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就像泪水也不知去往何处一般

作品:《碎月光[娱乐圈]

    沈遐等她坐稳,手搭在屏幕导航,问:“地址?”


    很好骗的人像AI,自动输出回答:“锦禾湾二期。”


    有些年头的楼盘,价位也不在本市排名前列,对女明星来说稍显平庸的住宅。沈遐工作这段时间,对旗下艺人的收入水平有概念,一边输入文字一边随口问:“和你父母住啊?”


    明蔚语气疑惑:“没啊?我自己住。”


    意识到忽然间涉及女生隐私了,沈遐止住话题,好在醉鬼宽容大度,不和他计较。


    暑假的夜间,闹市区灯火通明,道路两边有行人在橱窗和大屏前遛狗散步。沈遐开出去一段车程,遇到红灯时停下,才觉出不对。


    明蔚靠在椅背上,姿势松散,侧着脑袋,一直在看他。


    车里太安静了,怎么没放音乐,沈遐想。


    明蔚今天要出席活动,穿的薄荷色针织衫,柔软的质地,露一点肩膀。车厢晦暗,整个人半明半暗地落在光影里。这么看着他,又不说话,眼眸里映出车窗外的灯河,如同潮汐般呼吸起伏。


    沈遐嘴唇微动,想问她是不是有话要说,为难的是他察觉太晚,被盯了一条马路,再开口不合时宜。更何况说不准是他自作多情——可能人明蔚就是觉得左边风景好些。


    交通灯的光漫射在窗玻璃上,转绿。沈遐发动车子开出去,还是没问出口。


    耳尖的热度骗不了人,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


    明蔚却像是没注意,大概她视野还模糊着,单纯无意识望着这边发呆。


    她烦得很,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清醒的时候就想不通,喝醉了更是一团乱麻。


    现在她也不高兴去想了。


    锦禾湾在徐汇,三十多分钟就到,明蔚报了单元楼号,沈遐驶入小区。


    明蔚依旧是那个姿势,脸朝着他,眼睛闭上了,吐息清浅。


    睡着了?沈遐打量她,轻声说:“明蔚?”


    没反应。


    沈遐伸手拨了一下空调风扇,让风口往上吹,又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后,稍靠过去一些,将她安全带解开。


    他担心这个声响惊动她,一手按开系扣,另一只手搭在安全带起点,拢住一瞬间收回的带子。


    偏偏明蔚在这时缓慢地睁开了双眼,和他对上目光。


    这个姿势几乎像是他要拥抱住她,他鼻梁和她的只差一寸,就快要挨上。


    沈遐一时僵住了,低声说:“你醒了?”


    “……我没睡。”她差一点入梦,车停的时分就清明了。


    酒也醒了一点。


    离得太近才看得清楚,明蔚眼睛里泛着些许盈盈水意,在稀薄的光里微微颤动。是酒精作用,抑或是犯困沁出的丁点泪意,沈遐心中分明知晓这些合理而科学的解释,在望见那泪水的时候,始终如影随形的痛感忽而变得凛冽而锐利,有如冰川下掺杂雪粒的风割过脸颊。


    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揩了下她的眼角,触感果然湿润。


    明蔚没有躲,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即使很痛他也忍不住想,明蔚好漂亮。


    明蔚的视线悄无声息地向下挪移,落在沈遐的嘴唇。


    切忌一时冲动,因为一时冲动的代价有——


    暂时没想到代价。


    沈遐快她一步,收了手,坐回驾驶座上,示意窗外:“送到了。”


    明蔚很快地收回视线,平视前方:“噢,谢谢。”


    “可以自己上去吗?”像是寻常关切。


    “没那么醉。”她推门下车,“那先走了。”


    沈遐确认她脚踩得稳当,点了下头,又说:“对了,有个问题。”


    明蔚等他下文。


    “我之前是怎么称呼你的?”


    明蔚愣了一下,意识到缘由是自己先前神志不清的时候跟沈遐撒的那通气。


    她搁在门把上的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露出不太乐意的神情,说:“自己猜。”


    沈遐想了想,索性也下了车,关上门往她这里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明蔚抬眼看他,不晓得他要做什么。


    他站到她跟前,垂下头看她,说:“上次借你的伞还没还。”


    噢,潞安借的那次,明蔚道:“你明天叫个闪送到我家就行。”


    沈遐沉默了一会儿,浅棕色的眼眸定定地望向她。


    “可以不还吗?”


    哈?明蔚怀疑自己听错,顿了顿,震撼道:“一把伞而已,沈总要赖账?”


    “嗯。”


    还“嗯”?


    明蔚问:“你留着那把伞做什么?”


