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烦闷

作品:《美弱惨整顿天下

    许妙仪心头大惊,下意识地就扇了萧韫一巴掌,口中喊道:“你干什么?!”


    这是极其清脆响亮的一巴掌,萧韫被扇得偏了头,眼神错愕。


    许妙仪连忙起身与萧韫拉开距离,一边系系带,一边警惕地盯着萧韫。


    萧韫愣愣地伸手摸了摸脸颊,竟莫名勾了一下唇角。接着他起身看向许妙仪,眼中盛着无奈的笑意,道:“某只是看夫人腰上有伤,便想着帮夫人上点药,夫人这么激动做什么?”


    许妙仪低头一看,自己腰间的月白衣裳上果然洇着一片血痕,格外显眼,许是昨夜在河中刮伤的。她太过疲累,居然都没注意到。


    她又看了一眼萧韫面上的五指红痕,不禁心生愧疚,语气也弱了下来:“对不起啊,我还以为……”


    “夫人以为某想做什么呢?”萧韫抱着手,一脸戏谑地接过话头。


    许妙仪被戳穿了,面上不禁浮起淡淡的绯色。但她仍嘴硬道:“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我只是被吓到了。”


    萧韫“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


    还是那股子熟悉的、贱兮兮的劲儿。


    许妙仪有些恼怒,却又碍于误打了萧韫的羞愧之心,不好发作。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转移话题:“你把金创药给我,然后转过身去,我自己上药。”


    “夫人自己来恐怕不太方便吧?”萧韫挑眉,“还是我帮夫人吧。”


    许妙仪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夫人这么害羞做什么?”萧韫似笑非笑,“我们是夫妻,理应是最亲密的人。”


    许妙仪:“……”


    她现在很后悔当初做的那个决定。


    这时,她余光忽然瞥见萧韫提步朝她走来,于是赶忙退开一步,抬手道:“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你夫人。先前承认只是因为我太累了,暂时不想和你争。”


    “夫人别说气话了。”萧韫笑意不减。


    许妙仪不明白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只觉得匪夷所思:“不是气话,我是认真的!”


    “那某记忆中的亲吻该如何解释?”萧韫还是不信。


    许妙仪冷笑一声,道:“你还好意思提,那时候是在水下,你亲我只是为了偷我的气儿!”


    萧韫眸中划过一抹意外,蹙眉思索半晌,最终道:“不可能,某是个有节操的人。”


    许妙仪气极反笑,几乎有拔剑砍人的冲动了。


    萧韫见势不好,这才终于妥协:“那好吧,夫人自己来吧。”说着,他递出金创药瓶。


    许妙仪一把接过,又恶狠狠地瞪了萧韫一眼,没好气儿道:“转过去,不许看!”


    “好好好,夫人别气。”萧韫一脸无奈地转过身去。


    许妙仪上完药,也没招呼萧韫,径直走到火堆边坐下。


    火堆边立着一个树枝搭成的架子,架子上串着两条巴掌大小的鱼。鱼皮酥脆,身上裂着几条口子,翻出鲜嫩的白肉,香气四溢。


    许妙仪饿得前胸贴后背,当即就要伸手去拿串鱼的树枝,不料有一双手比她动作更快。


    她蹙起眉头,不悦地往身旁看去。


    “来,夫人。”萧韫笑着把烤鱼递给许妙仪,同时还温柔地嘱咐道,“小心刺。”


    许妙仪不太习惯他这般柔情,伸手的动作很僵硬,语气也不太自然:“多谢。”


    她咬了一口烤鱼,当即双眼一亮。这鱼肉不光鲜嫩,刺还少,虽然味道寡淡了些,但此时也称得上是佳肴了。


    啃了半条鱼,许妙仪忽然发现萧韫并没有在吃东西,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她,目光含着淡淡的笑意。


    她不解地看向萧韫,问:“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夫人不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许妙仪冷哼一声,快速挪回目光。


    萧韫眼中笑意更深。


    许妙仪想了想,又对萧韫道:“以后不许随便对我动手动脚,也不许叫我夫人。”她声音很沉,带着明显的警告之意。


    萧韫低叹一声,语气有些失落:“好吧,夫人。”


    许妙仪:“……”


    她怀疑萧韫是故意和她对着干。


    罢了,不跟撞了头的傻子计较。许妙仪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继续去啃烤鱼。


    填饱了肚子,许妙仪的心情好了不少,也想起了正事。她问萧韫:“你现在还记得些什么?”


