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第17章

作品:《领主她今天卷了没

    说到这里,牢房内的乔弗瑞又停顿了一会,似乎长时间的讲话让他耗了许多精力,他剧烈地咳嗽着,直到挣扎着喝了一大口水,这才缓过来些许。


    他自嘲地笑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吃力地继续道:


    “你瞧,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或许只剩下几年吧。


    你应该不知道,我的健康状况本来就不大好,这半年多逃亡更是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或许人类本就贪婪吧,我还是想在死之前,能够尽量舒服地多活些日子。


    那么,女王陛下,接下来我将会告诉你,我所直接、间接得到的所有消息,并向你提供我的猜测。我深知祂的强大,但我还是决定将我搜集准备了半辈子的信息全部告知于你,我希望,它们至少能够让我们接下来的战斗,多一些胜利的可能。”


    牢房内的乔弗瑞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他缓缓从床上站起来,身体靠着床在地面上坐下,将狱警给他的水放在身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陷入了回忆。


    监牢之外的白棘亦是未再出声,静静地坐着,面上并无异样,眼神里却暗藏着探究。她的脑海里思绪翻飞,双眼不错过乔弗瑞任何一个表情,仔细辨别着他每一句话的真伪。


    乔弗瑞似乎也猜到她的揣度,依然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事实上若是他,想必会比现在坐在牢房外的女子还要更加审慎,他嘴角依然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经意般看了白棘一眼,思考片刻后,便自顾自开口:


    “从哪里说起呢?或许整件事,要从我妻子的死亡说起……对了,我想你应该也听过一些关于我妻子的传言,他们都是怎么说来着?想必是说,她被那些怪物分食殆尽,就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对么?”


    白棘不置可否,双眼依旧盯着乔弗瑞,延伸透出锐利之色,乔弗瑞见她并未回答,似乎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喉间干笑一声,又换了种语调继续说道:


    “她……事实上,他们说的没错,她的尸体确实没有被找到,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她是被我亲手从那些怪物口中抢回来,从那时开始,她便被养在了我们曾共同居住了十几年的的房子,那处层层加固的地下实验室里。”


    听到这里,白棘的脸上终于透出一丝讶异的神色,乔弗瑞阴翳的眼神敏锐地捕捉到这点讶异,他似乎很满意终于说了些白棘不知道的事,脸上又古怪地笑了笑,提高了些音量:


    “世人都叫我什么?阴险的乔弗瑞!他们都说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都说我冷血无情,会把所有人当作我的替罪羊——这些都没错,但我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她,关于她的一切,或许就是我生命中为数不多,能够放在阳光下的事。


    是的,我爱她——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就是这样,我爱她。


    当我把她从那些怪物嘴里抢回来,当我疯了般拿着厨房的刀,把那几个怪物全部剁烂时,那时我看见她整个身体已经在痛苦地抽搐,她颈间的大动脉被那些怪物的口器刺破,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她体内的血正从那里往外流……”


    说到这里时,白棘明显捕捉到乔弗瑞语调之中的痛苦,他自顾自将脸埋入双手之中,语气里有强抑制着的呜咽,他停顿了一会,直到情绪稍平复了一些,才又继续开口:


    “那些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从一个人身体里流出来,我止都止不住啊,我努力了,真的,我用我这双手拼命想要按住那伤口,可还是不行啊……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我生命中唯一的贝拉,她就这样在我怀里,逐渐失去了体温。”


    白棘耐心等待着,不发一言,亦不出口安慰。


    她猜想,乔弗瑞这半生想必是算计了太久,他或许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刻,如今一朝能够放下所有心思真正做一回自己,情绪有所失控该是也在所难免。


    白棘心中并无什么波澜,再是多么罪大恶极之人,总有一两个悲伤绝望的过往,总有些执念与纯真。


    人是复杂的生命体,没有绝对的善恶,更没有非黑即白,她不会因崇高之人一念之差而将他打入万劫地狱,更不会因宵小者偶尔闪现的人性之光而对他刮目相看。


    她只静静等待着乔弗瑞情绪再次平静下来,不催促,亦不同情。


    那牢狱之中坐在地上的男子,如今看起来是一副狼狈之极的模样,他的头发、胡须和眉毛凌乱着,连续的逃亡和牢狱生涯让它们几近斑白,他的面庞变得苍老,40岁的年纪,却显出老人那般颓败的气息,他高大的身材依旧,但背却始终佝偻着,让他整个人,甚至都像是矮了一大圈。


    乔弗瑞双手捂着面容,过了良久,他才从那情绪之中缓过来一些,他确实很久未曾有过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以前也只是在贝拉面前,他才会将真实的自己暴露无遗,而自从贝拉被那些怪物夺走了生命,他就变得愈发阴郁,独自过了这二十多年。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阴冷的监牢里响着不大不小的回声:


