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洛阳女儿行》 “你们洛阳的花儿真好看,我在颍川都看不到这么漂亮的花。”少女在花丛中奔跑,猩红的披风翻飞着,如同一只扑腾的花蝴蝶。“唐娘子跑慢点,刚下了雪,地里滑,您跑慢点。”小侍女跟在她身后,一脸担忧地说。少女回眸,一泓清凉的眸子望着侍女。“没关系。以前在颍川我天天在雪地里跑都没有事。你就不要担心啦!”一抹绛红自少女洁白的脸颊上浮现,如同霞映白雪。少女调皮一笑,灿烂的笑意在脸上潋滟开,更显得她面容娇俏。她忽然向远处跑去,又定定地站着,凝睇着远处的一树梅花。未几,她举起手指向那一树腊梅,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身边的侍女,眼里尽是对新事物的好奇。“这是什么梅树,为何与其他不一样。”濯龙园中花木繁多,小侍女也只是负责扫洒,并不了解这些花木的名字。她讷讷地摇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唐姬。唐姬略带失落地嘟起嘴,雪粒子打湿了她鬓边的雪白的狐毛。少女垂下眼睑,几粒雪飘到她的眉间,不经意间染白了她春山般的眉。巧目流转,消极的情绪很快在她明媚的眉眼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孩子气。她挥舞着纤细的双臂,向那一株腊梅奔去。金灿灿的花苞如同姐姐贴在额间的花钿。也许,这美丽的花儿真的可以用来做花钿?她实在太兴奋了,以至于滑倒时手掌被雪擦伤都没有痛觉。哎,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虽然摔倒的姿势很难看,不过她也不觉得狼狈,因为她满心想着那树金黄的腊梅。唐姬一手撑着地面,冰冷的触感自手心传来,让她直哆嗦。这时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她抬眸,只见一个锦衣绣袍的青年蹲在她面前,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这位女公子是想要摘一枝腊梅吗?不过我看那梅花长在高处,恐怕不太好摘。不过在下可以代行。”唐姬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看起来倒是面容清秀,与自己应该差不了几岁。在皇宫中这个年龄段并且衣着华贵,还可以到处闲逛,除了大皇子还能是谁呢?她的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心里窃喜。没想到她和丈夫的初遇竟和书上说的那些风月韵事如出一辙。唐姬坦然地将手递过去,温热的暖意包裹着她那只被冻红的手。“女公子,你是从哪来的?”“颍川。”她如是仰望着他,话语里透着一丝甜蜜。青年的手臂越过她的头顶,采撷下一枝腊梅。娇艳的花瓣裹挟着细蕊,微微露些鹅黄。风过,暗香浮动,梅影清浅。她抬起头看着青年,他如同梅树一般秀颀挺拔,占据了她头顶的半片天空。风吹落了枝头的梅花,也同样吹皱了她心底的一池春水。金黄的,纤侬的梅花纷纷扬扬,在她的心里下了一场雨。这是杨濯第一次进入东观。和他一起的名门望族还有颍川荀氏的荀霖,其他的就记不清了。他一只脚刚踏进东观学舍,就看到一众少年聚在东厢房前围着一个淡眉少年,听他讲故事。“那山妖长着长长的獠牙,青色的面孔,魁梧的身材。。。。。。”少年讲的眉飞色舞,还边用肢体动作比划。“就在这时。”少年停顿下来,神色变得凝滞。“它突然扑到樵夫跟前,发出一声怪叫。嗷呜。”他突然瞪大眼睛,脸上做着浮夸的表情,双臂挥舞着朝前一跃。他面前的少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个踉跄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扯着嗓子他怒吼。“荀霖,你有病啊!”“对不住对不住,不是故意的。这位兄台还请见谅。我再给你讲个更刺激的怎么样?”荀霖连连道歉。那个少年一听要将更恐怖的,直接站起来甩袖走人,荀霖连忙扯着他的衣袖央求道。“葛兄不要走嘛。”“咦。你这说话的语气真恶心。”那少年扒开了荀霖紧紧纠缠的手臂,一脸恶心的逃走了。“哎哎,真是不识好歹。兄弟们,我们继续聊。”荀霖看着少年逃走的背影,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转过身又继续开心的和那群少年聊天。“哎,刚刚讲到哪了?”“精怪扑人了。”荀霖用手支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到站在门口的杨濯,眼里发出亮晶晶的光。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这位兄台是刚来的吧。我叫荀霖,家住颍川。初次见面,喜不自胜。”荀霖看着杨濯,咧嘴笑道。杨濯很欣赏这种跳脱的性格,这种性格让他在这拘束的亭台楼阁中找到了一丝市井气息,如同巷子边雨后垂绿的新柳,清爽中泛着丝丝缕缕的土腥味,却并不让人抗拒。他很自然地向荀霖抱了抱拳,爽朗一笑。“在下来自弘农杨氏,单名修。家严在朝中担任太中大夫。”院子里的人倏的一下立了起来,目光直直地朝这射来。杨濯也不觉得尴尬,倒很享受这种受他人仰慕的待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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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眉大眼的少年激动地大喊,一个快步抢在曹评身前。“你是安南侯的儿子?我久仰你父亲的忠烈名声,没想到在今日却有幸见到了他的儿子。既然我们日后就是同窗了。对了,我叫曹评,还请你能多多指教。”“嗯。”杨濯转过头,也朝他抱了抱拳。这时一旁的荀霖看他二人礼尚往来,却把他晾在一旁,心里酸溜溜的,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曹评,曹评始料不及,狼狈的退后几步,在一旁迷惑的挠着脑袋。“荀霖,你发什么疯,推我做什么。”荀霖也不回头看他,就抛下一句话。“哎哎,我还没说呢,你急什么。”曹评一脸愤怒,用手慢慢揉着刚刚磕到的膝盖,嘟囔着。“亏我还将你当兄弟呢,见了新人就忘了旧交,真是薄情。”院内有人揶揄道。“他这哪是薄情,分明是滥情。”众人纷纷哈哈大笑。荀霖也不理会他们,只是用手紧紧攥着杨濯的衣襟,两眼放着精光。“我观杨兄气度身量不凡,想必也是个爽朗之人。不知道可否对志异感兴趣?我这有十全的志异文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括。“曹评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世家,平日里读书,哪还有清闲看你这堆陈谷子烂麻。”荀霖鼓着腮帮子,瞪圆了眼睛望着他,大喝一声。“你闭嘴,我才没与你说话,一边去。”杨濯很喜欢这种少年人之间活泼轻松的氛围。他感激地看向荀霖,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我倒是没听说这么新奇的事物,不过我这人向来喜欢新鲜,愿意一试。”荀霖听了他的话,嘴角又向上扬了扬,眼睛笑眯眯的成了两弯新月,高兴地拍了拍杨濯的手。“对了,还没问你年岁几何呢。我十三。”杨濯朝他拱了拱手,报以淡淡一笑。“那我虚长你一岁,称你荀弟可好。““今日得见杨兄,实乃小弟之幸。往后文书交徧,还要叨扰兄长了。”荀霖目如悬珠,迸发着如同星子般耀眼的光亮。他的嘴角也被不自觉地牵动着,露出灿灿的笑容。“好,风雨同舟。”杨濯在心底深深感谢这个豁达的年轻人。他的积极的情绪如同一阵热风,将心底的阴郁和不愉快通通吹散,并以明朗和快意取而代之。在这阵热风的吹拂下,他感到那种独属于少年人的热烈在心底萌发,并将势不可挡地从心底升起,在四周如同水波纹一般激荡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