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齿轮早就开始转动了。


    是吗。


    V坐在阅读室里，和Alcor聊着7队、巴别塔还有这个世界。他们两人并没有鲲鹏和奥托之间的的交情，但他们珍视着同一个女人。


    凭借着这个共同点，他们短暂地交了心。


    离开阅读室已经是落日时分，迎着余晖，V去了训练场。苏珊像是突然发现了射击乐趣，一个人能打光一位士兵一年的定量。代熹在旁边抱着手臂，有些操心苏珊的精神状态。


    “怎么了？”V从代熹身后抱住她：“你看起来不高兴。谁惹了你？”


    “三儿不太对劲。”代熹说：“她昨天开始做饭就很不好吃，而且眼神狠叨叨的。她这个样子，我只见过一次。”


    V：“说说。”


    那还是她们初中毕业前夕。


    在使馆工作的迈尔斯先生和在大学工作的迈尔斯夫人经常会分居，感情虽然甜蜜，距离的拉长缺不可避免地让他们遭遇很多中年夫妻都会经历的——出轨。和其他夫妻稍有不同的是，迈尔斯先生的情人并不是由迈尔斯夫人发现的，是苏珊。


    苗头是，她万事不管的父亲竟然搜索了婴幼儿用品。


    那段时间，苏珊罕见地不天真烂漫了起来，最终还是向代熹求助了——迈尔斯先生的出轨对象是一个使馆的C国的工作人员，和知性的迈尔斯夫人不同，那是个不起眼甚至有些怯懦的女人，奉承迈尔斯先生如同佞臣奉承君主，崇敬迈尔斯先生如同修女崇敬上帝。


    代熹并不觉得迈尔斯先生会离婚，因为离婚的经济代价过大，并且会对他的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作为邻居，他们表现出来的和睦让代渊很放心代熹和苏珊交往，并且漏了许多迈尔斯本没资格接触到的社会关系，使得原本没什么火花的工作不多时便繁花似锦。


    说难听些，如果没有代渊的帮助，迈尔斯的工作能力并不突出；如果没有夫人在学术界的加成和女儿交友带来的巨大收益，光凭他在靠近东南亚这部分平庸的外交表现，根本不可能让他有去东盟当联络官，甚至后面成为驻暹国大使的机遇。


    当然，这是现实考虑。


    苏珊受到的，主要是情感上的打击。


    代熹本来想着传授一些唤起爸爸怜爱并回归家庭的小技巧给好朋友，苏珊却转头研究起了法律——《婚姻法》也就算了，她还看起了《未成年人保护法》，以及涉及到外交人员和家属犯罪后的一些规则和规定。


    后来，这个小丫头在中考后的暑假中的某一天假装自己是妈妈，用离婚谈判作为诱饵，把那个第三者引出来，埋伏在她父亲给买的公寓附近的小巷，拿着新买的水果刀，对着女人的肚子挥刀便刺！


    那女人吓得浑身颤抖，跌倒在地，躲过了第一刀，嚎叫着试图呼救。


    然而，苏珊一点都不怕。


    “再叫我就杀了你。”苏珊对着那个女人的肚子就是一阵狂踹：“没想到吧贱人，我是未成年，我还有外交豁免权。”


    这个事情是被处理后代熹才知晓的，那时候代渊刚带着她从版纳泡温泉回来。她一边嚼着薄荷叶子，一边问看起来毛毛躁躁的苏珊怎么脸肿了，是不是背着她吃了好东西。


    “是我爸打的，他觉得我把事情搞大影响到他了。”苏珊吸吸鼻子：“但问题不大，那个贱人的孩子流掉了，给她买的房子也收回来了，她的工作也被搞没了——爸爸向妈妈认了错，保证以后不会再犯错。”


    迈尔斯家的父女关系曾一度陷入僵局，但苏珊依旧天天往代熹家里蹿，并不在意她父亲的冷言冷语。在某次代渊带着代熹和苏珊一起出席了某个官方场合后，迈尔斯先生终于坐下来和苏珊长长地谈了心，又或者说，道了歉。


    “倒是看不出，苏珊原来这么硬。”


    V称赞道：“孤狼一匹，有勇有谋。”


    代熹：“喂。”


    她说这些不是为了让V夸苏珊的。


    “你说她当时谋划那些都没告诉你，那你觉得现在她会告诉你吗？”V拍拍代熹，安慰她：“我之前觉得容易被男人骗就是蠢，现在看来不尽然。”


    代熹不语，她只是肘击队长。


    很多次。


    “跟别的没关系，是我爸想让我相亲。”


    苏珊似乎看出来了好友的担忧：“他觉得Fox也不靠谱，学历不高，长得虽然还行，但是父母支持的党派太右，右得出汁儿，会妨碍他以后回云京当大使。”


