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和她在一起最温存的时刻。


    Beast像个沙发一样，将代熹收在了自己身上。他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她的背，试图用这样安抚小孩儿的方法让她平静下来。


    他见过代熹有点狼狈的样子的，只是那些时候她依然是很骄傲的。


    只有这次，她很无助。


    在Beast怀里靠了一会儿，代熹终于恢复了一些，抬起头蹭蹭Beast的锁骨。


    “如果我没会错意的话，有人应该在邀请我做点什么？”Beast笑起来，拇指顺势探进了牛仔裤后腰的缝隙里。男人的手指带着茧，粗糙的质地让人感到了一阵阵的痒。


    就像他本人一样。


    “或许我真的……很随便。”


    代熹把头放在Beast胸前，说：“但在这之前，没人对我这么说过。或许是他们不敢吧。”


    “又或许是他们背后说了，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Beast搂着她：“别因为这个事情质疑自己好吗？犯罪嫌疑人给受害者泼脏水，目的是为了合理化自己的行为。你不能为了那种垃圾辩护，顺了他们的意，伤害自己。”


    代熹知道Beast是对的，但她还是有些不受控制。


    “那你呢。”代熹看着他：“你和我过夜之后……是怎么想的？”


    “开心。”Beast想都没想：“然后考虑到底该怎么把你完完全全抢到手，让你别再理英国佬。”


    当然，他失败了。


    代熹：“还有呢？我是说，你怎么看我？”


    “Babe，”Beast有些无奈：“好吧，我想想我当时的想法……我早知道你有男朋友，也很清楚你的经验不会很浅薄，这些我都知道——我那时候知道V和你，嗯，但我还是继续追求你了，我是什么好东西呢——好的我知道你想要听的不是这个，我只是觉得……你很知道该怎么享受男人，又或者，使用我。这很好。就像我知道怎么享用你一样。”


    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出人意料地合拍，无论是Beast还是代熹，几乎在肌肤相贴后都会因为另一个人的体温而动情。每一次血液流动加快时，Beast就会想起瞄准镜里第一次看到代熹，看到她飞扬跋扈的神情，神经如同烟花炸裂，眼前带着金星的时刻。


    他因为那一时冲动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他就是在和她的关系带来的低级快乐中无法自拔。


    “我知道我实在是太过本能，但……以本能为开始并非我所愿，我很难从一开始就跟别人进行深入灵魂的交流。”Beast低头，舌尖又侵入了漂亮姑娘的口中，与她纠缠：“好在你满意。”


    代熹捶了他一下。


    “好姑娘，别生气。”Beast求饶：“你过些天就真的要回家了，我……让我好好看看你。”


    Beast是真的没有实感。


    从她出现开始，他就觉得她应该理所应当地留在他身边，哪怕中间还有V，并且还因为苏珊被冷落的一段时间。


    他已经忘记她没出现前他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你会回来的，对吗。”Beast问：“你应该会回来看妈妈。”


    “说到妈妈，”代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她怎么那么喜欢你？”


    “她不喜欢我，她只是因为你才对我很宽容。”Beast回想起和林濯缨短暂的对谈：“亲爱的林董面对我时直来直去，一张嘴就能把我的脸皮扒下来——怪不得这么快就把公司把在手里了。Babe，你爸爸妈妈没有住一起是对的，他们俩一碰面估计恨不得一天打三次。”


    “你还敢跟我蛐蛐他们俩。”代熹拧他：“妈妈都带你去见朋友了。”


    不，并不是林濯缨带他的。


    Beast心知肚明那是代熹的意思，并且，她在临走前给他找了一条后路——如果能把握好这个机会，算上之前他在暹国军队、政府中打通的那些关系，在合适的时候，他能够摆脱掉胡子的控制。


    她是真的担心他的安全。


    所以她自己没有用这个机会创造一个让鲲鹏与暹国豪强沟通的桥梁，而是留给他托底，哪怕他有可能在她离开后继续回到老路上。


    “我爱你，Babe。”


    Beast哀求她：“别走，别离开我。”


    “不行。”代熹冷酷地回答：“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基地了。”


    她顿了顿：“你这次又没有……我讨厌你。”


    Beast：？


    Beast：“抱歉babe，我本来就想带你兜风，所以我没准备——我错了，晚上可以让我好好忏悔吗？”


    忏悔是不可能让他忏悔的。


    V现在会准时十点下班，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代熹身后，然后把她薅走。


    不过Beast也不是无事可做。


    最近他还要教Fox怎么挽回苏珊的芳心。


    “现在问题的核心在于，你不是她爸爸认定的圈子内的人。”Beast划了个圈：“你细想想，她爸爸每走一步其实都很值得琢磨的——她爸爸在C国的时候认识了鲲鹏，然后从一个小参赞升级为公使，是彩南所在区域的总领事。后来鲲鹏的公司做大做强，开始向外扩展，最开始负责了一些边境外较近的工程，到后面深入邻国的腹地，做的项目也越来越大，这时候，她爸爸去了东盟做联络官。到现在，暹国的军事将领开始换血，她爸爸又来做大使——你感觉出来什么没有？”


    Fox：“你是说，迈尔斯早就抱了别人大腿，身在暹国心在C了吗？”


