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执云(二)

作品:《大人,请动心(探案)

    宋拿云见温余动作慢了下来,自然也明白她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正要解释又听温余道:“这药汤渗入毯子了,怕是要费些功夫。”


    温余将毯子往上掀了掀,这味道其实不太明显,一般人来说不仔细凑近闻是完全闻不到的,可是问题就是,章执不是一般人。


    以他的谨慎和敏锐,定然是会被发现的。


    “霁尘君,你之前的药都是怎么处理的?”喝药自然也会留下药味,宋拿云被锁着,这药必然不会是章执送来的,那便说明宋拿云在府中定还有人帮忙。


    说不准可以找那人帮帮忙。


    宋拿云正要开口,屋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惊呼,这声音温余觉得有些熟悉,应该是方才引她过来的那位小丫鬟,她声音婉转:“首辅大人!”


    温余一惊,迅速将毯子铺好,但又无法如此迅速的处理药味。恍然,她想起手腕上许久没有用过的珠串,用海棠香盖一盖说不准能遮掩一阵子,更何况章执堂中还有宴会,想必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见温余的动作,宋拿云愣了愣后向她指:“那边的柜子,快些躲进去,若是被发现你就跑不了了。”


    温余点头后轻手轻脚躲进柜子,屋外有那小丫鬟拖延,章执进来得慢了些。


    章执踏进门后,那小丫鬟担忧地道:“大人,夫人她身体不适。”


    但章执却全然不顾,眼神凌厉看了她一眼,那小丫鬟虽然怯怯但为了宋拿云还想再多说几句,却听宋拿云疲惫道:“好了,花信你先出去吧。”


    花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着头走了出去。


    章执关上门,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后眉头紧皱。他一边向宋拿云这边走来,一边问:“怎么换了香?你不是不喜这浓烈的香味吗?”


    宋拿云此刻已经从塌上坐了起来,她眸光淡淡,没有爱也没有恨,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章执似乎早已习惯了对方带着攻击意味的话,只是十分自然地坐在榻边,宽大的手掌十分轻柔的将宋拿云的手给包裹住。他似是关切:“怎么这么凉?我不是命那丫头给你添衣裳了吗?”


    宋拿云没有说话,转过头去不看他。


    章执很有耐心地道:“方才有人在宴会上提起过你了,问你为何不在我身边。你为何就不能听话呢?好好待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


    宋拿云依旧是沉默。


    章执又道:“在生气?”他伸手轻柔地将宋拿云的一缕鬓发别在耳后,“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一定要将你关在这里的,只要你答应我好好待在我身边,不要再外出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我就放你出去。”


    他循循诱导,“不要和我闹别扭了,好吗?”


    若不是亲眼所见,温余是绝对不会相信平常说话都带冰碴子的章执竟然还能这般轻柔耐心。


    但宋拿云却完全不吃这一套,她终于转过了头去看章执:“你觉得成亲你就可以管束我了吗?你就可以将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理想通通丢的一干二净吗?凭什么?”


    “我不是要管束你,我只是担心,你那样做很危险。”章执平静道。


    “以担心关切为由的束缚难道就不算束缚了吗?我不怕危险,我只怕会一生困在这深院里,直到垂垂老矣后懊悔自己此生为何如此碌碌无为。”宋拿云声音激动起来。


    章执也转而握住她的双肩,“可待在这里,相夫教子,难道就不值得了吗?”


    “不值得,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宋拿云甩开了他的手。


    章执又问:“那你不爱我了吗?你分明说过的,你爱我,你也愿意嫁给我,为何现在却变成了这样?莫不是你有了其他爱的人?是谁?”


    “没有,从来没有。我是爱你没错。”宋拿云稳了稳气息,似是恳求又似是劝导,“章执,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将所有的时间精力都要用在那个人身上的?爱一个人,不是要丢掉自己的。”


    章执固执道:“我不明白。你不是说过,爱是付出吗?”


    “那你一心想让我为你付出,你又何时为我付出过?”宋拿云质问道,“若是让你为了我放弃你在朝堂中的一切,你愿意吗?”


    章执立刻道:“不愿意,那和你说的那些不一样。我做的事情,关乎一国存亡。”


    宋拿云看着他,忽得笑了一声,“说到底你是觉得你做的都是大事,我做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对吗?你说的国事是大,我四处游历行医查案就不是了吗?”


