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执云(七)

作品:《大人,请动心(探案)

    夜半,上京城又下了一场雪。首辅府外的一条小巷,如此深夜除过一位拉着车的老伯外本是没有人经过的,更何况今日还下了雪。


    可是,却在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还没有完全被雪覆盖的地上格外明显。


    老伯回头,却只看到一片绯色衣角消失在巷口。


    大概是什么人急着回家吧!老伯转过头继续拉着车往回走,但还没走几步便对上了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她乌黑的发顶还带着几片雪花,面若美玉,神色焦急。


    半夜出现的美人总是让人想起话本里的妖,可是他却不觉得这女子是妖,反倒像是从月宫里飘下来的活神仙。


    那神仙问:“你可有看到一位绯衣姑娘?”


    老伯愣了愣,给她指了方向。于是那神仙顺着那方向飞奔而去,裙摆翻飞,似乎下一瞬就能乘风飞去。


    “花信?花信?!”宋拿云循着花信离开的方向寻她,多亏了地上薄薄的雪层才能让她一路追到一座寻常的宅邸前。


    她正要推门进去,下一瞬却有人跌跌撞撞推开门跑了出来,正是花信。


    见到宋拿云,她好似见到了救世主一般,躲在她身后抓着她的衣袖,一脸惊恐地看着宅子内的那片漆黑,仿佛里面有什么妖鬼一般。


    宋拿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向屋内。


    很轻的脚步声响起,像是夜中的滴漏一般,逐渐接近,逐渐变重。最后,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他负手站在院中,惨败的月光照在他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银边,好似他生来就是这般高贵。


    宋拿云拧眉道:“花信只是帮我做事,你若是有气有怨,冲我来就好。”


    章执今日少见的带上了一个翠玉扳指,拇指轻轻转动,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躲在宋拿云背后的花信胆寒。


    “我不会让有二心的人留在身边。”章执的声音肃然,仿佛三人不是在一座废弃的宅子而是在高堂之上。他看着宋拿云,“除过你。”


    宋拿云感受到了花信的颤抖,将她的手握在手掌中。她的手冷得可怕。


    “放过她,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宋拿云道。


    章执没有说话,沉着脸往前走了几步,宋拿云便带着花信后退几步。


    “你身后有台阶,当心。”章执出声提醒。


    宋拿云道:“那你不要过来。”


    闻言,章执果然停下了,宋拿云又道:“花信是为了报恩才帮我做事的,如今恩情已了,我自然要放她自由。她一个弱女子不会碍着你的。”


    “恩情了了?”章执轻声道,“那就好。”


    下一瞬,宋拿云耳边响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只见一道黑影从暗处掠出,她正要护住花信却被大力一推,再定睛只看到了章执的侧脸。


    她听到了花信的惊呼正要转头去看却感到眼前一黑。温热的手掌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伸手想将章执的手拿开但终究是抵不过他的力气。


    之后便是刀刃没入人体的声音,是她听过无数次的声音。她愣住了,直到那声闷响后才回过神来。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章执,你究竟要怎么样?”


    章执反握住宋拿云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分明是这般温热为何对他却总是那般的冰冷?


    “你不必知道。”章执牵住宋拿云的手,带着已经有些僵硬的她走过倒在地上的花信迈过门槛。


    宋拿云回看花信,她绯色的衣衫散开在地上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她的脖子几乎被划开了一半,章执手下的人从来都是快准狠,对谁都不会手软半分。


    只这一瞬,花信便没了气息,就连脸都变得灰白。


    宋拿云挣脱开章执的手,章执以为她要去看花信也没有过多在意,反正只要他在这里宋拿云就绝对不会做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这样想着,下一刻宋拿云却打了他一巴掌,这一张用了十成的力气,打得他微微侧过了脸。感受着左脸上传来的热意,他也没有觉得惊讶,只是摆正了头,淡淡地问:“够吗?”


    “当然不够。”


    话落,宋拿云抽出他向来藏在腰间的匕首,刀刃的光在章执脸上一闪,他伸手握住宋拿云的手腕,冷声道:“若是想用自杀的方式来……呃……”


    忽然,他感到自己心口处一痛,宋拿云竟是将刀刺向了他!


