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殿前自辩

作品:《听说我脚踏两条船

    长公主气定神闲,丝毫不把卫立民放在眼里,拉长嗓音道:“正好,本宫也想皇兄了,是该进宫去看看。”


    长公主向来得陛下看重,进宫更是如家常便饭,即便是皇后也得给她几分颜面。传旨内监想着卖个好,不着痕迹地挪动到长公主身侧,透露宁远侯谢长安正在宫中为女哭冤。


    长公主笑着道:“公公大才,日后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内监闻言,心中大喜,乐呵呵地回宫复命去了。


    轿辇一路畅通无阻,行至长明宫外,长公主还未下辇车,便听见殿内传来宁远侯谢长安的哭嚎声。


    “陛下,您要给老臣做主啊,陛下!”


    待进入殿内,只见谢长安双膝跪地,声泪俱下,常将军站在一旁急红了脸。


    景明帝一见来人,紧皱的眉头终于有所舒展,“阿姐,你来了。”


    长公主明知故问,“什么事让陛下这样为难?”


    景明帝长叹一声,道出宁远侯状告常将军,指控其纵女行凶。


    “竟有此事,她二人有何仇怨?”长公主一番连环发问,让景明帝羞于开口。


    上次就因淑妃求情,他放过苏朝生一马,惹得阿姐不悦,若是让阿姐知道,此事又与淑妃有关,怕是要被阿姐笑掉大牙。


    景明帝不开口,常将军却巴不得把事掰开了说。


    虽说他不太相信常明玉能做出伤人性命之事,可毕竟长公主曾有持刀砍人的战绩在,常将军一时心里也没了准。但不论如何,常明玉这具身体,决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夫人再也受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了。


    他向来嘴笨,这么一会儿功夫,明玉在谢长安口中俨然变成了杀人凶手,急得他舌头都要打结了。


    直到见到长公主,常将军才两眼放光。


    早在入宫之时,长公主便已收到延庆宫中的消息。听到常将军道出缘由后,她假做惊讶,心中却冷笑不止。


    看来是之前的教训还不够,让苏家这些跳梁小丑没长记性!还有谢家,竟敢把歪主意打到明玉头上,当真死有余辜。


    “谢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人臣子,不想着为陛下分忧解难,怎么还总为陛下添堵!”长公主阴阳怪气道:“令嫒罪犯欺君,死有余辜。陛下没波及侯府已是大度,你还有何脸面为此烦扰陛下!”


    “孽女该死,微臣无话可说,可她不该死得不明不白!”谢长安抬头,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长公主,“同样为人父母,长公主应当能明白谢某所求。”


    景明帝也觉得此话有些过了,谢长安祖父曾随太祖打天下,其父亲兄长皆为国捐躯,如今仅剩谢长安这一脉。


    况且谢婉瑜本就是替淑妃挡枪,景明帝原本也没想要她的性命。


    此时,前去传旨的内监来回话,人已带到。


    “宣。”


    常明玉三人跟着内监迈入长明宫,纷纷垂头跪地。瞥见母亲坐在景明帝身旁,她心中安稳不少,视线再扫到旁边站着的常将军身上,她顿时胸口紧张地砰砰直跳。


    余光扫向身旁挺直腰背的徐慕笙,常明玉深吸了一口气。她并非有意欺瞒,本想见过谢婉瑜后,便找个机会告诉徐慕笙她的另一重身份,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见常明玉脸色略显苍白,常将军也顾不得殿前失仪,直奔她身前道:“明玉,你怎么样,刑部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没,无碍。”常明玉有些结巴,偷瞄徐慕笙一眼,见他仍目不斜视,这才稍稍松口气。


    徐慕笙虽面对着景明帝,耳朵却竖起来,时刻关心着常明玉的一举一动。


    从方才进入大殿开始,他就觉得常明玉隐隐有些不自在,此时又听常将军如此关切,再回想起今日延庆宫中,有人唤她“常小姐”,徐慕笙心中也有了判断。


    高门大户,向来是最重规矩,却也是最不守规矩的。或许,这就是常明玉不想让他知道的秘密。


    察觉到常明玉偷偷抛来的目光,他暗暗叹息,既然她不想让人知道,他权当不知。


    常将军绿林出身,在景明帝跟前不守规矩,不是一日两日了。景明帝早已习惯,憋着一股火厉声喝道:“卫立民,好好的人关在你刑部大牢,怎会没了?”


    卫立民连忙弯腰躬身回道:“陛下,徐侍郎私下带常家小姐进入刑部大牢,谢小姐窒息而亡时,只有他两人在场。”


    景明帝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徐慕笙的事,上午他才当众夸赞徐慕笙办事得力,下午就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他神态凝重,沉声道:“徐慕笙,他说的可属实?”


