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藏得很好。”裴书翰又继续道，“但你的某些习惯还是暴露了自己，旁的人看不出情有可原，我若是看不出便是大不该。”


    沈寒月也不否认，直接坦然承认，“殿下既知晓了，那便要保密。”


    沈寒月食指放在唇中，露出一抹笑意，在裴书翰看来，莫名的觉得有些俏皮，这性子有时候倒与凤婉君有几分相似。


    一路畅谈甚欢，从家国大事到儿女情长，他们是盟友，是挚友，在旁人看来，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


    马车穿过朱雀大街，稳稳停在玄武门前。彼时这里已经停满了马车，朝臣带着家中女眷前来参加这场宫宴。


    夫人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互相比美，谁也不愿落了下风。


    裴书翰率先下了马车，车夫搬来马凳放在脚下，他抬手，一双眸子饱含情意。


    沈寒月笑了下，手心轻轻搭在他的腕上。


    虽看不见眼前人的笑颜，但裴书翰可以想象那面纱之下是何等国色天姿，若真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她就是御花园里肆意绽放的牡丹，可人之姿，明艳不可方物。


    沈寒月垂眸与裴书翰说话间，身后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侧目瞥向那道目光的来源。


    裴书翰也觉察到了什么，顺着沈寒月的视线望去，只见玄武门下，苏林玥驻足于此，似乎盯着他们看了很久。


    二人一同走上前去，裴书翰拱手行了一礼，“皇叔。”


    沈寒月则是连礼也免了，自从裴书翰猜到她与苏林玥的关系后，有些事也懒得避讳，反正他也知晓。


    苏林玥应了声，却并未多言，目光落在沈寒月脸上。


    沈寒月也不闪躲，直勾勾地瞪了回去。


    苏林玥收回目光，转而与裴书翰说起别的事来，“近日皇后娘娘身子如何？这中秋宫宴可是要费些功夫。”


    裴书翰浅笑着答，“还是老样子，太医也说了只能养着少费些心神，只是这宫宴每年如此，避免不了的。”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以往苏林玥都是卡着时辰在开宴前现身，今日却反常来得格外早，还特意在玄武门前等着。


    裴书翰看了眼沈寒月，又转头看向苏林玥，是何用意他心中已然明了。


    “皇叔，我与父皇还有要是相商，永淳便交给你了。”裴书翰作了一揖，又低声道，“此处人多眼杂，皇叔若想与永淳说话还是寻一僻静之地为好。”


    说罢，裴书翰率先离开，徒留他们二人站在玄武门下。


    今日是中秋，朝臣尚且不用上朝，就算真有什么大事也不会在宫宴开始前商议，何况裴书翰还特意出宫接人，瞧着也不像是有政务要处理的样子。


    其用意沈寒月也明白，也不多说什么。


    距离宫宴开始还有段时间，沈寒月也不急着过去，来来回回也就那些人，那些事，无趣得紧。


    苏林玥挑了挑眉，“走吧，去寻一僻静之地。”语气中带着挑逗的意味。


    沈寒月推开他，虽不想提早到金銮殿，但也不想与苏林玥待在一处，上回太后寿宴上发生的事还记忆犹新，这人胆子大着呢，保不齐又做出什么事来。


    苏林玥不以为意，站在远地望着沈寒月离开的背影，垂眸轻笑一声，三两步追上去，撩起她的面纱。


    举止轻浮，一副浪荡子弟的模样。


    沈寒月大惊失色，这是在玄武门，来往的群臣那么多，注意全被他们吸引了去。


    沈寒月怒目瞪着他，面前的人仿佛丝毫不在意这些，背着烛光，那张妖异的角色容颜浸在黑暗中。


    “公主如此倾国之颜，遮起来岂不可惜，何不摘下面纱让本王瞧瞧。”苏林玥笑得淫邪。


    周围的人见此，皆是摇头叹息，最后全当做未瞧见，擦肩而过。


    沈寒月强行扯出一抹笑意，尽可能的保持表面端庄，压下心头的怒意，以确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一巴掌，怎奈何此时偏就有人不识趣的凑上来。


    沈寒月反手一巴掌落在柳慕晴脸上，说时迟那时快，柳慕晴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原只是瞧见沈寒月被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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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难，上来看个笑话，到嘴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了一巴掌。


    “你又发什么疯！”裴君泽赶忙上前将柳慕晴护在身后，沈寒月当着真么多人的面，在玄武门前打的不仅是柳慕晴的脸，更是他的脸。


    怎么说柳慕晴也是柳家四姑娘，他未过门的王妃，如今就这样被人打了，他翊王府的颜面日后往哪儿搁。


    “晴儿好心劝阻你不要误入歧途，你倒好不由分说的打人。”裴君泽厉声道，“先是纠缠着我不放，后又勾引皇叔，这边是北宸皇室的教养！”


    沈寒月甩了甩打得发麻的手，这脸皮也是真的厚，“翊王殿下还真是太高看得起自己了，本宫的教养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道。倒是你们，脸皮一个赛一个的厚打得本宫手疼。”


    说罢，沈寒月抬手抽走苏林玥手中的面纱转身离去，徒留裴君泽憋了一肚子地气没地儿撒。


    苏林玥右手霎时空了，拇指与食指捻了捻，面上笑意依旧，却令人背后发毛。


    裴君泽颤颤巍巍行了一礼，“还请皇叔息怒，


    日后永淳公主定不敢再纠缠于你。”


    月光如练，洒在宏伟的宫殿之上，映照出一片辉煌。


    裴君泽垂着眸，面前的人迟迟未出声，他也不敢贸然起身。


    月光与烛光混合在一起，苏林玥的影子倒映在地上，部分落在他衣摆上。


    良久，头顶才传来清冷的嗓音，“翊王的眼睛若是生着视不请物，不妨挖下来拿给需要的人。不过论起勾引，永淳公主哪里及得过柳四姑娘，柳沛宜为了保命可连女儿都卖的。”


    还不待裴君泽反应过来，苏林玥转身负手朝金銮殿走去，徒留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猜忌。


    “殿下……我没有……”柳慕晴对视裴君泽质问的目光，连忙解释，但似乎没什么用。


    “我爹是有将我送去摄政王府的想法，但顾忌我已与你有婚约，所以将二姐姐送了去。”


    尽管如此，裴君泽依旧深信不疑，苏林玥的性子说不清楚，说什么便是什么，从来不屑于去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