    这倒是跟鲲鹏当时的话不谋而合了。


    “这有什么，政治倾向是可以改的。”代熹吃饭的时候往后靠：“多放点盐，你的冬阴功汤太淡了。”


    苏珊抬了抬眼皮：“你口味变了好多。别真的怀了，叔叔绝对会打死你的。”


    代熹：白眼.jpg


    “那你打算怎么办，分手吗？”代熹想了想：“Fox，不论他父母，他对你还是不错的。”


    “这么点时间看得出什么，说白了他付出的就是钱。我花你的也是花，花他的也是花，而且也不多。”苏珊的表情很是淡然：“还有一点甜言蜜语，我用AI也能听到啊。”


    “你比我冷酷多了。”代熹说：“真的。”


    “他要是死了，那哪儿哪儿都好。但是活人有活人的评判标准。”苏珊歪头：“这是你教我的。”


    代熹有些吃不准苏珊的想法。


    晚上，V开车带她出去的时候，她也依旧心事重重。


    “我的确非常感动于你们之间的深情厚谊，”V停了下来：“但这位公主，是否能够稍微分给我一些关注？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代熹一抬眼，发现他们正在一家婚纱店门口。


    “抱歉，我的想法有些自私，但……我还是想送你一件。”V说：“哪怕你不能真的在婚礼上穿它。”


    店被V包了场，代熹窝在他怀里，两个人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各式各样、精美异常的婚纱。遇到V感兴趣的，代熹还是会换上给队长看一看。


    “笨重，但的确华美。”V点评道：“像缀满了奇珍异宝的宝石花盆。”


    “我快不能呼吸了。”代熹指着束腰：“这东西真的就是刑具。”


    最终，代熹选的还是一条素色的鱼尾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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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体裁衣时着重说明了要留有余粮。V没有任何看法，这是给代熹的礼物，只要她喜欢就行。


    付完账单，V觉得，他完成了一件人生中的大事。


    回程的路上，V跟代熹说起了Swan。


    “他还……挺善解人意。”V说：“他没逼我立刻去联系丽塔，说……等你回家之后再去找她约会。我问他为什么，你猜他说什么？”


    代熹：白眼.jpg


    V笑了一声：“他说，‘你不用勉强，小daisy戳在那儿，我也很难全心全意觉得丽塔好。’”


    “我并不希望得到这种称赞。”代熹撇嘴：“你好像并不怨恨他。”


    “就像你说的，Swan不是个坏人，甚至他自己当初和卡罗琳夫人结婚也并不是自愿的。”V忽然想到一个八卦：“说起来，那个任务原本计划半个月，但是最后时间长达101天。在档案中，这是英国海外任务中最有名的‘百日战斗’。”


    代熹：“我猜你不会向我介绍任务内容。”


    “那当然，但这任务的余波可以告诉你。”V在红灯时被喂了一口可乐：“Swan原本有个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原本打算再过几年就结婚的。结果那次任务中Swan失踪了一阵子，被国防部报了殉职，等他复活归来，他的青梅已经伤心之下嫁了别人。”


    代熹：=口=


    代熹：“这么等不及吗？”


    “或许有什么内情吧。Swan反正是大受打击，一直不肯交女朋友，哪怕青梅孩子都生了。卡罗琳夫人则是在他那次立功后的一次舞会中见了面，对他念念不忘，穷追猛打很多年才修成的正果。”


    V看到代熹目瞪口呆，又爆出一个新料：“你猜，那位青梅的儿子是谁？”


    V这么问了，那就应该是代熹知道的人。


    “鸡瑟斯。”代熹脸都绿了：“难道是帕拉丁？”


    “所以你知道了，我是永远比不了帕拉丁的。”V轻踩油门，车缓缓启动，驶上高速：“但Swan这么对我，也算可以了。”


    代熹有些心情复杂，最后，她凑过去亲了亲V的脸。


    “这不太应该，公主，驾驶员会分心。”V注视着前方：“但如果是我，你可以继续——我本来就是汽车兵，我可以驾驭这点影响。”


    代熹的吻又落在他脸颊上。


    “如您所愿。”她说。


    回去的时间过得有点太快，也甜蜜得不真实。V停车后和代熹十指交握，像是在充电一样，仿佛他不这样做就无法鼓起勇气再面对工作的鸡零狗碎。


    而这个世界也如他所愿，迎面而来又是一桩麻烦。


    “队长，又出事了。”


    Hush早在旁边等着了，V刚开车门就要将他抓获：“您跟公主去劝一下吧。”


    “怎么还有我的事？”代熹一脸费解：“Beast又跟Alcor打起来了？”


    不应该啊，她哄好了的。


    “不是他们，是苏珊和Fox。”


    Hush生无可恋地说。


    “苏珊要跟Fox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