    “蠢猪，”Beast一巴掌糊过去：“迈尔斯先生那是铁了心要走小众赛道，一个外交领域的官僚，专攻东南亚偏东，试图成为该区域最能理解其复杂地缘政治环境，同时维护本国对外利益的使者。”


    “……”


    挨了打的Fox还是不太理解Beast的想法：“你就告诉我怎么做吧，B。我喜欢苏。”


    “找个机会跟苏珊一起做点坏事，你们俩就能绑在一起了。”


    Beast干脆直接地说：“不如帮她杀个眼中钉肉中刺，这下她不嫁你也得嫁给你。”


    Fox：“喂。”


    Fox：“苏珊这么可爱，哪里有仇人。”


    Beast的建议听起来并不靠谱，Fox有些无奈，又去射击场那儿试图指导苏珊了。小金毛倒是完全不介意，但再想做点什么亲密举动是完全不可能的。


    Fox觉得很挫败，他想去找V聊聊。


    但V也没空。


    V现在满心满眼全是陪好代熹，又由于需要他主动追求丽塔的时限越来越近，他的不满从对代熹的溺爱中初见端倪。


    现在，他在办公的时候都不会让代熹出门避让，和帕拉丁那可直接拨通的热线也降了权，引得帕拉丁非常不满。


    这到底是真的珍爱她，还是借机对抗所谓的权柄表达自己的不满呢？


    V不知道，他只是抱着代熹，像是即将安乐死的人享受最后安逸的时光。


    不知道是不是亏心，胡子这些天没再联系过V，只是偶尔看看7队的日志。


    每次看到系统上的已阅提示，V都恨得牙痒。


    他觉得，那是胡子在示威。


    无声地。


    日子变得压抑起来，哪怕什么都没发生。在最后一周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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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ast还是决定带代熹出去玩一天，顺便去曼市买买东西，再和林濯缨吃个晚饭。V知道后取消了代熹和妈妈的晚饭，批准了其他的。


    Beast：“怎么，有些人嫉妒我得到了林女士的青眼吗？”


    “等你们吃完回来会很晚，开山路不安全。”V冷着脸说：“你要是再喝几杯红酒——自己想去死别拉上别人。”


    Beast：“哼，那我们改成午餐，不喝酒。”


    “然后带上Alcor，他要买书。”V补充：“这才是我让你不爽的正确方式。”


    V赢了。


    Beast开车时Alcor在副驾驶，后者听前者磨了一路的牙。可惜的是，牙酸的声音代熹一点都没听到，她困得要命，一上车就睡着了。前排的两个人一路无话，只是开着开着，Alcor突然看着后视镜。


    “有车一直在跟我们。”Alcor举起手机拍下车牌：“30分钟内出现了4次。”


    “这是高速公路，它一直跟着很正常。”Beast下意识回怼，又说：“发给V，他后台可以查到。”


    车内忽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尴尬中。


    Beast浑身难受，他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Alcor拿出了手机，默默打开视频，塞好蓝牙耳机，开始学习暹国语。


    Beast松了一口气。


    到了地方后，代熹揉着眼睛跟Alcor订好了碰头时间，和Beast先去买奶茶，接着去逛街——Beast对于她给了Alcor“他的衣服”而耿耿于怀，非要代熹给他买新的不可，而且还是双倍。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幼稚吗。”代熹坐在店里，打着哈欠：“我跟你解释过了原因的。”


    “我不管，必须买给我。”Beast说：“不然我就要闹了。”


    代熹抱着抱枕哭笑不得，被强制挑选了规定数量的衣服，还附带欣赏了一下奇迹Beast的换装秀。大饱眼福的不仅是代熹，还有旁边窃窃私语试图拍照的店员们。


    代熹于是戴上了口罩。


    大金毛最终心满意足，带着一大堆战利品去赴林濯缨的饭约。林董提前到达，不一会儿看到Beast牵着代熹，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来。


    “妈妈！”代熹甩开Beast，扑进林濯缨的怀抱中：“我好想你TAT”


    “你25岁了，但你还要用5岁的表达方式。”林濯缨嘴上这么说，又给了代熹一个亲亲：“妈妈也想你。”


    林大小姐和代熹腻腻歪歪，Beast在一旁很是羡慕。他从很小开始就无缘母爱，后面的一切都靠自己在家族中争抢，所以……他喜欢看到他心爱的女人被爱意包围。


    林濯缨嘱咐了许多，终于做了点刻板印象中的的妈妈会做的事。到了分别的时间，代熹依依不舍，却还是听话地在对着升上去的车窗挥手。


    “别难过babe，你还要回来看妈妈的。”Beast抱着她，用力亲了亲：“我们回去吧？Alcor已经在车旁边了。”


    “我去个洗手间。”代熹说。


    Beast：“你不是刚去过？”


    “我再去一次不行吗？”代熹白了他一眼：“神经。”


    Beast伸了个懒腰，绕道车的另一边，和Alcor分列两侧，等代熹回来。


    时间过得很漫长。


    忽然，不远处有车疯了一样地开过，带起一阵风，直接飞出了停车场。Beast暗骂一句，看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十分钟。大金毛晃去卫生间，过了半天没听到里面有声响，忽觉心里一沉。


    推门进去，他一间间地搜过去。


    里面，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