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归乡途中
作品:《我的麋鹿小姐》 在教学系统里选定论文课题后,合肥再度迎来了一场雪,雪花如柳絮般纷扬,与几周前那场轻微的雨夹雪相比,这一次的雪更加肆意,也更具浪漫气息。
大学生涯最后一个寒假弥漫着离愁,随着飘零的雪花如期而至。
……
宿舍外的世界被铺天盖地的雪意笼罩,临近中午我依旧赖在寝室上铺的被窝里,不想动弹,默默看着下面高炜和阿乐的身影在仅有二十平的寝室里来回穿梭。放假回趟家而已,他们却一上午都在大张旗鼓地折腾,恨不得把整个寝室都给搬回去。
一样赖在床上的还有万琛,身为班长,他要贯彻落实辅导员交办的任务,为班级离校站好最后一班岗,只不过他这最后一班岗是在被窝里站的。
“被窝是青春的坟墓,你们俩真无可救药了!”
高炜收拾完行李,瘫在椅子上对我和万琛说教起来。
阿乐摇头直叫屈:“妈的,要不是为了赶12点40的高铁,我宁愿一辈子躺在青春的坟墓里!”
“顾懿,你什么时候走?”万琛突然问起我。
“等相黎电话,先把她送到高铁站。我回去带两件衣服,一把吉他就够了,看你们收拾半天差点把寝室搬空了,分数线还没出就为复试专业课做准备了?”
阿乐为了跨考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煞费苦心,自然不愿意在最后关头掉链子,高炜和万琛报考的是本专业,国家线280左右,目标院校复试线也不至于遥不可及,再不济也可以调剂,所以他们仨对复试还是满怀期待的,寒假也带了不少专业课教材回去。
“你这么洒脱,就真不抱任何希望了?”
“今年上财的分数线估摸着得390,光抱希望有啥用……我还抱着希望能中彩票一等奖呢,实际吗?”
高炜对我的悲观态度显得惋惜,说道:“懿哥,搞不懂你,为什么要陪相黎考上财的金融专硕……经济学、计算机、教育学考研界三大天坑,咱们寝室踩了两个,还他妈的都是跨考!”
阿乐自嘲道:“我筹划时间不短了,从大二下学期开始就专攻计算机专业课程,我对自己的实力和目前的环境心里还是有底的,所以考研也没报什么顶尖院校,还是先把脚踏进去,把专业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自己,阿乐评价起我道:“要说还是懿哥牛逼,直接报考上海财经大学,这不明摆着当炮灰吗?”
“顾懿,咱们都是兄弟,说句心里话,你这一年确实不值得……”
“谈什么值得不值得的,都是人生经历,人生历练嘛,不谈对错,不以成败论英雄!”嘴上虽然说得这么洒脱,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忧虑。
起初,之所以没选择考本专业的研究生,而是固执地与相黎一样去报考金融专硕,说什么跨专业转行挣大钱之类的话统统都是假的,其实我一点都不关心本专业的就业前景,也不关心以后能挣多少钱,钱对我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实际上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
我内心深处是无比害怕相黎毕业后去上海学习或者工作的,倘若我报考本专业,肯定就不会报考上海的院校,由于专业和就业上的差异,到时候我们俩恐怕会彻底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
一想到那些曾经在一起的美好画面,往后可能都要化作泡影,这种恐惧就如同潮水一般,将我一次又一次地淹没,几近窒息,徒留我在悲伤的深渊里独自徘徊、痛苦,我害怕会失去她,害怕我们的未来会变得渺茫。
“什么人生历练,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相黎?除了相黎,还没见过顾懿对什么人和事这么上心过!”
高炜仿佛看透了所有,将话说得很透彻。
我从床上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别管为了谁啦,哥几个以后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抬小弟一手!”
……
前几日,相黎就跟我说过,她不想她那辆s90孤零零地在阴冷潮湿的地下车库躺一个月。所有人都满心欢喜地回家过年,徒留它独自黯然神伤,那样的话车子也太可怜了。
按照她的安排,她坐高铁回上海,我开她的车回桐城,她希望过年这段时间我来替她照顾爱车。于是,今天午饭过后她从翡翠湖开车到学校南门,郑重地将车钥匙送到了我手里,而后我驱车载她到合肥南站。
送相黎进站后,我迅速打电话给虞寒艳,让她带上行李到校南门等我,然后我驾车直奔南一环路去接她。
相黎一早便提议我开车送虞寒艳回家,并且她也已经跟虞寒艳沟通过,既然我和虞寒艳的目的地都是桐城,现成的顺风车摆在眼前,虞寒艳在这返乡的高峰期就着实没必要再去买票乘车。
接到虞寒艳后,我们正式踏上归途,这学期的校园生活便就彻底画上了句号。
……
女人的心犹如漫天飞舞的雪花飘忽不定,当我将其捧于手心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它就化为了一小摊水渍,丝毫不给人看清它的机会。
相黎曾不止一次地暗示过我,她很在意我和虞寒艳走得太近,但这次又是她主动牵头,让我带虞寒艳回桐城。
她在第一次说起要我开她的车回桐城的时候,我心里就
暗暗思考是否要带虞寒艳一程,但是考虑到她的感受,我就浇灭了这个想法。最后却是她信誓旦旦,让我务必带虞寒艳一起。
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又或者是我想多了,可能相黎这个做法,完全是出于朋友间的热心。
……
在车上,虞寒艳和我谈起毕业论文的选题,以及她为下学期论文开题做的一系列准备。从她的侃侃而谈中,我能感受到她对论文题目的深入研究,她不只是在简单地陈述,而是在用心地分享、在激情地表达思想。
对于教学系统里开设的毕业论题,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想来与我有同样感受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于我们而言,更多的是关注指导老师究竟是谁,毕竟要是选到了教风严格的老师,那毕业论文的开展必然会困难重重。
可当我打开教学系统的时候,留给我的导师和课题少之又少,无奈只能选到一个教学极其严格的老古董教师,使得我对论文更提不起兴趣。
我没有和虞寒艳过多地纠结论文的事情,似乎有点打击到她的热情。
她瞟了一眼后视镜,注意到车子后排赫然摆放着我的那把吉他,唏嘘一声:“第一次听你弹吉他还是在高三元旦文艺汇演的时候,没想到一眨眼就要大学毕业了……”
我感叹着:“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下一个四年我们不知道会在哪里?”
