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惊鸿一面(乌楚)

作品:《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书房虽小,各处雅致。配有一个小的八宝格,书籍和摆件错落有致。


    在某不起眼的角落里放了一盒香膏,散发着淡淡花香。靠近窗口的墙壁下边,烧着一个铜盆,给屋里取暖。


    小书房的桌椅是整间书斋最好的,更结实,样式也更耐看。考虑到看书的时辰久了,人会累,配的都是圈椅。


    以看书为主,标配是两张圈椅,两人对坐。


    乌平之进门,见只有两张椅子,表情就顿了顿。


    陆杨说:“你先坐,我叫人再搬一张椅子来。”


    乌平之听了这话,心情放松了些,他说:“我去吧。”


    陆杨怀着孩子,不方便搬椅子。


    他也不方便跟洪楚单独待在一个小小的隔间里。


    书房里,陆杨假装无事,把靠里的椅子拖出来,要跟洪楚排排坐。


    洪楚起身搭把手,随口问道:“他好像很高兴?”


    陆杨:“……”


    他抬眸看看洪楚,决定说实话,“你肯定猜到了,但他可能有误会,我之前答应帮他寻摸,说好了几个。他以为你是其中之一。”


    洪楚了然点头,“我待会儿就让他不高兴。”


    陆杨好奇:“为什么?”


    洪楚说:“他是你的朋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不合适,一开始就不要有念想。


    乌平之回来得快,把椅子搬到里面。


    陆杨给他们做介绍,也起了个话头。


    “楚哥儿有个事难处理,我琢磨很久没主意,就提到了你,他让我帮着约见,今天赶巧,都在书斋里碰上了,就把你叫来聊聊。待会儿我去灶屋弄饭,再一起吃个饭。”


    乌平之是个玲珑人,没让人话头掉到地上,笑呵呵接了一句:“嗯,洪家生意大,他都觉得难,我可能帮不上忙,先说来听听?我试试看。”


    洪楚不客气,开门见山,直说亲事。


    他最初是想聊点其他问题,看看乌平之的本事,再决定要不要说这件事。


    一个人可以很厉害,但不会事事都懂。见面以后,他根据那一瞬的觉察,换了想法。


    果不其然,乌平之愣了下,然后坐正了些。


    洪楚说了亲事,也没说太清楚,只说他还没干出一番事业,族亲一直催着他成亲,他想拖延一段时日,问问他有没有法子。


    这话简短,乌平之改换个坐姿,洪楚就说完了。他话落下,室内久久


    沉默。


    乌平之皱眉思索,抬眸看过洪楚好几眼,情绪都收敛了,多的是打量、探究,少的是一点不明显的怜悯。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乌平之想明白了,他斟酌开口,说:“他们拿亲事逼你,你扛不了多久。这是最卑鄙最无赖的做法。”


    更直接的说法是,以亲事相逼,洪楚毫无胜算。


    而能选择这种下作法子,把家里培养出来的好人才推向别家,也是他们被洪楚逼到无路可走了。


    乌平之看他洪楚脸色没变,便继续说:“你要是答应,以后麻烦不断。哪怕你能管得住那个男人,或者是你亲自选个亲信假成亲,都是一样的结果。只要你成亲了,他们就会催你生孩子,生孩子就要生儿子,生了儿子……”


    乌平之顿了顿,又看了眼陆杨,话放轻了些。


    “生了儿子,心善一些,就让你再生一个,两个孩子作伴。心狠的……小孩命弱。”


    命弱就保不住,养大成人的这些年岁里,能出千百种意外。防不胜防。


    怀胎十月,一个孩子就能拖一年。洪楚能有几个一年能拖延?


    如果洪楚选择不成亲,那就让他成亲。


    这事就是一个循环,最终会走向死胡同。


    他是一个人,一个会掌权的人,他的承诺和他现在的表现都不可信,只要产生一个疑虑,这件事就会没完没了。


    持续的时间长了,站在洪楚这边的人就会越来越少。他话语权越大,族亲对他的疑虑就会越大。


    陆杨有些急,帮着问:“没有办法过这个坎儿吗?拖个一两年就行了。”


    一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


    乌平之往椅背上靠,他抬眼时,很轻松就把洪楚样子收入眼底,看得特别满。他又一次坐正,垂眸在桌上拿手指比划。


    “抛开亲事不提,这件事是权力之争。争权夺利,是不能讲规矩的。”


    洪楚感兴趣。他伸手倒茶,给乌平之续杯。


    乌平之看看茶杯,把话说得隐晦。


    “你们现在就好比在下一盘棋,你慢慢布局,一步步下,可以吞掉很多棋子。你把棋盘掀了,装一口袋棋子,也是一样的。”


