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冥被索在鹭羽湖底，吴瑧下来的时候，曾初九刚赏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把我胞弟还回来，给你一次蛊惑我的机会。”


    六道钟山封禁，三道灵泽封禁，肉·身不得动，神魂不可感知，今冥注意不到吴瑧，还在说着话。


    “初九兄，那群真神不过是外来侵入者，你帮我说服那钟山小儿夫妇两个，咱们联手破开真神界，做天下共主岂不快活？”


    “我倒无所谓，你自己跟她说吧。”


    “吞云钵是你的东西，”吴瑧走近，掌心团了碎魂咒，“分界环是谁的？”


    今冥有些惊讶，顶着张禹铭那张天真无害的脸笑起来，额头上的皮肤因眉心的魂钉褶皱，双眼的血色才浮现便被压制下去。


    “我跟黑傻子说了三遍不止，叫他不要现身，这不，我一出事，就给你知道了。”


    他说着肩头抖着，狂放地笑起来，“你杀不死我，就跟他们杀不死你一样。”


    “我知道，你和分界环的主人把命魂与分界环相连，只要我们毁不掉那东西，你们就死不了。”


    “你恢复记忆了？”今冥冷静下来，因刚才笑得太厉害，大口喘着气。


    吴瑧弹出碎魂咒，“不死也要你永生永世为残魂，像我一样。”


    “你真的恢复记忆了……”


    其实不难想通，清金道星和水蓝星不算正儿八经的平行世界，可两个修真星相似之处太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人为的。


    现在在水蓝星的吴瑧是她的一缕碎魂，本质上跟阿芒和骨笙、王佳婧的关系差不多。


    她拥有本魂，因天生缺了太多魂魄，生来体质差，不停地在世间轮回，只不过上一次转世，不知什么原因与水蓝星的碎魂调换了位置。


    碎魂咒出，今冥躲无可躲。


    “你不能杀我，我们同为天神，我们同为……等等！”


    咒光悬停在他额前，吴瑧冷眼：“我只问一遍，怎么进妖异森林。”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份的？”


    啪！魂瓣大受激荡，今冥动弹不得，嘴巴张到最大，好半天才出气。


    “尘，尘世，档案馆……”


    碎魂如破碎星光从他额心散出来，被吸收进背后的封禁阵中，今冥喘着粗气，“用绝密空间术。”


    “如何使？”


    “你本魂孱弱，用不了，即便献祭全部灵血也用不了。”


    “用不着你操心，说。”


    见她指头微动，今冥念出一串符令，只不过他受桎梏太深，符令不会生效。


    “我知道了，呵呵呵。”今冥咳出两口血，“你没恢复记忆，好聪慧啊，呵呵。”


    走前，吴瑧朝曾初九行礼：“这里有劳前辈，若我们回不来，须得前辈将他坚固封禁起来。”


    “别说这种煽情的话。”曾初九摆摆手，“钝崽，你和钟山小儿一切小心。”


    吴瑧微微一笑：“好。”


    从龙殿山庄出来，吴瑧没急着去档案馆，反而转头先去与封阴山隔了一条河的救起今冥的河岸边。


    召动镜灵出体，空中云散，骤亮金光，道罚光束伴随电光直逼而来。


    她没躲，只淡淡说：“真神，现身吧。”


    光柱在距离她十余米的位置戛然消散，面前三步远现出一个步履阑珊的老头，正是上回那位。


    “吴神女，别来无恙，在下郝灮。”


    吴瑧没心思跟他掰扯过去的事，虽然记忆没恢复，但既然走到如今，一定是当初她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说的。“帮我开空间门，条件你开。”


    “我要你夫君入真神一脉，你不得干涉。”


    清金道星如今由真神做主，她想干涉也不能够，但他这么说了，吴瑧自知自己一定有干预的办法，便不再多说。


    “我也有一个条件。”


    对方不再像上次那般故作高深，坐下道：“说说看。”


    “这件事过后，你们松开真神界的壁界阻隔术，类似的东西。”


    “这我做不了主。”


    “是么？”吴瑧也坐下来，“你不是代表一众真神么？万年过去了，还这么没自信，生怕别人抢回地盘？”


    郝灮思索片刻，“既然说开，我还有一个条件。”


    半盏茶时间后，吴瑧点血成契，融入镜灵的魂力，“口说无凭，签魂约。”


    对方合手召唤，将道法之力引入其中，“成交。”


    为节省时间，郝灮劈开空间裂缝，两人直接来到档案馆，找空间门缝的时间，吴瑧顺带弄清楚想知道的事。


    “事到如今，郝灮真神也不必隐瞒清金道星和水蓝星的关联了吧。”


