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


    V回去的路上又找了个地方和代熹下车单独聊了聊，完全不意外代熹在他眼皮底下又留了情。


    只是这个对象，有点麻烦。


    “为什么你不生气呢。”代熹被他捏着后颈皮，问：“你一点都没有。”


    “上车之前各凭本事，上车之后车门焊死。”V反问：“你认为我该这么干是吗？”


    代熹：“我只是觉得……你不嫉妒。”


    “这是我应该早就接受的后果。”V捏着眉间的穴位：“我不能送你回去，但现在回基地也很麻烦——你想怎么做？”


    代熹最后选择回基地，并且路上也不紧张，像是很有余裕，一直在和苏珊聊天。


    V也有点好奇，不知道代熹打算怎么做。


    他很快就知道了。


    代熹在开进基地后就像只机警的老鼠，左看右看，生怕自己正面遇到不该出现的人。V好整以暇地看着有点慌张的她，暗自发笑。


    “别告诉我你想躲在我身后回房间。”V解开她的安全带，拿出无线电：“让Beast去禁闭室，12小时。”


    他嘴上吐槽她，但行动还是帮了她一把。


    代熹一口亲在了V脸上，用气声把声音吹进他脑子里：“太感谢了daddy。”


    真是一点也不装了。


    V有些无奈，赫然发现自己有了点宠溺她的心态。


    有就有吧，反正做得到。


    代熹高高兴兴地抱着礼物跟苏珊一起往回走，只是没几步就看到Beast靠在树干上，拦路虎一样地等着她。


    代熹……她还是躲到了V身后。


    Beast什么也没说，隔着V代熹都能感受到他那带着极大情绪的视线，在V的眼神警告后去了禁闭室。物理的压力来源消失后，V将代熹送回房间，自己去了医务室探视Alcor。


    Alcor并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原本愈合得不错的伤口被撕开，看着有点吓人。凯尔医生已经处理过，缝合过后表示Alcor的假期可能要再延长一周。


    “没有必要，我也可以左侧单手狙击。”Alcor说：“我的训练跟得上。”


    “这和你训练没关，只和你个人有关。”房间内只留下了队长和Alcor两人，V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你想做什么？”


    Alcor对上V的眼睛：“我想看他痛苦。”


    V：“包括利用一个和你们恩怨毫无干系的年轻姑娘。”


    “不，这不是利用，队长。我的确很喜欢公主。”Alcor说：“只是在我得到她垂怜的同时，能够让他痛苦而已。不过您可以不用担心，我不会再主动去找她，也不会谋求她的情感。我拥有的东西已经足够，而剩下的，只针对Beast个人而已。”


    V不置可否。


    “她并不爱我，甚至不喜欢我，队长。”Alcor笑笑：“喜欢一个类型的点心，如果有个差不多的，不饱也不饿的姑娘总是不会介意尝一口的，不是吗？”


    他并不介意将自己看作代熹生活中的一种调剂，就好像他之前对代熹那密不透风地观察、计划和接近都是假的。不过V同样不介意，他只放下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后就离开了。


    在后续调查的时候，V调了监控，观察这两人打起来的全过程——在阅读室里，两人隔着几米远，没有任何对话，只有安静的对视。过了一阵子，Alcor扬起了下颌，侧了侧脑袋，就在那一瞬间，Beast便发了狂一样地冲了过去。


    鉴于代熹在这其中的作用，V也给代熹看了。


    “？”


    代熹非常意外于这个无言的交涉过程：“我以为只有女孩儿能通过眼神和表情来当众无声地蛐蛐人。”


    “他们是双胞胎，哪怕分开许久，看来还是有一些……冥冥之中不会切断的联系。”V问：“你要和Beast谈谈吗？”


    “我……不要了。”


    代熹原本想得很好，可出了这个事情，她又觉得有些烦乱：“他自己说的，只要我开心，我想怎么做都行。现在他一副伤心寂寥的模样，将我置于道德洼地，跟宋哲远当初的套路是一样的，真的很烦。”


    “那就别理他。”


    V邀请代熹坐在自己腿上：“你买的椅子，还没来得及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宽敞。”


    他的公主乐颠颠地过去了，像小狗一样将她的香味蹭了满怀。V的兴致被她一点点撩拨起来，要伸手拉抽屉时，代熹已经知道他要找什么出来了。


    “你真的很严谨，每次都做好措施。”代熹贴在V身上：“就这一点，你比Beast靠谱一万倍。”


    V手一顿：“他不用吗？”


    “有时候手边没有，他顾不得也忍不了。”代熹闭上眼睛：“好在我也做好了准备。”


    V连了值班室通讯：“Beast的禁闭时长再加12小时。”


    这个消息让V很不高兴，所以他稍微惩罚了一下代熹。白瓷一样细滑的腿上出现了嫣红的掌印，一路向上，最后被宽大的衬衫所遮挡。代熹倒在他怀里昏昏欲睡，而纾解了不满的队长还要在午后看简报。


