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作品:《我能听见你的声音》 另一边的后门突然打开。
万苏瑶刚扔完烤肠的竹签,挽着池映雪蹦蹦跳跳走进来。
胡挚朝她们看了一眼,迅速收回,戳戳定住一般的李闻蝉:“啥事?说呀。”
“…………”
李闻蝉单手捂脸,“以后告诉你,咳咳,那个。”
池映雪拉开椅子,来自右侧的谈话声骤然变大,就像连续按住手机左侧靠上的音量按键。
李闻蝉没看过来,貌似很专心地和胡挚聊万圣夜的事,就在今晚。
“是只有高一有万圣活动没错,但我们去年不也有高二来看?听说那个假面cos舞会蛮有意思。”
“你说——要是戴上面具还能猜出来是谁,是不是能证明在对方心中,有那么一点位置?”
胡挚:“当时怎么没听你说有意思,明明还没开始就嫌太吵溜去上网。”
李闻蝉:“真的假的。”
“我那是……”
音量渐渐降低,恢复正常的大小。
池映雪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他的消息:「怎么不戴助听器?」
抬眸,胡挚已经转回去,李闻蝉对她指指耳朵。
她也伸出手指,点了点教室最后的插头。
昨晚看还有余电,她就没有充,没想到刚才响起了低电量预警。
李闻蝉噢了一声,随意比了个“OK”。
上课铃响。
语文老师刚走进教室,就点了他的名字。
胡挚在小群里紧急呼叫:「我蝉哥最近好好做人了!怎么又死亡点名?!」
章子健:「淡定,这么不相信你蝉哥?」
胡挚:……
不是他不相信蝉哥。
实在是蝉哥有前科。
高一一学年也不知道总共交了几回语文作业。罚抄都是他和穆雨阳代笔的,经常交上去两三份不一样的字迹,署一样的名。
“我知道为了准备期中考,很多人没有把考前布置的这篇随笔放在心上,但你们一定要记住,学习是个长期的过程,最终的目标是高考,不要只看眼前。”
老师话语一转,“这次的作文,全班最高分是我们李闻蝉同学。闻蝉可真是深藏不露,不交作文一年多,一交就拿出这么漂亮的文章。”
“除了有些抒情的话略显多余,应该是你自己想说的,和习作主题无关,叫人云里雾里,其余的地方都无可指摘。”
“来,上来给大家朗读一下!”
胡挚惊呆了,麻木地鼓掌:“我去,牛啊……”
他哥就是他哥。
池映雪跟着用力拍掌,见李闻蝉就在原位站起,却没移动脚步。
“老师,讲台太远了,懒得走。”
吊儿郎当的,也就只有他敢这么讲话。
李闻蝉挥了挥作文纸:“我就在座位念呗。”
“行,认真点啊。”
他这回倒很听话。
原本散漫的站姿一下直挺,面色也从不羁转为正经,搞得池映雪都有些不习惯了。
因为要面对全班朗诵,李闻蝉拿着作文纸朝左边倾斜——斜得有些过了。
正对她的座位。
池映雪的膝盖动了动。面向他也不是,就这么面对讲台也不是。
纠纠结结,清冽的声音已经飘向教室每一处角落,叫人无所遁形:“在所有季节里,我最喜欢冬天。”
“因为冬天有雪。”
摇晃的膝盖就这么停下来。
池映雪侧眸看去,他逆着透过窗台照进来的阳光,身姿清阔。
长指捧着薄如蝉翼的作文纸,墨迹力透纸背,浸染和雪一样白的纸张。
全班瞩目。少年的声音抑扬顿挫,清亮掷地。
“………一开始喜欢雪花,会因为触碰到它寒冷而退缩;”
“后来,即使寒冷,也要握在手心;
再后来,雪花在我手上融化,我又一次缩回指尖,却不会放手。
宁愿把手冻成和雪花相似的温度,或者等雪自愿化为河流或坚冰。
我会一直做好准备,再次伸出手,将它托举。”
体育大课是一、三、五三个班一起上。
整队后,老师接过沈星桥事先整理好的报名表,叫其它两班的体委来。
“星桥,一会还得再跑一趟,我把钥匙给你。”
沈星桥双手接过体育老师手里的一串钥匙,每把钥匙上都标有相应的场所,从体育办公室到各类场馆一应俱全,离得最近的是游泳馆。
他拿走一班的报名表,回班时正好与前来领表的胡挚擦肩而过。
逆着对方脚步望去,沈星桥静静伫立几秒,接着迈步。
“我发现沈神最近老发呆。就昨天,我上楼的时候,沈神在3楼楼梯口停了好久,我都快进班了,他才在4楼楼梯间冒了个头。”
“诶鲤鲤,你和他那么要好,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池鲤鲤掌心攥紧,扬起下巴:“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她暗自瞥向对面五班的方向,有种无力感。
“对了,我听说邢芷前几天回学校了。”
“她不是停学了么?”