    排查了一遍档案室，没找到线索，郝灮拉住她胳膊，没入地底。


    层土由明至暗，郝灮很快找到一条隐藏着的邪脉，顺着脉中的邪气一路试验绝密空间术，说着遥远的事。


    两万年前，清金道星在渺无界限的星河飘行，因不可抗拒的轨迹之力，渐渐靠近无尽空洞，那是星河中的死亡地带，一旦被吸入其中，星元覆灭。


    当时主掌星元之力的六大天神动用开天神器，仍没能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同时期的郝灮一行人觊觎清金道星灵力已久，两颗修真星出自星河同源，都用灵力，打算在其完全覆灭前攻下清金道星，吸收完里面的灵力再走。


    与他们一样，用灵力脉系的还有水蓝星，当时灵力充沛，诞生诸多古神，一般修真星不敢招惹。


    “不清楚你用了什么办法，总之最后，水蓝星的古神来帮你们一同解决了那次危机，让清金道星与无尽空洞擦肩而过。”


    说到这儿，也就不难猜出后面的事，“所以你们趁我们身体虚弱，封了出路，举全星之力攻占清金道星，才有了亘古持久的洪荒大战。”


    “不错。”


    “再后来，你们一手创建道法，为的是防止别的修真星的人来抢占清金道星，也为了防我们东山再起。”


    “是。”


    见他逐渐露出疑惑的神色，吴瑧提示：“或许跟今冥的搭档有关，你知道那位天神多少信息？”


    郝灮惊讶：“今冥不是被你们捉了么？你不知道是谁？”


    “想也知道下了禁咒，魂碎了一瓣也没打破咒。”


    “有些难办，入口似乎不在地底。”


    两人回到地面，迎面砸下来一束光，郝灮头发毛焦，不可置信地抬头，“什么情况！”


    吴瑧躲得快，并没受道罚牵连，如果不是担心钟延，她会觉得好笑。


    道法的创造神之一被道罚砸了，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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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谁信啊。


    “那边的，别用灵力！”声音从背后的建筑外传来，有些耳熟。“道罚失灵了！”


    转头一看，十余个苍崇的弟子站在档案馆一楼屋檐下，其中一人正是王宴。


    他急匆匆跑上来，两人一同问对方怎么在这儿。


    “神女，我们奉轮回神君之命在此值守，清除周围溢出的邪枝，戒律山庄也派了人来帮忙，一炷香之前，道罚失灵，外面有空间壁，现下不能使用灵力，大家都被困在这儿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吴瑧看见半透明的空间壁，离他们不远，非常坚固。


    “有看到面生的人吗？”她问。


    “尘世的人在此搜寻遗漏的市民，除了搜寻的再没见到别人。”


    “喂，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说谁谁出现，穿着醒目马甲的搜寻队指着吴瑧他们惊惶地问。


    王宴指着自己：“他们能看到我们？”


    另一个穿着马甲的扫了一圈，表情大变：“前面一个人影都没，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了。”


    “我们是撤退第一小组的，快跟我们去疏散点。”带头的让吴瑧等人跟上。


    大家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不知所措，停在原地面面相觑。


    吴瑧戴上落羽链，问王宴是否看得见自己，他不明所以，但是点头。


    不仅道罚过度攻击一切灵力，连修仙界天然对尘世的灵性界限都消失了。


    “快来啊，外面到处是不明植物，很危险。”那人催促。


    天色瞬时阴暗，天边炸裂震响，响声刚起的时候路面忽然裂开，站在街边的一名搜寻队员应声摔进地缝。


    吴瑧瞬移去把人救出裂缝，捎上他们一队人带回屋檐下，接二连三使用灵力，严重触怒失去掌控的道罚，周身莫名包裹起莫名的光亮。


    指定灰灭！


    她立马看向郝灮，对方挥了两下袖子，没有用。


    “卧槽！”吴瑧爆粗口，虽然不会死绝，但又要轮回再生，钟延该怎么办啊。


    “真能给我找事。”脑中响起久违的声音。


    道罚光亮消散，吴瑧再次看向郝灮，他也能听见那道声音。


    “此地隐藏着毁天灭世的能量，你们好自为之。”


    “喂，阴重溟，把我接回去。”郝灮冷道。


    没人理他。


    “阴兄？”郝灮神色冷下来，默默走到一边。


    另一边，被吴瑧救上来的搜寻队员使劲眨巴眼睛，“神仙？鬼？”


    “甭管什么反正不会害你们，请教一下，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或看到不对劲的人。”吴瑧问。


    “这里到处都不对劲好吗？”


    其中一个穿马甲的拍了那人一把，“要说不对劲，我们之所以没及时撤出是在找一个三十五六岁，长相明艳，穿着长款风衣的女人，前面在楼背后看到她的时候让她在外面入口等着，等我们出来人不见了。”


    吴瑧朝他指出去的方向问道：“那里？”


    “对。”


    吴瑧忽然一个激灵，如果将整幢大楼比作阵型，楼背后那里不就是死眼嘛，入口在尘世，所以他们身在修仙界是找不到的。


    天边现出上次叶儿开异世通道时的弧形灵影，快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