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


    V咳了两声，被这个天大的坏消息搅得胸闷不已。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V折回食堂，想趁记者回来前多跟代熹待一会儿，哪怕Beast也在。那时，代熹去了洗手间，而他桌上放着一小杯牛奶，一小碗焗饭和一碟蔬菜。


    “队长，公主刚刚看到你咳嗽，让我拿杯冰牛奶过来缓解一下辣感。焗饭是苏减过盐的，蔬菜用冬阴功汤烫过，有味道但不重。”Fox忍不住说：“她真的很妥帖。”


    旁边的Beast一言不发，看着想给V投毒。


    “没事去找苏珊吧，我有话跟B说。”


    V赶走了Fox，看向Beast：“这个记者……你什么判断。”


    “经典版本的大小姐，被娇惯长大的，标准线上一点的智商，血缘之外有限的能力，唯一的长处是长得算漂亮。”Beast聊过一会儿就已经有了结论：“但自以为聪明绝顶、努力上进、魅力非凡。”


    V：“有什么快速打发掉她的好法子吗？”


    “啊哈，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Beast扯扯嘴角，倒没藏私：“有，但你要先找到她喜欢你的点，再反其道行之——你一直板着脸的确吓人，但就有好这一口的，你继续赶她走她反而来劲，非要缠着你。你要是愿意，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Swan夫人娘家的侄女，他夫人的大哥是海军最上面那几个之一，家里是贵族，现在跟王室还沾亲带故。”


    V没心情吃饭，勺子放在一边，把见面过程大概说了一遍：“我以为她看出来了就应该自己知难而退。”


    Beast没说话，就在那儿乐。


    V：“你笑什么。”


    “你上次还跟我说我给自己上难度，转头就给自己挖大坑。”Beast说：“你对这位大小姐冷脸，转头去给公主买草莓，估计当时表情很不值钱。这种态度差，我是说，对公主的与众不同——不就是勾着这位大小姐迎接挑战吗？”


    V眉头皱紧：“可别人都不联络了。”


    “别人又不是这种大小姐——这个类型我见多了，众星捧月习惯了，有不待见她的非要引起对方注意不可，没法如愿就会想方设法搞霸凌，学生时代最得势，长大之后要是家里护得住还能继续做bitch，护不住的话下场比较惨。”Beast坐在另一排椅子上：“你这个按照道理来讲不应该被放到暹国，我之前聊的时候也觉得她不愿意来——你没问问什么情况吗？这可不像你。”


    V知道Beast没说错。


    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张简历够他研究一天，每条都能细细查问，确保手里的信息足够他对情况有准确判断。别说为什么被放到暹国，记者的性格、爱好和人际关系他都早应该用软件跑出一个清晰的结果。


    但是那时候他就想着早点结束这些麻烦，不然代熹不让他回房间。


    “要么你表现得谄媚一点，曲意逢迎，让这位大小姐觉得你演过头也行。”Beast给了个建议，又自己否决了：“但你做不来，你对哪个上级也都没刻意讨好过，你跟你姐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怎么软下语气——你怎么混成队长的？”


    “你去问胡子，他非要提拔我的。”V回：“我没求过他。”


    “啧，知道是胡子看好你了。”Beast靠着桌子：“Swan对你还不错啊，这位大小姐家世背景很强，看起来也喜欢你，从了她也不是不行——娶了她，Swan回国空出来的位置肯定就归你了。”


    V：“她很蠢。”


    “她不蠢，她只是不那么聪明。”Beast说：“你不能把所有大小姐都跟公主比。”


    他们两个都静了片刻。


    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两个人一起讨论代熹。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她们两个没有可比性，你离开也就两分钟，她已经把记者甩出八条街了。”Beast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但那又怎样呢，鲲鹏再看好你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V，你是MI5出身，你手上过过多少大人物的黑历史，你怎么可能正常退役然后娶到C国封疆大吏的女儿？但凡你露出一点倾向，Swan会第一个打断你的想法，和腿，然后通知MI5除掉你这个叛徒。到了你这种程度，唯一娶到外国女人的可能是你邮购一个乌克兰新娘圈在家里下崽，然后开始迎接你老东家无穷无尽的监视和审查。”


