了周依婧一眼,发现她低头刷着手机,冻着一张脸,气压很低。两人坐这么近,不存在听不到的情况,就是故意不理他。
林亦扬在心里啧了一声,自知理亏的懊恼。可要他怎么说呢?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发出那条消息,痛的不行还让人走的理由,不全是担心周依婧的安全,还有藏在深处不细想就会一闪而过的羞耻。
不是他多光鲜亮丽而衬得当时更狼狈的羞耻,而是周依婧是光鲜亮丽的,被那样光鲜亮丽的目光看着,他羞耻,想躲避。
人真是一种善变的生物,明明大半个月前,雨夜,周依婧也看过他被打的样子。那时候不觉得,或许因为,对方和他一样狼狈吧。
想这些根本没用,林亦扬皱着眉,像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局面,不知所措又生硬地开了个话题:“你今天怎么还是过来了?”
......草。不如不开。
不料周依婧却放下手机,嘴角挂起一个完美的笑,眼里倒是冰冷一片,说出的话也冰冷:“过来给你上柱香,没想到你生命力顽强。”
外面的雨没怎么变下,走廊的窗户开着,冰凉凉的雨声顺着冰凉凉的风就吹了进来,直直吹到林亦扬心里,他默默叹了口气,看来气得不轻,他就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过。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聊下去:“是,今天谢谢你。”默了两秒,他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周依婧简直要气死了,她恨不得把林亦扬的脑子砸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出了事不知道求助,不和她说就算了,连老板也瞒着,他脑子里是看了多少本中二大男主漫画,出事就要自己扛?还让她走?他以为他在演什么苦情剧吗?
周依婧觉得自己现在的气能够引爆地球,听到林亦扬那句谢谢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我受不起。”
要不是周围都是人,她甚至想戳林亦扬脑袋骂他。
医生的叫号及时传来,林亦扬看着周依婧的冷脸说:“我先进去。”
周依婧冷飕飕地说:“不然我给你八抬大轿?”
还行,肯开口了。林亦扬走进去时还这么想着,松了半口气。
检查做得很快,当医生看着片子说没什么事的时候,林亦扬甚至都有点感激,出门就递上报告和片子对周依婧说:“医生说没什么事。”
如果老板此刻在这儿,一定会感叹林亦扬竟然还有这么积极又乖顺的一面,可惜周依婧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林亦扬这点反常,嘴上说着“那真是太可惜了”,手却老老实实接过了报告和片子,片子看不懂,看到报告上的白纸黑字,心才稍稍放下了点。只是脸还板着,像个严肃刻板的小老师。
“去哪儿?”周依婧终于纡尊降贵主动和林亦扬说了句话。林亦扬睫毛轻轻一颤,忙说:“回家。”家里有点乱,他得在老爷子回来前收拾好。
周依婧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出了医院让等着的司机把他们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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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总算是小了点,像银丝细线往下落。
周依婧站在屋檐下,静静看着林亦扬单手撑伞,单手拿铲子把院子里几株被压倒的杂草除了,往靠墙的角落一丢算是“毁尸灭迹”,提着铲子的手臂线条绷直又漂亮,一下又一下,不一会儿就将院子收拾的没有“殴打痕迹”,和以往一样安稳的乱糟糟。
这片雨早就没之前那么大,却比方才还要模糊视线,周依婧站着,感受潮湿的风一阵又一阵吹来,院子里那个单手撑着伞的背影格外远格外模糊,模糊到只能感受到他的瘦削,还有挺拔。
林亦扬放好铲子,转身朝周依婧走来,单手操作还是有些费劲的,他额角挂着汗,衬得眉眼清晰更加鲜活,他微微喘气,很浅地朝周依婧笑了下,不太熟练却又讨好地发出求和信号,不自在从眼里一闪而过。
这个笑实在是太浅了,浅到周依婧甚至觉得是自己出了幻觉,雨声淅沥,撑着伞走来的林亦扬却真实地离她越来越近。
“进去坐会儿?”林亦扬很快就走到了面前,身高的差距让他此刻背着光,周依婧看不清他说这话的神色,只是直觉这句话好像带了点挽留的意味。
挽留......真是稀奇,林亦扬都没把她当朋友,谈什么挽留?
