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方啊。”


    凯瑟琳说。


    “我最怕跟姐妹因为男人闹翻。”代熹对苏珊说：“你还记得吧，咱们高中的时候有一对从小到大的青梅因为勾三搭四的男生互相扯头发，那场面是不是很丑。”


    “可不，两个漂亮妹妹，一人手里一大团头发，眼睛通红，像得了病的大母猴。”苏珊记忆犹新：“然后那男的躲起来了，等到两个女生被处分之后跑去追daisy了。”


    凯瑟琳：“你不会当了垃圾站吧？”


    “怎么可能，daisy跟当时的男朋友诉苦说被纠缠了，后面那男的整个一学年没在学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苏珊介绍道：“Daisy，我们中学真正的校长，说话比老师管用一百倍。直到现在，学妹们还遵守着她当年定下的‘好姐妹绝不互相抢男人，真碧池堂堂正正过招式’的规矩。”


    “我当时开玩笑的。”代熹扶额：“她们还在当真啊。”


    “那当然，”苏珊吐槽：“到现在彩南外国语实验也再没出过一个像你一样换男朋友如同刷野怪的传奇。”


    “不要把我说得那么滥情。”代熹说：“我明明是个很专一的人。”


    “是的。”苏珊回：“十年如一日地喜欢黄毛。”


    凯瑟琳听得捉急：“什么黄毛？你从小时候就喜欢金发男人吗？”


    苏珊跟凯瑟琳解释了一下黄毛的含义，凯瑟琳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喜欢B，他的确就是7队里最黄毛的那个。”


    “但很奇怪，根据你交代的，你那个时候已经跟V在一起了。V也很好。”苏珊逼问：“为什么还会接受B呢——你之前每段恋爱都是一心一意的，除非故意收拾人。”


    “呃啊。”


    代熹挠头：“其实跟V开始算是意外的，而且他也没跟我说我跟他算……露水情缘还是别的。我贸然把它定义成长期关系也有点冒昧。Beast……他开始得比V早，恰巧那时候太姥爷葬礼，我有点伤心，就……找人安慰一下。”


    “不对，你没说实话。”苏珊祭出自己的直觉：“你跟你太姥爷感情的确有，但绝没深厚到那个程度，别想跟我隐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凯瑟琳跟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代熹：“一定要说吗？可以给我留点隐私吗？”


    苏珊和凯瑟琳异口同声：“不行！”


    好吧。


    代熹打开红色软件，找到了当时打动她的那段图文，给苏珊和凯瑟琳看。她又回忆起了Beast跑向她的画面——迎面的小雨、半湿的衣服、夹杂着水汽的空间和杯壁上冷凝出来的水珠。


    他像一个纯粹而热烈的少年。


    “哦，我知道了。”苏珊几乎立刻想到了另一个人：“你觉得他像颂哥。”


    “那又是谁？！”凯瑟琳吃不到瓜，有点生气：“你们不能不带我！”


    “是她初恋情人，14岁把她拐上床的败类。”苏珊说：“不好意思我没照片，因为这个女人嫉妒心强到甚至不允许我存哪怕一张！”


    代熹：“不是他拐的，我愿意的。”


    “你听听，你听听！”苏珊一指头戳在代熹脸上：“这是什么惊悚发言！”


    在代熹跟苏珊的你来我往中，凯瑟琳大概知道了这位初恋情人的地位：“他长得比B还要英俊吗？虽然B花心得很，但我扪心自问，我没看到过比他还帅的男人。”


    代熹：“我爸。”


    苏珊：“裁判不许下场！”


    不过秦颂的确没有Beast那样轮廓分明、眉眼深邃。平心而论，秦颂的脸甚至并不能比过宋哲远，但苏珊想到秦颂，还是觉得他很吸引人。


    “像头随时找准机会扑出笼子的野兽。”苏珊说：“你离他几百米远都能感觉这个男人很能干，非常能干。”


    代熹踹了苏珊一脚。


    “你踢她干什么？她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凯瑟琳眯起眼：“能干……是我想的那个能干吗？”


    代熹：“可以了，打住。”


    “Sh*t，你这样我更好奇了。”凯瑟琳说：“尤其是你现在还是一副很迷恋他的样子。”


    代熹伸了个懒腰，哼哼唧唧地团起来，表情说不出的沉醉，还带着一点不可说的……羞涩。


    凯瑟琳：？


    凯瑟琳：“你这是什么表情？”


    凯瑟琳：“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别问了，你问不出来的，只会是一些让她爸爸后悔没多踹断颂哥几根肋骨或者干脆废了他的黄色桥段和淫··秽废料。”苏珊甚是了解代熹：“她对上颂哥多少有点没骨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能这么让她流连忘返。”


    “我不怪你，”代熹不跟苏珊计较：“毕竟你没有纯享自己喜欢的男人一天一夜的经历。”


    医疗室安静了几秒，旋即爆发出了苏珊和凯瑟琳的尖叫。


    “你再说一遍？！”苏珊拍案而起：“是不是那次黄金周你把我赶回家你就开始了？！啊？！表面上说让我早点回家吃饭其实大馋丫头是你自己吧！！！”


    她冲过去作势掐代熹的脖子：“我因为这件事后悔好久呢没想到你是主谋——你赔我胆战心惊的青葱岁月啊啊啊！”