    “我露出的倾向不都是你在告状吗。”V很不客气道：“这会儿开始言之凿凿地为我考虑了？”


    “啊？告状？我可没有。”Beast否认：“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不告状了，我要什么我直接动手抢——你很清楚我的性格，而且我到现在为止也只把脑筋花争取到她好感上。如果真的有人向Swan告密，那一定不是我。”


    V看了Beast几秒，选择相信这个说法。


    “你以为你又能落到什么好，鲲鹏很讨厌你。”V也开始戳Beast的痛处：“你西西里老家的老手艺，鲲鹏必定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而且你和胡子走得太近，背地里谁都不清楚你替他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脏活。别说嫁女儿，公主看你一眼，鲲鹏都要替她洗眼睛。”


    Beast咬牙：“我能怎么办，我也只是给家族生意保驾护航！胡子是搭着家族关系过来的，我不能拒绝！你难道以为我很愿意搭理他，那家伙但凡值得投靠，山姆能——”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


    苏珊从后厨探出头：“怎么不吃饭？凉了芝士就硬了不好吃了，队长。”


    “抱歉，有些事情。”V动了勺子：“她怎么还没出来？”


    “Daisy有点反胃，坐飞机颠到了，想走一会儿压一下。”苏珊将锅碗都洗好，放在一边：“我去跟Fox找她啦。”


    目送苏珊和Fox离开，V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山姆，他不是你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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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e Merda!”


    Beast飙出一句脏话：“山姆是贪了点但他可是我的观察手！”


    “可以了，接下来的话留到我办公室说。”V中止了对谈：“你去找她，问清她为什么不舒服，是不是真的情绪对她影响那么大。我……晚上还要安排新来的大小姐，住宿安排在……远一点的家属区，别让她们俩碰上。”


    “你怕公主吃亏？”Beast笑了一声：“她才不会呢。”


    V：无语.jpg


    虽然觉得V这么做多余，但Beast能理解指挥官不想多事的想法，脚步轻快地去了医疗室那边——凯瑟琳现在跟代熹关系很不错，代熹如果胃难受去拿药凯瑟琳都会直接给。说到这里，Beast又心虚又觉得神奇，她们俩没因为他掐架，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没那么重要的同时，又发现了代熹的强悍之处。


    情敌原来不需要你死我活，情敌是可以化敌为友的。


    医疗室那儿现在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凯瑟琳在炫耀凯尔给她的惊喜——一个纹身。花体英文的名字被纹在了颈动脉上，听得代熹和苏珊倒吸冷气。


    “位置太危险了，而且也很容易感染的。”代熹说：“凯尔医生有点过于恋爱脑了。”


    “你多管什么闲事，他纹都纹好了，就是想要动脉每一次跳动的时候血液都会流过我的名字。”凯瑟琳得意洋洋：“他要告诉所有人他是我的。”


    “尊重祝福。”苏珊说：“毕竟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她们聊天聊得天南海北，不一会儿就从凯尔的纹身聊到了各个国家军队对纹身的要求，又聊到了个人喜好——凯瑟琳是喜欢纹身的，她觉得那很酷；苏珊一般般，主要是觉得纹身之后的掉色不酷；代熹则明确拒绝。


    “军队是纪律性要求很高的组织，在C国的环境里是光荣的。纹身也好，刺青也好，换个洋气点的名字叫tatoo也好，都改变不了在历史背景下它带有的负面属性——从古至今，这都是犯人的待遇。”代熹说：“对于我来说，二者不能兼容。”


    “你过于古板了。”凯瑟琳说：“如果B为了你纹身呢？”


    “……”


    代熹顿了顿：“他纹身只能说明他想，不要说什么为了我。”


    Beast试图推开门的手在此时停住，他靠着墙，听里面的对话。


    “B好像没有纹身。”苏珊想了想：“我不记得他有。”


    “他没有。”凯瑟琳二次确认：“玩得最疯的竟然身上干干净净，听起来有点离谱。”


    “他也没嗑过药。”苏珊又说：“那家伙当时在酒吧里的时候帮我泼了一杯酒，后面我才知道别人往里面丢了东西——所以我现在也没法很讨厌他。”


    “啧。”凯瑟琳试图挑拨离间：“公主，有人要跟你抢男人。”


    “没问题。”代熹说。


    “喜欢就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