    萧韫苦笑道:“只记得夫人了。”


    “连你自个儿的名字也不记得了?”许妙仪颇感意外。


    萧韫颔首。


    许妙仪唏嘘不已,决定发发好心:“你呢,是朝廷派下来的监察御史,叫萧韫。我们在一个人贩子窝里面当卧底,为了救那些奴隶,我们出去寻药,不曾想为奸人所害,这才流落至此。”


    说到此处,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太倒霉了,被人害得流落至此不说,盟友还成了这幅傻样。


    好在,飞夏草没丢,还揣在她身上。她得赶紧回到镖局,赶在七天流程结束之前下手。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随后,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阳光微斜,大约是未时左右。


    她正要站起身来,萧韫开口问道:“那夫人叫什么?”


    “首先,我不是你夫人;其次,我叫许双。”许妙仪郑重道。


    “霜雪的霜?”


    “单双的双。”


    “既然你不让我叫你夫人,那我就叫你阿双吧。”


    “随便你。”许妙仪淡淡说着,站起身来,“我们赶路吧,争取在日落前出了这片林子。”


    *


    阳泉,明远镖局,蓝钰私院的正堂。


    蓝钰擦拭剑器的动作一顿,拧眉看向垂头立在堂下的庆三,沉声道:“居然还没有找到?”


    “是。”庆三将头埋得更低。


    蓝钰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庆三犹豫着问:“可要扩大搜寻范围?”


    “罢了,左右也不过是两个喽啰,丢了就丢了吧。”


    “是。”庆三应道,“对了,郎君,还有一事——剑玄楼的薛丹来咱们阳泉了。”


    闻言,蓝钰面色更沉了:“薛丹?他来做什么?”


    薛丹是剑玄楼少主陈鸣最信赖的副手之一,而陈鸣又与她那个兄长蓝熠交好。如今薛丹偷偷摸摸来她的地盘,必定是没安好心。


    “似乎是来采购药物的。据说他在黑市为了一株飞夏草,与人争起来了。结果没争过,便叫手下把那两人打了,不知死了没有。”


    “飞夏草?”蓝钰蹙眉,“去打听打听这药的具体功效。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何居心。”


    “是。”


    这时,一个女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半跪在蓝钰跟前,双手奉上一封信,道:“郎君,堂主的信。”


    蓝钰展信一看,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那该死的老东西,竟愈发得寸进尺了。每年上贡给他十万两金还嫌不够,居然还要加二万两!”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堂下两人大气不敢出。


    半晌,蓝钰叹了一口气,道:“庆三,去吩咐各地的猎手,趁着年关将近,多抓些人。”


    “是。”


    *


    许妙仪和萧韫一前一后地在林中穿梭。


    虽是深秋,但这片林中生有不少常绿树木,故而有些路很是难行。


    但幸运的是,他们发现了一些人迹,证明附近有人群聚居地,这支撑着他们前行不辍。


    倏地,许妙仪敏锐察觉到远处有箭矢的破空声响起,连忙扭头一看,只见一点寒光直冲她面门而来。


    她正准备下腰闪躲,耳边却倏然响起一句急切的“阿双小心”。紧接着,她的胳膊被人大力拉了一下。她被迫后退一步,不料踩着了一块生有青苔的石头,脚下打滑,直直往一旁倾去。


    惊慌之中,她反手抓住了萧韫的手。


    萧韫猝不及防,被这股力拽得上前半步,竟也踩着了那青苔,失衡向许妙仪扑来。


    “砰”的一声闷响,许妙仪摔倒在地,后背被碎枝、石子硌得生疼。还没等她喘口气,又一个重物压了上来,她顿时只觉浑身骨头都要碎了。


    萧韫连忙起身,伸手来扶许妙仪,满脸愧疚:“阿双没事吧?”


    许妙仪瞪着萧韫,龇牙咧嘴道:“要是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有事!”她气息虽虚弱,却蕴藏着无尽的愤愤之意。


    她被扶着坐了起来,待要站起身,却觉左脚脚踝生疼。


    萧韫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忙问:“可是扭着了?”


    许妙仪气呼呼地瞪了萧韫一眼:“都怪你!”


    “是,怪我。”萧韫目露怜惜,“待会儿……我背你吧?”


    许妙仪心想:反正是他造的,他就该负责。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应道:“好啊。”


    “先起来吧。”萧韫搀扶着许妙仪缓缓站起来,同时将她往自己身上揽。


    许妙仪警觉道:“又想干什么?”


