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5日，19:00PM，乐乐同美MCN公司。


    秋意渐浓，傍晚的风褪去了夏末的燥热，吹得刚下车的江鹤打了个寒战。


    阮铃开车来的路上，江鹤也没闲着，紧皱眉头地朗读着佳佳娘娘和滕阳的聊天记录。


    今年1月刚加微讯的时候，冯佳人还是个刚开播两个月不到的新主播，微讯里也是佳佳娘娘主动的多点。


    【佳佳娘娘：第一次相遇，谢谢阳哥给我大火箭，阳哥有空常来哦（比心）（比心）】


    ……


    【佳佳娘娘：今天的新娘花冠真好看，谢谢阳哥给我加冕，我录屏保存啦（爱你）】


    ……


    过了三个月，冯佳人的数据上升的还不错，也有了两千多个粉丝。


    这段时间，两人聊天你来我往的，明显熟稔了许多。


    滕阳坐稳了榜一大哥的位置后放开了不少，佳佳娘娘对调情话术的使用也更炉火纯青。


    【佳佳娘娘：你对我也太好了，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根本坚持不下去！（猫猫哭脸）】


    【滕阳：坚持不下去我养你！】


    【滕阳：发张照片看看，带腿的】


    【佳佳娘娘：我还以为你是真心疼人家（哭脸），结果只想看腿】


    【佳佳娘娘：阳哥好坏！】


    【滕阳：那我走？】


    【佳佳娘娘：哥哥别走，哥哥坏我更爱！】


    【佳佳娘娘：我做阳哥小舔狗，舔到大哥应有尽有！（舔狗）（舔狗）】


    ……


    念到这，江鹤眼睛都要被辣的睁不开了。


    “阿鹤，歇会再念……”


    “有点直冲天灵盖，影响开车了。”


    江鹤从善如流，自动屏蔽掉了带有精神攻击效果的聊天记录。


    今年六月前后，滕阳和佳佳娘娘就很少用文字聊天，更多的是打微讯电话。


    滕阳多次要求打视频，均被佳佳娘娘用“面对镜头就会切换到上班状态，好累”这样的理由拒绝。


    佳佳娘娘当然要拒绝，用这个微讯跟大哥们聊天的根本不是冯佳佳，而是男人邬鹏。


    语音还能开个变声器伪装一下女人。


    要是开视频，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不就全穿帮了。


    滕阳和佳佳娘娘的语音时间是越打越长。


    一开始也就聊个三四分钟。


    后来发展到每天下午冯佳人起床、下播，两人都要打超过30分钟的语音。


    江鹤翻着聊天记录，发现两人最长的一次通话居然长达3个小时。


    这俩人聊什么能聊这么久？


    确定不是在谈恋爱吗？


    两人文字聊天的内容也变得越来越日常。


    【佳佳娘娘：今天学做了一道宫保鸡丁，很成功！】


    【滕阳：佳佳真棒。什么时候做给我吃？】


    【佳佳娘娘：明天就送到你梦里（白日梦）（白日梦）】


    ……


    【滕阳：吃水蜜桃吗？老家的特产，发个地址我给你送去！】


    【佳佳娘娘：啊……好可惜，我桃子过敏（猫猫哭脸）】


    【滕阳：不想给地址就直说】


    【佳佳娘娘：没有啦，佳佳是真的吃不了桃子！（委屈）】


    【滕阳：那我以后也不吃桃子了！】


    ……


    诸如此类的聊天和语音电话有百十来页。


    “其实主播也挺难干的。”江鹤感慨道。


    “为了维护关系，要陪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的聊山聊海。”


    “我感觉佳佳娘娘还挺舍得在滕阳身上花时间的，说不定心里也有点喜欢他呢？”


    “怎么可能？”


    “你会喜欢上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吗？”


    阮铃迟疑地说：“网恋……不就是这样吗？”


    江鹤调侃道：“你谈过？”


    “我还没谈过恋爱……对了，阿鹤你呢？”


    “我……”江鹤愣住了。


    试玩篇结束的时候，系统向她发送了一段新的记忆。


    【恭喜玩家，记忆碎片收集进度已完成：15%，】


    【记忆碎片编号：13】


    在这段记忆里，江鹤没有提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讲的是一个大学男生苦苦追求同班女生，得手后又冷暴力分手的故事。。


    江鹤在这段回忆中的角色是这个女生赵馨的室友。


    说实话，作为一个全程零参与的旁观者，这段回忆对她毫无触动。


    这个男的挺丑的，看着反胃。


    只是她的室友赵馨有些特别。


    不仅是看到她的脸、就连听到她的声音，都会让江鹤胸口闷痛不已。


    赵馨……她后来怎么样了？


    唉，一点也想不起来。


    系统是不是也太敷衍了些，把这种细枝末节地事都算作回忆碎片充数。


    ……


    过了好一会，江鹤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她还没回答阮铃自己谈没谈过恋爱的问题。


    该怎么说呢？江鹤心想：“不是矜持了，我是真不记得了。”


    最终她还是决定老实交代：“我忘了。”


