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作品:《夏夜将至

    说是冷战,但也只是云惜单方面这么认为。


    她习惯冷处理,况且话聊到了那个地步,她没有办法当成若无其事。她觉得陈藏也应该是如此,他既然对她已经失望了,那么也会发现,她说的是事实。她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谁爱。


    他们在一起不过是一时冲动,云惜自厌地想,陈藏也该明白,他爱她那么久就是错的,他的念念不忘都源于自己的想象。她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完美。


    到最后云惜居然自暴自弃起来,她心里做了打算,要是陈藏说分手她也会答应。


    她瞒他,不够坦诚,又这样尖锐,如果陈藏想要放弃她,也是正常的。


    可她还是会害怕,她不想失去陈藏。


    她后悔了,当时实在不该贪恋他的温柔和爱恋。没有拥有过,就不会害怕失去。


    所以每当陈藏走过来,做出要和她谈谈的姿态时,她都会下意识逃开。


    她有时也会嘲笑自己,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一点长进,同一条河,居然还要踏进去两次。


    她就应该孤独终老。


    这样的云惜让陈藏竟然毫无办法可言,她不理他,也不让他碰她。不过幸好她没有把他赶出去,要是她真的不让他进门,那他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他那天原本想回家后等云惜冷静一些,两人再谈谈,可回去后,云惜却是什么话都不愿意说了。他不能逼迫她,怕她更加强硬,又说出那样让他心疼她的话来。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蜷缩起来的刺猬,只将满身的刺朝外,像是要把所有靠近她的人都刺伤。


    陈藏只有在夜晚,等云惜睡着了,才敢轻轻将她抱进怀里,闻一闻她后颈的气味——她每天都背对着他,做出无声的抗拒。


    云惜的不对劲,已经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方以书第一个发现的,云惜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不笑时,眼尾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意。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去兼职的时候,还是吓得不轻,自从认识云惜起,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云惜。


    方以书私下偷偷询问陈藏,却被陈藏给敷衍了:“好好上班,别去烦你小惜姐。”


    方以书心里急得团团转,却不敢表露出来。


    但是在她细心的观察下,她怀疑跟那个追小惜姐的男人有关。因为每次那个男人来店里,小惜姐就更加不高兴了。


    是的,吴哲言依旧每日都来喝咖啡。


    云惜厌烦,连带着对吴哲言的态度都受到影响,她不再维持表面的礼貌,连应付都不想应付了。


    可也不知吴哲言知道了什么,许文华又和他说过什么,他毫不在乎云惜的冷淡,并且还愈挫愈勇,展开了更猛烈的攻势——开始送花,每天一束。


    即便是云惜当着他的面将花束扔进垃圾桶,他也并不退缩。


    唐笑笑得知了这回事,特意在一天下了班来“MOLI”找云惜。不过很不巧,她没看见吴哲言,倒是看见了垃圾桶里的鲜花。


    这段时间唐笑笑公司在应付审计,所以她很忙,连带着四人小群都安静了不少。


    唐笑笑本来想调侃几句云惜的,可话刚到嘴边,她就皱起眉端详了一下云惜,道:“小惜,你最近没睡好吗?脸色不太好看。”


    云惜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解释。她每天在睡梦里总觉得压迫,浑身跟被绑紧了似的,可早上醒来床上又只有她一个人。


    陈藏已经有一些天早出晚归了,她不知道是他在刻意躲他,还是因为学校比较忙。


    唐笑笑看出她情绪不好,试探地问道:“陈藏呢?你们没有吵架吧?”


    云惜怔愣片刻,又摇摇头。


    但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是骗不了谁的。唐笑笑明白了,见她不肯说,便暗暗打算要去找周昼,搞不好周昼知道点内情。


    这边云惜对于吴哲言的骚扰不厌其烦,那边陈藏越回越晚,有几次要不是看到他晾好的衣服,她都以为他没有回来。云惜觉得,离分手应该是不远了。


    然而一天半夜,云惜突然被奇怪刺鼻的气味呛醒,迷迷糊糊间她睁开眼,房间里开了一盏小夜灯,察觉到她转过身来,陈藏愣了愣,温声道:“吵醒你了?”


    没有睡醒的云惜毫无攻击力,她看了眼陈藏,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靠,低声嘟囔道:“什么味儿啊。”


    陈藏收回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臭吗?”


    云惜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不少,她顺着也看了眼陈藏的手,只见他的手背上赫然一块淤青,看着触目惊心,应该是被涂了某一款药油,云惜闻到的就是那股味儿。


    她盯着那块淤青,刚想开口问他怎么受伤了。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被可笑的自尊心战胜,她闭上了嘴,翻了个身,背对着陈藏,没有理他了。


    陈藏也什么话也没再说,静了一会儿,才熄灭了小夜灯,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云惜在这难闻刺鼻的药油气味里,悄悄红了眼眶。


    她竟然如此拧巴,敏感又强硬,既渴望又将人推开。真是……让人讨厌。


    原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不过令云惜感到惊喜的是,第二天吴哲言居然没有出现在“MOLI”,花也没有送来,之后好几天,都是如此。


