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0 默默的陪在我身边
作品:《在暴雨季节》 寒假的时候李潇回了趟老家。
这次是真要回去,毕竟是寒假,还要过年,其他时候他能纵着她,这次不太行了。
他寒假的补课也没去,陈家月一个人去的,平时不觉得,可是他真的要走了,她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很不习惯.
他不在,她自己也不敢一个人坐最后一排,从前和他坐过的位置,就是上课到一半,往后传卷子的时候,偶尔会望着那个位置出神。
冬天雪下过几场, 窗沿积雪被风吹进来,打湿座位, 没有人坐那里了。
陈家月心里像是缺了一块,晚上见到他,和他说这件事。
李潇回老家之前还有段时间,他虽然不上课,但每天都会来接她回家。
听她讲她的苦恼,不习惯,他心里酸软又温柔。李说:“现在还是能见到啊,就是过年那段时间见不到了。
“不一样。”她固执地说,“我不要一个人上课。"
她说,她好像已经习惯和他一起上课了,自己去就会好孤单,心里也会害怕。
陈家月说:“诶,好难受,为什么我和陆承风一个班呢,你们可以互相换个班吗?"
她踮脚眼巴巴靠着他:“不想跟他一个班嘛。
不然在学校,也每天都有很多时间说话了,诶她真的只想跟他待在一起怎么办。
李潇也很无奈,和她一个班是不可能了,他只能接送她回家罢了。
冬季流感来得特别快,也很猛,陈家月平时不注意保暖,没多久就感冒了。
她那天晚上还要上物理课,结果自由写题的时候,病情克制不住,她难受地趴在桌子上,呛出声,一个劲地咳嗽,
肩膀颤抖得很厉害。
补习班老师是对她有印象的,知道这是一中的年级第一,见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踱步过去,好言提醒她:“都生病了,回家休息吧,反正照你的成绩,两三天不上课也没什么咯。
陈家月说不出话,咳得感觉肺都要跳出来了,喘息声还是平复不匀称。她最后其实都没听清物理老师在说什么,只是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休息。
陈家月和物理老师说了一声,咳着嗽收拾完自己书包,准备提前回去了。
然而走到门口,她想起来,好像还没给李说。
他每晚来接她放学,暴雪天气都雷打不动,她要是提前回去了,他接不到她一定着急
陈家月裹好连帽围巾,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刚想给他打电话,想了想,又停住了。
她上了公交车,往相反的方向去。李潇家住得靠近一中,离她上课的地方倒是不近,陈家月安静地紧手机,难得有些紧张。
到了地方,她走进小区,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二十四栋,二十四栋.
有个到楼下扔垃圾的阿姨看见她,大概以为她是小偷,上前来问:“小姑娘,你大晚上一个人在这边看什么呢?"
陈家月脸倏地红了,她无措揪紧了书包带子,小脸也因为生病烧成了红色。然而面对阿姨,她声音一下子磕巴,变得支支吾吾地:“我,我找人。"
“找人,找谁?"
“我同学。”
阿姨狐疑看她一眼:“你同学住哪一栋?"
