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私奔进度:1%

作品:《一心想带着魔尊私奔

    车旁站立的护卫抬了下手,道声“请”。


    杨善点点头,几步往前,踩雪而不沾,踏上车梯后,掸了掸肩头白雪,弯腰而入。


    他刚入,便觉车内如春,寒意尽消,又闻一股馥郁花香,却不浓烈,嗅之魂轻,有麻痹神魂的功效,霎时头疾舒缓。


    他扫眼一观,壁角搁了三盆异变灵植,灿灿生花,香炉中催发缭绕白雾,活香阵阵。


    那公子玉冠束发,仪容端整,见客进来,未语先笑。只是面色苍白,唇珠血色淡薄,似是久病之人。


    难怪听其说话,略觉气息虚弱。


    杨善被侍女引至靠窗而设的一锦榻,又奉热茶。


    那公子亦起身相迎,二人坐定后,他用银勺添了几味香料进案边莲纹香炉,拨弄间掩唇咳嗽两声,抬眼露出一双琥珀水眸,面带歉然微笑。


    此间分明和暖,他却还要穿狐裘,不知得了什么病……杨善一边思量,一边打量着眼前的狐裘公子:观之年岁不大,身形高挑,样貌倒是极好,只是病弱瘦削了些。


    他两指摩挲着茶盏,暗觉可惜。


    车马如何能御空而行呢?自然是在车轮、车身、马蹄、马匹身上布满飞行法阵,再辅以大量灵石,走一路,烧一路。


    此举,非修行世家不可,非煊赫宗门不可,非家资丰厚不可。


    也就是,大有背景。


    杨善见车内另有乾坤空间,以屏风相隔,巧设诸多防护手段,陈设亦无一不精,这才后知后觉,不免有些失落。


    他原想,若能请到魔宫去日日抚琴,头疾一事便可解。但又想了想魔宫的赤字账目,他悻然摸了摸鼻子。罢了,请不起。


    杨善道:“还未请教公子尊姓?是哪位灵界前辈高徒?”


    狐裘公子唇角含笑,缓声慢语道:“杨道友客气了,在下姓谭,单名一个病字,出自灵光阁。历来身体不大好,久居家中,还不曾拜师,见笑了。”说罢又咳几声,却掩面咳得十分得体。


    他饮茶时一手扶袖,茶水略沾一沾便放下,举意动容皆济楚,兼之姿态挺拔、仪容雅正,这简直令见惯了魔界豪放风气的杨善叹为观止。


    真是一位芝兰玉树的病公子。


    只是杨善睡了百余年,不晓世事,更不曾听闻过“谭病”此人,不知他和灵光阁是什么关系?


    旁边煮雪烹新茶的侍女笑着,补充道:“我家公子是灵光阁少阁主。”


    灵光阁并非大宗派,却是千年修仙世家,底蕴深厚。阁中子弟专司预言之事,桩桩件件俱有应验。可惜天不假年,世代皆难长命,后人往往多疾。


    杨善早就听闻过灵光阁的种种神秘手段,此时见了谭病,更是不由得多看几眼,他虚虚拱手道:“久闻灵光阁盛名,今日一见,少阁主风姿果令人叹服。”


    一旁侍女闻言,噗呲一笑:“看你满头白发,还以为是什么驻颜有术的前辈,结果和姑娘家似的。见了我家公子,眼珠都快粘在公子身上了,公子你说是不是?”


    杨善略一回想,似乎还真是如此,他不禁哑然。


    谭病待要说什么,马车外却突然传来清脆的兵器相击之声、马匹凌乱的踩踏。


    有人大声喝道“保护公子”,听得这一句,陷入一片死寂。


    侍女面色一变,正将要打开车门,杨善忙道:“不可。”


    却是晚了,一道剑光挟着破空之声,直攻向谭病。


    谭病睁大眼睛,一双琥珀水眸瞪圆,尚未反应,剑光已削掉他的几缕青丝,玉冠落地,及腰乌发被风带起,纷纷扬扬吹向杨善。


    好奇异的香。


    那发梢如光滑的绸带一般,从杨善指尖中滑过,余香幽幽。


    杨善失神一瞬,很快反应道:“是幻阵。”