    “我怕夫人站不稳。”萧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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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


    许妙仪哼了一声,道:“那倒不用你操心。”说着,她推开萧韫,做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甚至还张开双手。


    萧韫对上她颇为得意的目光,不由轻笑出声。


    他的夫人好厉害。


    “哎哟,怎么好像有人在说话呢?”隐隐有人声响起。


    循声看去,只见高大的灌木后走出了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人。他们衣着朴素,肩上挎着土弓,大约是猎户。


    他们见了狼狈的萧许二人,又见他们身旁的树干上插着一枚箭矢,心下顿时就明白了大概,连忙小跑过来。高个子赔笑道:“二位可有大碍?实在不好意思啊,怪我们兄弟鲁莽,没看清就拉弓。”


    “没关系的,毕竟二位也是无心之举。”萧韫微笑道,“敢问这附近可是有村落?要如何走?”


    矮个子道:“正好我们准备回家,不如你们跟我们一起走吧?”


    萧韫感激道:“那就多谢了,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矮个子道:“我叫郑牛,这是我弟弟郑马。”


    “牛兄,马兄。”萧韫拱手招呼,许妙仪也没落下。


    萧韫背对着许妙仪弯下腰,许妙仪慢悠悠地伏了上去,伸手环住了萧韫的脖颈。熟悉的草木香淡淡萦绕而来,随后她感觉到萧韫的手握住了她的膝弯。


    那双手炽热,很有力量,叫她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无独有偶,当萧韫感觉到一片柔软压在自己背上时,心脏瞬间收紧,浑身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这难道就是心动的感觉吗?看来她果然是他的夫人。


    萧韫如是想着,直起了身子。


    猎户兄弟走在前头,萧韫背着许妙仪走在后面。


    郑牛问:“你们是夫妻吧?”


    许妙仪本想说“不是”,萧韫却先一步开口了:“是,大哥眼光真好。”


    “哎哟,我就说,你们看着就般配,简直天生一对!”


    许妙仪很是无语,但也不好再拆台了,于是故意收紧双臂。


    萧韫呼吸不畅,无奈道:“阿双别闹。”


    “谁跟你闹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许妙仪伏在萧韫耳边,没好气儿道。


    温热而轻柔的气流拂在萧韫耳上,带起微微的痒感,进而又像电流一般,窜入他的四肢百骸。他滞了一下,随即轻笑道:“现在别,我死了,你怎么回去呀?”


    许妙仪冷哼一声,道:“算你暂且有些用处。”


    “你们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啊?”郑牛又问。


    萧韫道:“我们本是商队的护卫,因船行时出了意外,不小心掉进河里,这才被冲到这儿了。”


    许妙仪又凑到萧韫耳边,轻声道:“看来你脑子还没完全摔坏嘛。”


    不料,萧韫竟把头向旁边一偏。


    许妙仪不解,又贴了过去,问:“你干嘛?”


    “阿双,你说话别贴我的耳朵太近……痒……”


    “痒?”许妙仪听了这话,心中忽然生出恶趣味。她双手用力揽住萧韫的脸,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萧韫浑身紧绷,双手下意识地一缩,竟是在无意中掐了许妙仪的大腿。


    许妙仪双眼瞪大,不可置信道:“你……你掐我大腿?”


    萧韫轻轻“啊”了一声,道:“有吗?”


    许妙仪却不听他解释,伸手狠狠掐了一下萧韫的脸。


    萧韫轻“嘶”一声,竟是莫名笑了出来。


    猎户兄弟并没有发现萧许二人的异常,郑马自顾自说着:“原来如此,顾不得看你们配着剑呢。”


    郑牛又道:“两位不如去我们家歇歇脚?权当我们害得这位娘子伤了脚的赔偿。”


    “多谢大哥。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也不白住,会给钱的。”


    “不用不用……”


    推辞推辞着,地形逐渐开阔了起来,错落分布在山间的屋舍群映入眼帘。


    猎户带萧许两人到了自家院子,还没进门,便有一个妇人出来迎接。


    郑牛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妇人便对萧许两人笑道:“二位,我们家一共只有四间房,却有六口人呢,最多只能给你们腾一间。不过你们是夫妻,应该也不要紧吧?”


    “当然没关系,”许妙仪道,“不过可否能多一床被褥?我睡觉爱抢被子,怕我夫君着凉。”


    妇人面露难色:“这……我们家没有多余的厚被褥……”


    许妙仪愣住了。这岂不是说,她和萧韫要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