    “作为下次见你的借口。”气定神闲的口吻。


    明蔚怔愣一秒,扑哧笑出来:“这会儿不害羞了。”


    ……所以她刚在车上是看出他耳朵红了。沈遐有点郁闷地想着,尽量维持住表情镇定。


    他读不懂明蔚。起初她对他的态度是拒之千里冷若冰霜,有时却对待他随意又轻佻,让他本就茫然无措的心越发七上八下。他不能确定明蔚对任何人都是游戏态度,还是单独想戏耍他一介失忆患者,那些瞬间里的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唯一的办法是自己也去演。


    和他现今一贯做的那样,演得很从容,像戴上陶泥烧制的面具,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明蔚手背在身后,向他前倾了一下,似乎是观察他眼神,随后站稳回去,垂了眼睑轻轻说:“来见我其实不用借口的。”


    “那我怎么说?”


    “就说想见我啊。”尾音上扬,理所当然的态度,“走了,拜拜。”


    明蔚转过身快步踏进单元楼,按了电梯,门一开就立刻迈进去。


    还是有残余的酒精在发挥作用。


    她惆怅地望向跳动的楼层数字。


    ……刚才,实在是太想亲他了。


    沈遐靠在车边,静静地仰视着单元楼,看见有一户亮起暖灯。


    这栋楼夫妇吵架的人声,小孩笨拙演奏的钢琴声,晚饭烧制的香味,一通混杂乌七八糟地涌向他的感官。


    但那些都像手心无论如何拢不住的潮水,肆意地穿过了他,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只是觉得心跳得很快。


    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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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下起大雨,伴随隐约雷鸣,明蔚睡得不算安稳,早间又被一通电话吵醒。接起来一听,航司的通知,上海飞潞安的航班取消。


    短短一个月两次台风取消航班,明蔚觉得自己可能得去拜拜。


    她挣扎着起来洗漱,看改签航班,目前确认能飞的最早也是明晚。


    本来今天中午就回潞安,《N重唱》的舞台每周一期,临近表演,一天练习都耽误不得。相当于少了一天排练时间。


    明蔚撑着脑袋想了会儿,发消息给姜行云,他和她同一班飞机。


    【航班取消了,我们要不先在上海排一下?】


    姜行云:【我今天有行程,明天白天吧。】


    又问:【在哪里排?】


    明蔚说:【我家。】


    就她一个人住,客房偶尔给Yvonne或者助理,有间书房直接被她改成了小型录音室,做歌练歌都很方便。


    约了明天一早。虽然冉疏不在,但三重唱本就需要合排多次,受了空间限制,就先争取和姜行云磨合好吧。


    这一天明蔚没有别的安排,干脆戴好口罩帽子墨镜回父母家吃了顿饭。她爸妈住市郊的老式小区,安保不严,人多眼杂,她就包得相当严实,想来七月份,为了防晒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女生不少,她算不上多么怪异。


    不过她忘了这是台风天。暴雨中这么穿还是相当特立独行的,好在行人也少。


    明蔚还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明天绝不这么穿了。


    姜行云在感情上喜欢搞七捻三,正事上还算靠谱,次日到得很早,比约定时间还早半个钟头。明蔚刚起不久,顺便就邀请了他一起吃早饭。时间早七之前,不太有被偶遇的风险,明蔚带他去小区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吃了小笼和粢饭糕。


    姜行云说:“你不节食了?”


    明蔚吃到一半,咒骂一声,说:“忘了这茬了。”她就说哪里不对呢,一回上海接连三天都吃不少,把节食彻底忘了。


    这下完蛋,已经不是吃一顿水肿的问题。她是易胖体质,保持身材靠的是长年代谢不正常,连吃三天绝对已经涨了体重,镜头又能百亿倍放大人的丑,这周上镜绝对比原来大一圈。


    姜行云见她陡然变脸,安慰道:“没事。”


    明蔚在等他说“你一点也不胖”或者“这完全不影响你的美貌”之类的好词好句。


    结果这位前偶像下一句是:“潞安台开美颜的。”


    明蔚又看不得食物浪费,点都点好了,硬着头皮慢腾腾吃完了,无精打采地和姜行云一道回了家。


    这一排练又是一整个白天,傍晚正好搭姜行云的车一同前往机场,落地已经十点半,洗漱又废去近一小时,和冉疏约了明天排练的时间后,明蔚倒头就睡。


    第二天是被Yvonne摇醒的。


    明蔚还睡眼惺忪,Yvonne则满脸严肃地问:“你在上海和姜行云干嘛了?”


    “……见面会?”


    “你有事不要瞒我。”Yvonne冷声说,“今早尚媒刚刚曝出,姜行云在你家留宿一夜,有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