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执云(四)

作品:《大人,请动心(探案)

    许会泽来到前厅的时候贺扶正接过小厮递上的一杯茶,冲那小厮点头致意后轻轻抿了一口。他身侧站着的是一位抱着长剑的翩翩少年,四下观察着目光敏锐。见到他进来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起来骄傲又轻狂。


    贺扶不知是不是没有注意到那少年不合礼数的目光,只是放下茶杯后向许会泽问好:“许侍郎。”


    许会泽将面上的笑容展得更大了些后回道:“贺大人。”


    问好过后,许会泽便开门见山:“不知贺大人今日是为何而来?”


    贺扶微微一笑道:“安成王殿下可是被关在刑部大牢?”


    “安成王一案由刑部办理,您来插手,怕是不妥吧?”许会泽眯了眯眼,眼中似有暗光闪过。


    贺扶笑道:“自然不是要插手,只不过贺某还有一事不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给了什么样的好处能让他对自己的亲女下手,只为了诬陷我这一次?”


    “只要查出其背后之人贺大人的疑惑自然能够迎刃而解,不必麻烦您再跑这一趟了。还是说……”许会泽收起一些笑来,道,“您觉得刑部无法胜任此事?”


    贺扶笑一声,对着身后的少年伸出一只手来,那少年便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来递给他,许会泽定睛看了看,那是一封信。


    只见贺扶接过那封信递到许会泽面前,后者轻轻扫了一眼,那信封外印着一枚小小的剑兰花。


    “许是您不知,贺某在崇安查案之时遇到一人,那人曾向贺某提起一些事情来,有关这组织内情以及背后之人。而这封信便是那人给我的,里头的东西安成王看了便知。若是许侍郎觉得贺某冒犯,那便劳烦您前去了。”


    那封带着印记的信被放在许会泽面前,他思索半刻后发出一声轻笑,“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若是贺大人有证据那便请吧。”


    说罢,他侧身请贺扶过去。


    贺扶也不客气,收回信封后大步离去。启蛰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去,路过许会泽时还心情颇好的哼起了歌。


    许会泽目送两人离去,面上很是疑惑。很快,他便招手唤来一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后也跟着离去了。


    天牢内,贺扶站在安成王面前,他低着头杂乱的发丝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贺扶笑道:“安成王,久违。”


    安成王没有回答,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不说话也不动。


    见此启蛰忽得皱起眉来,他谨慎道:“不对。”


    贺扶自然也发觉了怪异之处,与启蛰对视一眼后侧身后退,启蛰立刻走上前去撩起遮住安成王半张脸的头发,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早已发青。


    启蛰在他鼻间探了探,早已没了呼吸,随后,他在安成王身上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外伤,那就只有毒了。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天牢杀人?”启蛰站回贺扶身旁。


    贺扶似乎早有预料,只是让身边的狱卒唤许会泽过来。


    许会泽来得很快,不过一炷香时间便赶到了天牢之中。他先检查了安成王的尸体又问狱卒可有发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答案自然是没有。


    “这,什么会这样?”许会泽看起来也很是吃惊。


    他又唤来人将安成王的尸体带去仵作处检验,但却被贺扶伸手拦了下来。他在安成王怀中一探,便神奇地探出一只小巧的玉瓶来。


    许会泽眼中一震。


    贺扶笑着将那玉瓶递到许会泽眼前,道:“若是要查死因,这个便够了。”


    许会泽接过玉瓶,端详许久后叹一声:“还是我们大意了,贺大人此行无果,抱歉。”


    “不必抱歉,许侍郎还是为自己日后作打算吧。”


    说罢,贺扶对启蛰道了一声后便带着他一起离开了。


    离开刑部,启蛰坐在车内才幽幽叹了口气,“您说要我装,我装得可还好?”


    方才在刑部的每一刻启蛰都好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只要在许会泽目光所及之处都神气得很,就是为了做给他看的。


    贺扶答道:“当然好,简直天衣无缝。”


    如此直白的夸赞几乎让启蛰找不到北,他挠挠头嘿嘿笑几声,忽得又想起:“对了,那这封信怎么办?”


    那将那封在许会泽面前晃了一圈儿的信拿出来,“还好之前那丫头闲着没事刻的章子还在,搞了个赝品出来,我觉得那姓许的绝对被吓到了。”


    贺扶淡淡道:“莫要太过欣喜,还有一处戏没有唱完呢。”


    启蛰收起笑脸,轻轻哦了一声。


    马车并没有驶向大理寺而是转到一处小巷子内,在一处别院前停下。


    ——正是启蛰先前藏身的地方。


    两人进了门,直直向屋内走去。屋内坐着的人听到脚步声立刻惊觉,但身上绑着的绳子却让他无法动弹。


    “贺扶,再怎么样本王都是你的长辈,你竟敢这般对待长辈,礼数去了何处?”被绑着的,正是早该流放的歌阳侯。


    启蛰上前踹了他一脚,“我呸,我家大人这可算是救了你,你还在这儿叫什么?”