    车门既开,车中所布防护自然失效,三人便也落入幻阵之中。


    周遭已然不是积雪覆盖,一棵参天梨花树映入眼帘,白色花瓣洋洋洒洒,吹落几许飘进车中。


    “少阁主怎么不躲?”杨善问。


    谭病的修为虽不高,但以他的修为,躲过那一剑光应该不在话下,因此杨善并未出手。


    谭病面色赧然,尚未分说,先咳了起来。


    侍女看清他的面容,惊呼道:“公子,您受伤了。”


    那如玉般的脸颊被剑光擦出一道血痕,玉冠既落,长发亦随风吹乱,半遮在发丝下的玉色竟比梨花更皎白。


    杨善动了动手指,移开目光,道:“少阁主这般,家中长辈怎放心你出门的?”说罢施了一个疗愈术,擦伤恢复如初。


    谭病面色惭愧,嗫嚅道:“方才……未曾反应过来,我不善打斗,自幼因身体差很少与人切磋,虽有修为在身,却无对敌经验。现在,该如何是好?”


    杨善起身行几步,伸头往外瞧了瞧,一派平静的和煦春景,护卫等人皆不见,只余一辆马车,“我下去看看,这位……小姑娘,照顾好自己和你家公子。”


    侍女忙点头:“我叫月鸢,那……前辈千万小心。”


    杨善又看向谭病:“可有灵石?我布置一个盾阵,护持马车。”


    月鸢高兴道:“那太好了。”她连忙从腰间扯下一个袋子,掷向杨善。杨善伸手一接,灵识探入,其内物品堆了一个小山坡高,晶莹剔透,不是灵石又是什么?


    哎,这主仆二人怎么安稳活到今天的?也不怕他连人带灵石一起打包回魔界吗?


    杨善叹息一声,正要下马车,谭病道:“杨道友且慢,我这里有几味丹药,或可助你。”


    他拿出一玉盒递来,杨善瞧了,不禁深深看他一眼,收下后,转头下了马车。


    他从灵囊中掏出阵盘,按照方位布好阵旗,再抓一把灵石运转阵法,马车外霎时亮起一层防护光罩。


    杨善道:“成了,我去去便回,你们不要随意走动。”


    “当心些!”


    杨善闻声望去,见谭病探出车门嘱咐,他身裹狐裘,几缕发丝被风吹动,像是轻盈乌色面纱拂过面颊,显露得唇色越发浅淡了。


    杨善点点头:“外边有风,少阁主还是莫出来。”


    谭病只微微一笑,眉眼弯弯,目送他转身走远。


    -


    梨花树下,杨善走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样,随即纵身而上落在树顶,却陡然一脚陷进了花树中,如入泥泞。


    耳畔响起细细长长的尖锐哭诉声。


    “都怪你,都怪你……”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哥哥……”


    尖细的声音刺得杨善脑仁发疼,他取出谭病给的玉盒,轻嗅了嗅丹药,接着服用了一粒,很快疼痛缓解。


    同时,他脚下轻轻一提脱身花树,被漫天飞舞的柔软花瓣追逐,花瓣化作了利刃,一波又一波形成巨大的花笼,将他罩在其中,一点点向内收紧。


    花笼内,身后的花瓣成波逼近,杨善遁光一闪,骤然换了方位,再出现,手中握一把红色骨扇。


    “去。”


    法器【赤霞】兴奋雀跃,极有灵性的嗡鸣一声,一头莽上去撞散了花笼,又如回旋镖般回到杨善手中。


    花笼虽散,却又迅速合拢。


    杨善微微摇头:“哎,果真是法器,比不得法宝。”


    赤霞听闻此言,扇骨冒出凶煞之气,红光大涨,身形猛翻数倍,“哗”一声合拢,如巨剑般斩下,花笼顿时化为齑粉,迎风吹散。


    赤霞扇骨嗡嗡震动着,护持在杨善身前。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随之响起,“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不可能,赤霞怎么会在你手中!”