陈家月说二十四,阿姨没给她指,倒是很警惕地牵着小狗绕开她走了。
陈家月耳根滚烫,有瞬间觉得自己抬不起头,可是她真的不是小偷,她是真的来找同学的。
还是她男朋友。
其实她本来可以问一声李潇究竟住几零几,然而陈家月打定主意要吓他一跳,还是准备自己找。
她运气还挺好的,因为李溁房间窗口正对人行道。他住二楼,房间亮着灯,一盏昏黄,能看见不大的房间摆了一张床,一个木质衣柜,一张书桌,其余的就没了。
书桌靠窗,他伏在案边在写卷子。
陈家月眼睛一下子亮了,偷摸摸走过去,想敲他窗子,又敲不到,她扁扁嘴。
季节深冷,小区很多树枝都脱落了,掉在人行道和草从里,陈家月四外看了看,从草地里捡出根枯枝,往他房间窗户上敲了敲。
只不过她不高,枯枝很脆,还没有敲到玻璃,就断裂了。陈家月捉着唇,不死心,重新捡起来,再试了一次,这次树枝边缘够到了边边,她干脆把树枝往窗户砸去。
天幕很暗,里面亮着灯,很难看见外面,然而李潇的笔尖陡然顿了一下,陈家月屏住呼吸,歪着脑袋观察他,两秒后窗户就开了。
李潇站在窗口,冰冷的风一瞬间灌入他衣领,他在家只穿着件单薄的家居服,唇色很淡,紧抿着向外张望。
直到视线下移,他看见了她。
他微齔幹汗嘚掲。
条,心信,卡
他立刻关了窗从椅背上拎起外套披上,屋子里模糊传来声音,陈家月不知道他和家里人说了什么,没多久,他踏着林荫道的夜色,出现在面前。
黑色外套甚至还没有裹紧,李潇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声音里暗哑又意外:“怎么过来了?下课了?"
她摇摇脑袋,伸开胳膊:“抱!"
李潇将她抱紧,用外套裹起来。等真的到身边,他才察觉怀里女生的身体烫得吓人,李瞬间眉,问她:“怎么身体那么烫?生病了吗。
说着手背探上她额头。
这样感知不出来,他撤下手,垂眸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靠在一起试了试。
温度还是滚烫,就像是抱了块火炉,他睁开眼,黑眸很冷沉:“陈家月。
他只有生气才会叫她陈家月。
陈家月扁扁嘴,脸往他怀里一埋:“干嘛。
又被他捞出来捧着脸颊:“怎么发烧了。
声音又沉又怒,陈家月都要吓死了,好凶啊这个男朋友。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老实回答:“我睡觉踢被子了。
李潇简直没话跟她说:“昨天踢的?"
她用了点了个头:“嗯。
她还敢嗯,她是觉得好玩是?
是不是觉得不严重?
李潇冷着脸:
“我送你回去。
陈家月本来还想耍赖:“不要,我要和你说话。”看他脸色实在难看,她这句话说完就垂下脑袋。
外面刚下过雪,特别冷,他不敢再让她坐公交,叫了辆车送她回去,陈家月好不高兴啊,她本来还以为他会很惊喜呢。
她还以为会有亲亲呢。
结果什么都没有。
还差点被他骂,她快乐不起来了!
他照例把她送到楼道,在家门口的时候叮嘱她:“回去之后记得吃药知道吗?发烧了明天就别去上课了,在家里休息两天,自己平时做东西吃吗?"
她摇摇头:“我吃外卖。"
他心里叹气,他就知道她肯定是吃外卖,李眸光深深看她。本想说他给她做饭,然而想着这样去她家究竟是不太好,他抿了唇,欲言又止。
陈家月却看出来了,很理所当然说:“你给我做饭嘛。"
他不吭声。
得不到他回答,她不开心了,陈家月抱着他腰仰起脑袋:"我家都没人,我一个人什么也不会,我好笨。"她故意可怜兮兮地,小声求他,
“你不给我做饭,我会饿死的,饿死了你就没女朋友了。
李潇咬牙把她推进去:“进去,我给你做。
她高兴得跟个小尾巴似的黏着他,看他跑前跑后,她也跑前跑后。
“药在哪里?"
“电视柜下面。”她指给他看。
李潇蹲下,从药品盒子里翻出感冒药,胶囊和冲剂都拿出来,准备兑点热水给她喝掉。然而走到厨房,发现热水瓶很轻。
“你在家没烧水?"
陈家月背着手,有点不敢看他眼睛,不过他威压太明显,她沉默半天,还是嘟着嘴小声辩解说:“我都是喝,额,饮水机里的水的。
“饮杯水?”李扫了一圈,终于在餐边柜那里看到个小型饮水机,温度还停留在上次使用温度,常温。
他真是要气笑了:“那饮水机里的水是?"