    “后来,我将贝拉锁在了地下室,每天外出找新鲜的血肉喂给她,是的,她变成了那些感染者中的一员……可我不能接受,那时我想,我的贝拉总有一天会回来,而我,也总能等到那一天。


    可这末世里,人就连自己存活下去都难,更何况还要再找新鲜的血肉,去养一个不知何时会醒来的爱人。我外出搜寻的次数越来越多,物资也越来越难获取。


    直到有一天,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新鲜血肉喂给她时,我实在体力不支……我太虚弱了,那是我只感觉自己眼前黑了一瞬间,然后,就有一个极锋利的东西搭在我的脖颈上。


    我试图挣扎,可那东西划开我的动脉,一刻不停地从那里往外吸我的血,我的四肢越来越乏力,那时我才知道贝拉临死前的感受,原来以人类这点可笑的力量,要对抗那些怪物的袭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那时我躺在地下室冰冷的地上,任由她的口器紧紧扒着我的皮肤,那个时候,我心里的想法竟然是,这样也好,我能和我的贝拉一起死在这里,我只是担心,我死了就没人再给她找食物了,她应该会饿吧,可能会饿到发狂……但那时反正我也都没有意识了,她要是饿了,就把我吃掉吧。


    我这么想着,趁着还有残存的清醒意识,想挣扎着靠她近一些,好让她吃起来没那么费劲。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祂的声音。


    那是我第一次认知到祂的存在,起初我以为那是我临死前的幻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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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当我发现我的死亡真的被延缓的时候,我的情绪开始变得狂热,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直面了神。


    后来我很快便冷静下来,我知道,就算这样也无济于事,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能够拯救我,拯救贝拉呢?


    但或许是我的脑子还算不错吧,祂给我送来了能够抑制我体内病毒的东西,为我解毒的是一个女人,我想你也见过,她叫自己裁决者艾露恩。


    说起这个所谓的裁决者,我觉得她的态度很奇怪,她似乎既不是站在祂那一边,但又与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裁决者曾对我说过一段话,我其实至今都不明白她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或许她想要有人能够制衡祂吧……总之我现在将她说的话复述给你,而你,可以自行判断。


    艾露恩的原话是:‘祂是文明的倒影,是他们丢失的‘镜像’,当那唯一近乎不灭的生命体出现,那时将意味着,一切谜题终将得以揭晓。’“


    这段话从乔弗瑞的口中念出,有一些荒诞的苍凉,白棘能感觉到他刻意说得很慢,像是为了让牢狱外的人,能够尽可能清晰地将每一个字记住。


    他讲这些话全部复述完毕,又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起了另一个话题:


    “是的,这便是她曾对我说过的话,我想,你们应该会用得上……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裁决者确实很惹人厌烦,她总喜欢用莫名其妙的所谓审判,来决定人类的命运。


    是的,我也经历过她的审判,到了现在我依然不知道,在她的标准里我是否通过了那见鬼的审判,但不管怎样,我活下来了。”


    乔弗瑞眯起双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度悲伤的事,此刻他并不打算压抑自己的情绪,只看向那监狱屋顶的位置,思绪似乎飘得很远,语气里不加掩饰地,现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我活下来了,可贝拉没有,是啊,他们怎么会这么仁慈,他们当然要拿贝拉来要挟我为他们卖命,这一点,当时处于生死边缘的我根本来不及想,我知道自己,但凡有一点能够活下去的希望,我就会紧紧抓着……我并不引以为耻,相反,我想绝大部分人,都会做这样的选择。”


    乔弗瑞的脸一半隐在阴影之中,让他的表情显得晦暗不明,他停顿了好一会,似乎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要不要对白棘说,紧接着又轻轻啐了一口,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头再次看向监牢外的女子:


    “嘿,管他呢,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就照实说了吧。


    在我活过来与祂达成协议之后我才知道,祂把我从感染中救活,也是有条件的……祂们不止拿我妻子的复活来威胁我,不,那样他们还是觉得不够保险,除了那个之外,他们当然还有后手。


    后来那裁决者告诉我,我的体内已经被植入了寄生虫,本来变异感染在所难免,但她当时给我的解药,却能够对寄生虫有暂时压制作用。


    可是这种压制并不是永久性的,事实上,压制的最长时间只有一年,也就是说,每隔最多一年时间,我都必须要补充一次这种药物,否则,我体内的寄生虫就会复苏,我也将同样变成那种怪物!


    这种药物只有祂能给我,祂是想用这种方法再上一层保险,以便永绝后患,让我更听话地效命于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