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Polaris来敲门时，V正在无心工作却不得不把手头的事情做完的情绪中，颇为暴躁。看到小熊，V收敛了不耐烦，让小熊进来坐下：“瑞秋有事？”


    现如今瑞秋还在审讯室里，一日三餐定时供应，也可以就近洗澡和如厕，但活动范围极小，且没人打扰。


    Polaris和Hush会轮班看着她，严防她与外界联络或自杀。


    她被变相软禁了。


    虽说V不在意瑞秋的死活，但她号称自己怀孕还是多少让他有顾忌。胡子固然不会为了一个床伴跟他翻脸，但如果瑞秋真的揣着胡子的崽子，哪怕不体面，一旦出事还真的会给他带来很大麻烦。


    起码他调任总部的事情不会顺利，毕竟其他总部指挥室的指挥官哪个没点风流韵事和花边，但凡他让瑞秋把事情闹大，他在11队和7队积攒出来的那点功劳都会灰飞烟灭。


    别的不说，总部的人会觉得他连自己基地的事情都摆不平。


    胡子敢对代熹下手未果后还大摇大摆地离开，不是没想过后果的。


    在这种时候，V就有种英国人看美国人的刻薄来。


    他觉得，胡子展现出来的这种shit everywhere然后把烂摊子留给别人的行为模式源于英国，颇具美国特色，但更具有印度的精神。


    区别不过是印度人是□□排泄，而美国人是在行事风格上恶心所有人。


    但Polaris来并不是瑞秋有事，他拿出了一张折好的纸，放在V桌上。


    “公主告诉我来找您。”Polaris很乖巧地坐在V对面：“我在华尔街股票上挣了不小的一笔，公主说我可能会死得很惨。”


    然后她让你来找我解决这个烂摊子。


    V拿起那张纸，打开发现赫然是瑞士银行的支票，数字有……7位。


    他将支票放了回去。


    “军医那边的确欠她个人情，这件事我知道。”V说：“但我似乎并不记得你和军医有过什么密切接触。”


    “我的确没有，这是我算出来的。”Polaris给了V一个巨大的惊喜：“我对数学颇有兴趣，而且喜欢自己建一些数据模型算东西。”


    “你的简历上并没有这一项特长。”V对眼前人的履历可以说倒背如流：“看不出你藏了这么大的秘密。”


    “队长，我来的时候便是孤身一人，身无长物。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时，我最好的选择是什么都不做。”Polaris说。


    V追问：“那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Polaris想起了之前，他告诉代熹他知道李和王的牺牲不对，但他什么都做不了时。


    他也想起了听到金乌那狂放的行事作风和公主对此嘴上的抱怨和行动上的维护时。


    “我本来想要偏安一隅直到回国的，队长。”Polaris坚定地看着V：“但我现在发现，如果我一开始就站您的队，或许我如今也可以争到我想要的。”


    “Interesting.”


    V说：“听起来我成为了一个言而无信还会打击报复的糟糕领导者。”


    “我不担心您，我只担心B。”Polaris回。


    这话倒不是空穴来风，Polaris刚来时Beast就想把他拉到自己这边来，然而小北极熊软硬不吃，不拿他的钱也不撩酒吧里的妹，训练后就一个人看书或者下棋，故而没少被Beast挤兑。


    这种情况一直存在，直到C国的工程兵出现并迅速开启了投喂北极熊行动才有所缓解。等到Alcor到，Polaris才算真正交到朋友。


    V笑了笑，拿起那张支票，丢进抽屉里。


    “对数学颇有兴趣，真是个斯拉夫人——会修电脑吗？”


    “会一点。”Polaris说：“如果有其他的要求，我需要时间学习。”


    “那第一个交给你的任务，是摸清基地的监控情况。我需要你……能够替换指定时段的监控画面而不被发现痕迹。”V说：“第二个任务，是学习巴别塔系统的构架，日志里的任务安排和车辆调度……明白了吗？”


    Polaris刚要答应，V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英国男人皱眉，刚要掐断，看到号码，耐着性子接了起来。


    “可能是那辆车——不，不是之前那辆车，但有人把她带走了！”Beast的声音连珠炮一眼轰过来：“V，她不见了！”


    V的额头突突直跳，拿出一台电脑打开，又从制服内袋里抽出密钥：“你给我把思路理清再说话。”


    “公主去了卫生间，我们在车库里等，大概十几分钟公主就被掳走了。”Alcor接过手机，说：“有一辆车有嫌疑，具体车型是……”


    “用不着车型，我看到坐标了。”


