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怪异

作品:《鹤唳长安(探案)

    “当日两人一席,孟湘和楚岚坐在一起,淑妤坐在两人下手位上,和幼仪一席,当时席案上有笔墨,有插花的梅瓶,还有一套煮茶的暖炉茶具,每一案都放有小格锦盒,这些茶料全都放在锦盒格子之中——


    宜阳公主面色微白地解释,九思和卢卓带着府中仆从在花棚处铲雪,裴晏这时问到:“当日最后离开花棚之人,公主可还记得?


    宜阳公主摇头,“还真记不清了。


    宜阳公主看向身边的婢女青黛,青黛道:“奴婢记得,公主殿下离去之时,是和庆阳公主殿下、段世子几人一起的,在您之后,是萧世子兄妹,在她们之后,好像孟姑娘几个走的慢,应是她们最后离开,孟姑娘、郭姑娘、殷姑娘,还有楚姑娘,李姑娘和虞姑娘,是她们没错!


    裴晏吩咐道:“去一趟广宁伯府把郭淑妤请来。


    宜阳公主又道:“那日的席案,姑娘们和公子们是相对而坐的,除了插花的时候他们随意走动,往姑娘们那边去过,其他时候大家还是泾渭分明的,如果凶手要下毒,那必须得挑个大家都注意不到的时候,而在我们所有人都出花棚时,这门口是留了两个侍婢的,也不可能有人悄悄返回来下毒……


    裴晏沉着目泽颔首,“是,当日便查问过。


    姜离看着掌心的相思子碎道:“楚岚和孟湘共用一席,倘若凶手下毒太早,楚岚也会中毒,但还是那句话,凶手如何肯定回来的是孟湘自己?


    “除非下毒的正是楚岚。


    裴晏一语吓得宜阳公主色变,她断然道:“这怎么可能?楚岚和孟湘关系及其亲厚,楚岚有何理由谋害孟湘?


    裴晏道:“关系亲厚也可能是表象,如此也可说通凶手下毒不会误伤楚岚,当然,如果凶手伤人并不在意误伤,楚岚反而没了嫌疑。-


    郭淑妤赶到公主府之时,花棚处的积雪已铲除大片,积雪除尽,便见满地狼藉,不仅孟湘和楚岚的席案被砸的稀烂,她们下手位上的郭淑妤和李幼仪的席案也被压断,锦盒、梅瓶碎落一地,倘若当日郭淑妤坐在席案上,少不了和孟湘一样命丧当场。


    九思上前道:“公子,当日积雪滑冲而下,郭姑娘席案上的一应物品皆被冲到了西侧,适才捡到的茶料,也皆是孟湘席案上的,但我们在碎掉的茶炉里发现了尚未煮开的‘赤豆碎’,另外,还把郭姑娘那一席的茶料收拾出些许。


    九思递上两张油纸,一张包裹着新捡的茶料碎末,另一张则包着半煮过的茶汤残余,姜离细细查看一番,又将油纸交给


    白敬之,白敬之看后凝声道:“这未煮过的里头无毒,都是赤豆碎,煮过的里头有相思子碎。”


    宜阳公主惊声道:“果真是只为了杀孟湘!”


    郭淑妤行完礼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姜离解释两句后,郭淑妤面色大变,“茶中下毒?这怎可能?雅集后半场,我们一直在饮茶,楚岚和孟湘也未停过,若是中毒,为何楚岚没有半点不适?我和幼仪也饮过她们的茶呢。”


    裴晏道,“请你来,正是想让你仔细说说当日的场景,若觉异样,具体至一个动作一句话都可道来,就从公主说大家折花带走开始——”


