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透露你曾经暗恋的人，是大学里的同学或者是学长吗？”记者再次发问。


    “不能呢。”姜若瑶笑道。


    “那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吗？”记者提问道。


    “他是第一个送我花的人。”姜若瑶笑着说。


    顾清和眼里的光又灭了下去，幽深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第一个送她花的人。


    那年七夕夜里，自己站在学校的花坛对面，看见姜若瑶被那个人拥抱着，他的手里还拿着鲜红的玫瑰花。


    顾清和的神色越发冷冽，将手机锁屏，扔到了车后座上，拿出了平板，用触控笔开始处理工作。


    前方驾驶座上的司机德叔，手握方向盘，看了一眼后视镜，说道：“下周大小姐从挪威回来，太太让少爷有空的话去接机。”


    “知道了，我会让杨助理安排。”


    顾清和公事公办地说着，头也没抬，继续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


    德叔见他没了下文，又问道：“今天少爷留宿在外的事情，要不要回报给太太？”


    德叔在顾家也是老人了，看着顾清和长大的，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外甥一样看待。


    姚明月最近对他的动向盯得很紧，让德叔事无巨细地跟她回报。


    德叔觉得这样不太好，经常替顾清和打马虎眼。


    顾清和这次终于放下平板，轻哂一声，“我妈这是魔怔了，巴不得我明天就给她拽个儿媳妇回去。”


    “那少爷准备什么时候拽回去？”德叔笑着打趣道。


    顾清和微顿，“德叔，过分了。”


    “好吧，少爷，我闭麦。”


    “德叔，你少刷点小视频。”


    “嗨，打发时间。”德叔打哈哈着。


    “……”


    顾清和揉了揉太阳穴，原本德叔是个挺正经严肃的老头，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迷上了短视频，从此三句话不离网络流行语。


    -


    姜若瑶盯着顾清和的朋友圈发了会儿呆。


    这个人一条动态都没有，主页上只有灰溜溜的一道横杠，清冷的如他本人一样。


    她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他会不会看自己的朋友圈？


    万一让他发现那本书是写给他的，那就不好了。


    于是她将自己的动态设置成仅显示三天，关于所有《致暗恋》的内容动态都被埋了起来。


    她稍微松了一口气，电脑上传来TIM的提示音。


    姜若瑶坐到电脑桌前，点开乔兮发来的消息。


    乔兮：宝贝，你这次有很大的进步，是不是去酒吧遇见了Mr.right？


    姜若瑶对着屏幕干笑两声。


    遇见顾清和算不算？


    她当然不会告诉乔兮，回复道：没有，就忽然来了灵感。


    乔兮：如果按照你现在这个状态修改，新书出版有望。


    姜若瑶：男女主感情线只是副线，真的有必要吗？


    毕竟她这本主要是写大女主成长文，更多是女主在职场拼杀的剧情。


    乔兮：有必要，虽然是女性职场文，可谁不爱甜甜的恋爱情节呢？如果你把男女主互动写的好，这可是你的加分项，也许未来又会是一个大爆款，你可要好好修改，知道吗？


    姜若瑶关掉对话框，将WSP重新打开，虽然前两个情节让她蒙混过关了，可是接下来她要怎么写才能让男女主更进一步？


    她看了一眼原先设定的情节，男女主都是攀岩爱好者，所以两个人机缘巧合在攀岩馆里相遇，起初只是友谊比赛，但因为中途女主出现意外，男主为了救她，受了些伤，女主很感动，因此摩擦出了火花。


    额……难道她要邀请顾清和去攀岩吗？而且她对攀岩一窍不通。


    但如果删掉这段的话，后面关于攀岩的伏笔就有些不连贯了。


    姜若瑶决定先跳过这个情节，下一个情节应该会好改一些。


    ——男主因为走错了房间，撞见了女主换衣服。


    ……


    她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下午四点的咖啡馆里，余柔坐在姜若瑶的对面，根本不顾姜若瑶阴郁的小表情，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引起周围的客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姜若瑶默默地拿个纸巾挡住自己的脸，她可不想在这里被认出来，丢人可就丢大了。


    “你能不能笑得小声点？”


    “抱歉，我忘记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


    余柔紧抿住嘴，喝了几口咖啡，才停止大笑。


    “有那么好笑吗？”


    “倒也不是，就是补脑了一下顾清和撞见你换衣服的场面。”余柔刚忍住的笑意，又要掀起来。


    “余柔，你再这样，我跟你断交！”


