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执云(一)

作品:《大人,请动心(探案)

    第二日一早,温余便收拾好东西外出准备去宫中寻尚卿,张罗退婚的事情。但再怎么说尚卿也是皇室,结亲容易,退亲难,更何况这退亲的理由又怎么说?


    温余想实在不行就说自己高攀不上,反正只要退了便是。


    来到嘉亲王府,温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她没有来过这里几次,但这次的感觉却不一样得多。嘉亲王府的人,似乎有些太过亲热了。


    一来,便一句一句叫着温余王妃引她进入府中。


    温余谨慎了些,心想尚卿应该不会反悔吧?


    走到正堂,尚卿正背对着温余看着一只摆在正中央的花瓶,像是百无聊赖又像是在欣赏。


    “我们什么时候去……”话没说完,温余忽然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一个人,一个掀开帘子从里屋出来的人。


    章执!


    这时,尚卿才缓缓转身,他对温余露出个笑来,但这个笑却不怀好意,他道:“你来了?我方才还和我师兄聊起你呢,瞧,这便是师兄送来的贺礼。”


    “贺礼?什么贺礼?”温余心中警铃大作,觉得尚卿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


    尚卿扬起声调哦了一声,“你糊涂了,自然是我们新婚的贺礼啊,不喜欢?”


    说到这里,尚卿嘴角的笑意更甚,“我忘了,今日一早我同师兄一起去了宫中,向陛下说了我们的婚事。我说,当时定的日子太迟,所以求他提前些,他同意了。”


    温余顷刻愣住,“什么?”


    章执缓缓从她面前走过,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温余,声音沉沉,“既如此,我便提前恭喜弟妹了。”


    温余努力理解着当下的情况,如今尚卿和章执待在一起,章执又对贺扶充满恶意,难不成他们两个联手了?可是,尚卿不是不喜章执吗?他不是向来独来独往的吗?


    她还在想着,尚卿便上前了几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亲昵的揽过温余的肩膀,道:“我们的新婚期定在上元节,一个很好的日子,你待如何?”


    上元节,贺扶的生辰,还有半月。


    温余想躲开尚卿这甜到让人发腻的动作,但一旁的章执却目光灼灼,看向温余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给盯穿一般。


    此刻,她好似是被两条毒蛇环绕着,像是一只唾手可得的猎物。


    “既然这样,我便想着要接你过来,舅母同我说过了,你的礼仪学得很好,可以出师了。我也一早命人收拾好了屋子,起居都不用担心,只要你人住进来就是了。稍后,我便带你去看。”


    他这话说得温柔缱绻,让温余心中又寒了几分,但念在章执在场,自己又是一个人,说不准他们在这里准备了什么,只好先行缓兵之计。


    “好,那我回去那些东西。”温余试探性地道。


    果然,尚卿抓住了她的手腕,笑道:“不用,我不是说了吗,起居什么的你不用管,都有。”


    这时,章执才再次开口,“这样便好,师弟定要好生照料弟妹。我便先离开了,过些日子在府中设宴,还请师弟与弟妹,赏脸前来。”


    尚卿也笑着回道:“那是自然。”他目送章执远去,“师兄慢走。”


    等章执离开,温余才上前去问尚卿,“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又忽然改主意了?”


    尚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带着与方才无二的笑容,“师兄走了,我们可以去看看你的新住处了。”


    说罢,他便强硬地拉着温余往里走,温余只能快步跟上,但她还不死心,继续问:“你和章执联手了?还是说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不会要把我关在这里吧?”


    “尚卿?尚卿?”


    “尚渡凌!”


    温余大喊一声后甩开了他的手,两人停在一树白梅前,白梅花瓣纷纷落下,树枝上积压的雪也被温余的声音震下。


    尚卿不悦道:“虽然你我即将是夫妻,叫叫名字也没什么,但你也不能这般怒气冲冲地叫吧?”


    “你先和我说清楚!”温余道,“你不是说今日要一起去退婚的吗?怎么又突然变卦了?”


    尚卿眨眨眼,“是吗?我们要退婚吗?”


    他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失望道,“啊,我忘了。”


    见他这不肯定也不否定的模样,温余觉得气愤又担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带你去看新住处。”尚卿摊开手,随后将双眼眯起,仿佛正面对着什么好玩的东西,“接下来,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只需要好好的……等待上元节。”


    “有人说,要送给他一个很大的礼物,你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而那个要送礼物的人怕就是章执。这礼物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余趁着他还没反应转身就要走,尚卿竟也没有去拦她,而是在原地抱起双臂,幽幽道:“这里是嘉亲王府,你不会以为想出去就能出去吗?”


