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警民坦陈弭猜忌,新旧论阵起玄机
作品:《寰洋诞怪志》 摩洛维尔停在胸口的手猛地攥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师傅......你......没事吧?”春生一脸关切地凑过来。
“我......现在变不回去......拜托你们打个圆场。”摩洛维尔艰难开口。
“小伢走了?”岚玄清将视线从地面转向摩洛维尔。
“走了。”摩洛维尔脱力靠在墙边,口腔里的血味让他有点作呕。
“这里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去叫他们进来。”岚玄清起身。
门一开,外面就站着三个人。“郑叔呢?”
“老郑啊,他出去抽口烟。咋了,找他有事?”吕文杰接上话。
“没事,就问一句。我这看差不多了,想着跟你们汇报汇报。”岚玄清答。
“我去把师父叫过来。”白青仇转身往地窖出口去。
不多时,白青仇随着郑顺林进了房间。就见岚玄清正指着地上蜡油与红漆构成的纹样同其他两人解释:“这阵......邪。不像是本土名门正派所为,倒有几分像文化课上提过的樱寇那边的借运双头鳌......借运......借谁的运呢......”
“诶呦,听着名字唬人,这怎么还整上借运了?”吕文杰瞧着地上叹一句。
“你是说凶手抓人是为了干这个?借樱寇运势给自己?”尹参岫眉头一皱。
“不。”岚玄清指向红漆末端延伸向的一处纹样,“这里是阵的输出端,被借走的运势会输送向这里。学校纹章学里提到过,这是樱寇国向井家族家徽。如果凶手是个激情作案的天垂人,显然不会往战犯家族送这玩意啊。”
“向井......”郑顺林突然看向旁边的白青仇:“失踪者里,有一个向井。”
“向井中隅。”白青仇向前一步答,“第一个失踪者,也是糠殃集团引入外资后的实际控股人之一,后来就进了集团旗下养老院。这里不止有向井家纹样。我也去蹭过我们学校纹章学课程,那个是不是田中家的家徽?”说着,他指向最前方一个纹样。
“是。”岚玄清眼里露出些赞许,“如你所见,输出端共有七个家徽,依次是——东条、木村、向井、田中、土肥、松井、武藤。”
“都是榜上有名的战犯姓氏。”白青仇攥紧了拳。
“樱寇人养老院股东加消费者东条敝一、木村丑、向井中隅、田中歧支;樱寇人学校教师土肥猱、松井忍和;樱寇人学校学生武藤虱。失踪者共八人,最后一位是出版社编辑,樱寇和咱这人的混血钱四林,又名白井得利。据查证,该编辑所在念奴出版社的实际控股人也与糠殃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郑顺林翻出笔记对照着读了一遍,又抬头向周围发问:“既然借运的是他们,怎么消失的还是他们?难道阵法需要他们隐藏自己?”
“据我所知,不需要。”岚玄清走向阵中心某处停下脚步:“阵布得很粗糙,阵眼依旧在沉睡,没有被启动过的迹象。他们不想自己手上沾血,就想出个损招——寻找还在阳间徘徊的魂的阴气做引子,炼鬼。”
“借刀杀人?”尹姐敏锐接上。
“是。”岚玄清点头。
“我就说......”瘫在角落的摩洛维尔突然发话。胸口剧痛缓了些,但依旧像有什么东西压着。“甫泽华他们只是执念深了点......怎么会成为厉鬼......原来是这群孙子干的......咳咳......”
“这不是那位外国人小哥?你不说我还没看到。怎么跑这来了?这下失踪的都齐了。”吕文杰打量过去:“诶?这还抽空去染了头白毛?这从黑漂到白得漂老长时间了吧?发质真不错。”
“之前是......假发,对,假发。”摩洛维尔尴尬一笑。“白化病,天生的。”
“林女士呢?”刚注意力都在阵法上的白青仇也反应过来环顾四周。
“呃......林姐姐怕一会其他警察来了惹麻烦,先翻窗走了。”春生指了指那个老高的窗口。
“看不出,你林姐姐还是个攀岩高手。”吕文杰一乐,“是不是你这位重伤的朋友也是从上面翻进来的?”
“是......所以摔成这样了。”摩洛维尔接道。
“给你个台阶你还真敢下。”白青仇叹了口气,知道师父嘱咐自己不要多计较这些,便缄口了。
“还有一个问题。”郑顺林把笔记本一合,“七个家族,八个人。那个编辑......是伥鬼?”