    “好，我不补脑了，回归正题。”


    余柔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哪里简单？”姜若瑶问。


    “我能看得出来，顾清和他对你应该是有点意思的。”


    “你哪里看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余柔轻轻拍了拍她迟钝的小脑袋瓜，说道：“你没发现只要你一出现，他眼睛就像长在你身上似得，完全看不到别人了。”


    姜若瑶回想起顾清和那些她读不懂的目光，脸颊不自觉地有些烧。


    “应该是错觉吧？”


    “那你答应他的求婚，去自证一下，反正你们是假结婚，你定一个期限，如果发现他并不喜欢你，到时候及时止损就行了。”


    “而且这样一来，你也可以为你的小说提供一些素材，不管是攀岩还是滚床单，你都有实施对象了，简直一举两得。”


    余柔拍着大腿叫好。


    姜若瑶又羞又恼，“谁说要跟他滚床单了……”


    余柔盯着她笑眯眯地说：“万一婚后你们两个人处得爱意汹涌，那不是迟早的事。”


    “总之，没坏处。”


    “……”


    姜若瑶回到家里，脑子还在循环余柔的话。


    她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余光瞥见茶几的角落里，有一个黑色的东西躺在那里。


    姜若瑶伸手去摸，发现是顾清和的车钥匙。


    他的车子在楼下被助理开走了，她只好打开微信，给他发消息。


    姜若瑶：你的车钥匙找到了，什么时候还给你？


    信息发送过去，顾清和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她猜想他应该在处理工作，或者是在开会。


    于是将手机放到茶几上，她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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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姜若瑶用纸巾擦了擦沾湿的手，拿起手机接听。


    “喂？”


    “你拿着车钥匙下楼。”


    顾清和的声音在电波中更添几分性感。


    姜若瑶看着茶几上的车钥匙，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期待。


    “好。”


    她挂断手机，走到衣柜前，挑了件桃粉色的针织长裙，迅速地换上。


    又坐在梳妆台前简单地化了个日常妆，挑选口红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看起来不刻意的豆沙色。


    她将车钥匙放在包包里，换上白色的玛丽珍鞋子出了门。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姜若瑶从一层的大厅出来，她以为顾清和会在车上等，却看见他倚靠着车门，双手抱胸，站在那里等她。


    他眉眼清冷，窄腰长腿，灰色西装修剪着他笔挺的身形，身后倚靠的黑色库里南在路灯下泛着冰冷流畅的光线。


    不管是放学回来的小女生还是要去买菜的大婶，经过他身边都要多看他几眼。


    姜若瑶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词。


    师奶杀手。


    此时，师奶杀手看见了她，站直了身子，徐徐朝她走来。


    姜若瑶顿时觉得他仿佛走在摩登T台上，连走路的姿势都帅到令人头晕目眩的。


    想当初她就是这样被迷倒的。


    “想什么呢？”


    顾清和弯着嘴角，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那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她每次开会迟到，都会被他弹两下以示惩戒。


    可惜她过后就忘。


    “没想什么。”


    姜若瑶从包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他，“掉在茶几下面了。”


    顾清和接过车钥匙，打量了她穿的裙子，“要出去约会？”


    “我又没有男朋友，约什么会。”


    姜若瑶说完这话，觉得好像有些不妥，可已经没办法收回，只能乖乖闭上嘴，眼神瞟向别处看。


    “那跟我走吧。”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姜若瑶坐上了副驾驶座，顾清和为她关上车门，才绕过去坐到驾驶座上。


    他启动车子，侧过身子来，打算为她系安全带，手臂擦过她肩膀上的卷发，清冽的香气再次传入她的鼻尖。


    “我自己……”


    姜若瑶顿时慌了神，想婉拒顾清和的帮忙，却没想到他的动作很快，在她还没拦住时，已经握住安全带收手。


    这一收手不要紧，要命的是她一侧头，嘴唇就精准地贴上了他的手背。


    那句“我自己来”最后的“来”字被堵在了嘴里。


    “……”


    气氛一瞬间朝着难以描述的尴尬中扑去，两个人都僵在那里不敢动。


    等到姜若瑶脖子都扭得有些酸涨了，终于一点点地往后挪动，嘴唇慢慢地离开了他的手背。


    然后她清楚地看见他的手背上，烙上了一个浅浅的口红印。


    她耳根子烧了起来，红得要溢出血来。


    顾清和淡定地将安全带扣上，又缓缓地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块唇印，脚踩油门，车子缓缓驶出了小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