    温余停了步子。


    “为什么?”温余转过身,远远看着站在白梅树下的尚卿。


    尚卿唇角的笑意还未消散,“没有为什么,我自始至终就没有说过我要救你们,而且就算是我说过了又能怎样呢?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有能管得着呢?”


    温余身侧的手逐渐握成拳,心中懊悔万分。


    太大意了,怎么就这么轻易的中计了呢?不知道贺扶那边要怎么办,但这次贺扶和启蛰待在一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传不了信,又出不了府,温余夜中坐在窗边抬头望着月亮。


    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她叹了一口气,夜中冷风刺骨,她一时头疼,只能关上窗。


    就这么被关了几日,尚卿只允许她在院子内活动,院外还有几个侍卫守着,日夜不歇。


    终于,到了章执相邀之日。


    温余早就期待了,既然要出府,还要参加宴会那就必定会有很多人,说不准她就能借机溜走。实在不行,传个信也可以。


    首辅府的宴会办得格外素净,就连菜品都不似寻常宴会的丰盛,只是些素菜。不似大户人家的宴席,倒似某个寺庙的斋饭。


    就是这样的宴会,让每位来宾都疑心重重。章执忽然设宴,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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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一场有来无回的鸿门宴?


    众人落座,气氛尴尬。章执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对座下来客道:“为庆贺师弟大喜,盈川特此设宴。只不过盈川向来吃素,便为难各位了。”


    宁愿为难来客也不为难自己,果真是高高在上啊!温余听身侧一位宾客窃窃私语。


    但很快便有人附和了,“不为难,这首辅大人为官清正廉洁,我等都看在眼里,食素,忌铺张浪费,我等受教。待明日回府,下官也定命伙房,三餐皆食素,向首辅大人学习。”


    那人殷勤说罢,其余人也附和着,叽叽喳喳活像是扔了一块石头进鸟群。


    温余自进门起便四下观察着,想着如何才能从这宴会上溜出去,至于要出首辅府……


    她就不信这么大的地方没个狗洞什么的了!


    终于,在尚卿上前给章执敬酒的时候,温余找到了机会。绕过那喝得烂醉的官员后一路狂奔,原先进来的那条路自然是不能走了,那就只能换个办法。


    忽然,她想起了宋拿云。方才宴会上寒暄,有官员问宋拿云的去处,章执答她身体不适,正在屋中调养。说不准找到宋拿云,她会放自己出去。


    不知为何,温余还是相信宋拿云的,即使她是章执的妻子,按理说是章执最亲近的人。


    她借着“与霁尘君叙旧”的名头骗了一个年纪轻的丫鬟带自己前往宋拿云的院子,这院子偏得可怕。


    丫鬟解释道:“因为首辅大人说夫人修养需要清净,所以才特地选了这处院子。远是远了些,但好在大人每夜都会来此陪伴夫人。”


    温余笑着点头道好,送走了丫鬟后进了院子。


    屋内很是安静,温余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


    她起了疑心,怕章执早已料到自己的行动想要像之前贺扶一般来个瓮中捉鳖。


    于是乎,她转而向另一边走去,打算先从窗外看看屋里的情况,但还没走出半步便听屋内传来什么东西碎裂了声音。


    她推开门看,只见宋拿云正坐在床边,单手撑着床沿,双目紧闭似乎是在忍耐什么。


    温余立刻走上前去扶起她,问:“怎么了?”


    随着宋拿云的动作,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温余低头一看,见她的脚腕上正连着一条纯银的锁链。


    她惊了,章执不是说宋拿云在修养吗?这也是骗人的?


    宋拿云深吸几口气后睁开眼,看到温余的脸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是打算向你问路,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惊动侍卫就能出去的法子,没想到你竟也身不由己。”温余抚着她的背道。


    “你这是什么了?章执欺负你了?”


    对上温余担忧关切的目光,宋拿云微微侧目看向地上碎掉的药碗和洒在毯子上的药,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将这些收拾一下,不要留下痕迹。”


    温余没有问为什么,点头道:“好。”


    她扶着宋拿云躺好后蹲下身去捡那些瓷片,毯子被汤药打湿了一块,温余好奇闻了闻后一惊:


    这药,是避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