    死了人还不算,竟还有人下毒,郭淑妤紧张地攥着丝帕,沉声道:“公主说大家能折花带走是在比试花艺时说的,这是赏赐,大家没有不愿的,但因我那夜还要去薛府看病,当时便对幼仪说我就不折了,她们几个都听到了,但也没什么异样。到后来所有人去梅林时,我是愿意和大家同去的,我喜热闹,和大家一起逛逛林子也好,倒是湘儿因嗓子不适,犹豫了一会儿才决定同去……”


    “当时我们几个站在她的席案之前,那茶料锦盒盖子盖着,就放在案边,没有人去动过,而这么一耽误,我们几个出去之时,大家都已先走了。”


    “入了梅林往前走了十多步吧,湘儿吸了几口冷风剧烈咳嗽起来,自是愈发难受,她当时有些遗憾,便说回去花棚里等大家,又因知道我本无折梅打算,便问我要不要一同回去歇着,我想她自己实在无趣,便陪着她返回了花棚。”


    郭淑妤紧盯着倒塌的花棚,又道:“当时她嗓子不适,回来便饮了两口茶,想着大家还有一会儿,她又加了茶料煮起茶汤来,热茶御寒,连我当时也在等茶汤,但只可惜,茶汤还未煮好便出了意外,倘若没有意外,我多半会和她一起中毒。”


    郭淑妤心有余悸,定了定神问:“可凶手已想好用积雪杀人,又怎么会在茶料之中下毒?最后一壶茶我和幼仪也喝过,那之后,应没有人动过她们的茶料锦盒,我们回来后,也只有湘儿自己打开锦盒取用茶料,这些除了我,当时花棚门口的两个侍婢也看到了,我起先等茶,后来又想看看她们何时回来,这才站到了靠外之地……”


    郭淑妤百思难解,裴晏道:“最后一壶茶是何时煮好?”


    郭淑妤道:“是在花艺比试到一半的时候。”


    裴晏又问:“那之后没有其他人靠近过席案?”


    郭淑妤一愣,“那是有的,我和幼仪离得近便不说了,梓桐她们,对面段公子、小郡王和高氏两位公子,都


    来过附近只是我没有看见有人动锦盒。”


    郭淑妤不曾看见并不代表没有人下毒若没人碰锦盒那相思子如何下进去?但如今要找到目击人证却并不容易而下毒与积雪杀人之间又有何干系?


    裴晏道:“凶手如果准备了两种法子杀人便太过冒险因此如今最大的可能是存在两个凶手下毒之人想谋害孟湘无疑制造积雪意外之人目标也很可能同是孟湘只是没想到二人撞在了一起。”


    郭淑妤倒吸一口凉气“两个人都要杀湘儿?!这不可能的湘儿平日里从不与人结仇怎么会有两个人同时要杀她?!”


    裴晏道:“相思子指向性明显积雪杀人虽可能伤到其他人但看其滑落的位置两位公主以及你和孟湘两张席案最为危险两位公主出入前呼后拥也没有不打算折梅之言凶手既用此法考虑的自直接有效而最终你二人一死一伤也合了推算如今动机不明反倒不可化简为繁。”


    姜离也点了头“若不论动机只看现场两种杀人之法的共同目标为楚岚和孟湘而楚岚没有留在花棚之中的理由那目标为孟湘的可能性便是十成十无论如何还是要从孟湘身上下手至于郭姑娘很可能又是被连累。”


    说至此姜离忽然道:“并且此前郭姑娘的几次意外会不会凶手根本不是冲着郭姑娘而也是冲着孟姑娘呢?”


    裴晏道:“这几场意外我们已经查过当初火灾时她们二人住得临近而在玄武湖落水那一次郭姑娘则是穿着孟姑娘的斗篷庆阳公主府那一次她二人都在尚未找出那意外冲着孟湘而来的可能。”


    姜离回忆道:“那日我先下了楼楼上众人三三两两挑选兰花后来郭姑娘下楼找我说话我二人站在门口片刻花盆便掉了下来的确和孟姑娘没有关系。”


    郭淑妤心惊胆战道:“可……可是我马车那次呢?还有我的猫儿也死了当然那两次许是我想多了但着火和落水那两次凶手会搞错对象吗?”


