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IF线番外:贫穷学神和他的天降未婚夫(8)

作品:《和退婚流龙傲天私奔后

    进入十二月后,归雪间开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干一件大事。


    于怀鹤的十八岁生日快到了。东城的习惯是过阴历生日。归雪间从照片反面的备注知道于怀鹤的生日是十一月廿七,又查了日历,在今年的十二月二十七号。从少年长大成人,十八岁的生日是很重要的。于怀鹤失去了母亲,没有别的亲人,似乎无人能为他庆祝这个生日。只有自己这个未婚夫了。归雪间想,就像他踏入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是于怀鹤,某种意义上来说,于怀鹤最亲密的人也是自己.想到这里,归雪间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没太在意,又为了选择什么礼物而苦恼。于怀鹤的物欲很低,喜欢的东西很少,好像什么都不缺。归雪间想找到他真正喜欢的、想要的东西。冬天很冷,于怀鹤不在,归雪间很少出门,大多时间都窝在家里学习。他用的是于怀鹤的旧教材,以及这个人从学校里带回来的高二讲义和试卷。是的,班主任周横似乎已经接受这一现实,又知晓归雪间过往十年大的经历,为了学生的身心健康考虑,也不着急让归雪间回学校上课,说让他先适应外面的环境再说。在于怀鹤的分享下,这间卧室也同样属于归雪间,他可以自由地使用。归雪间不是要探索于怀鹤的隐私,是在寻找学习资料的过程中翻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从小到大数都数不清的奖状,几张和于行竹的合照,除此之前,有一件非常特别


    是一封邀请函,来自一个名为幻兽棋的游戏。


    基于玩家Stork得到了S10和S11两个赛季的排行榜第一,官方邀请他参加即将到来的比赛。


    没猜错的话,于怀鹤的游戏ID应该就叫做Stork。


    归雪间好奇地下了游戏,注册了一个新号,查看游戏榜单,发现于怀鹤连拿了两个赛季的第一,又突然消失,再也没有登陆过这个账号。而搜索“Stork幻兽棋”,也有很多人怀念四年前昙花一现的高手,Stork没在游戏中透露过任何信息,没开过直播,也很少加人好友。


    算了算时间,应该是于怀鹤十四岁时发生的事。


    之后为什么没再打开这个游戏了?


    归雪间想了很久,并不觉得于怀鹤会轻易放弃喜欢的东西。就像于怀鹤说过的那样,他和别人不同,无论做什么,成绩都不会受影响,不会无法平衡学习和游戏之间的关系。于怀鹤现在还喜欢幻兽棋吗?


    归雪间很犹豫。


    但是除此之外,归雪间再也找不到于怀鹤别的能被称得上爱好的东西了。


    不对。也是有的。归雪间胡思乱想,比如于怀鹤很喜欢给自己买东西,看自己换衣服,在不同的地点留下照片,好像也把这件事当成了乐趣。


    但自己是个人,不能作为礼物送给于怀鹤。


    归雪间竟有些失望,轻轻叹气,继续搜索和Stork有关的信息。


    有几个帖子提到Stork有一套很喜欢的幻兽棋皮肤,购入后就从未换过。这套皮肤曾经做成周边限量售卖过,价格昂贵,数量稀少。


    归雪间想试试能不能买到,作为礼物送给于怀鹤。


    即使不再喜欢,好像也能弥补年少时的遗憾。


    归雪间没什么机会花钱,但于怀鹤还是会时不时往他的账户上打进一笔前,比他之前逃出来时带的所有压岁钱要多得多。


    之后的半个月,归雪间从网上找到仅供展示的游戏周边,并说服对方买了下来。


    ——[妹子,你这么有心,未婚夫收到礼物时肯定高兴坏了!]


    —-……我是男的。]


    [???][兄弟祝你们击剑愉快!]


    归雪间不是很懂在这里出现的“击剑”的含义,正准备查,收到于怀鹤的消息,今天是周五不用上晚自习,问他今晚想吃什么菜,回来的路上顺便从菜市场买。归雪间想了半天,将“击剑”忘了。


    在之后的半个月里,归雪间都在为于怀鹤的生日做准备。幸好他的时间很充裕,高三生于怀鹤又太忙,可以悄无声息地做这件事。十二月二十六日,归雪间为这一天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并——施行。


    早晨,于怀鹤一如往常地起床,归雪间在睡梦中醒来,含混地和这个人道别后就没再睡了,他缩在被子里,听到大门闭合的声音,立刻爬起来布置卧室。


    归雪间没做过这些,笨手笨脚,花的时间比想象中要长,但他有一整天的时间,又很耐心,最后的成果很满意。


    中间还去了趟十公里外的蛋糕店,取回提前定好的生日蛋糕。


    到了晚上,归雪间先是去学校门口等于怀鹤下晚自习,又找了借口,在外面逛了一个多小时,过了十一点才回家。


    他觉得自己做的有点刻意,但还是希望别被于怀鹤发现。


    等到了楼下,归雪间又突然说:“我想吃雪糕。你可以帮我买一根吗?”