    贺扶看向启蛰,眼中带了斥责。


    启蛰也心虚地咳一声,乖乖站回了贺扶身后。


    歌阳侯看着贺扶,道:“你究竟要问什么?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问,十五年的绍王府一案,是为何?”贺扶蹲下身,伸出手来将他额间的发拨开,好让他能完全看清那人的眼神。


    贺扶动作轻柔,甚至脸上还带着笑,但不知为何歌阳侯却感到一丝冷意。


    是之前从未见过的。


    歌阳侯下意识地避开贺扶的目光,“我说过,我不知。”


    “是吗?”贺扶声调上扬,“可是我已经找到线索了。三日后,我便能将一切都公之于众,倒是后你数罪并罚,可就不止是简简单单的流放了。”


    歌阳侯冷声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贺扶笑道:“方才启蛰不是说过了吗?救你啊。”


    歌阳侯垂下眼,似乎是在思索。良久,他才试探着问:“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贺扶看了启蛰一眼,启蛰点了点头后他才附在歌阳侯耳边轻轻道了一句。


    那声音很轻,但歌阳侯却肉眼可见的一颤,就连眸子都震了好几震,不知道听到什么令人诧异的消息。


    “你……”


    话没说完,贺扶站起身对启蛰道:“堵住他的嘴。”


    启蛰道了一声是后将歌阳侯的嘴牢牢堵上,让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歌阳侯目光盯着贺扶,似是诘问又似震惊。


    贺扶礼貌地向他行了一礼后道:“那便劳烦您多些时日了,到时候我定会向陛下求情。”


    离开前,贺扶叮嘱:“启蛰,命人看好这里,可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是。”


    入夜,绍王府的灯早早便熄灭了。


    万籁俱寂,没有半点人声。


    玉茗堂内,忽得闪过一抹黑影,那影子轻飘飘从檐上落下,小心翼翼地在堂内书架上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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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什么。


    可那里除过书籍史册便是些名砚之类,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于是,那黑影转向另一处——贺扶的书案。


    他在书案之上翻了又翻,最终在一本极其厚重的佛经下找到了那封印了花纹的信。可那信还未抽出一半,那黑影便一顿。


    不对!


    他反应过来这是一招引蛇出洞,但一个转身却对上一张带着笑的脸。


    “许久不见啊,许侍郎。”贺扶笑着歪头。


    许会泽一惊,袖中一抖便落下一把匕首,下一瞬便想贺扶袭来,贺扶侧身躲过,握住他的胳膊借力轻松地从桌面翻过。


    两人便隔着一张桌子僵持起来。


    “你在耍我?”许会泽道。


    贺扶反问:“否则你怎么会上当呢?”


    许会泽暗骂一声,更为猛烈地向贺扶攻去,贺扶从桌上拿起一只玉质的狼毫挡住。


    几招过后,许会泽已经被逼至墙角,他诧异道:“你会武?”


    “何人告诉你我不会的?”贺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间夺过他手中的匕首。


    这时门外也响起了启蛰的声音,“抓到人了!”


    贺扶道一声得罪后将许会泽一脚从窗边踢了出去,他重重摔在地上喉中一热后吐出一口血来。


    启蛰正拎着一个男人的后脖颈,让他跪在贺扶面前。那人正是白日里站在许会泽身边的小厮。


    “你以为,就是这样了吗?”许会泽挣扎着爬起来,“贺扶,你真的要和他作对吗?”


    贺扶眸子暗了暗,“我要一个原因,我父母要一个真相。”


    “况且,父母之仇,不得不报。”


    许会泽闭了闭眼,哈哈笑了几声,“既如此,我认栽,但最后我想问一句,安成王身上的药瓶,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又如何放回他身上的?”


    他分明,分明已经将那药瓶给销毁了,怎么会突然回到他身上,而且被贺扶一眼便看出来。


    “我不是第一次进入天牢了。”贺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似是而非的一句。


    但许会泽明白了,“你不是自诩君子,竟然和那些犯人打交道?”


    夜凉如水,贺扶只穿了一件单衣,轻薄又闲散。他负手立在玉茗堂前,轻声道:“他曾经告诉过我,君子,和而不同。”


    许会泽沉默了。


    启蛰看贺扶一眼,将手里的人绑起来后正要去绑许会泽,但当他靠近许会泽时却见他忽得转过了头。


    “当心!”贺扶喊道。


    启蛰立刻错身夺过,只见那根自许会泽口中吐出的银针正定在那小厮命门,下一瞬,他便沉沉倒了下去。


    “毒针!”启蛰心有余悸,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见许会泽奔向墙檐,轻轻一点便借力跃起,启蛰要追却被贺扶给拦了下来。


    “此时再追已经没有意义了。”贺扶道。


    启蛰看着许会泽离去的方向,感叹道:“果真是和安成王勾结,人家就连看家本事都给教了。”


    说罢,他又看向了倒在一旁的小厮,“那他怎么办?就算是告诉陛下,许会泽一句不知情也就没法子了。”


    贺扶道:“安葬了吧。”


    启蛰点点头,“哦。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首辅大人在刑部的耳目会是许会泽,我还当他真的看不惯首辅大人呢!原来是装的,装得还真像!”


    闻言,贺扶轻轻叹了一声,抬眼看向远处婆娑的树影。隔了很久,他才道:“师兄可未曾教过我什么诗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