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点绛唇
作品:《听说我脚踏两条船》 常明玉感觉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她走马观花,看着一对男女从相识到相恋,从浓情蜜意到分道扬镳。
直到那男子扭过头来,常明玉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惊醒。
“主子,你醒了!”青兰伏在床沿上,见常明玉睁开双眼,急忙端来一碗汤药。
常明玉沙哑着嗓子道:“我这是怎么了?”
“青荷说主子是惊惧过度。”青兰撇了撇嘴,“主子,那后山悬崖处可去不得了。”
青荷曾跟着几位太医学习,医术自是不必说。常明玉小口小口喝下汤药,心里却升起一股浓浓的担忧,但愿那晋王可别生出什么破镜重圆的心思。
这场梦给常明玉带来了不小的困扰,一连几日她都精神恹恹,索性足不出户,呆在院中静心休养。
这日午后,她在院中阴凉处支了张藤椅,刚刚睡下不久,就被咚咚的敲门声吵醒。
青荷出门查看,不久蒋飞白便跟在青荷身后进入院中,怀中还揽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子。
“常妹子,你快看看她可还有救?”
女子满脸血污,双目紧闭,常明玉心生恻隐,道:“青荷,你帮这位姑娘看看。”
青荷应声,将那女子带回厢房诊治。
常明玉打趣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蒋大侠这般紧张?”
蒋飞白沉声,“她是谢小姐的贴身侍女。”
“什么!”常明玉腾地一下坐起,“发生了何事?”
蒋飞白长叹一口气,前些时日宁远侯府突然加强了戒备,未免打草惊蛇,他只好在外围打探,又花了几日时间,摸清了侯府守卫的巡查路线。
今日他趁着侍卫换班时,溜进内院,不料竟撞见如此血腥的场面。数十人齐齐躺在血泊中,只有方才那女子还残存着一口气。
人命关天,蒋飞白只好冒险把人带出宁远侯府,不出意外,惊动了巡查的守卫,接下来再想入府打探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天子脚下,宁远侯竟敢私自害人性命!常明玉眸光一转,如此大手笔,只怕宁远侯府藏了不小的秘密。
青荷急匆匆走出房门,“主子,这女子醒了,说有要事相告。”
闻言,常明玉起身快步来到房门前,问道:“她身体如何?”
青荷摇了摇头:“毒入肺腑,怕是就这一时半刻的事儿了。”
“快去把我屋内的延寿丹取来!”常明玉当机立断,一头吩咐青兰去取丹药,一头赶紧跟着青荷进到厢房。
屋内腥味十足,床头旁的矮凳上,一团血红的布条尤为醒目。
常明玉放轻脚步,来到床前,女子嘴角处血迹斑斑,正喘着粗气,张大嘴巴艰难吐出几个字,“常,常小姐……”
常明玉坐在床边,握住女子的右手,“我在。”
“小姐,小姐,被害,逃,逃……”女子气若游丝,一字一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话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主子,药来了!”青兰噔噔噔跑进来,常明玉长叹一声,缓缓掩下女子的双目。
“青荷,可能看出她中的什么毒?”
“主子,是西域剧毒点绛唇,此毒会让人呕血不止,直至血尽而亡。”
常明玉拧眉,西域?近些年边境纷争,商路已断,宁远侯从何处弄来这西域奇毒?难道这侍女是发现了谢婉瑜死于非命,这才被灭了口?
宁远侯府就算仆从众多,一下子消失了十来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遮掩过去的。更何况,这女子身为谢婉瑜的侍女,在府内也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
如今柳夫人得了疯病,闭门不出,这么大的动静,宁远侯不可能不知道。此事要么是宁远侯默许,要么就是他的主意!
“青兰,传信回去,我要知道谢婉瑜死前,这女子的一切动向。”
常明玉摩挲着手指,连仵作也没能发现的端倪,这女子究竟是从何发觉的?一定有什么重要线索,被她遗漏了。
平白没了一条人命,几人都有些郁郁。因着这女子身份敏感,几人也不敢声张。常明玉曾随师兄学了些堪舆之术,便在附近寻了一处地方,简单将人下葬。
此处晨钟暮鼓,日日能听到慈安寺的诵经声,但愿能让她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
得知有人闯入府中,还劫走了侍女闻音,宁远侯暴跳如雷,一脚踹翻了求饶的管家。
“你是干什么吃的,要是误了我的好事,你就一起下去陪他们吧!”
管家连连磕头,“侯爷饶命,那药剧毒无比,中毒之人不出一时三刻,必然丧命。我已派人在各处药铺前守着,一旦那贼子露面,必定无处可逃。”
宁远侯仍然心有余悸,此人今日能从府中劫人,明日说不准就能潜入府中取他性命!
“此人是何来路,可有眉目?”