    天很冷,归雪间的身体比一般人虚弱,在外面吃很容易感冒,但是在温暖的空调房中也不是不行。


    面对着这双眼睛,于怀鹤还是说:“可以。”


    归雪间将自己的手从于怀鹤的口袋里抽了出来,顺便拽走了钥匙,飞快地上了楼。


    于怀鹤回过头,瞥了一眼归雪间的背影。


    买完雪糕,于怀鹤走上楼,推开门,归雪间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一副等待很久的样子。


    于怀鹤撕开雪糕的包装,递了过去。


    归雪间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雪糕,指尖被冻得微红,看了一眼表盘。


    还有五分钟。


    他说:“好冷,我想喝热水。”


    这句话说完,归雪间都觉得自己今天的要求好像太多了。


    于怀鹤没说什么,伸出手,没费力气就接过归雪间捏在手里的雪糕:“冷就别吃了。”


    归雪间来不及想太多,他打了个哈欠,好像累了,径直走向卧室。


    临近十二点,倒数十秒。


    归雪间的声音从卧室中传来,有一点干涩,是掩饰不住的紧张。


    “于怀鹤。”


    归雪间叫这个人的名字。


    于怀鹤应了一声,朝卧室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瞬的停顿后,他推开了门,走入其中。


    归雪间站在门后,合上了门。


    房间里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于怀鹤没有说话,好像在等待什么。


    归雪间屏住呼吸,下一秒,手表震了震。


    他按下放在手边的开关,卧室骤然亮起。


    不是吊灯,是悬挂在狭小房间墙壁上的彩灯。


    霓虹般的灯光在归雪间的脸上闪烁,他的皮肤白的像雪,眼眸像是有星星坠入,很亮:“于怀鹤,十八岁生日快乐!”


    很难得的,于怀鹤怔了怔,好像没有反应过来。


    归雪间靠近了些,指腹严丝合缝的贴着于怀鹤骨节分明的手,好像很希望对方感受到温暖。


    他察觉到于怀鹤的失神,觉得自己的安排完美无缺,连于怀鹤都没猜到:“是不是很意外!”


    于怀鹤反握住归雪间的手,很低地“嗯”了一声。


    所有的奇怪和反常都有了答案。


    不是没想过,不是没有猜到,但是和真正看到、亲身感受是不同的。


    归雪间说:“有礼物送你。”


    就这么拽着于怀鹤,往里走了三两步,探身将礼物从书桌下拿出来。太沉了,周围又太暗,差点不小心栽到椅子上。


    归雪间的身形晃了晃,被于怀鹤捞住了腰。


    礼物被放到了桌面,包装太过复杂,归雪间颇费了些功夫才打开锁,掀开盖子,向身后的于怀鹤展示。


    这套幻兽棋是纯黑的,金属材质,造型锋利,在游戏中就以质感突出,周边做的也很好。


    归雪间问:“你现在还喜欢这套皮肤吗?”如果不喜欢,现在可以问于怀鹤到底喜欢什么了,他会努力补上新的礼物。于怀鹤拾起其中一枚棋子,放在归雪间的掌心,很仔细地观赏着。归雪间抬着手,五指张开,掌心沉甸甸的。他认为眼前这个人把自己的手当成了放置棋子的支架,但想到是于怀鹤的十八岁生日,又觉得对方做什么都可以。好久,归雪间的手都有点酸了,总算听到于怀鹤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抬起头。


    于怀鹤说:“谢谢。”


    他的眼眸中映着光亮,像是日光下泛着涟漪的海面,没那么平静,看起来也不再深不可测,难以接近了,唇角勾起,露出些许笑意:“以前很想要,现在也很喜欢。”


    又问:“你看到那封邀请函了?”


    归雪间很坦白,没有隐瞒的意思:“嗯。又去网上搜了Stork这个ID。”


    按照计划,于怀鹤接受了礼物,应该进行下一步了。


    归雪间却有片刻的迟疑。


    于怀鹤问:“你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之后没再打了吗?”