    她眉头拧成“川”字苦思冥想一瞬之后忽然道:“倘若按足巧合说的确不是没有可能


    裴晏和姜离对视一眼姜离道:“落水是三月着火是八月三月孟湘可开始议亲了?”


    郭淑妤迟疑道:“好像开始相看了但没听说定了


    谁家。”


    裴晏也道:“孟家年后二月开始合计亲事到了六月才开始接触段氏接触高氏则是在两个多月前。”


    姜离道:“那便是九月如此算来至少玄武湖落水之事不可能和亲事有关。”


    郭淑妤闻言面露疑色“亲事?湘儿之死和亲事有何关?”


    裴晏道:“因我们探查得知孟湘近一年来一切如常寻常并无其他变化与赏雪雅集那日众人也只在亲事上有些纠葛你和孟湘情谊也不浅你也可以想想她这一年多来有何处古怪此前我已经问过楚岚但楚岚也说她如常甚至连生气都极少见。”


    郭淑妤沉思起来“何处古怪……”


    众人皆看着郭淑妤郭淑妤原地踱步来回片刻忽然道:“最近大半年我出来的少一时也想不起她何处古怪但是在过年那时候我倒是觉得湘儿有些怪。”


    众人目光一紧郭淑妤道:“自从我去岁大受打击生病之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府内养病但只有一个地方我再难受也隔十天半月出府拜访。”


    她看向姜离姜离心底一动“岳姑娘府上?”


    郭淑妤点头“不错我常去盈秋府上探望起初是探望伯父、伯母和芸香可去岁腊月初岳伯父病重撒手人寰我帮着料理了丧事后来就变成了我去探望岳伯母和芸香而自从盈秋去后除了我之外便只有湘儿去的最多我也常在岳氏碰到湘儿此前湘儿都还好好的可过年初七八里我在岳氏见到她时却见她忧心忡忡的我们二人陪着伯母说话说着说着她便神思不属起来后来还拉着伯母要看盈秋的遗物又问盈秋从前的簪子是何模样还时不时拉着口齿不清的芸香聊天就问她是否想起盈秋遇害的那日。”


    她说完苦笑起来“别的我想不起来了也只有这么件小事但距离如今已经过了快一年了想来对今次的案子没什么用。”


    她话未说完裴晏已神色凝重起来“她问的簪子是什么?”


    郭淑妤叹了口气“是盈秋遇害之时被凶手拿走的簪子那凶手此前除了害人


    姜离看向裴晏裴晏容色也复杂起来郭淑妤看着二人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不成?”


    一旁宜阳公主也道:“鹤臣有什么不可说的吗?”


    裴晏摆了摆手令公主府仆从们和白敬之先退下等众人离去他道:


    “因郭姑娘多次意外是从去岁九月而起而她的心病是因岳盈秋遇害而生再加上岳盈秋和孟湘也是好友昨日我便调阅了岳盈秋的案子看案卷之中提到过岳盈秋遇害后丢失了饰物且最终那些饰物也没有被找到但过年距离岳盈秋遇害已经过去了七个月距离案子定案凶手斩刑也过去了三个多月隔了这么久孟湘怎么会在那时问岳盈秋的簪子样式?”


    郭淑妤道:“难道不是为了缅怀盈秋?”


    裴晏道:“她问的时候问的可细致?”


    郭淑妤愣了愣“似乎……是细致的盈秋当日戴的是一对羊脂玉的玉兔拜月发簪这样式虽多见可铺子不同雕刻的细节也不一样湘儿那日便问了玉兔拜月之下雕刻了几朵桂花……还有什么我记不清了。”


    姜离这时道:“她既然在那时候问定是看到或想到了和发簪有关之物后来呢?后来她没有再问过和饰物有关之事?”


