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作品:《新式书院在古代

    一个人是不可能一个人的!


    林清和欣然接受了秋宜年的提议,并让秋宜年自行联系自愿贩卖肥皂的队伍。


    秋宜年了解完肥皂的详情之后,林清和就让其中一位衙役送他离开了。


    回头一看,小师弟已经趴在案桌上睡着了。


    林清和给白琅月披了一件他从家里带过来的披风,小声地和另一位衙役说道,“先出去吧,别打扰你家大人休息。”


    “林院长,你说说白大人,他已经熬了三个晚上了。”衙役苦着一张脸小声抱怨,“我们下边的人也得跟着转,我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林清和神情微动,未撤离的手指被温热的手掌抓住,接下来就听见了小师弟低沉暗哑的嗓音,“今天秋收税收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你去通知大家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可以先回去了,休假两天。”


    衙役面上大喜,“多谢白大人,我这就去通知兄弟们。”说完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


    “我们吵醒你了?”林清和将手从白琅月的手掌中抽出来,“怎么不多睡会儿,不是很久没有睡好了吗?”


    白琅月摇摇头,“不睡了,本来就是想过来和小师兄说说县报的事情,结果听了一脑袋的肥皂坊。”他五指摩挲着身上的披风,想象着刚才温热的触感。


    小师兄好像一点都没有觉察出来,怎么办,人都绑在身边了,都是该死的政务,根本做不完,哪里有时间谈情说爱,小师兄还不来看他。


    林清和挑眉一笑,“小师弟,工作呢,上值呢,都是这样子的。更何况你身为一方的父母官,百姓的吃喝拉撒都是你来管,你忙是正常的,放宽心,你现在刚来,以后给自己培养几个好用的下属,你就轻松了。”


    白琅月看着眉眼弯弯,笑得一脸开心的小师兄,丧气地说道,“我又不像小师兄,是书院的院长,什么事情都有先生来帮忙,再不济还有学子。你看我这里,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去培养好用的下属。”


    “小师兄,你莫要说笑了,等任期结束我就辞官,这县令爱谁谁。”白琅月考状元的初心无非就是看父母的案件档案,可不是真的要做官。


    林清和一想白琅月的情况,还真是,一上任就要处理上任县令留下来的烂摊子,现在还要给官府搞创收,不然定江县税收的口子谁来补,定江县官府的俸禄谁来发。


    “还有你,小师兄,你还给我找事情做,修路,肥皂坊,哪样不要时间精力。”白琅月一边脸颊趴在案桌上,一边用眼神控诉着小师兄。


    “小师兄,你好狠的心。”可能是近来处理的公务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白琅月的控制力下降,在属下面前的冷脸,此刻都是闹脾气的控诉。


    林清和心虚,他哪里知道县令有这么多活要做,只好摸摸小师弟的脑袋,“小师弟,你这不是有两天的休假了,公务忙完了吧?”


    “没有。”白琅月闷闷地说道,“小师兄你帮帮我。”


    林清和的心都化了,上一次小师弟撒娇还是在信里,“我帮你把肥皂坊做大做强,绝对不会让官府没有俸禄发。修路那里安先生就先借给你,什么时候修完路,什么时候回来教学子,有必要的话,连学子也一起去修路。”


    白琅月眼前一亮,忽又暗下,“小师兄答应得这么爽快,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事后又不认了?”


    原来小师兄吃软不吃硬啊,上次果然是太过急躁了。


    “当然不会,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字画押。”林清和仔细盯着白琅月的脸,真瘦了好多,下颔线锋利而明显,趴在案桌上一点腮边肉都没有。


    白琅月灿然一笑,脸上的疲惫消去了一些,“签字画押就不用了,我相信小师兄。”


    “既然如此,我们回家吃饭休息吧,两日后再来。”林清和心疼地看着白琅月没了怨气下的模样,苍白疲惫,眼周青黑,“回去娘一定会说我的,怪我没把你照顾好。”


    白琅月从善如流,顺着林清和的话起身,下一秒靠伏在林清和的肩旁上,“小师兄,我有点头晕。”


    林清和没了白琅月靠下来的心惊,慌乱地问道,“你今天吃饭了吗?”