    这些东西稍微涉密，V想了想，把报纸盖在了代熹脑袋上。


    “你这样很像爸爸打电话的时候让我堵耳朵。”代熹睡醒之后拍开报纸：“能跟他学点好的吗？”


    “像一个离开巴别塔20年却依旧有举足轻重影响力的人，我想不到这有批评的可能。”V：“别的有点难，但我可以先从细节模仿。”


    代熹打了他一下，瞥到他在看的书：“狄更斯？《远大前程》？”


    “我小时候读的课外书籍不多，所以只能在长大之后弥补。”V轻啄她的肩膀：“我讨厌别人嘴里冒出一些诗意的文字，我更讨厌的是，你能欣赏这种精妙的同时，我却听不懂它。”


    代熹：“别这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


    “我控制不住我的想法，代熹。”V问：“在说到埃文斯的报道的时候，你听到Beast的话，为什么在笑？”


    ？？？


    代熹想了半天，才依稀想起Beast说过什么。于是，她又不得不说到茨威格的那本《断头王后》。


    “我甚至觉得，茨威格对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评价可以套用在丽塔身上。”代熹反手抚摸着V的头发：“她只是一个平庸的人，既不特别聪明，也不特别愚蠢，既非烈火，亦非寒冰，没有从善的特别力量，也无作恶的坚强意志。”


    “或许吧。”V说：“但她托生的家庭太好，所以那高高在上的平庸也会变成一种邪恶，无论她是否自知，也无论她是否刻意。”


    “你这不是很有诗意。”代熹说：“完全不明白你在生气什么。”


    不，不是的。


    他只在抱着她的时候，心里才会冒出这样的话。


    太阳穿透云层，当他们被晒得暖洋洋时，再逼仄的生活也变得广阔。


    这是他未曾预料的生活。


    “我一直觉得，这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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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对我并不好。”V抱着代熹，就好像小女孩儿抱着她的洋娃娃：“但此时此刻，我终于相信，上帝还是眷顾我的。”


    只是，不知道几分钟后，上帝的眷顾是否还在了。


    “我知道你父亲当时冷脸的原因了。”V说：“我……在Lisa被解救之后……有过一些糟糕的、错乱的想法。”


    “不用说了，我不在意。”代熹想也没想，果断地回：“谁都会有对世界有不受控制的认知的时候的。胡子叔叔拿着这个来掀你的底，这很不上道。”


    V沉寂了下去，大概有几分钟，他都没有回应。


    代熹：“我到底该不该是这个反应？还是你觉得我应该暴跳如雷地……V？”


    男人的额头抵在她肩膀后。


    有水滴落在了她的背脊上。


    唉。


    年轻姑娘内心轻轻叹着气。


    办公室的空调，温度打得稍微有点低啊。


    “上帝还是眷顾你的，对吧。”代熹问。


    V并不回答，他只是紧紧拥住了她。


    只是代熹真的不太理解西方人的脑回路——这个事情说白了有什么大不了，但V和胡子却很把这个当回事儿。


    她很想问个清楚，可她不能跟V讨论，也不能跟别人说。


    放开代熹的时候，V已经重新调整好了自己，只是还是不能接受代熹过于仔细地打量。男人把手盖在代熹脸上，给了代熹一个密钥和一份乱码，让代熹自己找渠道发给鲲鹏。年轻姑娘斟酌了一下，眼神有点……劝退。


    “去吧。”V喝了口水：“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代熹学他说话，被一巴掌拍到了屁股，疼得嘶了一声。V要帮她揉揉，被躲开。代熹吐吐舌尖，直接套上了V的衬衫就要穿走。


    V：“办公室有备用的。”


    可恶。


    代熹把衬衫扔了回去，套上自己的衣服。


    V看着代熹，有种奇妙的、看着礼物把自己打包好的乐趣。出门前，V又把代熹叫回来，申请了一个临别吻。


    “我晚上肯定要加班，”V说：“早点休息。”


    真啰嗦。


    代熹亲完就想跑，被抓回来仔仔细细地深吻着。就在V考虑是否放弃原本的工作计划时，另一个意料之外打断了他。


    手机在震动，来电人是……Lisa。


    “抱歉威廉，我要打扰你一下。”Lisa的声音有压制不住的颤：“刚刚，刚刚有你的同事到了家里，在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把家里的线路检察了一遍，说，说是要，保护我。因为，你，你的工作，可能……”


    “冷静些Lisa。”V说：“没有人能伤害你的，深呼吸，别害怕。”


    过了一会儿，Lisa才能将事情叙述完。


    根据她的描述，说几个身穿英国军队制服的人闯入了Lisa家，强行“帮助”Lisa排除了家里可能存在的危险。


    除开遇到彪形大汉的恐惧，Lisa更多的是忧心弟弟的安危：“……你没事吧威廉，你遇到危险了吗？”


    “我没事。”


    V已经开始翻看通讯录，但保密线路不凑巧地响了。几头慌乱之时，代熹伸手拿过了V的电话，假装自己是他的部下，一边安抚着Lisa的情绪，一边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而V那头，出现的是Swan的声音。


    “抱歉，刚刚是不是有人去找了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