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欣然……


    婉拒了。


    "我应该没得罪你吧？"


    我开始反思："给你们的价格，已经是我权限范围内能给的最大优惠了，真不能再打折。"


    "呃……这和价格没有关系？"红罗宾被我的态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认真地又重复了一次："我想邀请你，成为少年泰坦的后勤人员。"


    "你向外售卖的食物已经被一些人注意到了，而你没有遮掩自己的面貌和所在地点。"


    红罗宾指出了最关键的地方："无论是我们还是你，阻止相关影像流传都不是难事，但言论是没法控制的。人们的窥私欲无法抑制，一味阻拦外界的探究并不能解决问题。"


    "你应该也不喜欢总是莫名其妙被迫关闭经营。"


    有人探店的事闹这么大了？


    还有闭店通知，我只拜托卡西帮我转告群里的女性超英。


    他昨天一直都在哥谭忙小丑的事情。


    就算杰森在等我打烊的时候，把我跟客人们说的"关闭一段时间经营"告诉了他，能这么快就把两件事关联起来……


    他真的没有在双关么？


    好奇心一起来就很难控制自己侦探一面的小红鸟。


    我每次和他见面后带回去的窃听器、定位器，多到已经装满一个小盒子了。


    窥私欲和控制欲溢出来了诶，小斯托卡。


    不清楚我在暗地蛐蛐他的小红鸟摸了摸鼻尖，继续道："加入少年泰坦，向外公布你的代号后，就可以借‘粉丝要远离超级英雄的生活，不做私生粉’的理由，一定程度上维持生活的平静。"


    能在那么多个靠谱理由里，挑出最离谱的一个，这是想要劝我加入么？


    我"噗嗤"笑出声，摇了摇头："谢谢。"


    我含着笑，眼神一寸寸擦过他纤长的手指、有力的臂膀，顺着起伏的线条攀上柔软的耳垂，刘海散乱地搭在高耸的眉骨上，漂亮的眼睛被多米诺面具遮掩。


    真可惜。


    我暗自叹息。


    "你还有很多其他没说的理由。"


    "比如再遇到达丽雅那样的事，我可以找更多超级英雄帮忙；比如我可以查阅内部成员才能获悉的事件信息，快速定位工作需要回收的奇物；比如更进一步交换信任，和你们达成更深入的合作，不止是少年泰坦。"


    我手腕一翻，硬币在空中翻转，落到了红罗宾的掌心。


    不和我谈实打实的利益，只谈要保护我的自由。


    "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你。"


    迎着红罗宾有些错愕的目光，我没解释突如其来的表白。


    "我是个生意人。"


    "无私奉献的英雄组织，不太适合我。"


    2


    给正义联盟供餐的单子还是没拿到。


    因为我不止拒绝了超级英雄的庇护，还拒绝了正义联盟资助人之一——韦恩先生的晚餐邀约。


    虽说红罗宾转达时暗示了，布鲁斯·韦恩先生极限运动的伤势未痊愈，赴约者会是目前负责管理韦恩集团事务的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但我对传绯闻驱赶害虫的行为不太感冒。


    为了一个他人眼中的知名靠山，把自己给卖了什么的，敬谢不敏。


    有这闲工夫，我不如想想有哪些东西可以解决窥伺者。


    最好一劳永逸。


    推拉到最后，我还是加上了韦恩先生以及德雷克总裁的联系方式，承诺会定期向韦恩庄园提供特殊食物和药品——由我亲自送到哥谭的那种。


    有银狼的能力，送个货还是很方便的。


    看在额外的封口费足够大方的份上，我可以继续装小聋瞎。


    知道特殊食物的效果，忧心布鲁斯·韦恩伤势的蝙蝠侠向资助者推荐我，而有钱阔佬心疼总是带一身伤回去的蝙蝠侠，与我达成长期合作。


    蝙布不是真的什么是真的？


    蝙布天下第一！


    3


    再怎么加快速度，跟红罗宾扯皮结束，用传送锚点飞回中心城，时间也到了晚上九点。


    简单洗过澡塞了点吃的进胃里，我就点开了一闪一闪的意识通道。


    睁眼的瞬间，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击中了我。


    灵魂仿佛与身躯脱离，血肉被铁器划破、戳刺、切割，绵延不绝的痛苦消磨着意志，宁静的黑暗朝我张开怀抱，引诱我无法自抑地沉沦在温暖中。


    "……醒！醒醒！"


    谁在说话。


    "The fifth！你的面具不要了吗？"


    你是谁？


    "Red Hood."


    那男声回应了我的疑惑，又压着嗓音低低骂了一句："Fuck jorker."