    郭淑妤摇头“没有了那之后她急着嫁人哦对了她急着嫁人也有些奇怪她父亲母亲对她宠爱非常本来不想让她早日嫁出去的可那时的她却急于让自己的婚事有个着落似的是她主动与家里商议今年内把亲事定下。”


    裴晏道:“孟夫人是这样说的但孟湘从小有主见且十九岁定亲也不早了他们便觉得是孟湘懂事遂按着她的意思办了。”


    “一个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姑娘忽然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姜离难解道:“这份着急


    高氏为如今的长安世家之首嫁入高氏便是得了太子和高贵妃庇护安远侯府虽握有兵权但这门亲事定下后便不同往日而语孟湘如此倒更像替自己也替安远侯府寻求更大的权势亦可说更大的靠山。


    裴晏道:“看来我们需要走一趟岳氏。”


    郭淑妤犹豫片刻看向姜离道:“那我有个不情之请薛姑娘可能请你帮岳伯母看看眼睛?她老人家从前便患有眼疾自从盈秋和伯父去后她日日悲哭如今眼睛更为模糊难治了……”


    姜离本就同情岳夫人闻言自是欣然应下。-


    离开公主府之时已近酉时暮色昏黄寒风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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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众人乘着马车出丰乐坊往岳府所在的永达坊而去。


    郭淑妤和姜离同乘一辆马车走在半路郭淑妤苦涩道:“本来早上我就想请姑娘帮忙的但一来伯母的病是旧疾多半治不好二来姑娘医术高明身份也贵重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给她人治病


    ,我便未敢开口。


    姜离摇头,“医家行医,不分高低贵贱,何况岳夫人本也是官宦人家。


    郭淑妤叹气道:“哪里还是什么官宦人家,岳家祖上书香门第,到了伯父这一代,却是都从商去了,幸而伯父学问好,靠着自己中了进士,这才得了官身,伯父到户部度支司郎中之位已是不易,但再往后熬一熬,还是有机会升的,可没想到盈秋出事对他打击太大,他一病不起,未挺得过去岁严冬,可叹他和伯母鹣鲽情深,只有盈秋一个女儿,他二人相继离世,最苦最难的变成了伯母,而岳家那些旁支,早些年靠着伯父在户部当值个个巴结讨好,到了如今只剩伯母一个寡妇,便纷纷换了嘴脸。


    姜离听得眉目森严起来,马车疾行两刻钟后至岳府门外,九思上前叫门,等了片刻,才等来个小丫头打开了门。


    这时已是暮色初临,别家府内一片灯火通明,岳府却是黑洞洞的,小丫头开了条门缝戒备地朝外看,郭淑妤上前道:“香芹,伯母可歇下了?


    小丫头十二三岁,见来人多吓了一跳,看到郭淑妤后才露出笑脸,“原来是郭姑娘!快请快请,夫人这会儿在念经呢,还没睡下。


    郭淑妤走在前带路,只香芹手中一盏油灯照亮,一路往北入了第三进,才见上房内点着昏暗的灯火,郭淑妤一看便道:“怎么这样暗?伯母的眼睛已经很模糊了,晚上越暗眼睛坏的越快……


    香芹一路小跑,“奴婢这就点灯,夫人,郭姑娘来了,还带了她的朋友。


    屋内渐渐亮堂起来,郭淑妤示意姜离和裴晏一起进门,九思几人留在外候着,甫一进门,便见一个鬓发花白的紫衣妇人走了出来,按岳盈秋的年岁推算,她年纪应是四十上下,可一眼看去,除了满头青丝花白之外,她背脊佝偻,容颜枯槁,又因眼疾,眼睛微眯起,走路之时拄拐摸索前行,好似个年过花甲眼神不佳的老妪。