    “等一下，怎么可能一天一夜。”凯瑟琳非常科学地否定代熹的话：“男人又不是永动机。”


    “颂哥那时候刚20，换弹速度趋近于零。”代熹一边被苏珊掐一边解释：“就算腰累了，他还有手和别的部件。”


    “啊啊啊别在我面前开高铁啊！”苏珊捂住耳朵，很不想听的样子：“纯洁的我要被污染了！”


    凯瑟琳：“那你先出去，我需要被污染。”


    “我不。”苏珊回：“我也不抵抗被强行污染的。”


    相比于苏珊想到秦颂挨打的胆战心惊，代熹更偏向于回忆起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梦。就像是在空中被温暖的云朵包裹，意识抽离出身体后就成为了一艘随波逐流的船，方向和航速都交给了那个舵手。


    “疯了一样。”代熹又团了起来：“我当时以为自己随时会死掉。”


    “幸福地死掉是吧。”苏珊无情地吐槽：“但我觉得你那是有滤镜，按你的时间线，颂哥那时候肯定没有过女朋友，你是第一个。”


    代熹：“我当然是第一个。”


    苏珊白眼：“第一个那综合体验能有多好啦！”


    “这倒是，虽然，”凯瑟琳左右看了看，又拿出手机问了下凯尔医生的去向，知道他在仓库搬东西才放心：“虽然现在我觉得B也就那样了，但是吧，他体验感还是挺……好的。”


    话题又回到了Beast身上。


    “那的确，B看着高高大大的，但意外地温柔和绅士，搞得我对意大利男人整体都有点好感。”苏珊双手抱胸：“虽然知道他肯定不喜欢我吧，但被他带着滚床单的时候还是会有几个‘他爱我’的瞬间。”


    凯瑟琳托腮：“赞同。他其实跟我讲得挺清楚的，我们就是那样的关系，不要……当真。但是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会压低声音跟我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总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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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自主地想，他会这样对我，是不是因为他其实心里是有一点……爱我的。”


    “他的爱又不值钱。”代熹说：“他对每个人都这样说。”


    苏珊和凯瑟琳对视了一眼。


    “算了，daisy，你接受B纯因为他给你颂哥的错觉咯。”苏珊生硬地call back：“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是说回家之后。”


    “不知道诶，这个情况还真的有点难搞。”


    代熹向后靠：“实在不行只能找爸爸解决了。”


    苏珊：“爹宝。”


    “是有点，但管用。”代熹反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Beast一看就是咬死了不会松口的性格，早知道我该拒绝到底的。”


    苏珊：“那队长呢？回家就分手吗？”


    “这个……也不知道诶。”代熹想了想：“看队长怎么想吧。”


    “所以队长和B两个人里你更喜欢队长。”苏珊有了判断：“队长如果想跟你继续的话就继续——你完全把主动权交给他了。”


    “他有这个权利选，毕竟跟我有关系对他仕途实在没什么好影响。”代熹说：“而我的确不太缺可以选的男人。”


    苏珊：“那V和宋哲远呢？”


    代熹白了苏珊一眼：“你给我预设了一个道德低洼。”


    凯瑟琳：“别管那个，你先选。”


    代熹：“好吧，我选队长。”


    苏珊倒吸一口凉气：“啊？为什么啊？虽然宋哥之前有过前科但是……宋哥对你绝对是百依百顺的啊。就因为叔叔不喜欢他吗？”


    “对我百依百顺的多了去了，我偶尔去一趟公司随便指几个都能挑到大孝子。”代熹说：“宋哲远认错是认错了，但他其实还是没认错。他觉得我在……闹，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苏珊疑惑：“我就觉得如果宋哥知道了一定会心如死灰——你跟队长才认识几天啊，宋哥做牛做马多少年了。队长凶巴巴硬梆梆的，有什么好的啊？他有不为人知的长处吗？疯了一样？随时死掉？”


    “队长很妥帖，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格，队长好在……他是真实的男人。”代熹这样说：“宋哲远还在给自己立人设，他没意思。”


    “真实的男人？他把名字告诉你了？”苏珊想到了什么。


    代熹：“没有。”


    “那他真实到哪里去了啦！”苏珊豹怒：“你又开始给我搞抽象！”


    凯瑟琳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代熹夸奖V的点在哪儿，但代熹把她从小黑屋里放出来过，所以代熹对V的把握肯定是比她准的。她聊到后面有点渴，去冰箱那儿拿可乐，转头看到临时拉起来的帘子后有一个人。


    Alcor安静地靠墙坐着，手上拿着一本书。感觉到凯瑟琳僵硬的视线，手指压在嘴唇上，然后指指自己的蓝牙耳机，表示自己在听歌。凯瑟琳眼皮狂跳，拿了三听可乐走回去，想着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好像的确是，凯尔在去仓库盘库存前说，有人来换药来着。


    要死。


    凯瑟琳有些担心闺蜜夜话的保密性，那边苏珊又发起了死亡二选一。


    “那颂哥和队长呢，你选一个！”


    哦哦哦哦哦哦！


    这个刺激！


    凯瑟琳把Alcor抛到脑后，竖起八卦的耳朵，眼睛放光地看着代熹。正在做选择的公主殿下游移不定，手指轻轻扣在桌面上，半天也没有给个结果。


    “我……”


    代熹皱起眉。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