    洪楚能听懂这话的潜在意思。他装一兜棋子走,慢慢挑拣,留下自己人,剔除敌对方。又快又方便。


    陆杨也懂了。这跟自立门户没区别,他提过,洪楚拒绝了。


    洪楚说:“我不想离开洪家


    。”


    他对洪家有感情直到现在他都不能说一句洪家亏待他了。有些人在逼他也有一些人在爱他。只是反对的声音大了他们都要以家族为重。


    乌平之轻叹一声又靠回椅背上。


    他又一次把对面的人看清楚然后抬头看。这间书房也有帘子他拉绳放下草帘隔开了视线保持着这种松弛又无奈的姿态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家族家业大了要说忧患、难处那就是内忧外患。


    大多数内忧都能称作内斗少部分时候是青黄不接。


    亲事算内忧乌平之再说说外患。


    洪家太肥他们家很聪明是跟许多衙门打交道但官员考绩三年起不出意外就以三年来算三年的时间难道不足够他们跟某几位官员建立深厚的关系吗?


    富饶之地最不缺贪官污吏。要查这些人从往来商户上入手是最基础的。


    这么肥的一块肉不啃一口实在可惜。只要着手查洪家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这样好的机会其他商号会不会落井下石?朝廷派来钦差没有商户敢冒险说假话能上报的真事必是能在洪家身上砍一刀的大事。


    有这些人助力洪家再硬都会元气大伤。


    所谓居安思危生意做到这份上考虑考虑外患是应该的。


    乌平之说:“你不能否认他们跟你争斗的时候一定会去找熟识的大人行方便。”


    洪楚隔着帘子敬他一杯茶:“多谢乌公子指点迷津我知道结果了。”


    他没有胜算但他想要再试试。时间不够他就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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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内部“掀棋盘”大刀阔斧的干一场。他想长久的留在洪家再带洪家走过下一个坎儿。


    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乌平之说完“内忧”已是足够。再讲“外患”他都承担着风险。言语外露府城这片地区的官员都被他内涵了。他讨不着好。


    洪楚再次倒茶


    出了这个房间他不会往外提一个字。


    乌平之灌了几杯茶水把草帘收起。


    人各有志。他已经尽力了。


    他早听说过洪楚的名字都说他手段厉害年纪轻轻办事老辣不是好惹的人。他以为洪楚会是很烈的性子。没想到是凌霜傲雪。


    做生意的没几个冷淡人洪楚也表现得外向健谈却没有特别热情不冷不热刚刚好。


    这事谈完,乌平之自觉告辞。


    洪楚主动留他吃饭,“下回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今天就借杨哥儿的地方,我们聚一聚,全当交个朋友。”


    乌平之借口有事,先出去了一趟,又到了书生堆里,等陆杨这边张罗好饭菜,他再回来。


    同样一间书房,这么短的时间里,话题转变如风,这次是聊些平常话题。


    他们三个都是场面人,冷不了场子,什么东西都能聊。说说生意,互相捧捧。


    洪楚夸乌家藏富的本事,对此很佩服。


    乌平之则自谦,说乌家小,才能藏。若是跟洪家一样家大业大的,想藏也藏不住。


    陆杨听着,发现讲话玲珑的人,真是相像。自谦一句都不忘捧捧人。相比起来,他家状元郎才是真有趣。


    今天是书斋开业,他俩互夸完毕,又把陆杨捧着夸。


    一顿饭吃完,洪楚没法继续留了。


    他起身告辞,陆杨跟乌平之送他到书斋外。


    他今天是一身深蓝的打扮,袍服修身,到外头把大氅穿上,比这条街都亮堂。


    乌平之觉着他像一朵蓝色的火焰,是烛心那一圈的光,小如豆子,灼如烈阳。


    陆杨跟他站在一处,稍作犹豫,还是跟他说了。


    “楚哥儿在祠堂起誓了,终身不嫁。”


    乌平之收回视线。


    惊鸿一面,不足以定余生。


    他说:“我这些年吃过很多亏,一直在践行我爹教我的事。他说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论是经商还是当官,哪怕是普通人面对自己,也该克制欲望。不要贪心,不要强求。我总是很难忍受。交友是为人脉,读书是为科举,出人头地是为了不被人欺负。这是一座很高的山峰,我一直都在路上。


    “谢岩教我作文章的时候看出来了,他说改不了,就要装一装。我后来沉淀了性子,我爹找我谈过,也就是亲事的选择。人这一生,总要受些委屈,接受一些不公的事。他想我在外面受了气,回家能有个安心的窝。让我少些功利心。


    “这次赶考之前,我还被谢岩护过一回。对于交友的执念,也都放下了。”


    他说了好长一段话,然后转头看向陆杨。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跟他不合适。只是可惜,也很佩服,洪家那样的地方,他另起门户,留一条后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会权衡利弊的人很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很少。


    这短暂的一次见面,会是他很难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