陈家月声如蚊呐:“矿泉水啊,我早上才倒进去的。
那她干嘛不直接喝常温的矿泉水,这样还来得快些.
李潇咬唇,忍了又忍,最后转身,一个字没说她。
陈家月察觉他生气了,她也知道自己错了,因此眼巴巴地跟在后面,多的话都不敢讲。
李潇重新给她烧了壶热水,等水的间隙,简单炒了两道菜,淘米煮粥。
“把粥喝了。
陈家月不敢顶嘴,哦一声,乖乖把粥喝了,李低眸看她慢吞吞喝,沉默片刻:“我下楼买点东西。
陈家月有点茫然地抬头:“好啊。
他很快回来,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放到桌上,里面有橄榄菜,他拿出来推到她面前:“吃吧。"
她生病,喝粥会没味道,橄榄菜她是喜欢吃的。
陈家月把粥喝完了,他收拾桌子,再把碗洗掉,陈家月看他在厨房默默做事的背影,莫名觉得有点愧疚,小心挨过去黏着他:“我要做什么吗?"
“把药喝了,水要冷了。”
药喝完,李潇把她杯子也洗掉,重新倒了热水放在餐桌上:“晚上多喝点水。
陈家月小声说:“哦。
他对着她沉默了会儿,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我回家了。
陈家月不喝水了,丢掉水杯就拽住他袖子:“不要,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李潇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扒掉她摸衣服的手指,就是冷眼旁观,不讲话,
陈家月有点委屈,扯了扯:“干嘛那么凶,好吓人哦。
他都笑了,怪他凶?她感冒是怎么来的,是因为他很凶吗?
可他也没走,冷冷淡淡望着她。
陈家月就懂了,挨过去很像一只小狗和他摇尾巴,软着声恳求:“我睡觉会踢被子,你不陪我睡觉的话,我晚上又把被子踢掉,药就白吃了。
看他好像还是无动于衷,她狠狠心:“那个药那么苦,不想再吃了嘛。"
这就是完全在撒娇示弱了,李终究没那么绝情,揽住她肩膀:“洗澡去。“
陈家月眼睛一亮,知道他是答应了,快快乐乐去阳台拿衣服毛中进浴室。
李满之前在她家里待过,时间不长,就是周末偶尔会过来,但是陈家月太粘人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黏住他,不然照她的说法:“鱼是不能离开水的,我会嘎的,你也不想看我嘎吧。
李潇:“
他确实做不到看她这样,他连眼睁睁看她哭都做不到。
陈家月有些时候特别聪明,她知道她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待过,就有之前换的衣服收在她柜子里。
她洗完澡,虽然说话还是嘟嘟,鼻音很重,然而眼见着心情都变好了很多。
李潇没说什么,也去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她靠在墙边,看到他出来。
陈家月忽然很兴奋说:“你说我们大学的时候,要住校吗?要不到学校周围租个房子住吧?
她想得很简单,要是学校没有硬性规定,她就和他租个小房子住好了,这样子就能过二人世界了,最主要是,还没有别人打扰
陈家月其实喜欢安静,不想被很多人打扰,对她来说,住宿的环境太勉强了,四个人一间宿舍就已经很多。
然而有些学校新大一会被分到老校区,很可能六个人,或者八个人一间宿舍。
等到大四或者研究生,才能住进新宿舍。
陈家月一点也不想,她觉得好难受。
而且。
她很自然张开胳膊,抱住眼前男生的腰:“我要跟你睡,我要跟你睡!不然我睡不着。
她又来了:“你也不想看我睡不着吧!"
李潇都不想讲她,但是,看她撒娇撒得很卖力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
“去铺一下毯子,睡觉了。”
他把她推到客厅:
陈家月哦一声,转过身去地毯上铺被褥了,李潇低眸发消息,给她热了牛奶。
陈家月看到说:“你在给你妈妈发消息?"