    我努力张大双眼。


    赤红滴滴答答，落入无垠的昏黑，随水波延伸长长一线艳色。


    它在消逝。


    "别离开……别消失……"我喃喃道："别再向深处探寻……"


    4


    人偶醒了。


    最开始睁眼的那段时间，情况稍显混乱。


    具体发生了什么，红头罩只能说，（人偶贿赂的子弹太香了）他的记忆奇异缺失了一小段。


    "咔嚓"啃了一口苹果，红头罩看着人偶为了摘掉脸上的面具，不停从怀里掏出一样又一样让他大开眼界的物品。


    熠熠放光的琥珀，充斥死亡气息的短刃，缓缓律动的奇异核心……


    她从哪儿收集的那么多危险物品。


    "你要见见亚历克吗？"红头罩啃干净果肉，果核划出一道长长弧线，精准落进垃圾桶里。


    十分。


    他吹了个口哨，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满分。


    人偶沉重地叹气，放弃了折腾自己可怜的面部皮肤。


    "我和他不熟。"


    她冷漠道："作为帮我修复了身体的回报，在我离开之前，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真是凑巧。


    "蝙蝠想跟你谈谈。"红头罩耸了耸肩："你可以拒绝。"


    人偶陷入了沉默。


    猫脸面具挡住了她的上半张脸，面具下沿贴近嘴唇，弯曲的弧线叫她看起来像是在微笑。


    只有认真打量才会发现，她的唇角一直不曾勾起。


    冷漠，游离，高高在上。


    温和，耐心，游戏人间。


    仿真人偶与销售员小姐有着相似的若即若离。


    来源同一处的共性么？


    "我只会回答一个问题。"不带情感的口吻。


    "在哪里。"


    5


    我又一次在电子显示屏上见到了蝙蝠侠。


    只是这次不是用本体而是用人偶，地点也从泰坦塔换成了红罗宾的私人基地。


    话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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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本体还是人偶，我都没见过蝙蝠侠的真身呢。


    磐岩镇那会儿，他的身体在实验室，这次小丑搞事，我也没在哥谭见到他。


    这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都市怪谈吗？


    我坐在人体工学椅上向后靠，双手交扣横于小腹前，微微仰头直入主题："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你脸上面具的全部。"


    有意思。


    "欢愉星神的赠予，可以说象征着欢愉令使的身份。正常情况下，面具可以被夺取。"


    我顿了顿："先生，我有个疑惑。"


    蝙蝠侠静静看着我，如同蹲踞在哥谭钟楼屋顶边缘的石雕。那身漆黑吞噬了所有鲜活的气息，将普通人类变作恐惧的影子，日复一日守望这座城市。


    "它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什么时候被你注意到的？什么时候被小丑发现的？什么时候流落到哥谭的？


    嘶哑的声音撕扯我的耳膜："三个月前，猫头鹰法庭的一位成员在拍卖场买下了面具。"


    "据管家交代，该成员曾多次戴上面具，发出‘这世界尽是虚假’、‘英雄和反派无止境重复登台演出’、‘该有笑声’的胡言乱语。"


    "之后，该成员联合猫头鹰法庭半数以上的人员，与小丑制定了合作摧毁哥谭市的计划。在小丑改进笑气时，他将面具借出，提供了这次事件关键的灵感，意图让所有人体会‘真正的快乐’。"


    "而在你操纵哥谭所有人陷入沉眠后，韦恩大厦门口的监控全部失灵。解析信息发现，里面的内容和某些不可名状存在有30%相似度。"


    等等，蝙蝠知道奈亚子、犹格泡泡祂们？


    我琢磨了会儿，愣是没想起相关内容是在哪一刊。


    DC的编剧添加过太多设定了，部分创作灵感来源的确有克苏鲁元素，但很少直接触碰这个题材。


    不过蝙蝠最信任的神秘侧魔法师——扎塔娜·扎塔拉女士，她了解这些倒也不是很奇怪……


    我们神秘侧是这样的。


    呸，去掉"我们"。


    我歪了下脑袋："感谢分享。"


    "关于面具，刚刚那两句话就是全部。"


    蝙蝠侠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眯了眯眼。


    我轻轻笑起来："星神并非能够理解的存在。就连‘星神’这一称呼，都是人们根据自身有限的认知，为概括这些伟大存在而创造的词语。"


    "欢愉星神……"我抬手敲了敲脸上的面具："阿哈是位乐子神，随心所欲、肆意妄为，所到之处必然伴随无法抑制的欢笑。"


    "祂大概是注意到了这里。"


    蝙蝠的嘴角撇了下来。


    蝙蝠侠不高兴.jpg


    我在心里拨浪鼓摇头。


    越是这样，越容易引起阿哈的兴趣。


    悲悼伶人为什么会被阿哈发面具？


    "鉴于您的坦诚和慷慨，我再附赠一条情报。"


    "星际和平公司，一群追随存护星神克里珀的家伙建立的组织，在诸多世界掳掠资源，只为向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奉献最好的材料。"


    "公司的不同部门，在星际间的风评各异，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市场开拓部。"


    "茨冈尼亚的种族灭绝，阿尔冈-阿帕歇的屠杀，市场开拓部门的主管，手段相当狠辣。"


    "我想，您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开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