    她正琢磨着对方是不是放弃了,时间再一次来到了周五。


    唐笑笑一大早就给她发信息,约她下午一块儿吃饭。


    云惜还在犹豫,唐笑笑死缠烂打的,非说自己好不容易忙完了,两人又好久没出去浪了,云惜不答应她就杀到“MOLI”来强行把她架走。


    云惜的心情已经接连几天没有被吴哲言打扰而雨转阴,她也的确需要放松一下,便答应了唐笑笑。


    下午方以书来了,云惜告诉她自己晚上要外出的消息。方以书感觉到云惜情绪的好转,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好像那个烦人的男人今天没有过来。难怪小惜姐脸上又有笑意了。


    她又履行她卧底的指责,连忙向陈藏汇报这一情况。


    当然,她没告诉云惜,中午她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见了周昼和陈藏讨论晚上吃饭的事情。她理所当然地想,如果晚上小惜姐是赴陈老师的约,那么这应该是个惊喜,她可不能破坏这个属于小惜姐和陈老师二人世界的惊喜!


    当然,方以书只猜对了一半,是惊喜没错,可不是二人世界。


    关于云惜和陈藏的事情,唐笑笑当然私下里和周昼讨论过好几次。


    她从云惜这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然周昼也没那个本事从陈藏嘴里撬出什么来,但能感受到陈藏的郁闷。


    正巧这段时间,学校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每天晚上都有一场针对老师们的培训,说是不能耽误教学任务,只能利用课余时间了。每晚都要培训到好晚,陈藏虽然面上不显,但周昼能感觉到他更郁闷了。


    既然这郁闷跟云惜有关,周昼便和唐笑笑一合计,打算帮助两位朋友,这才有了这个饭局。


    唐笑笑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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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是火锅店,用她的话来说,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况且,吃火锅气氛热闹,她和周昼再插科打诨一下,云惜再怎么样,也能高兴起来。两人小话一说,小手一牵,就什么矛盾都没有啦!


    周昼直竖起大拇指,夸她想得周到。


    云惜去火锅店的路上还在想,两个人吃火锅,多少都有点浪费锅底,她们根本吃不了多少。结果等她依照唐笑笑告诉她的桌号走到桌前时,才知道唐笑笑为什么选择火锅了。


    周昼呲着个大牙冲她挥手:“好久不见啊云惜。”


    唐笑笑有些心虚,可还是哈哈一笑:“小惜快来,坐到这里来!”


    她一拉她,云惜就坐在了陈藏身旁。


    好友的用心良苦让云惜不忍心摆出什么脸色,只得冲他们微微笑了笑:“是好久没见了,今天火锅我请客吧。”


    “那怎么行!”周昼第一个不答应,还在和陈藏挤眼。


    云惜笑着道:“当做犒劳股东嘛。”


    “MOLI”开到现在营业额翻了好几番,在平南算是站稳脚跟了。


    周昼灵光一闪,忙道:“咖啡店的成功离不开云惜的经营,真是辛苦了。今天算是我们犒劳你,这样的好消息,肯定要庆祝的!喝点酒怎么样?”


    他在桌子底下推了推唐笑笑,唐笑笑立刻道:“对!一定要喝点,小惜带着大家一块儿挣钱了,我们平时也没帮你什么忙,都得敬你一杯的!”


    他俩对视一眼,想法都一样,喝点小酒,陈藏再哄哄,想不和好都难!


    云惜思索片刻道:“也行吧。”


    陈藏也没有反对。


    于是便叫了一打啤酒,四人端起杯子,碰了碰杯。


    云惜分神看了陈藏端杯子的左手,手背上还有一点淡淡的痕迹。


    她收回眼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了酒,气氛恰到好处,只不过云惜一直没有和陈藏说话,陈藏倒是会给她夹菜,见她并不理会自己,便也不多嘴。


    唐笑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样下去,她还得撺掇着组下一场的局。她的PlanB是去酒吧,酒吧嘈杂,能拉近距离,搞点容易暧昧的游戏,应该也能行的。


    她直冲周昼眨眼,而周昼明显喝嗨了,兴致高昂,开始侃大山。他心里还惦记着任务,当然是帮陈藏说话。


    陈藏听不下去了,去找服务员拿饮料,让周昼别喝酒了。这人喝多了,指不定又要蹦出什么胡话来。


    “……哎哟,云惜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陈藏那脸,冻得跟什么似的。我认识他这么久,知道他性子冷,但也从没有这么冷过,看人一眼都能变成冰棍。我们学校又整幺蛾子,每天搞什么培训。陈藏郁闷啊,作为兄弟我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陪啊。我就拉着他去喝酒,郁闷嘛,喝顿酒就好了……”


    云惜心想,难怪每天这么晚回来。


    “……那天喝酒居然听见有人说你坏话,我听了都生气,想上去揍那人!但是陈藏蔫儿坏,拦住了我,我俩在外面等到半夜,等那个人落单,麻袋一套……”


    陈藏正巧拿了饮料回来,听到了这一段,他声调严肃,大声喝止:”周昼!“


    周昼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明显回过神来,立刻住了嘴。


    云惜脸上十分平静,她看了看周昼,又转向刚刚大步赶来的陈藏,他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张。


    她歪了歪头,看着陈藏,嘴里却是问周昼:“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