池鲤鲤猛然站起:“别在我面前提她!”
说话的两个女生面面相觑。
有关系不错的人凑上来:“你俩没事说她干嘛,池鲤鲤和邢芷不知怎的闹翻了,刚撕完一场,她回校就是来赔礼道歉的。邢芷这些年从她那儿拿的东西都可以进去关几年了,眼下正在家里焦头烂额地凑着还呢,估计年底前是回不来了。”
“啊?也是,她俩看上去就塑料朋友……”
“可池鲤鲤不是号称‘公主’吗,还稀罕自己送出去的东西?”
“切。”池鲤鲤在提起邢芷后就愤然离去,说话者直接道,“冒牌公主把人家真公主都欺负跑了,家里还能捧着她吗?”
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五班。
说来奇怪,一开始池映雪刚转来的时候,并没引起什么波澜,就算顶着“真千金”的头衔,也丝毫不起眼。
尤其站在池鲤鲤身边时,那简直是在衬托人家。她们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可现在别说名字,池映雪的英语作文她们都当范文背了下来。
而且……她居然这么好看吗。她们怎么才发现??
视线汇集处,胡挚拿着表回来,呼吁大家积极报名。
万苏瑶拉上池映雪就钻向女生们围成的小圈子,席地而坐:“可别让他再看见我,不然又像去年那样被抓壮丁!”
秋怡笑够了,对着池映雪慢慢解释:“去年女生三千米没人报,虎子提前半月就开始筹谋,每天白请瑶瑶吃薯片,还帮她爱豆投票。”
“最后图穷匕见,拿出一张报名表。我们瑶瑶没跑完就一屁股坐跑道上,荣获倒一。”
果不其然,胡挚转了一圈,精准无误地走过来,捧着报名表对万苏瑶讪笑。
万苏瑶:“滚!”
胡挚不敢触她的霉头,顺势腆着脸转向旁边的秋怡:“好班长……”
秋怡:“突然想起萌萌姐找我有事,先走了。”
胡挚:“……”
一群没有凝聚力的家伙!
看看他的好蝉哥,一来就报了跳高和三千米两个大头,啊!多么伟岸的男人!
胡挚的视线接着往下移,来到池映雪身上。
三秒后,胡挚冲她友好地笑了笑:“放心雪神,你帮我提那么多分,我就是自己上都不可能害你,走啦!”
“这双标狗…”
万苏瑶抓起水瓶就要往他的背影砸,一转眼瞥见池映雪,心里软软的,悄悄将水瓶藏到身后。
哼,这次就饶了他。
小雪这么乖乖又可爱,胡挚要是打她的主意,她才真要扒了他的虎皮。
池映雪低眼,还没来得及伸出的手心空荡荡。
她明白大家的好意。长跑很累,她体能本就不算好,唯一有的是一点耐力。
可是,这是她中学生涯最后一场运动会了。
也是第一场。
以前的运动会,应母都用残障证明和老师打过招呼,让她回家帮工。
池映雪站起身,拍拍身后的杂草,一小步一小步向胡挚走去。
胡挚正在统计接力的男生队伍。快走到男生围成的小群体时,她的脚步越来越慢。
……真的可以吗?