    V一插··入密钥，卫星信号即刻被激活，几秒内就将代熹的实时位置传输到了屏幕上：“现在车在公路上，马上到佛统府附近。车上有武器吗？”


    Beast：“你这问的什么屁话？”


    Alcor：“有。”


    “我把实时定位给你，你们两个先跟着，别暴露。”V吩咐：“Alcor，看好他，对方一看就是做好准备的，目标很明确，在不知道敌我战斗力量的情况下不要贸然行动。支援很快就到。”


    扣下手机，V提前戒严了整个基地，调度出了直升机。


    “全员战斗准备，”V集结了全部队员：“红色警报。”


    警笛，是警笛。


    代熹意识模糊的时候，耳边听到了暹国警车吵闹的提示音。她脑子晕晕的，好像在晕倒之前还在和宋哲远说话，又好像不是。


    耳边有人说着什么，似乎……是高棉语。


    她在来暹国之前，正在准备柬南新工程的地理考察。如果不能跟当地人交流，了解地理环境的进度会慢一大截，对当地习俗和民风的了解也会非常纸面。


    他们……在说什么呢？


    “缅系的……死光……炮灰！”


    “……如果她死……会支持政府军……”


    “不如……鲲鹏……好处！”


    ……


    代熹脑子昏昏沉沉，只觉得有很重要的消息需要被她记下，但她实在是无力。发现她有清醒的迹象，立刻有人拍她的脸，唤醒她的神志。


    “小姐，小姐。”有人换成了英语，有些蹩脚，但尽量表达自己：“我们绑架你，因为缅系，美国人要，给我们好处。你爸爸，威胁他，中断开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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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河？”


    代熹迷茫了一下，立刻清醒：“缅系和美国人让你们绑架我，用我威胁爸爸中断运河开发？”


    “政府军，你爸爸，朋友。”


    对方几个人连连点头，又指指自己：“我们，你爸爸，不是敌人。我们，政府军，敌人。绑架你，我们，你爸爸，敌人。”


    代熹也点头：“我知道，你们不想绑架我，但不得不这么做——然后呢？你们想要什么？我有钱。”


    “不用钱。”


    领头的那个说：“我们头头，你爸爸，朋友，OK？”


    “OKOK，非常OK。”


    代熹一颗心落在了地上：“你们对我……”她看了一眼自己整齐的衣服：“……非常善良，爸爸会感谢你们的。”


    双方的交流连说带比划，竟然真的进行了友好协商。看了一眼警车，代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这些。


    等到了一个荒郊野岭，车停了下来。代熹下了车，对方比划了一下，指了指来的方向，然后让她赶紧跑。


    “找你的朋友。”对方说：“快！”


    代熹露一个笑脸：“谢……”


    “嗖”的一声。


    离她最近的人面目忽然模糊，红色和白色的液体溅了她一头一脸。


    这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


    代熹紧闭上双眼，身体僵得一动都不能动。


    她好像又回到了面对胡子的那一刻。


    又有几声短促的声音响起，来自柬南非政府武装的人已经全部倒下，只有代熹还在原地瑟瑟发抖。


    她不敢睁开眼睛，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害怕。


    身后逐渐有脚步声传来，靠近的人说说笑笑。其中有人一把扯着代熹的头发，凑近看了看，又用手抹掉她脸上的东西。


    “把眼睛睁开，漂亮的小姐。”来人的语调里带着一股浓浓的意大利腔调：“让我看看，把Mizar那个怪物迷得神魂颠倒的人是什么——唔～C国娃娃。”


    他武装到了牙齿，隔着面罩，吹了个口哨。


    “告诉我，这群人刚刚想对你做什么？”


    代熹抖得厉害，说不出话，她只是掉眼泪。


    “噢，Mizar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心碎。”他说：“但我不会，lady，把你珍珠一样的眼泪收一收，不要再像可爱的小老鼠一样抖了，好吗？”


    他的手还揪着代熹的头发，转头指挥别人将倒在地上的人丢去森林里，自己带着代熹上了车。搜出代熹的手机之后，他递给了另一个人，上了另一辆车：“美国人说这东西不能坏，坏了就会发警报，也不能越边境。找辆车去曼市，随便扔到哪里遛一遛巴别塔。”


    吩咐完这一切，车辆启动，车厢里只有代熹和眼前的男人。


    “请您……不要伤害我。”代熹靠着车厢，说：“我有钱，我……我可以赎我自己。如果，如果钱不行，我妈妈，她有一个钻石矿，她给我了。你可以拿走。”


    “小公主，哈？”


    男人说：“这么高的价格，楚楚可怜的美人，换做平时我确实会心动。但是……lady，你找男人的眼光不太好。”


    “我得给你好好上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