“切身利益相关,拿钱办事的多了。”吕哥一摆手,“这么干想也是浪费脑细胞,大不了等抓到他再亲自问问呗。”
“小岚,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但我依然需要明确一件事。”尹参岫突然开口,“你在本次案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岚玄清一愣,仔细回想来龙去脉,也察觉出一丝蹊跷:“尹姐怀疑我引各位过来,本是他们炼鬼计划的一部分?”
“诶,小岚,这话不能乱讲......咱尹姐也是自己人,怎会怀疑你是计划失败的伥鬼?”吕哥忙打个圆场。
“如果是呢?”尹参岫却针锋相对逼过来。
“岚玄清,既然他们找我们帮忙办案的,总这样编瞎话也不是办法。干脆你把我们那些事都告诉他们算完。他们爱信不信。”摩洛维尔看向岚玄清。
岚玄清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春生。春生朝他眨了眨眼。岚玄清叹了口气,把他与林姑娘失散,后遇到摩洛维尔直到昏厥的那部分原委,连同几人相识契机向警官们详尽道来。
“啊?他是林女士?”白青仇一脸惊异地指着摩洛维尔。
“原来比起我是魔鬼,更让你震惊的是我是林女士?”摩洛维尔无奈笑笑,突然用林常溯声线开口:“白警官,我这样说话,是不是更像林女士些?”
“我靠!你们整玄学的是不是多少会点表演。”白青仇往后退了半步。
老郑在旁边看着白青仇那副惊讶劲直乐:“这样一解释就清楚多了。不过我有句话想问摩洛维尔先生。”
“郑叔请说。”摩洛维尔应道。
“你是魔鬼,为什么要帮警察?”郑顺林问。
“因为你们找的是我的契约人岚玄清啊。”摩洛维尔一耸肩。“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和条子扯上关系。”
“那......如果岚玄清哪天要跟我们对着干,你也会帮他?”郑顺林再次试探。
“他没这个胆。”摩洛维尔朝岚玄清一乐:“如果他敢打那歪心思,也不会信能在这么个破烂地方找到真爱。”
岚玄清狠狠瞪了一眼摩洛维尔,比了个“你给我等着”的手势。
“魔鬼不是都干坏事的?我看你做这些事也不像搞破坏的啊。”吕哥问道。
“总要有人扮演坏人,这样才能显出善存在的可贵。宗教意义上塑造的反面形象自然也是为教义服务,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破坏者。”摩洛维尔摆出副辩经架势。
“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你在这行混时间挺长了吧?”白青仇一撇嘴。
“还好,不过一两千年。”摩洛维尔朝白青仇一笑。
“呵,一两千年。我还说我是王母娘娘呢。”白青仇冷哼一声。
摩洛维尔绷不住笑出声来,牵动胸前伤口带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好一个易容术。不考虑来当卧底?”尹参岫等他稍微缓过点气来,开口发问。
“搞玄学可比卧底来钱容易多了。”摩洛维尔摆摆手。
“人生总得有点追求嘛......钱来钱去的。”吕哥语重心长来了一句。
“有啊,去码头整点薯条。”摩洛维尔即答。
“啊?”吕哥没听明白,莫名其妙看着摩洛维尔。“薯条才几个钱,有什么难整,也能当人生目标?”
“没事。”摩洛维尔憋着笑看向春生。春生本来也憋着笑看着这边,一看摩洛维尔看她,憋不住先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傅你陷害我!”
“哈哈......咳......我没有......咳咳......”摩洛维尔刚缓过劲,看春生笑也又憋不住笑出来。
“吕哥,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那就是个网络用语。”白青仇摇了摇头,“不过我确实调档案时候看岚春生最近改过一次名。原名是岚玄瑞。”
“就算真是夺舍,我们也管不着。操那份心干什么。”吕哥道。
“你们几个讲的这事有点太玄乎,也别怪我们一时没法完全相信。”郑叔随意接一句,忽然正色向岚玄清他们看过去:“小岚,你说你之所以判断线索在这,是有人故意干扰结果,把你引到这里?”
“抱歉。岚某因为学艺不精被坏人摆了一道。”岚玄清回。
“摆你一道的那人能耐不在我之下,我都没及时发现。”摩洛维尔把手往脑袋后面一垫,“但我不明白......滥杀无辜不是他作风啊......他是吃准我会来救场了?”