    “你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宋拿云又将匕首往里捅了三分,如愿在章执脸上看到了一丝变化。


    刀刃在章执身体里转了一圈儿,他明白面前的人是刻意要惩罚自己。于是他也不动,也不躲,只是摆摆手让暗处的影卫不要动手。


    直到他的嘴唇开始发白,血液顺着刀柄流到宋拿云手上他才有了动作。


    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条手帕细细地帮宋拿云擦着手,可那血迹太过顽固,竟是沾上了就不能再轻易擦掉。他皱起了眉,“放手吧,先去洗手。”


    宋拿云感受着手上的热意,抬眼看向章执,眼中满是不解,“章执,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章执缓慢地眨了眨眼,“嗯。”


    两个沉默的人,就连争吵也是沉默的。


    良久,两人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哨音,这哨音的意思是嘉亲王府来人了。


    “贺扶去嘉亲王府了,走吧。”


    说罢,他握着宋拿云的手将心口的刀拔出来。刀被他丢在地上,宋拿云道:“你走吧,我送她一程。”


    章执朝暗处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开。


    ……


    嘉亲王府内,婚礼的装饰已经完备,就准备着明日一早的婚宴。尚卿站在堂中抬头看着摆在桌上的牌位。他仍然穿着一身常服没有换喜服,一位家仆站在他身边向他汇报着婚宴的事宜,而另一侧坐着的是特地前来的幸安。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也在这喜宴上花了不少功夫。


    说到最后,那家仆还叮嘱道:“殿下,明日就是婚宴了,您得笑一笑啊。”


    尚卿闻言轻轻翘了翘嘴角,那家仆立刻道:“就是这样,得笑,好事发生得笑!”他又感慨道,“若是老爷和大少爷能看到怕是也很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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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开心?”尚卿轻声问。


    那家仆不知他问的是老爷还是少爷,但还是接道:“当然!”他又看向幸安,询问道:“您说是吧,幸丞相?”


    幸安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笑道:“那是自然,尚兄可是很疼渡凌的。”


    尚卿扫一眼幸安后拍了拍那家仆的肩膀,正要交代些事情却在此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将那家仆推至一边,对来人道:“贺大人,您来这么早,是特地来祝福我的吗?”


    贺扶翩然行至堂中,目光先是在坐在一旁的幸安流连片刻后才对尚卿道:“同为幸丞相弟子,身为师兄我定是要前来道贺的。”


    “你确定是来道贺,不是来抢亲的?”尚卿眯了眯眼,“自然不是,贺礼我已交给门口的小仆。”


    尚卿笑了一声,“好,那就请入座吧。”


    等到破晓前,章执才来到嘉亲王府。此时,堂内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抱歉,来迟。”章执少见的没有穿他那肃穆的黑衣而是以灰蓝代替。


    尚卿笑道:“无事,请首辅大人落座吧。”


    章执微微颔首后就要落座,堂内却在他落座前一瞬响起一阵惊呼。


    他侧目去看,一道灰白身影被人踹进门来,摔在地上后吐出了一口血。


    大婚之日见血是为不详,众人皆看向了今日的主角,尚卿。


    但他却抱臂看着,也不去换喜服也不说话,只是唇角带着笑意。


    众人隐隐觉得今日的喜宴怕是不同寻常,但不知为何,他们竟生出几分期待来。


    “这是?”幸安诧异道。


    下一位迈入的却是让众人都发出了一声震惊的吸气声,有人看着来人,愣愣道:“这不是,歌阳侯吗?”


    “是啊,他不是早就被流放了吗?”


    ……


    议论还未结束,歌阳侯退至一边。许会泽缓缓从地上爬起,擦擦唇角的血,看向贺扶:“卑鄙。”


    闻言,贺扶才缓缓站起身来,“许侍郎许久不见,怎的这般落魄?”


    许会泽恶狠狠地道:“如何这样,你会不知?你这卑鄙小人,竟然敢私放朝廷要犯!你就不怕被陛下发现,刑部大牢你还没有待够吗?”


    这个要犯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歌阳侯了。


    贺扶笑道:“许大人倒是说说贺某如何就成了你口中的卑鄙小人了?”


    “自然是……”许会泽气势汹汹还未将话讲完,便听一旁的幸安开口道:“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若是有什么恩怨,我们还是换个时间换个地方说开吧。今日,着实不合适。”


    幸安看看许会泽,他吞下嘴里的血沫,安静了些。但在看向贺扶的时候却见他迈步走到众人面前,拱手道:“今日贺某怕是要冒犯渡凌一次了。”


    尚卿看着,切了一声。


    贺扶没有等他回答,径自说道:“其实今日贺某来此是为了两件事。”


    “一是安成王前些日子在刑部大牢内自裁一事,二则是十五年前的今日,绍王府灭门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