    卫立民所言不虚,徐慕笙无法反驳。但他立马辩驳道:“陛下,微臣自知行为有失,可此事绝非微臣二人所为,请陛下准许微臣自证清白。”


    这半月多来,徐慕笙连破多桩积案,景明帝生出惜才之心,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道了一声“可”。


    徐慕笙叩首谢恩,转身向卫立民问道:“卫侍郎,死者脖间可有掐痕?口鼻周围可有捂痕?”


    卫立民回道:“并无。”


    徐慕笙接着又问:“现场可发现任何可以致人窒息之物?”


    牢房内地面光秃秃,除了泥灰,再无它物,卫立民继续回道:“也无。”


    “既无掐痕,现场也无可令人窒息之物,我二人如何行凶?”徐慕笙乘胜追击,“死者出事时,我二人根本就没有进入牢房内。是常、常小姐为了救人,我才打开了牢门。”


    听到徐慕笙说出“常小姐”三个字,常明玉心头一颤,脸色又白了一分,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膝盖。


    “陛下,徐侍郎言之有理,如此说来定是一场误会。”常将军急忙凑到景明帝跟前求情,“陛下,小女三年前坠落山崖身受重伤,身体还没完全养好,再跪下去怕是要遭不住了。”


    常将军这声自爆家门,让常明玉泄了个底掉,她不敢再看徐慕笙,膝盖酸胀更甚,腰肢一软应声倒地。


    徐慕笙刚想抬脚,又生生忍住了。现下他二人还未洗脱嫌疑,需得保持距离,以免落人口实,再生枝节。


    长公主则一个箭步冲到常明玉跟前,搀着胳膊扶她起身,又有意扶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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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落座,常明玉连连摇头婉拒。


    帝王之威不可冒犯,这是她少时跟在陛下身边,亲眼见证的道理。即便是曾经身为福安郡主时,在陛下跟前她也时刻谨言慎行。


    陛下对母亲有愧,这才给母亲诸多尊荣,若是哪一日这份愧疚耗尽,只怕今日的荣宠就成了来日要命的罪名。她也曾劝过母亲,可母亲总是不以为意。


    长公主这番举动,着实也把秦公公吓了一跳,他连忙看向景明帝脸色,见帝王眼中没有怒意,这才把心又重新放回肚子里。


    景明帝目光落在常明玉身上,多了几分柔和。他不由得想起了外甥女,福安自幼就懂事,诸多皇子皇女没人比福安更懂他的心思。


    可惜三年前意外,让福安至今还生死未卜。常胜之女与福安一同坠崖,如今平安归来,长公主心生怜惜,回护几分也属自然。


    “来人,赐座。”


    景明帝此话一出,秦公公看向常明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重视,急忙招呼着小内监搬来一张椅子。


    见这架势,卫立民心里泛起了嘀咕。一介小小女子,都能让陛下和长公主如此看重,子凭父贵,看来武威将军在陛下心中地位不可小觑。


    本以为借此次机会,不惜冒着得罪武威将军的风险,能搏出一番名头。届时他名利双收,即便常将军再如何得势,身为武将也管不到他这个文官头上。


    可此时,他却有些不确定了。


    “小女尸骨未寒,行凶者却有人嘘寒问暖。我谢家满门忠烈,小女却死得不明不白,求陛下做主啊!”谢长安洞见景明帝眼神中的疼惜,心中警铃大作,语声凄凄。


    常将军立马大声嚷嚷着回击,“谢长安,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谁是凶手?”


    景明帝脑壳被吵得嗡嗡作响,一股怒气直冲灵霄,“卫立民,刑部大牢发生如此纰漏,朕给你三日,若查不出真相,你这个刑部侍郎也就不用当了!”


    卫立民顿时乱了阵脚,没想到竟把自己给陷了进去。他一咬牙,反正已经得罪了常将军,不怕再得罪的狠一些。


    “陛下,谢家小姐尸身上虽无外力痕迹,但不排除是中毒而亡。从常家马车上搜出两瓶不明药丸,仵作无法辨认,微臣恳请交由御医查验。”


    话音未落,卫立民就感觉长公主的视线,几乎要从他背上剜出一块肉来。他抹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强撑着说完,生出无限悔意。


    说好的他只需要铁面办案,必能拉徐慕笙下马,在陛下跟前露脸的呢?怎么现在反倒被架在火上烤!


    要是出了岔子,宁远侯背靠太子又是苦主,他可没人作保啊!


    常明玉心里七上八下,今日如此多巧合,分明是要把她行凶一事做成铁案。此事若不是发生在她身上,连她都要怀疑自己了。


    幕后之人有心陷害,那瓷瓶中的药丸说不定也早就被掉了包。


    她回京没多久,又甚少外出,除了苏云绮,想不出还和什么人有过节。但以苏家如今的实力,不可能把手伸到刑部去。


    难道,是淑妃?或者说,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