管家惴惴道:“此人蒙着面又身手不凡,没人看清她的长相。不过,他随身的佩剑有些特别,奴才已经让人画下纹样,暗中打听。”
“一群废物,还不快去查!”
管家连滚带爬应声退下,宁远侯则眯起双眼,若有所思。石义那厮刚找上门,府里就遭人潜入,难道是那件事儿被人盯上了?
不行,石义这人留着,总归是个隐患,得早日除了他才行。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他不是想要蹭军功么,索性就如了他的愿!
收到消息后,石义欣喜若狂。自从丢了宫门守卫的差事,他没了进项,好好一个家全散了。
此番只要跟着运粮队跑一趟,回来定有封赏,届时再打点一番谋个差事,说不定还能把娘子再接回来,一家团聚。
不过,得先把那贼书生手里的当契都拿回来,以绝后患。
石义在身上藏好了匕首,按照两人先前的约定,又来到了那处面摊。他左等右等,就要等得不耐烦之际,才看到徐慕笙缓缓而来。
“说好申时,你整整晚了一个时辰。”石义怒目圆瞪,气势汹汹。
徐慕笙不紧不慢道:“能在赌坊门口静坐一个时辰而不入,石校尉心性见长。”
被人戳了痛处,石义面上一热,嘴里却继续嚷嚷道:“当契还我。”
徐慕笙慢悠悠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石义顿时脸色大变,“书呆子,你敢耍我!”
徐慕笙面不改色,“石校尉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说过把当契还你,可我没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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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当契都还给你!”
“跟我玩儿阴的,爷爷我阴人的时候,你毛都还没长齐呢!”石义抽出刀子抵在徐慕笙腰间,见徐慕笙身形一抖,心中得意,道:“识相的快点儿把东西都给我叫出来,否则我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徐慕笙眉头微挑,“当街行凶,石校尉以为你还跑得了吗?”
石义嘿嘿一笑,又把刀尖往前递了帝,“反正我贱命一条,临死拉上你这个书生垫背,也不亏。”
“也罢。”徐慕笙从怀中掏出一摞契纸,石义欣喜若狂,急忙伸手接住。东西到手的那一刻,他却一愣,契纸中间包裹了什么东西,硬硬的。
把刀插回靴中,石义翻开厚厚的契纸,只见当中是一个半掌大的玄色令牌,中书一个大大的刑字。
“你,你是刑部的人?!”石义吓得魂儿都丢了一半,浑身颤栗,令牌也从手心滑掉在桌子上。他下意识想逃,可一想到费尽心思得来的差事,又实在舍不得。
“契书都到手了,石校尉怎么好像不开心啊?”徐慕笙把令牌仔细收好,似笑非笑,“还是说,石校尉欢喜坏了。”
石义哪里还敢逞凶,从前他也曾跟刑部打过交道,自然明白刑部的手段。这些契书怕是早就被印了拓版,若想抓人,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此时他才后悔不已,这么多年混迹市井,把从前的警觉心都磨灭了。他早该想到的,永业当早就被刑部查封了,能拿到这些契书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书生!
“你到底想做什么?”石义盯着徐慕笙,心生不安。
“石校尉放心,于你而言,不过是些举手之劳。”徐慕笙笑意盈盈,从腰间取下一只香囊,“要做之事,都写在这里面了。切记,等出发后再打开。”
翌日,押粮大军开拔。石义在队伍中四处观望,也没看见徐慕笙的踪影,只得暗暗在心中安抚自己。说不定是这位大人一时玩心大起,捉弄人罢了,否则那锦囊上怎会写着,与谢公子同吃同住。
谢公子是队伍统领,而他如今只是一个小小什长,如何能同吃同住,岂不是痴人说梦!
与此同时,长明殿外,徐慕笙打了个喷嚏。秦公公闻声回头,“徐侍郎可是身体不适?”
徐慕笙拱了拱手,“劳秦公公关心,可能是昨夜贪凉吹了夜风,不打紧。”
“徐侍郎为君分忧,也要注意身体才是。”秦公公笑着交代了两句,领着徐慕笙进入长明殿。
景明帝正埋头伏案,见徐慕笙入内,皱起的眉头终于有所舒展。“徐卿,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孤看看这个。”
秦公公捧起书案上的一份奏折,递给徐慕笙。
徐慕笙躬身接过,匆匆浏览,满心疑惑。这奏折是安国伯所书,言道长公主和武威将军,无理打压其府上产业,求陛下主持公道。
这种家长里短的官司,陛下却急匆匆把他叫来,是要作甚?
“陛下,这……”
景明帝心中有些羞赧,面上不显,“清官难断家务事,徐卿断案如神,可有何计策?”
“陛下谬赞。”徐慕笙看着奏折上的安国伯府几个字,计上心头道:“微臣倒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