他轻嗯。
陈家月之前问过他这个问题,她年纪到底还小,想黏着谁就黏着谁,也不在乎他究竟是不是方便。然而他晚上不回家,肯定是要和家里说的。
第一次留夜的时候,她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是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迷迷糊糊抱着他,觉得抱着别人睡觉的感觉,和平时自己睡不一样。
她才想起来问说:“你晚上不回去,你妈妈会着急吗?"
他手臂横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
过半晌,李潇才终于低低说:“我昨晚发消息和她说过了。"
“她同意了?不说你吗?"
陈家月忍不住睁大眼睛,要是她跟陈如晦这么先斩后奏,陈如晦肯定会骂她的。
只是李潇扯了扯唇角,温声说:“我妈妈人比较温和,不会说我的。
陈家月于是闭上眼睛,继续安心地当树袋熊:“那你今天也别走了吧?然而后天跟我一起去上学呀。
李潇:“
良久后,他低低笑起来:“你真是。
他真的怀疑,她谈这么段时间恋爱,估计还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朋友呢,她以为睡觉就随便睡吗,她自己倒是睡得蛮香甜的。
晚上一直不老实,他想往旁边去,她就黏黏糊糊挨过来,天气冷了,她觉得是找到个趁于的暖水袋一样,毫无知觉往他跟前凑。
而且陈家月睡相一点也不好,半夜总是蹬被子,还喜欢把小腿跷到他腿上,他半夜睡不着,被她热醒,男人身体总归比她敏感很多。
李潇悄悄把她搭上来的小腿挪下去,她嫌没东西搁了,不舒服,又做着梦给他跷上来。他再放,她不依不挠。
反复几次之后,陈家月烦了。
她会哼哼两声,迷离迷瞪睁开眼睛,看他片刻,往他唇上亲一口,软软地说:“我要睡觉,不许影响我睡觉嗷。
他就不弄了。
反正她这个不许,那个不许。
他觉得当她男朋友也蛮遭罪的,半点不说假话。
什么都碰不到,还要被她告状。
但是她又是如此的,可爱,李溁权衡两下,行吧,妥协了,被她网兜一样缠着睡觉也不能说不舒服,统归她身上软绵绵的,还很香,她把他当暖水袋,他也把她当小抱枕好了。
扯平了。
很不错。
所以那晚李潇在她家里客厅睡下,已经是熟门熟路。
陈家月欢欢喜喜把空调一开,想起来还是得把今日计划写完,于是掀开毯子,从笔袋里拿出笔开始用功。
他差不多要写的都已经写完了,就在旁边陪她。
写了一会,陈家月忽然放下笔,突发奇想转头说:“其实我有个问题。
“嗯。
“我们为什么不能睡床呢?”她很真情实感发问,“你喜欢睡地毯吗?可是我觉得我卧室的小床也很软,很适合睡觉啊,为什么我们要睡地毯。
李潇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要他怎么说。
说他其实也可以睡床,并不是喜欢睡地毯,他其实睡哪里都无所谓吗?
他只是觉得,拗不过她和她偶尔住在一起几天,已经是很突破他价值观念。更何况她死活不同意分开睡,连她睡沙发,他打地铺,她都不同意.
问就是不爱她,她就要抱一起睡
他能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还没有真那么禽兽到和一个小女孩滚到床上去睡觉。
尽管他们是真的睡觉,盖着棉被纯聊天。
陈家月平时看不出来,灯一关,她拉上被子,能和他把学校里不喜欢的人全都说一遍,还要撒撒娇生生气
她就单纯到这种地步,他完全没办法。
只能配合。
对他来说,睡地毯是底线了,起码他能骗骗自己,只是和小姑娘委屈将就在地毯上睡了一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违反他心里道德防线.