    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现身,从头到脚全身雪白,脸颊生有花瓣,杨善认出是梨花妖。


    刚才赤霞一番发威,致使梨花妖少年的脸部被划出几道细小伤痕。少年不知想什么,在这个对战关头,竟不惜耗费灵力治愈伤口。


    对方伤痕恢复,这倒让杨善微微松一口气。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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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并不知梨花妖藏身何处,只为脱困,谁知赤霞误打误撞,恰好刮中了少年的脸呢。


    赤霞好像感觉到梨花妖的怒火,震颤中红光一收,落在杨善怀里,仿佛在说不关它事。


    少年指着法器赤霞,仍没想通:“不对,你怎么会……”


    “怎么会有妖王的法器?”杨善知道他想问什么,替少年补充了后半句,微微一叹:“自然是妖王赠给我的。”


    他的本命法宝在与楚云陵一战中遗失,因此挑了赤霞出来。毕竟妖王的法器,对付妖物应当不在话下。


    “不可能!妖王最讨厌人族,你区区一个……”少年嘶吼着,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这人?不对,好像不是人!妖怪的直觉总要格外敏锐一些,他忽然想起一些不寻常之处。


    “你不是人族……”少年恍然道:“原来你也是魔物?!”


    杨善想收骨扇,赤霞却不愿回去,他没有勉强,叹道:“你不也是妖怪吗?说罢,为什么找我。杨某不记得有得罪过梨花妖。”


    少年怒道:“你还狡辩,你们魔物一丘之貉,杀了我哥哥,我要为哥哥报仇!”


    一阵香风猝然从头顶袭来。杨善极少与花木妖物接触,一时不察吸入不少,神情微滞,阖目落入了梨花妖布置的幻术之中。


    杨善见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他长身玉立,一袭青衫,手持书卷,与杨善对视微笑,口中叫道:善儿,你来了。


    哪怕明知是幻像,他亦想多看几眼。


    “师父。”杨善喃喃低语。


    少年抓住机会,花瓣凝成一把利剑直逼杨善心口。


    “铛”一声,是赤霞飞出,以扇骨挡住了利剑攻势。


    “你为什么帮他!”少年气急败坏,一圈圈花瓣疾速缠上赤霞,手心又幻化了另一柄匕首,欺身划向杨善脖颈。


    千钧一发之时,杨善蓦地睁眼,以两指夹住刀身轻折一下,刹那间匕首如烟尘散去。


    “到此为止吧,谢谢你让我做了一场美梦。”


    少年听闻此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牙下,还要近身相斗。


    杨善不欲再打下去,右掌一翻,直接扼住少年手腕,认真问道:“你哥哥怎么死的?”


    少年用力挣扎,涨红了脸却挣脱不得,神色满是委屈,眼泪盈眶簌簌而落,泣道:“你们魔物……都是这么欺负妖的吗?”


    杨善愕然,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分明是他被冤枉了。他都睡了百余年,难道还梦中杀妖不成?却在此时,莫七的一句话闪电般在脑海回掠。


    杨善先松开他,问道:“你说的哥哥,莫非是这两日死的?”


    少年的幻术已失了作用,唯有幻阵未解,他虽难奈何杨善,却不愿服软,“你果然承认了!你们就是一伙的!”


    “那你可知,他为何被杀?”杨善对一手提拔的下属自是信任,但百余年时光荏苒,许多事他尚不清楚,事情发生之时他亦在沉睡中,无法断然评判。


    可少年满面怒色,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杨善只得提议道:“你解开幻阵,我叫他们前来给你一个说法。若是有人无缘无故杀了你哥哥,一命抵一命便是。”


    少年嗤笑道:“你少框骗我,我连你都打不过,等你们汇合了,是非对错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他一时又面色悲戚,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哥哥自小与我相依为命,若是没有哥哥,我早就死了。今日就是舍了这条命,我都要为他报仇,杀不掉你,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杨善正要劝他莫激动,若是信不过,还可商量。


    然而下一瞬,少年身形散去,了无踪迹,空中落下一节梨花枝。


    杨善这时才发现中计了。


    少年是假的,只是此妖怪舍得下血本,不惜耗费本源炼化了自身一节花枝,并借助幻阵掩饰气息,这才将杨善瞒了过去,那少年的真身又在何处呢?


    “糟糕。”


    谭病二人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