    阮铃诧异地问：“你怎么可能忘了自己谈没谈过恋爱？”


    “真忘了，可能是脑震荡后遗症吧。”江鹤插科打诨道。


    阮铃气的嘟嘴，决定对江鹤采取长达一分钟的冷暴力。


    #####


    快音是国内最大的直播和短视频平台，平台内有超过1000万的注册职业主播。


    头部、中部的主播不仅自己有上亿上百万粉丝，还创建了大大小小的MCN网红孵化公司。


    这些MCN公司又签了无数小主播、博主等网红，帮助新晋网红们进行内容创作。


    当然，旗下的网红们盈利了，MCN公司也会按照合同比例抽成。


    据江鹤了解，MCN公司的抽成还挺高的。


    而且越小的主播，越依赖公司扶持孵化的网红，公司对他们的抽成就越高。


    冯佳人就是乐乐同美公司签约的一名职业主播。


    她今年22岁，签约时间1年，目前粉丝4490人。


    冯佳人的定位是纯欲可爱系的才艺主播。


    江鹤翻了她账号的短视频，除了刻意擦边有些油腻外，其实跳的还不错。


    每天开播时间是晚上23:00-凌晨3:00。


    选这个时间也是出于无奈吧，毕竟11点直播的大主播太多了，她这种小透明根本分不到流量。‘’


    江鹤还以为晚上7点到乐乐同美公司蹲冯佳人有些太早。


    没想到她意外的敬业，这个点就已经到公司提前准备了。


    看到出示证据的女警，冯佳人紧张极了。


    两人还什么都没说，她就近乎哀求地让两人先进她直播的房间。


    这反应，生怕被公司里的看到她被警察约谈。


    一进屋，江鹤就被屋里大大小小的灯光晃晕了眼。


    “你这屋用得着开这么多灯吗？”


    “这些灯都是有讲究的，你们看，这是主光、这是辅光灯。”


    冯佳人又指着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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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这是腿灯，能让腿更白更吸睛。”


    “桌子上的是环境灯和面光灯，侧面还有氛围灯。”


    冯佳人认真地解释着直播间内灯光的构造。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还带有一丝童真和稚气。


    江鹤明明对这些不感兴趣，莫名其妙地却也听完了她的介绍。


    冯佳人黑色的长直发及腰，中等身高，腰细腿长，身材比例极好。


    五官算不上精致，但巴掌小脸配上细长的脖颈，也能称得上氛围感美女。


    大概是天天对着阮铃那张惊艳的脸的缘故，江鹤的对美女的标准都潜移默化地提高了。


    冯佳人穿着浅色的牛仔裤和宽松的灰色针织衫，忙活着给两人找能坐下的椅子。


    “你平时就穿这个直播？”江鹤问。


    “呃……不是，我晚点回去换裙子化妆。”


    “现在太早了，容易把衣服弄皱了。”冯佳人回答道。


    等两位女警坐下，不放心的冯佳人又特意跑去锁上了直播间的门，这才忙活完坐到两人对面。


    “我们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下滕阳，就是你直播间里粉丝榜的榜一。”阮铃向冯佳人解释两人的来意。


    “滕阳！”听到这个名字，冯佳人大惊失色。


    “你认识他？”


    冯佳人脸色煞白，眼神飘忽不定地问：“认识，他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没紧张……”冯佳人嘴硬地说。


    “咔！”食指的穿戴甲被她不小心掰开。


    指甲都抠掉了，还说自己不紧张……


    “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知道，他住在南江壹号小区。”


    “10月1日，上周六下午两点，你在哪？”


    “我……我、我……”冯佳人磕磕绊绊地说。


    阮铃轻拍着她的肩膀：“别结巴，说实话就好，那天下午两点，你在哪里？”


    “1号下午，我去了滕阳家。”


    ？？？


    江鹤心中大为震惊，她就这么水灵灵地承认了？


    阮铃继续问道：“你那天去他家做什么？”


    “去给他送便当。”


    “送完便当呢？”


    “看着他吃完，我就拿便当盒回来了。”


    “除了送饭，带没带饮料？”


    冯佳人点点头：“带了，带了一瓶果汁。从自动售货机买的，灌进了塑料水杯带去的。”


    “下午两点又不是吃饭的时间，你为什么要给他送饭？”


    “他说他都是这个时间吃饭，我才带的。”


    “你为什么要给他送饭？”


    “……”


    她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想感谢他给我刷礼物。”


    “就这么简单？”


    “……”冯佳人低下头，掰着剩余的甲片。


    “滕阳死了，你知道吗？”


    冯佳人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地表情，惊呼道：“什么？！他怎么会……死？”


    江鹤补刀道：“很可能是被你带的饭和饮料毒死的。”


    “我？我没有，我没有要毒死他，我没有啊！”


    “我是很希望他消失，但是绝对没有下毒。”


    “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他还要强迫我，他怎么会死？！”


    “你走的时候滕阳还好好的？”


    “强迫你又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去滕阳家干什么的？”江鹤追问道。


    冯佳人双唇煞白，颤抖地交代了自己去滕阳家送饭的原委。