    “你不明白。”章执道。


    宋拿云高声道:“我明白,章执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只想要自己开心,想要所有人都按照你的心意做事。你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章执沉默了,良久,他忽得抬起眸子,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那块铺在床下的毯子上。


    ——正是被洒过汤药的那一块。


    宋拿云和温余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只听他道:“你服药了?”


    温余心下担忧,他还是闻到了。


    宋拿云没有回答。


    “什么药?”章执问。


    宋拿云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章执的眉梢跳了跳,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宋拿云道:“我讨厌逼迫。”


    章执自进门起压抑许久的怒气终究是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将床边的架子用力一扫,架子上的书和玉器噼里啪啦摔了一地,甚至有些摔到了温余藏身的柜子前。


    “宋拿云,你究竟要怎么样?”


    “放我走,放我自由。”


    章执怒气冲冲将宋拿云抵在榻边,咬牙切齿道:“做梦。”


    随后,他忽得想到了些什么,语气又柔和了起来,“对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宴会上谁来了?”


    宋拿云淡然道:“不知道。”


    “尚卿,还有他未过门的那位妻子,你应该知道是谁。”章执不知为何忽然提起这个,宋拿云扫了他一眼,道:“哦。”


    “你不是和那丫头关系不错吗?要不要我叫她来陪你?”章执道。


    “你有什么目的?你和尚卿又要做什么?”


    宋拿云知道他忽然提起定是有原因的,而且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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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余在这里,多问出几句说不准能帮她一把。


    章执轻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就是继续之前的事情。你不是查到了吗?”


    宋拿云思索片刻后道:“你是说,翰林院的朱复换卷一案?”


    “对。”章执轻轻点头,“他自杀了,就在半月前。”


    “自杀?!”宋拿云被关了这些天,对外面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她质问道:“你做的?”


    章执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似有若无的道了一句,“刑部会有办法的。”


    宋拿云追问:“你在刑部有人?”


    “我在哪里没人?”章执反问道。


    的确,以章执此时在朝中的势力往刑部塞一个人轻而易举。


    “是谁?”宋拿云又问。


    章执直起身来,目光轻轻往一处扫了一眼,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的,却吓了温余一跳。


    因为方才章执看的是自己这边,而且不知章执有没有发现柜子里藏着的她,但她却是实实在在与章执对视了一瞬。


    “得留一张底牌,不是吗?”章执理了理衣摆,将因为方才动作而产生的褶皱理平后道,“这香味我不喜欢,日后不要用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温余这才松了口气,出了柜子她才发觉自己的背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后道:“方才你们说的朱复是……?”


    宋拿云揉了揉眉心,“我之前不是一直在追查换卷的案子吗?一路追查的翰林院中,最后发觉那案子背后的真凶是翰林院的朱复,但还没来得及接着查便被他锁在了这里。”


    “方才他说,朱复死了。”


    温余点点头,她之前也听到过有人说这件事,但当时查清圣阳的案子最为重要便没有过多的留意,只知道朱复是自尽的。


    “他是自杀。”


    “自杀?”宋拿云思考了片刻后道,“去查刑部,去查章执在刑部的耳目。”


    她目光十分坚定,温余也点头。


    “只不过……”宋拿云似乎有些为难,“尚卿与刑部关系很是密切,你若是想查清刑部的东西怕是绕不过尚卿。”


    尚卿与刑部走得近的缘故也是因为贺扶,刑部和大理寺向来不对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尚卿自然要去亲近刑部,给贺扶找麻烦。


    温余眸色暗了暗,“既如此,我就暂且不走了。不过,你能不能找人帮我送封信?”


    但还没等宋拿云同意,门却又一次被人打开。


    迎面走来的是方才那位引温余进来的小丫鬟,似乎是叫花信。


    她怀中还抱着一个盒子,很是神秘。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将盒子递给温余。


    “霁尘君,温姑娘。”


    温余接过盒子后愣了愣,问:“这是什么?”


    花信看了看宋拿云,得到允许后道;“当时安成王抄家时我曾偷偷溜进去过一次,我在他的密室里发现了这个,我想会对你们有用,所以就拿回来了。”


    温余这才打开盒子,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具——猞猁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