周依婧本来压着一肚子火,甚至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要怎么质问林亦扬,要怎么凶他,要怎么和他讲这样是不好的不对的,想和他说有事可以来找自己,想对林亦扬说的有很多,脑海中的自己已经排练好了,等一进家门,她要像连珠炮似的发起进攻,特酷特帅地发一通火,让林亦扬意识到这样是不对的,一气呵成。
可当她脚跨进门槛,木质的门槛被雨水打湿,深棕的颜色像林亦扬身上沾染的泥巴,他一个人走在前面,挺拔地像一株银杏树,冬天落了叶的银杏树。周依婧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哑了声。
于是沉默地站在屋檐下,看着林亦扬撑伞,拿铲子,拾掇庭院。他的背影一直孤零零的,让周依婧想到老板曾说过,佩服或者说被林亦扬打服的的人有大把,讨厌他恶心他的人也有大把,但能并肩同行的人,一个都没有。
林亦扬就这样从烂摊子里孤零零走出来,又孤零零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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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一个人孤零零惯了,所以遇到什么事都只想着怎么不麻烦别人,怎么自己解决?
周依婧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可能和她曾经每晚待在家里把所有灯都打开,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不敢睡等着周成回来的感受一样吧,外面是漆黑如墨的夜涨起吞噬一切的潮水,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所躺的那座沙发成为唯一的孤岛,无助地在潮流中飘荡,没人来救她,她也无法向任何人求救。
那些凶狠的带着怒气的话被曾经的潮水一浇,瞬间偃旗息鼓,周依婧鼻子有点酸,她想,没关系的,她没朋友,林亦扬也没朋友,他们像黑暗潮水中相遇的两座沙发,可以拼接在一起互相取个暖。现在林亦扬只是一个人久了还不习惯,她再主动点就好了,冰块都有化掉的那天,林亦扬总有一天也会习惯有朋友的感觉。
“嗯。”周依婧分神地点头,抬眸又仔细看了眼林亦扬的脸,担心汗水打湿包扎的伤口,好在汗珠很细,也不多,远不到打湿的地步,倒是被屋子里的灯光一照,显得亮晶晶的,三秒后,她假装若无其事地挪开眼。
“去沙发上坐会儿,我先洗个澡。”林亦扬抖了抖身上的T恤,泥浆血迹狰狞地糊住一大片,他有些难以忍受,也避免周依婧看着这件衣服火气更大。
他飞快地冲了个澡,洗了个头,只用毛巾粗粗擦了几下,从衣柜里拿出行李包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下楼看到周依婧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站着,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少了几分光彩,失神地在想着什么。
周依婧在想应该怎么样关心林亦扬,老板说过他是个敏感的人,那医药费是否应该让林亦扬自己付,可这笔钱又是否会让他雪上加霜,等她细细想这些时才发现她其实对林亦扬仍然一无所知,无所知他的性格,无所知他现在的经济条件,无所知他的一切,这半个月的相处靠近,其实剖开去看,她仍然站在0这个起点。
一股挫败油然而生,像灰扑扑的雨天,把她包裹。
正想叹口气,发现有什么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周依婧没看清,顺着动作对上了林亦扬的脸,他头发没吹干,一只手压着毛巾摁在头上,另一只手正捏着一根棒棒糖,见她的目光终于聚焦,将棒棒糖递给她,说:“吃点甜的。”
“怎么不吹头?”周依婧看着林亦扬凌乱的湿发,仔细看了眼纱布并没被打湿才放下心,别扭地接过那颗糖,低头就发现了林亦扬放在地上的行李包。
“你要出去?”
“去哪儿?”
“林爷爷跟你一起吗?”
林亦扬被周依婧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失笑:“脸破相的有点多,不能让我爷爷看到,不然没法解释,所以到旅馆住两天。”
周依婧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瞬间紧绷起来的神经又缓慢地缓慢地放松下来,她抿唇犹豫了几秒,有点不自在地说:“别去旅馆了,可以住我家,比旅馆干净安全,我家有多余的客房。”
“而且你收留过我,礼尚往来,扯平了。”
头发没吹的坏处这就显现了,后边的头发没擦到位,水珠顺着头皮蜿蜒滑过林亦扬的脖颈,没入后衣领中。
林亦扬听着周依婧干净清脆的声音,沁凉的像那滴水珠。
他分神地想,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