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作品:《成为县令夫人以后

    拳沉如铁,推手似水,陆笙第一次知晓沈莲丰的功夫。


    “娘子,不要留力气,打得不痛快。”沈莲丰一拳出了对还在防守的陆笙道。


    陆笙也不再留手,摆好架势向地借力,以腰带肘,以手带肘,但每一拳都被化劲亦或是避开。


    交手这回事一旦上了手便很难留一线,尤其是水平没有天差地别时,于是沈莲丰感觉陆笙的拳越来越重。


    她眼神郑重专注,一接,一化。可她化的劲是有限的,陆笙快抵达到了那个极点。


    一时间比试陷入焦灼,从比拼技术到耐力,陆笙还在继续出拳,打入沈莲丰的界限却如水浮木,力被不断卸去。


    陆笙继续打、再打、继续打、不停地打。


    仆役婢子们都不敢光明正大看,躲在屋柱后大气不敢出。


    夫人和沈管事打起来了,谁敢去劝,他们也不会武呀。


    阿灵刚回来,她正想找娘子,她得到个口信要说予娘子听。只是一进院子就但看到她们在打架,阿灵在柱子后面抹眼泪,想过去又不敢过去。


    “娘子,收力!”沈莲丰忽然大声一喊。


    她后悔去测她的极限,陆笙有力大的天赋,且极具耐性。这话说完,陆笙的正手肘向后,背部微仰,人似一张弯弓要发力,一喊,她生生往后倒,幸好被沈莲丰拉住了手。


    看到两个人停下来,阿灵赶紧跑过去。


    其他人看到心里佩服,阿灵平日里怯怯的,这时候竟然敢去劝。


    “夫人,沈……管事,别打……呜呜。”


    阿灵眼泪跟断了线一下落下来,她也看不清到底谁在那,抓着两个人的衣服不撒手,说话断断续续地。


    陆笙听了阿灵的话大笑,但一摸手绢,诶,没带。


    沈莲丰把自己的手帕给阿灵,笑说:“我与夫人只是比试,哭什么。”


    “啊……”


    阿灵不明白,她可没见过无缘故这么下狠手的,寻常吵架都是互相骂几句,或者扯头发,今天那架势像是以命相搏。


    她还以为……呜……她还以为……


    陆笙看这小婢子眼泪还是止不住,看看丰娘,直接伸手抱了抱丰娘。


    “你看,我们没打,就算打了也已经和好。”


    丰娘被陆笙的举动吓一跳,但还是顺从她的动作,双手在陆笙的背上拍了拍。


    “好。望娘子、沈管事宽恕,阿灵太鲁莽……呜……”她终于回过神来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吓得跟陆笙和沈莲丰请罪,但后怕的那股劲又借势涌上来一些。


    “这有什么宽恕不宽恕。”陆笙摆摆手。


    “哦,对!夫人,杨娘子让我传口信,她今天有些事,傍晚才能来。”阿灵为差点忘记重要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


    “好阿灵,我知道了,快去洗洗脸,你简直像小花猫。”


    沈莲丰擦擦汗,吩咐人下去烧些热水。


    等水热的时间里,两个人又试了几下刀剑,声音铿锵清脆。


    陆笙感慨:“还怕丰娘不喜我习武呢!现在好了,可以光明正大舞刀弄枪,但还得请秦厌教些本事。打一打真是爽气,人轻快了许多。”


    自己武技稀松,全靠硬拼她是知道的。


    “我朝太宗皇帝以武立国,只是如今有些衰微,南北不利。说到秦厌,他本事很好,娘子随便问,他若不愿,我帮你扣住他。”沈莲丰擦去面上汗珠,说话有了些从前的爽利蛮横。


    “那就多谢丰娘了!”


    沈莲丰从陆笙的窗外望出去觉得有些空,她问:“娘子要不要移些花木来?窗里望出去直接就是墙,再就是被墙遮了底的山,有些无趣了。”


    刚问完,杨珞云过来了,手里还提了一只很大的火腿。


    “沈管事、夫人,你们的水烧好了,我……我喝口茶,歇息一会儿。”


    “这是怎么了?”沈莲丰不解。


    杨珞云给自己倒一杯大茶,灌下后喘匀了气才答:“这说来话长,二位还是先去洗澡免得着凉,我……我去找阿灵咬春。”


    说完又指了指桌上的大火腿:“这是我给毛锤挣的火腿,它能吃吗?”