要是真的和她睡床。
哪怕她还是拉上被子,和他像往常一样在被窝里蛐蛐人
他还是会觉得荒谬至极。
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李潇看她一眼,什么表情都没表露出来,只说:“睡地毯还挺有意思的。"
她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也很兴奋地小声说:“是吧是吧,我之前也奇怪为什么不睡床,但是后面发现睡地毯好有安全感啊。
床太高了,还离地。
这姑娘没什么安全感,睡地毯比睡床踏实。
李潇嗯,看她不纠结会不会卧室了,就顺着她的话继续:“睡地毯弄得被褥还挺舒服的,打地铺就是冷点。
她丢掉笔,不写了。
眼睛亮亮扑过来:“没关系啊你比较暖和。我不想写了,我们看电影吧?"
李潇:“"
算了算了,别和她计较了。
他心里微叹口气,伸出胳膊把她搂到怀里:“看什么。”
她说不知道,拿出自己的小平板选来选去。
最后什么电影都没选出来,拉着他看宫斗剧。
还兴致勃勃给他讲解。
李漾脾气真的怪好的,平时这种剧他绝对不看,但是她喜欢,他就能耐住性子陪她看。茶几上还摊着她的寒假作业。
李潇从后面抱着她看,顺便拿笔,把她空着的最后两道大题给她写了。
他经常做这些事,陈家月已经习惯了。
她本来不敢早恋,后面发现和他谈恋爱也挺好,要是以后能一直这样跟他谈恋爱,她就不会不敢了。
然而精力再好,她到底是生着病,闹觉,宫斗剧精彩得她强撑着看了好几集,终于坚持不住,看一眼时间,晚上两点多。
陈家月脑袋歪到他肩上,有气无力亲了他一口:“我睡啦。”
他温声笑:“嗯。"
陈家月自己卷着被子卷成个小饭团,李满没睡,帮她把茶几稍微收拾了,再去厨房倒了杯热水,保温杯存着搁到茶几上,以防她晚上起夜要喝
做完这一切,他才悄声关了客厅的灯,摸黑睡到她身边。
被她迷迷糊糊手脚并用抱住,他摸住她搁上来的手,放到胸口。
正要闭上眼睛,身边人不知是梦是醒,忽然轻声问了句:“你说要是我们结婚了。"
他一愣。
她沉默一下,把话续上:“结婚了也是这样吗?"
李潇没吭声,无言很久,才笑笑低声道:“嗯,可能吧。
可是只有他知道不是,他转过脸,盯着枕边娇憨的睡颜,他心里有瞬间很不应该地想
要是结婚了,才不可能是就这样就睡了。
她不懂而已。
然而不管怎样,他回老家之前,为了补偿她,陪她待了很久很久,可是即便如此,到他真要走的时候,陈家月还是特别不高兴。
和他打电话说:“我要去车站送你。
李潇失笑,很无奈:“不要吧宝宝,外面多冷。"
可是她在电话那头说:“我不管,就要,我要去送你。
他只得妥协。
给她说了要出发的日期和时间,还有列车班次之类的。
他是跟赵舒婉一起走的,赵舒婉怀里还抱着孩子,李谈恋爱的事,没打算瞒着赵舒婉。只是通常他自己的事,都是自己处理
他性子稳重,很多时候比成年男人还有成熟些,赵舒婉就不太会干涉他。
所以他也没特意和赵舒婉说.
