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死了。


    瑞秋杀的。


    根据暹国警方的调查，在发现了巴别塔指挥官胡子的尸体后，根据射程、弹道角度等推测出了枪手的具体位置。警方搜查后，发现有嫌疑的楼层中有另一位身穿巴别塔制服的女性吞枪自尽。根据调查，初步判断为情杀。


    “嗯，对，因为瑞秋怀孕了，但八成不会离婚。瑞秋那个姑娘，啧，一直跟着胡子的，眼看年纪大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想不开。”


    Swan跟鲲鹏打电话通报实时情况：“然后那附近正好在施工翻修，很多摄像头用不了，所以根据目前情况来说，就按这个结案了。”


    “这，美军那边能同意？”鲲鹏有些意外：“CIA也不肯善罢甘休吧？”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换个人的事儿。何况深究起来，瑞秋跟胡子都是美军，美军杀美军，那也是他们内部矛盾，跟其他人都没关系。”


    Swan听着很是开心：“就算再来调查团我也给他拒咯！别再想来跟我耍威风！”


    鲲鹏的嘴角翘了起来：“收着点，Swan。”


    “收着呢，收着呢。”Swan连声说：“哦对，胡子死掉了，daisy男朋友来巴别塔实习的提案很快就能过了。一个月以内的事情，让他随时准备好——再来几个也行，反正好几个队伍呢。”


    “一个就够了，我让他去避难的，没指望去抢地盘。”


    鲲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很是满意：“挂了。”


    不远处，代熹正站在池塘边，数着里面游动的鱼。


    代渊咳了咳，让代熹回房间来。


    “爸爸，有事吗？”


    代熹一动，周围的猫猫狗狗都随之而来，不过都很有眼色地趴在旁边。代熹拿起她的小猫咪，坐在地板上，抬头看着代渊。


    她乖得很。


    虽然只是面子上。


    “胡子死了，刚刚的消息。”鲲鹏说。


    代熹：“能放鞭炮吗？”


    代渊：“不能。”


    代熹蹭蹭她的长毛小狸花：“嗯……真可惜，他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呢。”


    “你倒是善心大发。”代渊伸手揉揉代熹的脑袋：“我知道他应该给你气受了，虽然这次我没出手，但……附近安装摄像头的那条街，是你妈妈的产业。苏三儿这孩子，确实有点快意恩仇的调调。”


    代熹的睫毛动了动，翘起嘴角。


    代渊心情不错，她看出来了。


    “爸爸，我有事要告诉你。”


    代渊：“你说。”


    代熹：“我怀孕了。”


    空气安静了一刻。


    代渊：“V有资格要私生子吗？”


    代熹：“嗯……不是他的。”


    代渊笑笑，他伸手去解腰带，发现没穿西裤，转头就找能够揍人的趁手工具。代熹蹦起来带着猫左右躲闪，最后在院子里跑的时候一头栽倒。


    代渊还是伸手拉住了她。


    “爸爸。”


    代熹自动自发跪在地板上：“我就是觉得，虽然……但是，起码应该是个漂亮可爱的宝宝。”


    “你跟宋哲远生也不会难看。”


    代渊踢了个垫子给她：“跪这上面。”


    代熹将垫子点好：“爸爸，他……很有用处。而且他不出意外，会一直在这儿，起码在的时间比V长。”


    意大利家族的私生子，过于有能力，威胁到了婚生子的地位，联姻价值不大，除掉又太可惜，所以被发配到东南亚去看家族生意。


    只要他们的生意还在继续，只要他的家族还不希望私生子登堂入室，那Beast就永远不会被召回。


    V不一样，他即将和丽塔结婚，所有的步调都要被埃文斯公爵左右。


    比起V，Beast更适合成为某种地下利益的代言人。


    代渊并不认同代熹的理由，前两个都不。


    “我用得着你生个孩子帮我稳定利益链条吗，代熹？”代渊说：“你想好了再说话。”


    “爸爸，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这么早怀孕的，而且，还是一个……非婚生子。”


    代熹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和Beast在一起：“但，爸爸，既然它突然来了，我也不讨厌它，所以……我想试试看。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这么难——我是说，做一个好妈妈。”


    她看向代渊。


    他们都没遇到一个正常的母亲。


    代老夫人因为婆媳矛盾肆无忌惮地偏心，林濯缨又因为家庭原因动辄发疯，哪怕现在代渊早已接受了现实，代熹也在长久的等待后得到了一个正常的妈妈。


    可，真的这么难吗。


    像一个正常母亲一样，去养育自己的孩子？


    “爸爸，我想留下它，我想试试看。”


    代熹伸手，拽着代渊的裤脚：“让我试试看吧。”


    “柬南的项目，你先退出吧。”