那可是三千米,虽然她的身体已经被调养过来,跑操轻轻松松,可不代表能够盲目自信。
瑶瑶那么厉害,都坚持不下来。
几个男生在为谁跑最后一棒争执,闹哄哄的,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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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提议点兵点将。
完全没人留意到她这点细微的动静,除了一个人。
池映雪和坐在人圈最中心的李闻蝉对视。
“可以的。”
她想起这句话。上一次,他在她耳边说了好多遍,还打了个小赌。
李闻蝉那只漂亮到过分的手搭在绿茵上,闲适地拨弄细碎的草叶。
“胡挚。”他随口道,“有人找。”
“找我?是报名的吧——”胡挚已经魔怔了,两眼发光地转过身,一看来人是池映雪,难免失落。
雪神这小身板,看上去就柔柔弱弱的,他都怕跑着跑着被风吹走了。
胡挚:“雪神有兴趣?要不要给你报个啦啦队?或者你看,咱们这边有个呼啦圈……”
池映雪的手揣在兜里,紧紧捏着手机,下意识重新看向李闻蝉。
他一直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既然他一直都很懂她,是不是也可以让他帮她和胡挚说一声报名的事。
但他只是这么看着她。
李闻蝉抬起下巴,很轻一下。
他似乎真的明白了她的想法,又仅仅等待。
池映雪紧张地吞咽,向胡挚抬起眼,迅速从随身的小包里抽出手机。
里面已经打好了字,显然做好充分准备。
「虎子同学,我要报名三千米长跑。」
胡挚被惊呆了。
身后响起开怀的笑,如若仔细去听,有许多欣慰。但池映雪正处在紧张中,暂时注意不到。
李闻蝉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凑过来:“虎子同学?可以。”
胡挚挠挠头:“雪神,你认真的?真想好了?”
池映雪坚定点头,两手捧着手机,圆圆的眼睛燃起斗志。
嗯!
李闻蝉摸了摸耳垂,弯腰拎起刚买来的冰水,放在耳垂降火。
“行,行吧……这样,运动会还有两个周,咱抽时间陪你练练,能坚持下来就上,不行了也别给自己压力。”
得到感激的笑脸,胡挚在心里嘟囔了句学神就是学神,随时随地勇于挑战自己。
他想起来什么,用黑笔敲打池映雪的手机:“不过,虎子同学是什么鬼?”
池映雪低头装鹌鹑。
书上说对普通朋友直呼其名不礼貌,“胡挚同学”又太官方客气;
想要学瑶瑶她们喊虎子吧,好像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胡挚看出她的为难,主动道:“以后直接喊虎子就好,要么你喊我一声虎子哥……”
“不行。”李闻蝉斩钉截铁。
胡挚、池映雪:?
李闻蝉把冰水随意一丢,胳膊肘拐走胡挚:“哥什么哥?人家又不是没有哥哥。”
想起池静俭被叫后那个荡漾的面瘫脸,李闻蝉一咬牙。
“就叫虎子多好,简洁大方。”
“也是吼……哎呀,心腹大患终于解决了!走,打球去!”
砰!
篮球场上,胡挚刚进一球,搭上李闻蝉的肩:“不是吧蝉哥,这球就这么让给我了?还以为你会来个帅气的大灌篮呢!”
比赛那么顶,他还以为蝉哥打球转性了,合着还是那个懒散劲。
李闻蝉和他一起绕场跑动,视线一扫,啧了一声,步子慢下来。
他睨了眼分差:“再进10分我就下了。”
“不是吧……哎,行。”
“反正老和一班这种手下败将打也没意思。”胡挚贼兮兮地笑,“尤其今天沈星桥和他们体委都不在,更没劲。”
一班那边换人上场,比赛暂停,穆雨阳站在两班中间,疑惑问:“可沈星桥已经帮老师办完事了啊,老师都走了,他人呢?”
李闻蝉手里的水原本举到嘴边,瓶口一晃,冰水滴洒在皮肤上。
宁世延刚下场,正在旁边取毛巾,随口道:“我刚看到他和池映雪一起走了,看起来有话要说。”
“他还找池映雪?”胡挚在心里骂了一句。
宁世延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我怎么看着像是他俩互相找呢……”
“他俩?……啊!!!”
穆雨阳被喷涌而出的水花吓弹开,赶忙扯走宁世延手里的毛巾帮忙擦拭,“蝉哥你捏水瓶别这么用力呀,水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