“你知道是谁干的?”白青仇逮住机会发问。
“知道,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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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摩洛维尔没多说半个字。
“算了,反正他不想说的也难从他嘴里撬出来。”老郑轻轻一拍白青仇的肩膀。
“既然都坦诚相待了,你不打算把你到底如何伤成那样的事道个原委?”白青仇依旧不死心。
“我说过,失恋。不够清楚?还要我再现场给你哭一个?”摩洛维尔一挑眉。
“滚犊子。”白青仇终于也放弃了套话,狠狠撂下一句:“你等我们把你也当嫌疑人调查就老实了。”
“调呗,反正和我没关系的事也栽不到我身上。”摩洛维尔无所谓地偏头看别处去了。
“就该多让你多跟这种人打打交道。”郑顺林笑着拍了把白青仇的头,“老实了?”
“师父,他们几个到底......这算怎么回事......”白青仇脸上困惑里带着点愠怒。
“问话办事得讲方法。我们是办案,不是搞文化研究,不需要什么都刨根问底。”郑叔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人家也算是帮咱解决了个大麻烦。有能耐的多少有点怪脾气,像他那样的都算很好相处的了。他又不是什么都不说,该让我们知道的这不都慢慢透出来了?”
“郑哥信得过的人,我也不过问了。但现在线索到这,再怎么跟进呢?”尹参岫突然开口。
“若真是双头鳌,那应有两处阵眼,且互相关联。等取完证,能不能让我把此处阵眼取走,去定位第二处阵眼?”岚玄清问道。
“可以,我去协调。”郑叔几乎不假思索地应下来。
“还有,刚刚我在外面大致看了看,这种盘根错节的迷宫结构,风水上讲呈封魂态势,别说是魂,就是人在里面也容易迷路,如此本就利于养精。又且教堂这类建筑本身具有安魂属性,还正好压在地窖上方,便进一步阻止了魂魄外泄。再说回本房间——我刚才只说了第一层,实际上这迷宫最深处的房间里有两层阵法。先说旧阵,以我的经验判断,至少可以追溯到上世纪四十年代。而这地上被用以布阵的血迹,应该是人血。具体还应以科学鉴定结果为准。结合我在本房间发现的犀角香残余和外面走廊闻到的淡淡的犀角香气味,综上所述,这应该是樱寇入侵时期留下的,以人血和犀角香布阵的八鬼运魂阵。作用就是吸魂炼鬼。所以,恐怕樱寇这局......布了几十年。”见郑叔爽快,岚玄清也便毫无保留分析出来。
“生犀不敢烧,水怪恐摧捽......”尹参岫插上一句,“原本以为这些都是志怪者杜撰的,这犀角香真有这么玄乎?那刚才春生能看见鬼会不会与犀角香有关?”
“春生自己就是鬼,本就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不过各位警官能察觉到异常,也许的确与散落在地窖各处的犀角香有关。”摩洛维尔答。
岚玄清点了点头,继续道:“最令人在意的还是新阵,也就是我前面提到的疑似借运双头鳌的阵法。此阵主要以红漆和蜡油布置。据我观察,阵内蜡油有被灼烧痕迹。但理论上灼烧蜡油已是启动阵法的最后一步。蜡油燃尽时候,阵眼就会启动,没有任何理由中断。但蜡油在未燃尽情况下被人为熄灭了。”
“啧,这家伙......”摩洛维尔叹了一声,“我先说我的判断。樱寇不见得真下了盘几十年的棋,这地更有可能是他们后代从什么族谱一类东西上翻出来,然后发现这里的魂和阵都是现成的,便顺势用这里布了新阵。至于蜡油被熄灭,我并不认为是阵法的必要步骤,而是第三方势力干预。这也能对上‘与新阵高度关联的八人全部失踪’的逻辑线。”
“我也倾向于新阵被第三方干预的判断。”岚玄清点了点头。“但依然有一个最大的疑点没有被解答。这阵法需生人献祭,如果八位阵法构建者是被动失踪,怎么可能提前知道我们会来调查他们失踪的原因?如果一开始被炼成的厉鬼要杀死的目标不是我们......那是谁?”
几人正讨论着,就听外面响起脚步声。
“接手现场的人来了。”郑叔一看手机,几步迎出去。
“有些事,少想点有利于身心健康。我出去走走。这里简直让人喘不上气,物理心理上都是。”摩洛维尔一抬手,凭空抓了把黑伞在手上,当拐棍撑着走出去。春生自然也早不想憋在这狭小空间里,立刻跟上去,一把挽住摩洛维尔。岚玄清跟郑叔几人打了个招呼,也所性出去转转,等现场勘测结束了再回来取样。
没出教堂几步,摩洛维尔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奇怪的问候:
“你好,不是故意说我恶心的刺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