    “淑妤来了——


    “伯母,是我,我来看看您。郭淑妤一把扶住她,往敞椅走去,又道:“我还带了一位做大夫的朋友来,让她替您看看眼睛。


    岳夫人被扶着落座,又眯眼看像几人轮廓,语声热络道:“香芹快去沏茶,别怠慢了客人,让几位见笑了,我这眼睛与瞎了无异,实在是照顾不周,请你们当做自己家一样,坐,快坐下说话……


    姜离与裴晏在下手位落座,姜离道:“夫人不必客气,是我们叨扰了。


    郭淑妤始终握着岳夫人的手,这时开门见山道:“伯母,今日来我们还有一件时要问


    ,不知您记不记得,今岁过年那会儿,湘儿不是也来看您吗?当时还问您盈秋的簪子是什么样子,您记不记得她当时是怎么问的?”


    岳夫人有些奇怪,“湘儿,湘儿许久没来了,她当时问了,我记得,她问盈秋的簪子是何质地,我说是羊脂白玉,又问簪子除了玉兔拜月是否还有桂花,我说是,她又问有几朵桂花,盈秋那簪子是我给她打的,我自然记得,是五朵,五朵桂花托底,湘儿又问,说那簪身上雕刻了什么纹路,我说是枫叶纹,当时湘儿好像说、说她想去荣宝斋打一对相似的?还是在荣宝斋看到了一对相似的,这我记不清了。”


    郭淑妤看向裴晏,便见裴晏面色已变凝重,就算是挚友,岳盈秋已死,孟湘没道理去打一副一模一样的,而若是孟湘看到了相似的,为何来问的如此细致?就不怕触到岳夫人的伤心处?除非,孟湘真的看到了和岳盈秋所戴一模一样的簪子,不得不问!


    裴晏忙问:“敢问夫人,簪子在何处打造?可有一模一样的簪子卖?”


    岳夫人缓缓摇头,“没有一模一样的,盈秋属兔,生在五月初五,我这才求了荣宝斋的师父在簪子底雕刻五朵桂花,那五朵桂花极难雕,为此还废了一块好玉,若是别人家,即便再如何富贵也不会专门求五五之数,而那枫叶纹也少见,也是为了合一个‘秋’字,哪能找到那一模一样的呢?”


    时隔一年半,岳夫人说起女儿之事语气已归于平静,但她却未看清姜离与裴晏的表情有多沉重,郭淑妤见状道:“此事也是关心盈秋的朋友随便问问,今日最重要的还是给伯母看眼睛,薛姑娘,不知这病如何看?”


    姜离道:“请夫人躺下,我要先检查夫人眼睛。”


    郭淑妤便道:“那我扶伯母进去。”


    她轻扶起岳夫人往西厢走去,待二人入了帘门,齐齐起身的姜离和裴晏却尚未立刻抬步。


    姜离压低声音,语速极快道:“郭姑娘说过,岳姑娘出事之后,她和孟湘都十分牵挂案子,孟湘还托人打听案子细节,定案前后种种,都是孟湘告知于她,孟湘既知道案子细节,那如此特别的簪子,她时隔数月之后专门来问,便只能是因为她见过一模一样的簪子,而她去问芸香案发日之事,定也是对案子生了怀疑,但假若她见到了那对簪子,也怀疑案子另有内情,却为何没有后续?簪子又在何处见到?”


    她心底疑问重重,又道:“但她没对郭姑娘提过簪子的事。”


    裴晏沉沉道:“曹有庆临死之前翻供,案子细节也多处疑点未解,尤其她身上那几件饰物至今仍下落不明,倘若孟湘是在当铺之所见到簪子,那她无需如此纠结,她不缺金银,买来确认便是,但她只问了岳夫人便无后续,甚至未对郭淑妤提起,唯一的解释,她见到簪子不是在寻常场合,甚至现如今簪子的主人身份极不一般。”


    姜离眼瞳危险地眯起,“那人,甚至就在宜阳公主赏雪雅集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