他让赵舒婉先进去,自己去门口等着,没多久就看见抹娇小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高铁站外。
她那天穿了件很软的
线手白色外套
像
个小备
样扑到他怀里
四至4明图就红了
"我全
不得你
周围人来人往,都是回家过年的人潮,李怕她被撞着,搂住她肩膀后退,退到墙边,才低眸。
他替她擦泪,很温柔说:“过完年我就回来了。
她不高兴地应了一声:“那你要早点回来。
他说好。
她就点了点自己脸颊,点出一个窝窝:“亲亲。”
李弯唇,往她手指点的地方亲了一下,又往她唇上印了一下。
陈家月当时呆住,傻乎乎抬头看他。
最后好丢脸埋在他怀里:“我只让你亲脸的。
李潇说那怎么办:“亲都亲了。"
她想想觉得好委屈,又觉得好亏,被他占到便宜了。陈家月锤了他一拳:“那你提前一天回来。
好娇的小姑娘,发个脾气都娇娇的。
他终于低声笑着说好,答应她提前回来,最后操了条她长发,黑瞳温柔看着她:“想我就给我发消息,我会回的,除夕和正月可能回得慢一点,那会家里有事要忙。你要是实在想我,喊我戴耳机跟你挂电话。
她软软说哦,说她知道了。
然而李潇不知道的是,舒柔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已经到了没办法治疗的地步。
她是心病,精神上的病很难根治。
舒柔还没有被送回来,陈家月见不到她,即使心里再担心,可也不知道如何表达
她觉得害怕,无助而不按,身边唯一能让她说说话的,其实只有李。
他温和包容,不管出什么事,总是会护着她。
她心里,其实早就把他当成很重要的一部分。
可她也会觉得不好,有时候会胡思乱想,会觉得她这样子,会不会有点太黏人了。
有次她和他打电话,她忽然说到这个话题。
那头沉默了下:“不会。"
陈家月小声说:
“真的吗。
“嗯。”他温声,
“宝宝很可爱。”
她就又放松下来。
陈家月说:“我好想和你一起过年啊。"
他不在身边,她总觉得不习惯,有点孤单,她不想放假了,好想开学:“还不如上学呢,上学的时候天天能见到你。"
还可以一起吃饭,晚上他送她回家,和她说晚安之前都会亲她。
现在亲亲都没有了。
陈家月不开心。
电话里李潇笑了笑,她在这里和他要小脾气,其实他和她是一样的心情。他想回润州了,和旁的无关,她在那里,他觉得自己的归属就也在那里。
李潇说:“嗯,那开学见了面给你抱,宝宝今年在哪过的年啊。
陈家月气死了,直接忽略掉他后面那个问题,气鼓鼓说:“谁说要等到开学啊,你不是答应我提前回来吗,你讲话不算数,你骗小孩。
李潇闷笑,声音听起来很磁哑:“好好好,我早点回来。
陈家月这才心里舒坦了,告诉他:“我在外公家里过年的,舅他们也在。
他轻嗯:“人多热闹,宝宝就不会孤单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一起过新年?"
李潇沉吟了会:“可能要到,毕业之后?”她现在还是小姑娘呢,大过年的,他把她拐走了是不是也不太好
陈家月想了想,还算了一下:“啊,那还要好久啊。"
她居然还真的去算,李潇被她可爱到了,面容变得柔和而宁静,只是她隔着屏幕,看不见而已。
他低头,那年新年广西落了很大一场雪,那时候陆承风在洛杉矶参加数据检测会议,和他畅想未来,那年他觉得未来有很多条路,无数种可能.
他没有告诉她那些可能,可是在他计划的每一段人生里,其实都有她。
只不过李潇特性使然,做不到的事他不会凭口说罢了,他觉得那样不好,他准备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告诉她
只是眼下最要紧解决的一件事:“宝宝今年过年收到多少小红包了?"
说起这个陈家月还挺开心的,跟他说等一下,然后翻出自己背回舒家的小包,把里面的红包翻出来数了数:“好多哦,外公的,外婆的,舅舅的,我表哥也给啦,还有小表姐.哇好子多钱。
“我有钱啦。”她哼哼。
柔软的小调子,像是在捏他心脏一样,李莞尔:“我也给宝宝准备了红包。
电话里调子瞬间兴奋起来:“真的吗?"
“嗯。”他温声说着,给她划了个账,“我们这里要放烟花了,想看吗。”
市区是不让放烟花的,李在农村没关系,查得不严,陈家月正想说想看,微信他的聊天框跳出来一条:转账2000.