    “可使不得,太咸。”


    “看她,这是要小毛锤贪心不足蛇吞象。”


    打趣一番,三人各自散了,洗澡的洗澡,咬春的咬春。


    沈莲丰在水中倒入些蔷薇露,像跌入大河大湖一样把自己全部溺进去,等实在憋不住气再猛地从水里探出头,大口呼吸空气。


    加了蔷薇露和花瓣的胰子被她握在手心,一点点搓摩。


    这块胰子还是公主给她的,当年她做了许许多多,因为崔娘子也喜欢蔷薇露的味道,自己与那两位还能说上些话,所以公主也赏了她小半箱。


    每次看到这块胰子她就会想到两位,两位当年还未被世事摧折的风华。


    公主和崔娘子的关系实在很好,所以当崔娘子去世,阿郎当得进士时自己被派去打理他府上事时,她是感慨的,多年过去,公主爱屋及乌。


    只是关切得太过了些,阿郎毫不费力就知道了。他亲自找公主抗议,认为她无端监视自己,还要给自己安排亲事实在太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只是自始至终阿郎都没有说那个人是自己。


    公主以为他还不知道,夸奖了沈莲丰,又说盯着他自己才安心。


    其实沈莲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给娘子听,或许只是自私地求个心安,或许也想提醒陆笙帮阿郎防备自己一些。


    沈莲丰活到现在如此纠结的事情一共两桩,这是其中一桩。没能当个完全的耳目,又不能背弃公主,但这样做她又能得暂时心安。


    她的心,自始至终都不够坚强。


    沈莲丰又把自己浸入水中,再出来时她恢复寻常模样,还是那个安内有方的沈管事。


    /


    陆笙出来得快一些,先在退休居烘起了头发,杨珞云坐在旁边咬春。


    阿灵在旁边静候,她来给杨娘子送她落下的笔时陆笙正好出来,让她留一留。


    “阿灵,你以后想做什么呀?”陆笙问她。


    “去州府做工,听说州府有很多大酒肆,我想去做工学点本事。”


    阿灵其实很想让夫人教自己做菜,可是又害怕被辞,雇自己来是看重自己有些粗浅的活,怎么反倒要免费学人家的手艺,上学还需纳束脩呢。


    她的这种冲动在阿椒成亲以后越来越强烈,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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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人是要嫁妆的,而且不能带阿婆去婆家,这可怎么是好?想来想去她只能自己做工。


    现在要攒的是去州府做工的租赁钱,自己要和阿婆住,到时候阿婆说她再种一些菜做补贴,又说两个人凑齐嫁妆钱就不用再辛苦,一定要给阿灵找一个好婆家。


    “夫人,你这刀工真好,丝丝分明,嚼在嘴里辛味发散,这才叫发肝气,什么州州府酒肆我都吃过,比不上你的手艺。”杨珞云说完对思绪混乱的阿灵眨眨眼。


    阿灵脖子微微向前一伸,眼睛微微睁大,她感觉杨娘子在帮自己说话,但是下面自己要怎么说!


    “好啦,我直接一些问你,你想跟我学做菜的手艺么?”陆笙把头发拨到一边,眼瞳乌黑发亮,阿灵看着简直要发晕。


    她掐一掐自己的手,陆笙制止她:“都看你掐了好几次,到时你拿些药去抹。”


    “真……真的吗?”


    “真的,不过以后我开馆子你得来做工,再去家看看你阿婆怎么种的菜,而且第一道教你做糖姜糯糍,你做了给阿椒带一份吧,别说是我教你的,也别告诉……”


    “别告诉谁?”


    沈莲丰一头瀑布似得青丝出现在门口,她面容饱满,唇不画也红,原来只觉威严,现在眉毛一挑轻笑时有国色之态。


    杨珞云看夫人嘴唇紧抿,忍住笑,只低头吃春饼。


    “呃……珞云,你那只火腿是什么来历,刚才说……说来话长,是什么话?”


    杨珞云转过头来,嘴里塞满了春饼,开不了口。


    “好了,送就送,但不可说是我府上送的。”沈莲丰拢一拢头发,坐在壁炉前。


    陆笙给她倒一杯茶,又比了个大拇哥。


    “阿灵,其他事晚上再说,你先回吧。”


    “是,夫人。”阿灵高兴得双腿生风,是奔出去的。


    陆笙又问沈莲丰:“丰娘,之前你说我窗外缺花木,请教一下,种什么好?”


    “不如去看看?说总是道不尽的,直接去看花识木直接些。”沈莲丰抿一口大茶说道。


    “有理,什么时候去?现在?还是明天?”陆笙跃跃欲试,事情一下太多,把花木给忘记了,现在可是春日,一日赛一日得热闹。


    “现在就去吧,珞云去么?”


    “不了,我吃完回去给人算账。”


    “好,到时我聘你做账房叫你算十个铺子的账!”


    陆笙知道杨珞云会帮一些小商铺算账,她算得快,这些活计都是一次性的,也不耽误自己的事。


    盘了简单的发髻,牵了马出发。


    骑马时陆笙发现地上有雪似得梨花,怪不得说大雪是“忽如一夜春风来”,骑马时仿佛真是下雪,只有落在唇边耳侧才发现这是柔软的春日花瓣。


    陆笙勒一勒马,沈莲丰也跟着慢下来。


    两个人看田中有人种菜犁地,紫云英虽然还没开花,但已经挤满了田垄,一片朦胧新绿后有一只燕子风筝摇晃着飞舞。


    “娘子,你笑什么?”沈莲丰有些不解。


    “没什么,只是笑笑自己。丰娘你看,春天来了。”陆笙说得牛头不对马嘴。


    沈莲丰没有问,跟着她一起看这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