    明明还没开口,于怀鹤却完全猜中了自己的想法。


    归雪间呆呆地点头。


    于怀鹤从归雪间的手中接过棋子,短暂的思考后说:“最开始玩幻兽棋的时候,我很沉迷。早晨去上课,晚上回来打游戏,每天睡三四个小时。”


    归雪间:“。”原来于怀鹤也有这么网瘾少年的时候。于怀鹤挑了下眉,似笑非笑:“是么?”归雪间又想了想:“不算吧。”


    他看过于怀鹤的奖状,没有一年中断。说明即使在那段时间,于怀鹤和没有放下学业,不能算网瘾少年。


    于怀鹤拨弄了一下棋子:“当时是觉得游戏再玩下去没太大意思,达到顶点,也不是我想要的。”于怀鹤不会让游戏扰乱自己的人生,十四岁时,就能果决地割舍掉做出选择,舍弃不在人生计划中的东西。


    归雪间微微蹙眉,他是不是不该送这个给于怀鹤?


    于怀鹤却说:“现在想和你一起玩了。”


    归雪间仰头看着于怀鹤,对末知的游戏产生了很多期待:“好。”


    对于怀鹤而言,时隔四年之后,他又从幻兽棋中获得新的、更大的乐趣了。


    归雪间回过神:“还有蛋糕!”


    房间里这么热,他怕蛋糕化了。


    又很着急地进行下一步计划。


    背后的于怀鹤问:“你计划了多久?”


    归雪间说:“快一个月。”


    床上铺了一层彩纸,蛋糕放在托盘上,一旁摆满了淡粉的玫瑰。


    一打开盒子,奶油蛋糕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归雪间小心翼翼插好蜡烛,用火柴点燃,关掉灯,偏过头问:“要许愿么?”于怀鹤点了下头,低下身,坐在蛋糕边,蜡烛的火很微弱,光线自下而上照向于怀鹤的脸。他的大半面容隐没在黑暗中,模糊不清,轮廓却显得越发深刻英俊,他说:“但我会自己实现。”然后睁着眼,与躺在蛋糕另一次的归雪间对视着吹灭了蜡烛。他们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归雪间却觉得于怀鹤好像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并不是吹灭蜡烛,而是将自己的眼睫和心吹得颤动。等又重新亮了,于怀鹤切开蛋糕,递给归雪间。


    归雪间撑着手肘坐起来,咬了一口,很好吃,又咬了一口。于怀鹤似乎对蛋糕的兴趣不大,只是看着对面的归雪间。他提醒道:“你的脸上有蛋糕。”归雪间抬起眼,很是迷茫。他又看不到。于怀鹤不动声色地看着归雪间,抬起手,托起归雪间的脸,动作很轻。归雪间感觉脸颊多了点湿润的触感,蛋糕好像融化开了。


    于怀鹤半垂着眼,靠得很近,好像这个人也有犯下低级错误的时刻:“对不起,没有擦掉。”


    归雪间小声说:“没关系。”


    心脏跳的很快。


    有些时候,很多时候,面对于怀鹤时,归雪间的心脏像是生病了,功能缺失,不听大脑指挥,完全被于怀鹤的一举一动牵引,跳动的速度加快或减缓,不由自己控制。但归雪间确定自己的心脏很健康,所以作为堂兄的供体被囚禁了很多年。


    复杂的、暖昧不清的感情在自己和于怀鹤之间流动着,归雪间确信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他也没想过逃离。每一次因为于怀鹤心脏加速跳动时,随着泵出的血液蔓延至的全身的除了快乐还有另一种东西。


    归雪间没有在人群中度过青春期,他有些懵懂,过于纯真,没和同龄人有过任何交流,好像无法确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又隐约本能地明白。


    逃出别墅后,对于末知事物的学习,归雪间一般是先搜索资料,分析,对比,最后向于怀鹤确认。


    可是现在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无法得到准确的分析,却对问题的答案到了迫不及待的程度,好像现在一定要知道结果,不能再等下去。


    是无法压抑的悸动。


    归雪间的下巴抵着于怀鹤的掌心,他说:“我一靠近你,心跳就会很快。”


    于怀鹤没有立刻回答。


    “在你的身边,我就很高兴。”


    语气好像有点困扰:“明明每天都见面,你去上学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和你说话,想握住你的手。”


    说到这里时,归雪间的脸很热,发烫,睫毛颤得很厉害,嗓音也微微发抖:“这是…….


    “是。”于怀鹤打断他的话,冷静理智地说,“就像我一样。”


    归雪间太过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到于怀鹤的变化,这个人只是看起来很平静,很镇定自若,其实心跳的也很快,只是被归雪间剧烈的心跳声淹没了。


    短暂的安静过后,于怀鹤说:“归雪间,我喜欢你。”


    骤然间,归雪间睁大了眼。


    他的脸还被于怀鹤捧在掌心,于怀鹤像是不再忍耐,他低下头,吻住了归雪间的唇。


    十八岁的于怀鹤愿望成了真,在十八岁生日这天,他得到了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