    长久的沉默后，代渊默认了代熹的话：“明天去医院建档，从现在开始没有重大事项不要出彩南。如果想出门，找司机，我把石姐叫回来照顾你，我也会……尽可能不出差。还有这个事情，你自己去跟秦颂和……宋哲远说。”


    “好的爸爸！”


    代熹又顺手抓起一只小猫：“谢谢爸爸！”


    “起来吧。”


    鲲鹏说，眼看着代熹又凑上来，带着猫窝进他怀里：“你真会给我找事，代熹——哪怕是V我也认了。”


    “爸爸，你说的，V不能有私生子。”代熹顿了顿：“起码现在不行——他还是个随时能被人捏死的小角色呢。”


    “那也不应该是……”


    鲲鹏连Beast的代号都不想说：“你真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本身就是一团麻烦，本来可以断干净，这下要纠缠不休了。”


    “或许他过几天又看上了新的大小姐呢？”


    代熹说：“他没长性的。”


    “但愿如此。”


    鲲鹏按着太阳穴，又开始头疼。代熹麻利地绕到后面，为老父亲按着脑袋：“对了，爸爸，少林寺的太子爷是不是还没出来啊？”


    “还没到百天呢，自然出不来。”


    鲲鹏闭着眼睛：“我妈，你奶奶，闹了好几次要把孙子接出来，都被你大伯按下了。”


    代熹：“哇，这次大伯好有原则啊。”


    “他当然得有，”代渊说：“代老四从现在开始全家都得给我夹紧尾巴做人，这是我给他们最后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是最后的机会，代渊没有说，代熹也就不问。


    她只是把鲲鹏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崽崽的事告诉了Beast。


    “呼，我就知道babe做得到。”


    Beast在黑暗中守在私人机场附近，还在得意地跟Al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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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炫耀孩子妈妈的机智：“现在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们爱的结晶降生了，Lud。羡慕吗？嫉妒吗？”


    Alcor翻了个白眼：“我听说C国有出生证——那上面会写你的名字吗？”


    Beast：……


    Beast：“闭嘴。”


    Alcor：“名字会让你来取吗，Anton？”


    Beast：“闭嘴！”


    他们二人争吵中，远处有私人飞机飞来，落地后，出来了好几个说C国话的东方面孔。Beast和Alcor拿起监听器监听了对话，确认来人来自云京，家族姓氏为代。


    而接待他们的人，是林家人。


    他们说了什么不重要，他们出现才是最重要的。


    Beast无奈：“后备箱的航空燃油和糖都够用吧？”


    Alcor：“够用。”


    他们对视了一眼。


    “你真的不恨我吗？”Beast问：“妈妈一直说，你变成这个丑样是我的错。”


    “妈妈不是真心的，她当时过得太苦，手忙脚乱的，所以只想把错误甩给别人。”Alcor回：“她后来总是很后悔，她觉得是因为她错怪了你，你才不要我们的。”


    在一片沉寂中，Beast听到了Alcor的话。


    “妈妈临终前的遗愿，是对你说，对不起。”Alcor的声音有些起伏：“我也是。”


    寂静的晚风中，Beast没有回答。


    他拍了拍Alcor的肩膀。


    朝阳就这样被吹了过来。


    Beast和Alcor坐在车里，看着那架偷偷摸摸降落的飞机又偷偷摸摸地起飞，在消失在天际线前，“嘣”地一声，在空中炸成一朵绚烂的烟花。


    Alcor：“这么干合适吗？”


    “什么这么干，这飞机自己炸的，跟我有什么关系。”Beast说：“C国禁毒，这事儿没法拿到台面上说，只能这么解决。”


    Alcor：“我是说你这样……也太……西西里遗风了。”


    “那不然呢？”Beast白他：“我有人质在别人手里，你不懂。”


    他们温馨的氛围结束了。


    两个人回基地后，又变成了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


    这个喜讯是在几个小时后被代熹得知的。


    她睡眼惺忪，原本说好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建档，可鲲鹏一大早就把她薅了起来，告知她她小叔坠机了。


    “哇，”代熹捏着自己的脸，让自己不要笑出声：“云京太子爷一出关就变成了孤儿，这也太惨了。”


    “可不，没准到时候办丧事还要落咱们身上。”代渊拉着她上了飞机：“到了老宅记得一有不对就喊肚子疼，这个破事一定要甩出去。”


    “好嘞，这个我会！”代熹抱着代渊的手臂：“那爸爸，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看情况，”代渊叹气：“事情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秦颂已经在飞机内准备好了一切，看到代熹，趁着代渊没注意偷偷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越过云端，代熹看着远处的太阳，想起了二十年前。


    第一次去云京，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


    代渊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以后她的人生也会像今天一样。


    是阳光灿烂的好日子。


    【正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