陈家月一愣,忘记要说什么了,也不敢点接收。
本来舒家过年就是图个热闹,舒羡之和舒世杰通常会一人给一千,其余的亲威给八百五百,不要越过舒羡之就可以了。
陈家月觉得她男朋友这个两千块的红包好烫手。
那年人均工资不算高,他甚至都没工作呢,哪里来的钱啊。
“嗯,怎么不说话了。”他温淡的声音传出来,听着像是迟疑,“不高兴吗。
他抿唇。
他不好细问她家里一般给多少,他也没打听过,只是能察觉出来,她家境其实很好。他不知道要给多少合适,看她不吭声了,他以为给的少了。
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好半晌,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微弱的:“我,我真的要收吗?
他一愣。
她顿了顿,很苦恼道:“好多啊,我不敢收啊,我外公不让我收人家这么多钱。
舒家家教非常好,成就高低不论,做人人品不能败坏,陈家月从小每回去舒家,舒美之就要教育她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
这个钱不是亲戚的她不敢要啊,会被骂死吧。
她还以为他就发个一两百意思意思呢。
她磨磨蹭蹭把原因讲完,李潇笑了,她也不知道他究竟笑什么,好羞恼:“笑什么嘛。
李潇止住笑意:“笑你啊,男朋友的钱就是你的钱,为什么不敢要。"
陈家月从小到大没听过这种歪理:“真的吗?"
“嗯
他哄她:“以后男朋友是不是要结婚的。”
陈家月脸一红,讷讷说:“嗯啊。"
“结了婚不就是老公,老公的钱为什么不敢要。
啊啊啊啊他在讲什么啊陈家月好想捂脸啊!她受不了了!沙发上有毯子,她把小脸埋进去:“你现在又不是。
“说不定以后是。”他说,“收吧。”
她纠结了一下,但是反正都被他这么说占便宜了,不收白不收。陈家月翻身爬起来,立刻点了个接收。
他笑音又低低蔓延开:“收得还挺快。"
“乖宝,我到时候早点回来。
她默默搂着毯子翻个身,耳根滚烫:“哦。
他说到做到,那年寒假,他原本要在家里过初七,然而年初三时,陈家月还在家里睡觉,半夜两点多,迷迷糊糊收到他消息。
栗子哥(陈家月给他的新备注):【宝宝睡觉了吗。】
她睡眠浅,过年放松得太过,熬夜太狠了,这会刚睡下没多久。
陈家月掀开眼皮,给他回:【还没呢,才要睡。】
他说:
【我回来了。】
陈家月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她感觉是自己眼花了,可还没等再细看,他的电话打进来,
陈家月手忙脚乱接起:“嗯?"
他那里人声嘈杂,凌晨两点还不安静:“我到了。”
陈家月提了口气:“在润州吗。"
他顿了顿:“没有,在南京。
李潇说:“你不是在南京过年吗。”
就像是滚烫的水被吸入肺腑,陈家月有瞬间觉得手指都被烫得蜷缩起来,他们开学还要两周,她不懂他那么早回来,是为了什么。
她扁了扁嘴:“你不是说就提前一会儿回来吗。"
她还以为起码要等过完初九。
然而那头男生哼笑一声,夹杂着人潮汹涌和风的呼啸,他沉沉说:“想你了。"
所以就回来了。
陈家月赶紧披衣服下床:“那我打车去找你。"
李潇微愣:“不用。”他低声说,“外面下雪,太冷了,你在家乖乖待着,我来找你。
她把小公馆的地址发给他,南京南站到颐和路并不远,半个多小时后,他说:“我到了。
陈家月踏着夜色下楼。
那时候梧桐叶都凋落了,只有零星几片还残存在枝干上,她悄悄推开小公馆的大门,就看见那道黑色的身景如梦似幻,静静嘉立在梧桐树前
看见她来,他朝她伸出手,陈家月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我好想你。”
她抱抱他,闻到熟悉的味道,又踮起脚:“好想你。"
温软的吻就落在他下巴上。
他笑,单手拢住她肩头裹进自己外套里:“嗯,我也好想。
想到受不了,想到去买凌晨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