“下一个四年,我们又会遇见新的人,有着新的故事……”
是啊,新的人会出现,可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又会消失在何方?那些一起经历过的欢乐与痛苦,都将随着时光的洪流渐渐远去,只留下那时的我们在这苍茫的人世间踌躇。
“下一个四年,我们或许会在陌生的角落独自舔舐着伤口,回忆着现在的温暖……或许会在某个孤独的夜晚仰望星空,思念着那些已经远去的故人……新的故事,又怎会填补得了心中旧时的遗憾?我们就像漂泊在命运之海中的孤舟,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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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才能找到真正的彼岸……”
“哎哟哟,又感伤起来了?人家都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你属于是给点乌云就黯淡!现在正发生的故事填补上你旧时的遗憾了吗?”
“理想主义者生来悲观,你懂个啥?”
“理想主义者?一般给自己戴上理想主义者高帽的人都不是真正的理想主义,那都是些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主义,净想着用理想主义者的虚辞来慰藉自己而已。”
“行啦,是不是不怼我两句你心里就刺挠?”
“没有哇,我就是觉得你之前还是带着些理想主义的,现在变得越来越现实了。”
有人说,一个人如果在十四岁时还不是理想主义者,他一定庸俗得可怕;如果在四十岁时仍是理想主义者,又未免幼稚得可笑。人在不同的阶段肯定是会变的,我肯定也未能免俗,我很好奇虞寒艳是基于什么会对我有这样的评价,最起码现在的我距离四十岁还很遥远。
我问道:“之前是指什么时候,之前和现在总得有个分水岭吧?”
“之前啊?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高三有一回开班会,你和班主任在教室旁的连廊上争论,我恰好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得清楚,听得真切,上课十分钟了你们还在争,蛮有意思的,我们靠窗那几个都在看戏……我还清晰记得班主任当时说你太理想主义了,以后当个小领导要对下属怎么样怎么样来着……具体什么的我也记不清了……”
我回忆着往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
高中时,我是班长,高三的关键时期,虞寒艳私下和我抱怨前后桌的男同学不想学习,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学习状态。
每个班级总有那么几个自暴自弃,对考大学不抱期望的人,虽然教育都是秉持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但是如果一个人自己都放弃自己了,我认为就没有必要再去争取他。
好巧不巧的是,当时虞寒艳座位周边就有那么几个自己都放弃自己的“害群之马”。
那时候,我能感受到她的苦恼。毕竟在一个班级里,大家的学习氛围是会相互影响的。那些不想学习的男同学,他们的行为或多或少地会分散她的注意力,高三后期大家都紧绷着一根弦,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发火山爆发。
当时我给班主任的建议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把想学习和不想学习的同学座位分隔开,在最后的关键阶段干脆放弃掉“拖油瓶”们。当然,我所指的不是学渣们,而是学习态度不端还恶意影响其他学生学习的一小部分人。
那天班会本来是要安排座位的,我特意赶在临近班会开始前,在走廊堵住了班主任提了我的意见,班主任却意外地没有同意,要不然也不存在后面我和他激烈争辩。
不可否认的是,当时我存在私心,因为和虞寒艳关系不错,虽然她的成绩并非名列前茅,但是她一直在为考上一个好大学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着,在最后的关键时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干扰。
那天我的言辞异常激烈,情绪格外高亢,以至于我和班主任争得面红耳赤。我还记得最后他质问我:“在你眼中,是不是所有的坏人都该拉去枪毙?”
那天
的班会课迟迟未开,只因班长和班主任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正在展开一场激烈的辩论。
我理解自己当时的那份私心,但或许自己的方式有些激进。
最后我们没争出个结果来,但班会课上班主任还是决定让学生们自行决定座位,即学生a想和学生b换座位,只要双方都同意便可进行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