    是不是没有吃饭造成的低血糖,又好几天没睡了。


    白琅月含糊地应了一声,靠在了林清和的颈间,嘴角悄悄勾起。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林清和的脖子,林清和忽略掉那点不适,在袖子里掏来掏去,终于找出了一块糕点,塞进白琅月的嘴里。


    这块绿豆糕他记得好像是几天前塞进来的,应该能吃,情况紧急,先救救急。


    “小师弟多少吃点,吃了就不晕了。”林清和拿的是绿豆糕,里面的糖分可以让低血糖的人稍有好转。


    白琅月差点没被噎死,喉咙干涩,虚弱地说道,“水……”


    林清和连忙扶着白琅月去拿茶水,喂给白琅月喝。


    一通折腾下来,白琅月不虚也给林清和整虚了,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林清和身上,有气无力地。


    果然,小师兄还是你小师兄,小师兄连自己衣物都整理不清的人,不能指望他照顾人。


    但,结局还是美好的,今晚能和小师兄一起回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秋宜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隐瞒下来自愿两个字,先将家在定江县的学子一网打尽,至于其他家在县外的学子就不操心了,遇到了再说。


    有什么借口不是能当场就编出来。


    秋宜年新鲜年少的良心就这样被林清和污染了。


    第二天一早,秋宜年就拿着写好的信往家在定江县的学子,一人投了一封,静候佳音。


    杜晃几人回来的时候,不约而同接到了秋宜年的来信。


    秋宜年用的借口很好,一起在青山书院门口聚起,院长有新鲜的课业布置给他们。


    对同窗抱有真诚信任,毫无戒心的学子们纷纷在约定好的时间地点到达了。


    秋宜年清点好了人数,惊喜地发现,人数居然还不少,他走到所有人的前面,神情严肃地宣布,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心虚,就如同往常一般。


    “同窗们,院长昨日交待我们一件事,我们有关于商业的实践活动开始了,今天我们就要去官府的肥皂坊接受实践,贩卖肥皂,谁卖得最多谁就是头名,至于最后的几名,院长没说什么。”


    同窗们讨论声就没停下来过,秋宜年充耳不闻,径直往肥皂坊的走去,也不理会剩下的同窗们是什么想法。


    此刻,不做解释,认命往前走才是最正确的。


    至少,不能让他一个人。


    秋宜年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对不起了,同窗们。


    左丘栾早就赚到了一两银子,心里没有任何压力就接受了秋宜年所说的话,一点也没觉察到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有了左丘栾的带头,剩下的同窗也跟着走了,只是嘴里多少抱怨着院长的不按常理出牌。


    秋宜年心中一喜,神情肃然,淡定地解答着来自于同窗们的问题。


    游承安心中还是有些怀疑,源自于昨日回来,他没有听闻书院中任何一人讲起这件事,而且先生们好像也没有随口聊到。


    但是看着同窗们都跟着秋宜年走了,并且,秋宜年和他一起当同窗又当同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样想着,游承安心底的那点怀疑直接被他自己按灭了,同时十分自责地唾弃了自己两句,怎么可以怀疑秋宜年呢,他们可是有着和其他同窗不一样的交情,秋宜年骗谁都不会骗他。


    “宜年,这个肥皂怎么卖啊,我们像之前的修路一样,分区卖吗,只限在县城吗,还是说可以去其他地方卖?”游承安的一连串问题,直接给秋宜年预判到了。


    秋宜年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走街串巷,当卖货郎,连夜制定了本次商业活动的具体细则,还想了不少同窗们会问出来的问题。


    游承安就问了这么一个他制定规则时遇到的问题。


    秋宜年不动声色地回答:“当然需要分区,我们都是卖一样的东西,肥皂。我们都是竞争对手,这些肥皂能否卖出去,可是代表着我们平时商业上的水平。”


    其他学子瞬间警惕起来,对啊,卖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同窗们现在都是竞争对手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课业成绩上,每一个关键点都不容失败。


    杜晃早有小道消息听说,林院长好像要搞什么学分制,学分积攒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从青山书院中毕业,这是什么神仙路,不用辛辛苦苦科考,也不需要天赋过人的特殊技能。


    杜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隐瞒下来,摩拳擦掌面对每一次的课业,争取早日积攒起学分,鬼知道这个学分制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实行了。


    院长,这个人啊,可是鬼得很,每次都是出其不意,就像这次的商业实践活动,居然只让秋宜年一个学子来宣布,连远在县城之外的学子都没有参加。


    他主意已定,准备征战县城之外的区域,毕竟他爹最近就在卖肥皂,不好在他眼皮子底下去卖肥皂,不能和自家抢生意啊。


    “你说了半天,我们怎么进肥皂,成本算谁的?”杜晃不耐烦地打断秋宜年正在给别的同窗解释的话。


    杜晃的问题也是大部分学子的问题。


    秋宜年眼里划过一丝不快,音色正常,“既然是课业,肯定是我们自己独自完成,成本算自己的,我们只需要卖出一两银子即可及格。如果想独占鳌头,自然是多多益善。”


    “院长说了肥皂坊会给我们成本价,现在哪位同窗身上没有带银子就回去取,我们肥皂坊见。”


    “我看,我们还是先去肥皂坊看看,再决定进多少的货,这样不至于拿钱的时候心里没有底。”左丘栾回想着钱先生讲学时的教导,提议道。


    任何一样物品都有其售卖的价格,若要作为交易的商品,那就要先行仔细观察商品的特性,做好准备。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是钱先生给他们上的第一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